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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应该是个智能生物——他(它)接收到了来自清醒世界,甚至可能是来自伊利西亚的想法。有个匿名者正在用他的思维与另一个遥远世界里的某人交谈。”
“你是说他在用自己的思维交谈?”何罗推测着,扬起眉毛,瞥了埃尔丁一眼。
“哦,这个会传心术的家伙是不是个大块头,绿皮肤,长得像根柱子?”漫游者问道。
德·玛里尼摇了摇头,“我们还不太清楚。”他说。随即他皱起了眉头,“你说像根柱子?难道你知道有个人长的是你所描述的那种样子?”
“事实上,”何罗说,“我们确实知道。不仅如此,”他突然停住了,德·玛里尼已经教过探索者怎样调节的时钟飞船的扫描仪,现在盯着它说:“快看!拉斯的克利萨利斯就在前面,我们能稍停片刻吗?我想向她提几个问题,我保证它们有价值。”
德·玛里尼让时钟飞船盘旋在拉斯的纸飞船上面,而何罗向外呼叫:“拉斯,我是何罗。”
“还有埃尔丁,”漫游者也大喊,同时怒视着何罗,“你对莱恩海盗那一战可干得真漂亮!”
拉斯坐在天篷下面,显得极其漂亮——至少露在外面的部分如此。她慵懒地抬起了头,向着在空中盘旋的时钟飞船说:“何罗,真是你在那儿吗?那个曾用美妙歌声令我在萨拉里恩蜂箱中入眠的家伙!还有你,埃尔丁,趁着那个甜嗓子的流氓唱歌时想把萨拉里恩夷为平地!你们还是留在你们安全的壳中,不要上克利萨利斯来,我永远不会忘记、也不会宽恕你们。如果刚才我们算是合作过,那么那种关系也已经结束了;无论你们在哪儿出现,我的卫士们都会高度警戒。现在你们是人侵者,侵犯了萨拉里恩,赶快离开吧!”
“不要急着赶我们走,拉斯,”埃尔丁吼道,“也不要再编排我们,说我们是恶棍;相信我,我们并不打算在萨拉里恩逗留,只是请你告诉我们:树现在过得怎么样?”
“那棵树?大圣树?嗯?我对那片死气沉沉的森林知道什么?我的人都被禁止靠近他!他的根已经伸到萨拉里恩的新蜂箱底下,他在那儿储藏了上好的隧石,如果我偷他一片叶子,他就会擦着他的火石。唉!”她叹了口气,“现在他那甜蜜的、多汁的叶子已经遍布了整个梦谷,”接着她的声音变得又冷又硬:“这些都怪你这个漫游者!是谁教他这些……这些烟火制造术的?”
“哈哈,”埃尔丁开心极了,“真是这样吗?他真是好样的!”他说,“以前你用火威胁他,现在他反过来用火威胁你!”
何罗接口道:“我们现在就要去看他,拉斯,他肯定会告诉我们你究竟有没有再欺负过他。如果你欺负了他的话,那你要担心的可就不仅仅是打火石了;你已经听过我甜蜜的摇篮曲,接着就等着听我的战歌吧!”
然后,时钟飞船继续飞向东北方,德·玛里尼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他所听到的对话,然后开口问道:“你是说要带我们去看一棵树吗?”
“大圣树。”埃尔丁纠正他。
“刚才我正要告诉你,”何罗说,“他在伊利西亚有亲属。”
德·玛里尼的心大为震动了一下:“泰特斯·克娄曾经跟我讲过伊利西亚的大圣树!”他说,“在尼玛拉花园里,有一棵红木树,似乎只是棵小树苗。”
“那是他的孩子,”埃尔丁点着头,“或者说是他的侄子。
一越过前面那座山脊,我们就能看见他了……“埃尔丁说得没错,刚飞过萨拉里恩东北的这座山,一片大草原就出现在地平线上,草原边缘隐隐约约有些丘陵的曲线,后面就是莱恩高原。草原葱绿而茂密,闪烁着金色的光辉;一棵大树威严地立在草原上,这是德·玛里尼和莫利恩所见过的最大的树,树干足有1/3英里高。
从表面上看,除了它的高度和国长,这棵树与其他树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通过近距离观察,并经过时钟飞船的扫描仪放大,德·玛里尼发现了它好几个奇异之处。这棵巨树叶子也非常庞大,叶边柔软,并且绕着一圈敏感的纤毛,坚韧、柔软的枝条垂到了地面。枝条在敏感而缓慢地移动着,寻找出枯死的叶子,小心翼翼地把它摘掉,扔在一边。到处都飘浮着花粉(尽管看不到一朵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微粒闪闪发光,整个树都似乎笼罩在闪烁的金光之中,美如幻境。但一切都是真实的。树的北边有一长而宽的灰色地带——这是树的“足迹”,是它多年前在这儿扎根时开始一寸一寸地所走出来的路,那儿的土地不再绿了,而是干涸而破碎,因为大圣树需要土地中的大量养料。
因为不知大圣树会对时钟飞船做出什么反应,德·玛里尼小心翼翼地把那奇特的飞行器降落在距离树冠300英尺之外的地方。探索者、莫利恩和他们的乘客都下了时钟飞船,但是正当这三个男人谨慎地向大圣树靠近的时候,莫利恩却飞奔穿过高及膝盖的草丛,跑进了圣树的阴影中;在纽米诺斯,所有的生灵都喜爱莫利恩,她的魅力甚至吸引过御风而行者伊萨夸——在某种程度上。她绝对是大自然的孩子,热爱大自然中的所有生命。然而对于这一棵会传心术的智能树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她脚下的须根感受到了她的重量和动作,底层的叶片“闻到了”或者“尝到了”她的生理构造,并凭着这些,“译”出了她的体形;圣树感知到了她的兴奋,她的好奇,并且明白了她是个朋友。长长的、柔软的枝条迅速从高空降下来,在下面围成圈,套住了她,把她像巨人臂弯中的一个小孩子一样毫不费力地举起来了。圣树的枝条发出了一阵飒飒之声——不是巨大的叹息。
“莫利恩!”德·玛里尼一边大声警告着,一边向前跑。
“不要紧,探索者!”埃尔丁说,“莫利恩和大圣树呆在一块,比和……何罗呆在一起还要安全!”
“真是混蛋!”何罗说,“不过他有一点说对了,这棵树是梦谷之中最温和善良的生物。”
他们已经进人树下的阴影地带。冰凉的枝条碰着他们,品尝着,轻轻地颤动着,周围弥漫着似乎是有魔力的花粉,散发着甜甜的香味。
“圣树,”何罗说,“我是何罗。”
“——和埃尔丁!”漫游者说。
“——我们带这两个朋友来和你谈谈。”
“何罗?”一个缥缈而颤抖的声音不知发自何处——仿佛发自每一个地方,还有另外一个人,但这个人不是梦幻者,而是个真正的人——来自清醒世界的那个女孩也是!
看不见莫利恩,但是在圣树粗壮的枝条缠住了他们三个时,她的声音却从高空传下来:“亨利!让他把你举上来,这地方妙极了,快上来看呀!”
他们被像茧中的蚕蛹一样缠绕着,被举得越来越高,上升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他们有片刻屏住了呼吸,直至被像羽毛似地轻轻放到一个大树丫上,他们的呼吸才恢复;这儿离地有1000英尺高。
“丛林中的智能生物,”埃尔丁喘息道,“这个大怪物真够粗野,是吧?”
他们意识到圣树似乎窃笑了一下,“何罗和埃尔丁,”他又开口了,“我最亲密的朋友!还有德·玛里尼和莫利恩,这么长时间以来总算又来了客人,有人类可以交谈——还有个真正的女孩?”
“你已经听说过我们了,”德·玛里尼问,“我是指她和我?”
通过它的叶子,纤毛和枝条的碰触,德·玛里尼的脑海中得到了圣树的肯定答复。他意识到它在对他说:“哦,是的,我听说过你,探索者。事实上,我一直在期盼你的到来。”
德·玛里尼抑制不住了:“阿塔尔的那些怪念头的确是从伊利西亚传送过来的,是吗?”他脱口而出,“而且这与我有关?”
圣树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是关于你这位年轻的姑娘以及时钟飞船的。”它回答说。德·玛里尼敏锐地发现了它的某种犹疑——圣树的碰触中含有悲伤的意味——他的心往下沉。
“你什么也不会告诉我的,是吗?”他说,“既然你知道我是探索者,你该知道我在寻找什么?你的悲伤只能表明你不能或不愿帮助我。”
“我不能,但我也能。”圣树说,“我无法告诉你怎样去伊利西亚——但是我能帮助你。也就是说,我能帮助你缩小一点搜索的范围。”
“圣树,”莫利恩插话了,“我不太明白你的话。如果某个人——也许是另一棵圣树从伊利西亚向你传送信息,而你也能回应他……照我的想法,他必定知道你在哪儿,反过来你也应该如此。”
圣树懂得她的意思,它的叶子在轻轻地颤动着,在思索着怎样解释才好。“思维只是思维,孩子。”他说,“通过碰触我能明白你的思维;如果我触不到你,我就无法与你交谈。但对于我的同类的思维,我的接收能更灵敏些。是的,它毫不费力就找着了我,一旦建立了联系,我也能回应它。但至于它的位置以及怎么到它那儿……“(它的意识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又是一条死胡同,”德·玛里尼的肩膀茸拉下来了,但他随即咬了咬牙,把头昂了起来,依然不愿意就此承认失败,“是的,一条死胡同——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头。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进人伊利西亚没有金光大道——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到达那儿或者遍寻不着——但是他们这么捉弄我是否太不通情理?我是指那些元老神们,给我的线索简直毫无头绪广他苦恼的脸转向莫利恩。”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泰特斯,然而甚至他……“他摇了摇头,肯定出错了,泰特斯和阿曼德拉都错了,他们说去找嘶嘶嘶嘶嘶,他能告诉我;我们把嘶嘶嘶嘶嘶从亨达罗斯猎狗那里救出来,他指点我们来到梦谷——从伊利西亚来的另一个时钟飞船上的古怪飞行员告诉他这么做的。在梦谷,我们去找阿塔尔,那个元老神的神庙中的祭司——但甚至连他也同样被挡在门外了。
“啊——也许何罗和埃尔丁能帮助我们。”他说,“因此我们从盖吉手中救出了探索者。”
“说得简洁些!”埃尔丁插嘴说。
“作为回报,他们带我们来见圣树,这棵圣树确实能与它在伊利西亚的亲属交谈,但他无法告诉我们怎么去那儿,因此——”
“等一下,”圣树说,“它找到我的时候,我曾和它交谈。也许在某个时候我也能感知到他,但现在不行了,我试过跟着它的想法——它们的实质——回它们的发源处。但是在两个世界间的真空地带,想法的轨迹消失了,它没有再与我联系过,你说没有金光大道?从来就没有过路!我很抱歉……“
“那塞兰尼恩呢?”莫利恩说着,握住德·玛里尼的手,“还有博物馆中的库拉托尔馆长。”
“库拉托尔馆长?”何罗,埃尔丁和圣树几乎同时说,他们的声音中都带着惊奇和思索。
“就是它。”圣树首先反应过来,“伊利西亚的圣树曾告诉过我这个信息,在它……关闭以前,让他们去和库拉托尔馆长谈谈,”他说,“在塞兰尼思。”
“和库拉托尔馆长谈谈?”埃尔丁哼了一声,“吁!”
“漫游者的意思是从未有人和库拉托尔馆长说过话。”何罗解释说,“他有敏锐的头脑和漂亮的身躯——而且在武器方面的造诣可能与你不相上下,甚至比你更高——但是他在语言方面是个笨蛋,我很怀疑大部分时间他都不知道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除非他们去骚扰他。”埃尔丁带着某种感情色彩加了一句,同时视线转向远方。
“莫利恩也许能和他交谈。”德·玛里尼说。
她有点怀疑:“我能和自然界的所有生物交谈,”她说,“如果它们不能开口,至少我能理解它们的意思。但是一个金属人?我不敢保证。”
“不管怎样,”德·玛里尼下了决心,“我们必须去试试,圣树,很抱歉我不能再逗留了——哪怕是一小会儿也不行。”
“没错,”何罗说,“库兰斯在焦急地等着我们汇报——祖拉的棺材船上还有许多家伙要解救,还有——”
“我的使命比那些都更重要。”德·玛里尼插话说,“这已不再是仅仅为了我自己和莫利恩了,为了所有人,我必须去伊利西亚!”
“对我而言那最好不过了。”何罗说。
“我也是,”埃尔丁表示同意,“我们走吧!”
“不管如何,很欢迎你们来,”圣树说,‘哦会记得你们的,探索者和莫利恩,如果下次再来梦谷……“
“我们一定会来看你”,莫利恩保证说,“只要有机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