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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鸟自然艳丽,反而雌鸟随了娘,生的黑漆漆”,我摸臂上的鸟,那鸟便塌下翅,任由着我抚。
“这只是黄嘴还是赤鼻?”,我问。
有清淡爽神的气息过来,陆少卿低声道:“是赤鼻的”。
“哈,是赤哥,长大了定要极惹眼的”。
“赤哥?”。
“是呢!赤鼻的便是赤哥,黄嘴的便是黄娘子么”。
便有轻轻的笑,那人笑罢却又轻叹:“锦绣姑娘,此次前往九幽,少卿希望可以找到去除你眼中灰翳的办法”。
“是毒,不必挂心的,既是毒便总会散去,只是时日长短而已。如今这样也好,从前是听不到落花流水音的,可今晨的雨,打在叶上唱得曲竟比山脚下那雀还要美呢”。
“锦绣姑娘凡事能往好处想,倒令少卿惭愧了”,陆少卿便低了音。
“所以我痴你不痴么”。
就忽的静下来。
我心底慌,呐口呐舌的不知接下来该说啥,陆少卿也不言语了,便闻得有树叶沙沙的落地,那叶是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的,必是舍不得枝干,可惜木讷的枝却不懂叶之心思了。
“啾啾”,臂上的雀唤着,我摊开掌,就有细羽痒痒的落在掌心。
“是要送我么?”,我问赤哥。
“啾啾”。
数了数竟是两片,便僵僵的笑,将两片羽高扬着:“送你!是赤哥送的呢!”。
陆少卿轻接过,竟又还我一片:“你我各一吧”。
“是赤色的?还是黄娘子的?”,我追着他问。
他只不答。我便觉得这对雀是通人性开了混沌的,否则怎知我的心思?!小心的收起那片羽,这已是他赠我的第二个物件了,只可惜上一次那梳子最后落得零落,如今这片羽,断然不该再毁的!
“难怪遍寻不着你们了!大师兄,原来你们躲在这里说话啊!”。
脚步由远及近的过来,蹦跳着似兔子般,除了楚少琴必无第二个了。真真打扰了此刻一片好景致!我方要说话,陆少卿已先言道:“是有消息了么?”。
“正是啊!所以苦了我!大日头的又找二师兄又找你。师父令你们速速前往凌云阁呢”。
“好,我们这就过去”。
耳边便起了脚步音,是陆少卿急着往回赶,竟将我生撂在此了!我追几步却是赶不上,心底有一处刺刺的,不由便忆起裴少玉的话,虫要上雪山,是会半路冻僵吧?正郁郁便听得转身,接着便有只手搀上我臂,“锦绣姑娘,前方地势难行,还是少卿与你同行吧”。
心底就开启了一线光,我忙不迭点头,这几日走来我是知晓沿路情形的,可眼下却任由了陆少卿引领着,只望这条路永无尽头才好!
可路总会走到尽头,无论沿途多少好风景。
凌云阁转眼便已到了,明明平日要行好久,今日竟这般快就已停步。
手就轻轻松开。
“吱呀”,凌云阁的门必是锈住了,那响生生觉得牙酸,如重雷般打在耳里,于是,多少惬意好时光都被打散了。
“是少卿与锦绣姑娘吧”,空空散人的音儿便传出。
“是么”。我答,又忙着抬步。
“小心,半臂外有一道门槛”,陆少卿低声提醒。
我并未应答,但心中早已千遍万遍重复。果然半臂处就有门槛,迈过门槛,我木杵杵立着。
“看座”。
空空散人好生瞧得起我,既如此我便坐。
落座后就听散人清嗓子,言道:“今夜子时九幽门大开,届时老道会摆个九幽阵,送你们进去,此行你们只为寻到九幽公主,勿伤人勿毁九幽境秩序。寻到公主后速速回转”。
“为何要寻公主?”。
“为了证明老道的怀疑是否正确”。
“什么怀疑,却要去九幽证明?”。
“这怀疑关系到整个东海龙族,以及灵山上下,至关重要。贫道决不能令灵山成了别人棋子!”。
“又是公主!便是左一个润书公主又一个九幽公主,怎的这许多公主!只是如今即便找到她,并证明她乃龙九亲娘,可龙九连魂都被带到九重天,也是断然无法相认了!何况既然人家存心瞒,咱们又何苦巴巴的掀人伤疤”。
“锦绣姑娘这话就错了!这九幽公主一定要寻到,不但要寻到还要令她开口,当年的事是个谜团,如今的事更有许多布局之势,龙九的死因可疑,东海的三味真火更可疑!没了她就少了至关重要的线索。老道妄想力挽狂澜!”。
空空散人叹气,又道:“虽说修行之人不入市,但不也代表灵山就可以任由别人冤枉,背上骂名”。
“哈!散人是犯了贪嗔痴呢!”,我便笑。
“哼”,这一声哼自是出自花邵芳之口,随后就听有人沉着嗓子说话,竟是裴少玉:“师父,花锦绣是个痴儿,所说的话自然痴得要命”。
“二师兄,师父又没怪她,你紧张什么劲儿!我见你近来反常呢!”,楚少琴嘻嘻地笑,可惜这玩笑却开得过头了。
果然裴少玉的音就急急的:“你胡说什么呢!这天下间的女子没有了,我也不会找个痴儿啊!何况我是在替灵山着急担心呢!”。
这话要起了头便没完没了,于是我就又问空空散人:“今夜子时送哪个进去?”
“自然是送少卿与少玉进去”。
“那花锦绣呢?”。
“锦绣姑娘该留在灵山养伤”。
“哪来的伤?!你也说花锦绣整日介疯跑,必知无数三界六道消息,也许我便帮得上忙么!即便帮不上也该令我弄个清楚明白的!这多少秘密都蒙在鼓里,怎的就该糊里糊涂么?!”。
“这——”。
“散人心便放肚子里,我绝不胡闹的。若是不放心,就将我变丁点大也无妨,我只想再回一趟九幽”。
“好!那锦绣姑娘要多加小心”,空空老头也喜欢叹气,果然有什么样的徒弟便有什么样的师父!
当夜,子时。
月该是在苍穹之上缓行的。
夜里凉风习习,一扫白日的酷暑难耐,我特特着一件黑袍子,惹得送行的楚少琴笑不停:“锦绣姐姐,你又不是去出丧,穿这般黑做什么?!”。
“呸!你这乌鸦嘴还是少言为妙!我们仨此行艰难万险的,脚还没迈出灵山呢,便被你说死了!究竟冤不冤啊!”。
“得得得,我只是玩笑。咦,二师兄你脸色很差啊”,那小子又道。
“没事”,裴少玉音闷闷地。
“二师兄你最近很少笑呢!是在怪自己么?”。
“少玉,此行也许可以找到令锦绣姑娘双眼复明的办法,不必忧心”,陆少卿也言。
裴少玉只闷闷地不说话,我瞧不到他表情,也不敢妄断,只隐隐觉得此次自九幽回转他似多了许多心事。
而空空散人的音已传来:“照着我说的做”。
“是!徒儿谨尊师命”,裴少玉与陆少卿齐声。
“口诵清心咒,左手掐乾坤诀,右手掐阴阳诀,凝神静气,脚踏七星”。
便有诵音起,也多亏了我整日介在灵山耳濡目染,这些道士的诀与阵法倒多少知晓些,当下便照做。空空散人的音儿就又起:“陆少卿入天门、裴少玉入地门、花锦绣入人门”。
我再依言照做,说的虽玄乎其玄,其实也不过只是前踏一步,但那一步踏出后,我直觉一阵头晕,脑中便有无数镜像飞腾而过。
“各自收敛心神,用意念带领自己前往想去的地方”,空空散人道。
想去的地儿?我心思一念间,便直觉耳朵便突地热闹非凡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冒头出水的姑娘夏天晒不黑哦!(呜呜,其实俺就是太寂寞了。。。。。。)
☆、江南有少年
有落花如雨。
江南三月春早。
杨柳岸、一树白,撑油纸伞踏雨赏景,悠悠荡荡的笛音传来。驻足停步,却见那不远处,山水间立着个少年,白衣胜过满树雪色,发丝却比墨色还浓。
少年眉目温柔,一双眼似我这一生也走不出的潭,我便痴痴傻傻地瞧着那人笑,问他:“这是哪处地界?便是世外桃源吧!”。
少年抿唇不语,却将白手伸出,朝我勾手:“不远处便是桃林,有茅草屋一间,鸡鸭数只,篱笆下各色花草,你可愿与我采菊种花,不求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只求这一世小桥流水,平淡而活?”。
“自是愿意呢!”,这可是我巴巴求着的!怎的能不应允!
正要伸手抓紧那梦里醒着也不能忘的人,本小雨霏霏的天竟猛地电闪雷鸣,一道滚雷响在耳朵边上:“花锦绣,速速收回心神!前往九幽!”。
这当真是炸响了!我瞧一眼那人,愣是咬了牙,不令自己一时软了心肠留在此处。而心神方收,便见四野景象大变。无春景柳岸,更无少年柔着眉眼。只剩浓浓黑雾,走不穿走不出。
“花锦绣,你觉得很好玩?!”,就有人很恨地咬牙。
“你生了多少牙?”,我问那恨不得将我生吞的人。
他愣住不搭腔,我又道:“每每都这样咬牙,我以为有许多的牙任由你咬碎呢!”。
脖领子被拎住,连带着人也悬了空,我忙不迭地唤:“你说不过便动手,真真不是男子作风!”。
“少玉,不要胡闹”,陆少卿就劝。
人咚的一声落地上,我痛得呲牙:“是肉做的人呢!不是石头人,也会痛么!”。果然浑身便阵阵痛,当真难捱了。
“哼”,裴少玉用鼻子孔说话。
不由就想起那最想到的地界了!原来竟不是九重天或多恢宏的地儿。兴许只要那陪着的人是对的,便是扔荒岛一处,也不觉日子难熬了。
可这心事是不能轻易露出的,万一吓到别人却事与愿违了,当下愣是不肯说出方才自己溜去了哪一处,只是由着裴少玉数落。
“咕噜”。肚子恰在此时狂唤,我便装一副可怜样,怯声道:“九幽也有面馆吧?”。
本想随意换了话头,可万不想方问罢,耳边便听到一声声叫卖:“阳春面!好吃的阳春面!”。
“哈!当真有面馆?怎的便有了叫卖?还记得上次来九幽,除了水便是火,那一幕幕愣是如梦魇般烙在心头,至今也不能忘呢!”。
话方说完便听到水声,接着浑身每块肉都如被火烧,阳春面的音也消失不见,我急出汗来,试着一阵水一阵火的,好生奇怪,便问他二人:“怎的便水火了?这样会折腾——唔”。
口被捂住,裴少玉又咬牙:“你心思别太活泛好不好?学着大师兄,凝神静气,进入空明”。
“嗯?”。
“这里是九幽愿境,九幽并不是你上次看到那么一点大,详情等咱们出去再说。眼下我只能告诉你,所谓愿境,就是你想的都会出现!比如阳春面!所以尽量别往坏处想”。
“呜呜”,我忙点头,那手便松开。
“那还不好办,便是我们寻思着找到公主就成了么!兴许便可带着那九幽公主回转呢!”。
“这不行!一定要不刻意!刻意的就不灵了!要自然而然想出的,才会实现”,裴少玉道。
“锦绣姑娘,不必担心,只要控制神识就好”。
我感觉着陆少卿的方向,也学着凝神静气,果然身上便不再痛,水火并行之感也消失。当下不敢懈怠,只是这一通折腾就有些累,当下随意坐一处,不停控制神识,尽量不多思多想。
可如此终归不是办法。
变故是在当夜发生的。
我眼不能见,自然不分黑白,但却听得裴少玉鼾声大起,方要去推醒他,谁知那厮竟又梦呓!
说起来这厮毛病多得很,其中便有条是梦呓。他是那种天大的愁事都不算愁,随便躺个地儿都能睡熟的家伙,而只要睡熟必然有梦呓,为此我曾笑话他必守不得秘密,即便口风严,一旦入睡便都竹筒倒豆子了。
本也不当大事,没成想那厮竟只令我控制神识,而自己大睡特睡,并做起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