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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出门,花邵芳也忙忙追出门来。却只是立在门口,双手纠结地绞在一处。样子竟是七分紧张三分害羞了。
方少墨就要拐出长廊,闻听我唤便立住,回首瞧我,竟是一脸的莫名,我就傻兮兮笑,手指指花邵芳方向,道:“她有话说。”
那目光便跃过我,果然见花邵芳正呆立着。
“邵芳,有事?”
“我,没事,没事。”
“花锦绣说你有话要说。”
“我只是,只是,哎!”
“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等回头再说吧。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嗯。”
两个人隔着一个我,高了声说几句,偏句句都不痛不痒,令我生生急出了一身汗。而方少墨就朝花邵芳笑笑,再度折身要走。
这次换我急得跺脚。花邵芳就忽然开口,大声唤道:“少墨。”
“嗯?!”
方少墨豁然回首,正迎上那双水汪汪大眼。后者便鼓了鼓勇气,大力捏拳,道:“其实我想说——不如我们成亲吧!”
已是盛夏。
院子内百花盛开,那朵朵花便组成了花海,随着暖风轻摇。暖风又荡起院内千丝万缕碧绿柳条,这好景致,却是许久未曾得见了。
花邵芳的满头青丝也在随风轻摇,她顾不得将那飞舞的发丝拢住,只是高了音,再度大声道:“方少墨,花邵芳愿做你的娘子,今生今世执手偕老,永不背离。”
我兴奋得原地跳起。又发现自己杵在两人中间,实在碍眼。便一溜烟窜离了那地界,忙忙叨叨钻进屋,扯脖子冲裴少玉喊:“要有喜事了!大喜事!”
那厮自然不是聋子,又是仅隔一道门,早已将那痴心的话听进耳,便也大笑道:“好好好,真的是大喜事!痴儿这次没犯痴病!快扶我出去,我要亲耳听、亲眼看,这天大的喜事。”
他长舒了口气,又道:“早该属于他们的大喜事。”
便搀扶着他上了木轮车,我推着车出门。却见两个人仍不远不近地立着。便是大眼瞪小眼的,似被定住了身形。
虽中间已没了一个碍事的我,但他们怎的仍隔那般远?!
我便有些不乐意了,就道:“都要成亲了,怎的还不亲近些?靠近点靠近点么!”心中兴奋极了,却又无处宣泄,我就又扯脖子朝各个紧闭房门放声嚎,道:“都起床了!有天大的喜事要宣布!”
个个房门便都随着那破锣音打开。人人都探出头来,吹笛儿的便抢着问我:“大姐,什么事啊?!将躺下你就扯脖子嚎,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而且……”
得,忘了先堵住他的口了!
但我今日高兴,没心思与他计较,便笑道:“虽然不礼貌,可如今有天大的喜事,别的便都顾不得了!”
“什么天大的喜事?”楚少琴揉着眼,插嘴道。
我故作深沉,目光自他们身上一一滑过。吹笛儿的正吐沫横飞,帅得惨绝人寰的董冰上仙正摆弄头发,崇礼老顽童正将半只鸡腿往口内塞,彩何姑娘正有一下没一下打着快板,仙姑正垂眼瞥脚下水洼中的影儿,拐儿老兄正往裤管抹手上脏兮兮的泥。。。。。。
拖着黄鼻涕的小鬼、大脑袋细脖子的二鬼、大鬼面黄肌瘦、三鬼脸白得似擦了二斤粉……
明明拼命揉眼偏眼中毫无睡意的楚少琴。
每个每个人,此刻看来都无比亲切、无比可爱。想来人心真是奇怪,开心时竟是瞧天天也蓝,瞅水水也清;便是连平日最讨厌的啰嗦,都听起来悦耳至极。
的确是该有个大喜事了!
这么多天来众人皆绷紧了神经,早已忘了改如何笑,今夜,便好好笑闹一场吧!
我仰头瞧天,那天上云卷云舒,大日头正洒下万丈光来。眯起眼长舒口气,我竟是顺手捏了个诀法,令那紫蛟与四神兽自我袖中钻出。
五个家伙便在半空盘旋舞动,竟是你追着我,我追着你;我抽冷子扫你一尾鞭,你趁我不注意咬我一口,闹腾得很。这些平日里瞧着万分骇人的大块头,偏今个瞧着,竟都憨态可掬起来。
“大姐,到底什么事这么高兴?你把它们放出来,是嫌卧龙镇百姓不知道叶府藏了一帮神仙妖怪吧?!”
“痴儿,你就别卖关子了,不如我来说?”
“不成不成,这话一定要我说!”
“为何?娘子你好霸道!”
“裴郎,因为这喜事是我促成的么!自然该由我来说。”
我朝众人做个笑意,并清了清嗓子,便缓缓道:“这天大的喜事,是花邵芳,也就是灵山七子中唯一的女子,与方少墨,灵山七子中最喜欢神游的,要喜结连理了!你们说,这算不算天大的喜事?应不应该放神兽们出来闹腾闹腾?!”
“要成亲了?!方师哥,是真的么?太好了!”
“崇礼仙友,我早就说了他们一定会成亲,你还和我打赌说不一定。你说到底是我看得准还是你……”
“的确值得闹腾。不但他们要闹腾,咱们今夜也要闹腾。”
“人家成亲,小五你闹腾什么劲儿?”
“哎呦,大哥你别打我啊!我是说咱们五鬼今夜要闹洞房啊!”
“哈哈哈哈……”
笑声在叶府荡开,荡上了天。我们笑了好一阵,众人方想起两位正主,裴少玉便道:“为什么我听不到少墨说话?邵芳害羞有心可原,毕竟要做新嫁娘了。可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也像女人似的,扭扭捏捏?!快说话说话。”
“你这厮,人家不是太开心么!你到底要人家说何么!”我笑着赏他一个爆栗,又觉得重了手,忙去揉,便引得众人再次哄堂大笑。也不知是哪个欠嘴的,就道:“要我看,今夜不止一个大喜事!”
立即有人附和,问道:“怎么说?”
“你们说,上回咱们喜酒都没喝着,是不是某人和某人应该给咱们补上啊?!我敢打赌,我可以一口气喝个十七八坛。”
“某人和某人是谁和谁?!”
“当然是那两位。你们瞧人家多甜蜜啊!真是幸福死了!”
“崇礼仙友你也别太羡慕,不是还有咱们众仙友么!回头等我们也给你物色个像她这样会照顾人的,好不好?!”
那两位竟拿恶心当有趣,一个学我,一个扮作裴少玉。便一个倒在另一个怀里,捏着嗓子故作妖媚状,道:“可是,人家不想找别个,人家就喜欢你么。”
另一个就道:“好好好,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啊!我不是早就告诉他们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就算你告诉我月亮是方的,太阳晚上出来我都信。就算你说屁是香的,饭是臭的我也信……”
“呕……哎呀,都说的人家不好意思了。讨厌。”那露着半个白肚皮的便捏个兰花指,大力戳吹笛儿的额头,后者就夸张地哎呀一声,脑袋后仰,却又撞到了摆弄头发的董冰上仙,将人家正往发髻里插了大半的翠玉簪子打翻,“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摔得粉碎。那自认为天上地下第一美男子就恼了,痛呼一声:“我的碧痕。”提着剑便追。
吹笛儿的忙忙生逃,并大呼小叫着满院子奔:“王母娘娘啊!九天神帝啊!杀人了杀人了,不对,是诛仙了诛仙了。”
笑声再度在院子内荡开。而久未开言的方少墨终于冷冷开腔,道:“都别闹了。”
便都止住笑闹,瞪眼瞧他。
却见他脸色竟是万分不好,只冷冰冰抛下一句:“我不会成亲。”便折身大步离开。
☆、拒婚
无异于热锅里浇一桶冰水了!本热闹的场面便彻底冷下来。一瞬间;偌大的院子里竟鸦雀无声。还是楚少琴第一个反应过来,竟是一把扯住方少墨袖管;笑道:“方师哥;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
方少墨一把甩开他的手,回头冷冷瞧着楚少琴,话音竟比那眼神还要凉上几分:“谁和你闹了!”
言罢竟是转身大步就走,众人便都一怔;旋即就听裴少玉高了音道:“快截住他。”
“哎;好嘞。裴仙你就放心吧,只要有我们八仙在;别说一个方少墨,就是十个八个都截得住。”吹笛儿的应一声,双脚一点地,身子便飞跃而起。身形还未在半空中完全展开呢,已自后腰抽出那管翠色横笛来。
方少墨虽走得急,毕竟步行,转眼间那吹笛的便已追上他。就来个头下脚上,饿鹰扑食般倒栽葱下来。
手中笛儿晃出一片翠色光华,那吹笛的竟要去戳方少墨天灵盖。我一瞧这哪成?别喜事不成倒先办了丧事,忙忙也身子跃起,一个飞扑自后捞住吹笛的腰,本想说出制止的话来,却因用力过猛而无后续之力,身子一沉,直直坠着他下落。
就有一连串惊呼声乍起,可惜惊呼终究救不得我们。也就眨眼工夫,我与吹笛的已齐刷刷落下。本以为这自由落体的下来,必然会摔得极痛,偏又不觉。
我挠头,暗道声天护我也!却又不见了吹笛儿的,正纳闷,就听得地下隐隐传出一阵呻/吟:“哎呦,哎呦……”
那音熟得很,却正是无故失踪了的八仙之一。
我茫然地放眼望四周,终是发现那呻/吟声是自我身下传出。而垂首,便瞧见不巧做了我人肉/垫子的碎嘴。他一张脸早已因痛苦而扭曲,不停哀声惨嚎道:“快拉我起来,腰断了腰断了。”
众人便忙忙冲过来拉起我俩,而这一番闹腾,哪还有方少墨的影儿?!
回首,却又瞧见仍定定立在我房门口的花邵芳,那姑娘一张俏脸早已惨白如纸。见我瞧她她居然笑了笑,偏那笑竟比哭还要难看几分了。
“没事,大概是害羞。”我混说着安慰她。
她不发一言,低垂了头,一溜烟跑走。便僵住了一众人等,大伙面面相觑,好半响五鬼方道:“都散吧。喜酒也喝不成了,就连一对新人都跑了,咱们还傻站着干嘛?走,回去接着睡觉。”
言罢便都作鸟兽散。院子内唯独剩下了我,裴少玉,楚少琴。
楚少琴看我一眼,就叹了口气,低声道:“哎,你真是多事!难道消停一会,就那么难熬?!”
言罢便也折身回房。我傻愣愣呆杵着,就听裴少玉那厮轻声道:“痴儿,别难受,不是你多事,而是他们没勇气。”
“没勇气?”我望着两人奔逃方向,幽幽问道。
那厮就道:“是啊,有时候爱一个人、与一个人执手偕老,都需要非常大的勇气。”
我咀嚼着他的话,心中不由怅然。那厮就道:“推我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休息,明日才是真正的大战来临之时。”
点头,我推着裴少玉回屋。而将他弄上床,便打来水为他擦脸擦手。仔细将他擦洗干净,我方满意地瞧了瞧,就又令他歪靠着床头。
待弄罢一切,我方叹口气,道:“可我总觉得今儿个眼皮子跳,似要有大事发生呢。”
那厮便笑,揶揄我道:“我看你是太紧张了。放心吧痴儿,虽然你我已拜过堂,但如今非常时刻,我不会要求你行夫妻之礼的。”
一句话却是令我面皮发烫,就狠狠赏他一个爆栗,我不由奇怪:“裴少玉,为何你总是很快活?你不担心你的师弟么?”
那厮便瞪大一双浑浊眼,茫然地望着前方,道:“担心。我当然担心我每一个师弟师妹的安危。可是,光担心有用么?想出实际解决的办法来,才是最重要的。”
“倒也对。可我总觉方少墨与花邵芳明明互相欢喜着,两个人心意也已确定,偏不能走出最后一步,确实令人惋惜。”
那厮便歪头,明明瞧不见我,但那双眼偏令我觉得,他心若明镜。
“痴儿,如果我明日就死了,你会不会和我成亲?”
“会。”
“可是我不会。”
“为何?”
“因为我不能给你一个天长地久。”
“所以方少墨也这般想?既然给不了一个天长地久,便不如此刻伤透她的心?”
“对。”
“可明明在房内两个人互道了衷肠么!为何不索性那时就伤了她的心?”
“那是少墨做错了。如果是我,那时也不会说出那些话。”
“就是,既然没结果就不该给希望,给了希望却又亲手毁了,若我是花邵芳,必然疯掉。”
裴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