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她能给夏姨娘的,也只是这瞬间的同情罢了,她不是圣母,做不到时时刻刻都只想着别人的好,却忘记了她们对她的欺骗与隐瞒。
这江家书院,说起来其实是江家的家学,里面读书的大都是江家的孩子。
贺知悦的生母江玉荷在生她时难产去世。江玉荷原本是威北侯的庶妹,却是在江老太君跟前长大的,与老太君情同亲生,贺知悦从启蒙开始,读书识字就一直在江家的书院。
贺行远本不想在那里读书,觉得那里的先生过于严厉,不自在。但是威北侯世子与他极为相熟,拉着扯着好歹让他同意了去一同读书。
如今江家兄妹又邀请了知遥同去,这样贺家三个嫡出的孩子就都在那书院学习了。
大姑娘看到二妹难过的样子,就在用饭后说道:“我给大家都带了些东西回来,等会儿姨娘帮忙拿过来吧,”顿了顿,说道:“也有行帆的。”
结果分发下来,数知遥得到的最多,因为贺知悦还帮忙带来了江衡言兄妹三人给她的礼物。其中最特别的,要数贺行帆得到的东西。
“这是……砚台?”贺行帆拿着东西神情古怪。
贺知悦根本没看他,不在意地说道:“我选送你的礼物时世子推荐的,说是你最喜欢的便是砚台了,我便选了这个。”
贺行远和知遥心中暗赞江衡言,那家伙,果然够狠,走后还不忘补上一刀。
接下来的几日,贺府就陷入了忙碌之中。老夫人的寿辰可不是小事,越是临近了,需要处理的事情就越多,大家就都忙活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先这些吧……太困了……( ⊙ o ⊙ )!
☆、匣子
事情太多,贺夫人一人有些忙不过来。三姐妹去安园请安的时候,刚巧贺夫人也在,老夫人便让贺知悦跟着学学管家,顺便帮贺夫人分担些日常的琐事。
“不如让二妹也跟着试试?”
听了贺知悦的提议,贺夫人看了眼正拼命往椅子里缩、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知遥,说道:“好的,那就你们姐妹都来吧。”
知遥无语问天。虽说贺夫人对她寄予厚望是好事,可也得考虑下现实条件啊。她如今还不到九岁呢。
好在贺夫人也知道她的斤两,虽然让她全程跟着,可并不让她参与处理事务,在遇到问题时也不问她的意见,而是只让她旁听。
只是这样一来,坏处也显而易见——容易犯困。
知遥到底没那个胆子在贺夫人面前总是呵欠连天,想要打哈欠的时候只能憋着,次数久了,眼里都被憋得流了出来。
她深深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想脱身。找了机会偷偷与兰灵说让她去找贺行远,让他来救命。哪知道兰灵过了会儿来回禀时却说,大公子在书房有事要忙,来不了。
知遥便气得咬牙切齿。
他这个臭小子,亏得她前几日每天都在青柏院陪他聊天,他倒好,居然见死不救。
贺行远不帮忙,老夫人又很赞同她跟在贺夫人身边,唯二能牵制住贺夫人的俩人都靠不住了,知遥只好认命,乖乖地尾随在母亲与两位姐姐身后。
在她又开始瞌睡半眯起眼的时候,贺知悦终于看不下去,问道:“母亲,三妹妹在这儿也是无聊,不如让她去找行远玩?”
贺夫人望着知遥的样子,暗暗叹息,却不松口:“不行,过几日她就要去书院,你们和她并不在一处学习,人情世故,她总要懂些的。虽说书院和内宅的事情各有不同,但多学多看多想,很多事情都能贯通的。”
“母亲不必多虑,衡云也在那儿,她是江家嫡女,护着三妹妹总是没问题的。”
贺夫人很高兴她为妹妹着想,便赞赏了她几句,但还是说道:“你考虑问题还是欠缺了些,这个,你自己想想吧。”
贺知悦就站在那儿蹙眉思索,将知遥将来的同窗都在脑中滤了一遍,片刻后忽然豁然开朗,眼看就要跟上去。一直立在她身侧的贺知莹不解,拉了她的衣袖轻声问她。贺知悦就在她掌心缓缓写了个“孙”字。
贺知莹恍然大悟。
那孙绮烟,可不就是和三妹妹、江衡云她们在一处学习吗?
这些她还是听大姐提起的。
虽然孙家人侯府可以不顾忌,但如今国舅爷还在殷昌府,那三妹妹她们就不得不对孙绮烟礼让一些,毕竟国舅爷是她的姑父。
虽然三妹妹如今性子收敛了不少,但是从前几日的事情来看,倔脾气却没去掉多少。一时半刻是改不过来了,不如让三妹妹在母亲对她们二人的叮嘱中,学些权衡利弊的法子,那样就算只会了个皮毛,也好过于在这方面懵懂无知。
她们二人想通了,知遥却没想明白。事情多,贺夫人都要一一处理,经常是刚到了一处地方刚吩咐了没几句,其他地方就来了人询问或者回禀,若是有急的事情,贺夫人少不得就得快步走去。
于是就苦了年龄最小的知遥。贺知悦与贺知莹要帮她,她都拒绝了,说自己跟得上。
贺夫人见她追得辛苦,却依然咬着牙跟得紧,心中暗暗赞赏。
朱桐苑中,秋荷端着盛满新鲜果子的竹筐进了院子,远远瞧见方嬷嬷立在屋中正拿着个的东西细细地看,很像姑娘这些日子做的那件绣活。
“这东西是谁绣的?姑娘吗?这花样子好像是我前些日子见你描的那个。”
秋荷一踏进门,就被方嬷嬷扯住了问。她方才就觉得像,此时搭眼看了看确认了下,点点头道:“嗯,姑娘绣了准备送给老夫人的。”
方嬷嬷就蹙了眉,站在那里捧着知遥绣的蹩脚富贵牡丹想了许久,问道:“姑娘可说最近有谁教过她绣活儿了吗?”
秋荷将竹筐搁到桌上放好,才笑着答了话:“姑娘最近都在大公子的书房里,要是有知道教她绣活儿是谁的也是碧玺绿帘她们,我可没问过。”
方嬷嬷就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待到晚上知遥回了屋子,方嬷嬷就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姑娘可曾跟谁学过绣活吗?绣得这样好。”
知遥身心俱疲,根本就懒得多想,“母亲”两字刚出口,就见秋荷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一个激灵赶紧说道“……身边的罗嬷嬷教的”。
秋荷就笑笑,转而出去打水了。
方嬷嬷听是罗嬷嬷教的,就也松了口气。罗嬷嬷也是夫人极其信任的,那她也会这种绣法,便没什么奇怪的了。
知遥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反而担心起来。这种绣法怎么了?或者方嬷嬷居然认识奶奶绣的东西?可她实在是累了,就将这事记在了心里,准备改日再问。
就寝前其他人都出了屋子,秋荷来给她将灯吹熄的时候,她悄声问秋荷:“刚才你……”
话到一半,秋荷就明了了,轻声说道:“夫人并不会刺绣。”
知遥的嘴就张在了那儿,不知道怎么合上。
完了,在秋荷这里露馅了。
谁知道秋荷却是继续说道:“没关系,我不会告诉方嬷嬷你是跟着夏姨娘学的。”说完,还朝她眨眨眼,一副“我明白你的苦衷”的样子。
知遥就也咧了咧嘴,心里暗暗庆幸,有个得力的大丫鬟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一夜无话。
几日后,知遥待不住了。
天天迈着两条小短腿跟在母亲和姐姐后面听那些繁琐的事情,好人也被累垮了,更何况是不满九岁的孩子?
知遥自认自己没那本事在忙活到最后,还能笑着给祖母贺寿,所以在老夫人寿辰前一天,她请假了,理由——腰酸背痛腿抽筋。
其实这理由是很真实的,除了背不是痛是酸之外,其他的都是她正体验着的感觉。但她请假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东西还没绣好,还差个尾巴。
原本计算着时间来得及,可谁想得到她会被拉着去当了几天的旁观者?直到前一晚睡觉前惊觉后日就是老夫人寿辰了,她终于下定决心请假了。
贺夫人原本还想叫她去,但秋荷回禀说姑娘拿了绣活儿去了青柏院时,贺夫人才作罢。转而细细思量了一番,就去做别的事了。
知遥到青柏院的时候,阿寒正尽职地守在门口。见到来人是她,一句“公子说……”只出来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知遥朝他笑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阿寒愣了下,赶忙告了个罪小跑着赶在她前头进了书房。
知遥原本没在意,想着他忠心为主去告个信儿是正常的。哪知道一进屋就见贺行远慌慌张张地正将个小匣子塞到花架上的吊兰后面,看到她进屋,他脸色先白后红更是精采,知遥就眯了眯眼,指着吊兰的方向问道:“那是什么?”
贺行远一张漂亮的小脸就皱了起来,摇着头嘴硬道:“那就有东西了?分明是你看错了!”说着还涨红了脸,见知遥盯着他看,他慌忙转而看窗户不再瞧她。
若是平时,知遥看到他这样难得的窘迫样子肯定会兴起心思逗弄逗弄他的,可今天却没来由地一阵火气上窜,哼了声转身就走,压根不理会贺行远的欲言又止。
回到朱桐苑,心情更是烦躁,连吃了几个果子喝了几杯茶后,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了,谁知她又想起来东西全都是从青柏院里讹来的,一下子又开始不爽。
既然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她索性丢下所有东西,躺在了床上。
知遥细想想,不过是因为她告诉了贺行远自己最隐秘的秘密,所以今天看到贺行远对她明显的不信任时才那么抵触。
但是谁没有个秘密呢?
她的最大的隐秘,也不是身份问题,而是她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可她会告诉他吗?不会,一辈子都不会。那她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笑了。既然如此,大家不是扯平了?就跳下床重新拿起了绷子继续那未完成的牡丹。虽然不时有看不清花纹的小匣子好像在她眼前晃悠,她依然坚持住努力去做好眼前的事情。
好在剩下没做的也不多,晚饭后她在灯下又努力了一些时候便收了尾,拆了绷子后对着自己辛苦做出来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开心。虽然只是个帕子,可礼轻情意重,她如是想着。
这时秋荷跑了进来,匆匆说道:“姑娘,夫人来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贺夫人就带着罗嬷嬷进了屋,知遥慌忙起身行礼。
“这就是你绣的东西?”贺夫人浅笑着拿起来方才被放到桌上的绣品,看得很仔细,最后赞道:“绣的不错,比我强多了。你以后再好好学学,肯定能绣得很好。”
知遥知道自己的水平,忙说道:“哪有,母亲肯定绣得比我好多了,我这个……咳,希望祖母不要介意我这个寿礼才好。”
罗嬷嬷就笑道:“你母亲可不是谦虚,她自小就没拿过针,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你可记住了。”
知遥愣了愣,暗地里抹了把汗。
还好,还好秋荷发现不对时给她使了眼色提醒她。虽说编错了谎话可以用自己“失忆”了来圆谎,可就算是失忆了,还编出贺夫人教绣活儿那种无中生有的事情,以后少不得会和方嬷嬷有罅隙了。
“说到寿礼,”这时贺夫人从罗嬷嬷手中接过一个匣子,递到知遥手中,“我这里倒是帮你准备了一份。”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奋发!(╯﹏╰)b
☆、寿礼
瞧见匣子的刹那,知遥心中闪过个念头——会不会是贺行远书房那个?等看清它的样子后,她颇为失望。
明显不是,连颜色都不一样。白日里贺行远藏得快,她也只瞧见了赭色的一角。如今手里这个,却是紫檀的。
罗嬷嬷看着知遥一动不动满脸的失望,忙说道:“姑娘可是不满意?不行咱们再换,不妨事的。”
知遥拿起那方帕子,故作无奈地说道:“没有的事儿,我就是觉得母亲这寿礼准备得太晚了,早知道母亲会帮我准备,我可就不遭那个罪去绣这东西了,搞得都是伤了。”
说着摊开十指想给贺夫人看自己被扎到的针眼儿,哪知道这几日她天天跟着“学管家”压根没动过针,手上被扎的地方早就好了,加上如今手已经熟练了些,今天绣的时候也没再刺着,所以十根手指白白净净,哪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罗嬷嬷就笑:“姑娘的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