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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两个字，因为太不甘！凤魅甚至连牙齿都是咬的嘎吱作响。
不过半晌，等她心情稍微平静下来，想起自己的姐姐，却又是长叹了一声：“其实这也是他命不该绝，那以魂换魂之术，一定要纯婴之血才能启动，恰好这个时候她竟然……”
段云锦怔了怔！低头垂眸，见脚旁那珠紫色小花，因为落在了昏迷不醒的少女腿旁后，感应到了那胎血的气息，竟更加的怒放了起来。
蓦地，他抿了抿唇，什么也没有说？俯身将那花收入自己怀中，随后将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一抱，转身便扬长而去。
剩下凤魅呆呆的躺在那里，直到她看到男人那道萧瑟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终于，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自己身上那些不断幻化的五彩颗粒长叹了一声：“爹，魅儿很快就来找你了……”
于是腊月十四的这一天，曾经令整个沧溟大陆都闻之色变的第三空间——鬼都丰临，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而鬼都之主——夜无名，则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是这一天皓月的人却发现，这隆冬第一场雪，在进入了黄昏之时，下的却是愈发的大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几乎，整个陵京被覆盖到都看不出原来的街道轮廓了。
顾菱纱醒来的时候，恰好，没来得及全部关好的窗户，那簌簌飘落的雪花，从那缝隙里钻了进来，晶莹剔透白如玉碎，就那么一刹那，她的目光便不会动了。
直到她感觉到左侧的呼吸声，扭过头来一看，才发现一个身穿蓝色锦衣的男人，一直坐在她的床头边，如果不是那熟悉的面容和眼里的血丝，这人的僵硬和呆滞，她几乎以为就是一尊木雕。
“段云锦？”抿了抿干涸的唇后，她终是唤了句。
“嗯！”
意外的，她这一唤声落下，这明明僵硬的可怕的男人，竟然马上就应了一声。
闻言，她终是按耐不住，从被中想要坐起来。
可没想到的是，才一动，那小腹处，一股钻心的疼痛便传了过来，那痛，几乎让她连身上突然暴露在外的寒冷都给忘了。
见状，段云锦总算动了动，伸过手来扶住了她：“不要动，大夫说，你得卧床休养，不然……孩子保不住……”
孩子？
顾菱纱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孩子？
但段云锦没有再解释，只是迅速起身去给她到了一杯热水过来。
1165。第1165章 天堂与地狱，本来就是一念间
顾菱纱浑浑噩噩，看着这一道背影，没来由的，脑中想起了同样的那个大雪纷飞的早晨，自己一睁眼，就看到的那双漂亮凤眸，顿时，她手一抖，那刚捧在手里的杯子，全部泼在了床上被子里。
是了，她的师父呢？她的师父去哪了？
“烫到没有？”
纵然是预料到了她醒来后的反应，可是这一刻，段云锦却依旧死死的把那只被烫红的手腕抓在了自己手里。
可顾菱纱一旦清醒，那脑子里铺天盖地的绝望，却让她整个人顷刻间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师父，你放开……”
说话间，她竟然开始想要用内力去击开这抓住自己的男人。
见状，段云锦郁结在心底多时的不甘也终于爆发了出来，狠狠的将她推到床上，逼过来便是一声怒吼：“他死了！他魂飞魄散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话音落下，如他所料，这个被他逼的床角里的女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那样的安静，除了他自己剧烈的喘息声，就连屋里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一秒钟、二秒钟、三秒钟……
令人窒息般的死寂，远比刚才的歇斯底里还要来的可怕，而眼前的女人，在她彻底听明白了他那句话之后，他看到那漂亮的瞳仁里，连最起码的光彩都消失了。
那样的空洞和死灰，像极了窗外被大雪覆盖后的枯枝，没有一丝生气，也没有一丝活人该有的气息，死气沉沉的让人觉得可怕。
他死了……
他终于让她知道，他彻底的死了！
这不正是他想要看到的么？
可是为什么？他却感觉不到高兴，看着那双了无生机的眸子，除了比起刚才来更加剧的钝痛，他还能感觉到什么？
“死了也好，死了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整整过了半刻钟后，终于，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但是这一句，却比起刚才那死寂来，还要让他绝望。
于是他笑了，松了手，撤回自己的身体，他看着她，目光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顾菱纱，是因为我是段云锦，你才这么相信我说的话么？”
“什么？”顾菱纱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你师兄和青鸾姑娘在外面，听说要接你回南诏举行婚礼，你快跟他们回去吧。”
“婚礼？”
听到这两个字，顾菱纱总算是活了一口气过来，迅速起身，她连衣服都不穿了，就跳下床奔出了门外。
果然，此时的门外，一身紫衣的墨夜微澜和青鸾两人，正笑容满面的站在那白雪皑皑中，看到她过来，青鸾更是朝着她伸出了手：“我们的新娘子，都快成亲了，你怎么还到处乱跑？”
顾菱纱一听，什么也不顾了，抓住了她的手便问：“师父呢？我师父呢？”
“瞧瞧这人，我们千里迢迢赶来接她，她不关心我们也就罢了，一开口就是问师父，小澜，你这师妹太过分了。”
墨夜微澜挑眉：“她一项这德行，你又不是第一次才发现。”
1166。第1166章 师父，听说有孩子了……
“说的也是呵！行吧，顾小姐，我们这就带你去见你的新郎官。”
青鸾说完这话，朝着那边站在门口的那个蓝衣男子点了点头，随后，拉了顾菱纱就走。
顾菱纱一听可以去见自己的师父了，狂喜之下那里还会去想其他，当即，连身后之人看都没看一眼，就跟着自己的师兄和青鸾走了。
两个时辰后，直到她飞奔进南诏睿王府，真的看到那个坐在床上揉着自己额角的师父，她才卸下所有的担忧扑过来用力抱住了他：“师父！原来你真的还在！”
风无娆也是刚醒，看到突然扑进自己怀里的少女，他错愕之下，脑子更加的混乱了：“菱纱，我怎么……？”
才说了这么几个字，墨夜微澜和青鸾便也进来了，看到他一脸茫然，青鸾赶紧走了过来道：“无娆，今天都已经是十五了，你是不是要先将菱纱送回顾府啊？不然十八那天你怎么娶她过门？”
“啊？”
这话一说出来，风无娆和顾菱纱两人都是愣住了。
顾菱纱还好，毕竟她在这个朝代生活了十几年，也见过人家娶亲，知道成亲时，女方是要从娘家出阁的，于是短暂的怔愣后，低头满目娇羞不说话了。
风无娆很混乱，可是听到这么一说，却还是点了点头：“好，那就回桐城。”
青鸾一看他答应了，连忙用胳膊戳了戳一旁的墨夜微澜。
见状，墨夜微澜当即心领神会，转身就跟着青鸾出去准备去了。
顾菱纱一看两人都走了，也想起身去洗把脸，可没曾想，才一站起来，那小腹间的疼痛便又传来过来，顿时，她身形一晃，差点没栽倒在地上。
风无娆一见连忙上来扶住了她：“怎么回事？受了伤么？”
顾菱纱摇了摇头，想说没有，可张嘴的刹那，脑子里突然想起不久前段云锦说的话，顿时，她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站在那里再也没了动静！
风无娆一看她这样，还以为真的是那里受伤了，于是也不管，将她抱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便开始翻衣解衫的查看起来。
查到一半，冷不防，这坐在他腿上像泥菩萨一样的女人，突然来了句：“风浅浅、风朝玄，你喜欢那个？”
“什么？”一时间，风无娆有些没反应过来。
于是顾菱纱转了身，一双眼睛，非常严肃的盯住了对方那双漂亮的出奇的凤眸：“不是你说儿子叫风朝玄？女儿叫风浅浅么？”
风无娆不说话了，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看着面前的女人陡然睁大了数倍！
数秒后，等他终于反应后来，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顾菱纱扑倒在了被子里。
“你再说一遍？”扑倒后，这人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从未有过的颤抖。
于是顾菱纱眨了眨两无辜黑眸，以非常认真的态度再说了一遍：“我两个名字都喜欢，怎么办？”
闻言，风无娆终于笑倒：“你确定不是两个？”
顾菱纱很惭愧的摇了摇头：“不晓得，我都不知道那时有的？”
1167。第1167章 这花从那来？
说起这话，皮粗肉厚的顾小姐难免有些害羞，瞥了瞥这身上欢喜的早已不知云里云外的男人，不觉红了脸：“师父喜欢孩子么？”
话未说完，人已经被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她有些吃惊，虽然两人肌肤之亲不是第一次，可这次，她觉得他格外的用力，忍不住抬头，恰好，脖颈微凉，这凉意没一会又绵绵入了她的领口间，她这才惊觉，这凉意，竟是这人的泪水。
“师父——”她从未见过他这样，一时间有些慌。
可风无娆却只紧紧的抱住了她，心底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甜蜜和心酸在散开，慢慢的，又席卷了他的全身，生命中从未承受过的幸福感，夹杂着强烈的狂喜，如滔天浪地，一遍又一遍的撞击着他，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原来，他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幸福，他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
“菱纱，谢谢你！”
许久，顾菱纱终于听到了头顶上方传来了这么一句。
闻言，她有些愣，但片刻后又娇笑着钻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傻瓜，谢什么？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份啊。”
风无娆不予置否，但手臂却是挽的更加的紧了：“累了么？”
“嗯，有点。”
出发前，段云锦曾经说过，她的胎不算太稳，所以才会经常疼，如今一想起来，才明白是在第三空间和夜无名打斗的时候伤到了，不免，心底便多了一份愧疚。
做人母亲大条到这个地步，也就只有她了……
风无娆一听她累了，于是不再嬉闹，只静静的抱了她，两人就如相互交缠在一起的藤蔓般，直到他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这才轻轻的将她放入了早已暖好的被中。
仔细掖好了被角，披衣起身，恰好窗外霜风一卷而过，他怔了怔，抬步走过去，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片刻，淡淡的微凉后，那落在他手中的雪花，化为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他有些茫然，而目光更是看着那掌心里的水珠出了神。
这是……正常人才有的温度？
“师父？”恰好这时，窗外传来了墨夜微澜的唤声。
闻言，他收回自己混乱的思绪，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出来，意外的，他居然看到自己的大徒弟捧着一株开放的绚丽夺目的紫色小花跪在了雪地里，看到他出来，他那如墨玉般的眼眸顿时微微低垂了下去。
见状，他跨过那深没入膝的积雪，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边：“怎么回事？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活了四百年，阅尽天下奇书，风无娆自然知道，这大徒弟手中捧着的，正是只有传闻中才能听到的聚灵花，是而，他一开口，不问别的，只问这东西怎么来？
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平时对他一直恭恭敬敬的大徒弟，面对他这个问题，居然第一次选择了回避，双手却只是把那花递了过来：“师父，这花已经结果了，你现在的旧灵魂魄已经回归了一半，只要等这果子成熟了，你再吃下去，那魂魄就能完全回来了，魂魄一回来，皇陵四百旧灵必定重铸肉身，到时候师父就算是完完全全活过来了。”
1168。第1168章 坦白从宽
风无娆皱眉，但眸中神色却是更加冰冷。
聚灵花之力，不用墨夜微澜细说，他也是知道的，没错，此刻的他，魂飞魄散后，虽然他的母亲风微衣用毕生力量将残留在麒麟玉玺里的最后一缕魂魄封进旧灵当中，但那仅仅只是能够支撑他完成他的婚礼，之后一样会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而风微衣在替他封魂之时也说过，这天底下，唯有幽冥阎君手中的聚灵花才能救他。
所以，她封了魂之后，自己就去了幽冥。
能不能找回聚灵花？风无娆其实在风微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便已经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说阎君手里只有三朵，就算是有很多，凭着风微衣逆天而行改变了那么多人的生死魂魄，到了幽冥，那鬼君也不会放过她，所以，她走之前，他从棺中醒来后，只说了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