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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吃饭时,吴茂盛又说,你过来看看她吧,很漂亮的,真的很漂亮,嘻嘻,李师江噎,你想不到我也有艶福吧。听到
吴茂盛得意而幸福的笑声,我的心里咯噔一声,是一种极不舒服的反应。吴茂盛能找到一个漂亮妞,或者说一个漂亮的
妞被一个满脸皱纹、黑牙、口臭、废话滔滔不绝的男人搞定,这其中的内幕确实很吸引我。
于是我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起来,由于睡觉时一本很硬的ELLE杂志不知什么时候咯在身下,刚好是腰部,所以腰部右
侧有点疼。我不知道这种腰疼对肾功能有没影响,如果有的话,以后床上应该杜绝硬皮杂志,虽然这些杂志上都有活色
生香的美女,但美女的本质是157 克铜板纸。出门的时候我特意刮了胡子,我的胡子很稀,简直不像男人的附属物,一
长出来我就消灭掉。令自己不理解的是,我去看一个朋友妻,为什么会这么注意形象,还把唯一一件干净的外套穿上。
我操,我怀什么样的动机去看朋友妻呢,为了赶时间,我还打了桑塔纳。朋友们,你们必须从这些细节中看清我是个什
么鸟人,有时候我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
吴茂盛租的是平房,小四合院,搞了两个房间,据他自己说一间是办公室一间是卧室。他就蹲在那间卧室里吸烟,
像在思考,又像在等我。我跨进去就问,人呢?吴茂盛吓了一跳,指指隔壁房间说,在那儿,打字呢。我说,干过没有?
吴茂盛犹豫了半天,说,还没,不过迟早要干的。我窃笑了两声,吴茂盛听出什么味道出来,说,李师江噎,你不要那
么小看我好不好!我说我怎么小看你了。吴茂盛说,那你笑是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看不起我吗?你现在不是也没有女
人吗,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我说,操,做男人那么敏感干什么,带我去看看吧。吴茂盛不情愿地起身,好象我要看的是
他的传家宝,我冲他屁股揣了一脚说,是你要我来看的,那么不情愿干吗!吴茂盛说,也没有不情愿,只是突然间好象
不想让你看了。我说,操,好象我爱看似的,我忙着呢。我往四合院门口走,吴茂盛一把拉住说,既然来了就看看吧,
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我说,我怕跟你吃饭行吗,看你那口臭,看你那满嘴啐末星子,你以为我爱跟你吃饭!平时我都
没说吴茂盛的这个缺点,今天生气了就说出来,以后我拒绝他吃饭他就有自知之明了。但吴茂盛幷不把这个当成要命的
缺点,他说,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说过请你吃饭今天就一定要吃饭,李师江噎,人活着就是要讲个信用,你不要
当我是个不信用的人。吴茂盛手腕力气很足,一拉就把我拉进去,像拉小偷一样一直拉到女孩面前,这让我很尴尬。女
孩甚至没有理我,头埋在计算机面前,吴茂盛扯开嗓门说,小莫呀,这是我的朋友李师江,很牛逼的朋友。小莫被吴茂
盛的大嗓门吓一跳,说,整天那么大声干什么,想吓死人呀!吴茂盛幷不理会小莫的不满,指着小莫对我说,这是小莫,
我的女朋友。小莫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吴茂盛,问,你说谁是你女朋友?吴茂盛说,你呀,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呀!我一
看到这个架势,心里就笑个不停,吴茂盛自以为是的心理已经登峰造极了。小莫说,你不要瞎说,我跟你认识还不到一
个星期,你就想占便宜啦。吴茂盛稍稍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生硬地说,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忘了,是你前天说的!
小莫说,谁说了,前天谁怎么说了?吴茂盛认真起来,眼睛凸出,脖子伸到小莫面前,像一只喝水的河马,说,前天我
问你如果当我女朋友怎么样,你说挺好的,在那个房间说的,大概也是这个时间,你忘了?小莫白了白眼睛反驳道,你
说的是如果,如果是假设你知道吗,假设就是不现实的东西。吴茂盛说,你不要说话不算数,女孩子这样不好,真的,
我见过好多耍赖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觉得看这种玩字眼的吵架很没意思,我叹了口气说,吃饭后你们再讨论这个问题吧,今天我请你们吃饭,好吗?
吴茂盛冲我大声叫道,李师江噎,你不要看不起我,我说过我请就是我请,怎么说我也是个老板,你怎么牛逼也是个无
业游民,就别瞎掺乎了!我说,行行行,你以为我愿意掏钱吗,小莫,走吧。我的声音相当温柔,小莫听了我的叫唤后
脸上严肃的表情在几秒钟内缓和下来,说,我去换件衣服。她的这种变化引起我心里稍稍颤动,多年前恋爱时的心跳经
常是这个节奏。现在,大概只有朋友妻之类的女人才能引起我的颤动了。小莫出来时稍稍化了妆,与先前生气的样子比,
现在就像一只淋湿的小鸟整理好羽毛后有神采了。她是个不算漂亮但化妆后就有姿色的女人,有着鶏一样的自我调节的
能力,真的,如果他跟着吴茂盛还不如去当只鶏更有前途。吃饭时,由于小莫和吴茂盛是不是朋友关系这个问题没有解
决,所以他们不大开心,于是话题就转移到我身上。我以我自己为例,谈了几点对男女关系的认识。男女关系首先是性
关系,如果性关系不错,那么就可以考虑发展其它关系。当然,这只是对于性能力正常的人来说,如果是阳痿早泄者,
而对方是性冷淡的女人,这样也可以凑在一块,这时候关键就要看顺眼不顺眼,舒服不舒服。男女关系说白了,就是钢
笔和钢笔套的关系,套进去很舒服就成了,套进去还左右摇晃那就不成。我说你们刚才吵架那就是左右摇晃,不过也许
你们还没套进去。但幷不是所有的吵架都是配合不紧的表现,有的吵架还是套进去的润滑剂。要是说细了,男女关系就
是一门太大的学问,要写一本书,不,也许要一套书才能够说清楚。我为什么现在还独身一人呢,因为还没有比较合适
的钢笔套,但这也不全是钢笔套的错,也许我这支钢笔表面太糙,根本不存在和我天衣无缝的钢笔套,那么这就是我的
不对了。你们两个呢,都是有个性有棱角的人,想套进去,就得棱角对凹槽,你凸的刚好是他凹的,不容易呀。
其间我问起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这个问题很快被小莫的话题打断。小莫听吴茂盛说我成天没事干就在家写点小说
后,对我的写作很感兴趣,原因是她是个自小有文学情结的女孩。而我觉得有文学情节的女孩基本上很幼稚,格调不高,
不够时尚,所以我不愿意谈文学的话题。在后来我和小莫交往的几年里,我们断断续续谈了好些和文学有关的事情,只
有一件有点意思。她说她在中学里是个文学社的积极分子,第一次就是被文学社社长干的。那时她才十四岁,社长是个
比她大三个年级的一个瘦子,人长得委琐,一点都跟英俊潇洒都不沾边,而且,小莫说,第一次一点快感也没有,浑浑
噩噩的,就是疼,现在一想起来就头晕。我问她为什么会跟那么委琐的瘦子一起干,第一次嘛,人生就这么一次,至少
得找个帅一点的干才能对得起处女膜。小莫说那时候哪想这么多,完全是因为热爱文学才跟他做的。而且他们是在文学
社的办公室里做,做完了小莫还舍不得拿桌上的稿纸擦,而是拿纸篓里的废纸。瘦子倒是慷慨,拿没用过的稿纸擦已经
疲软的阴茎,还跟小莫说没关系,以后想要稿纸他都可以到团委去拿。小莫倒不是怕浪费,她觉得文学是神圣的,这个
方格纸也是神圣的,涂在上面的应该是横平竖直的汉字,而不是从胯下流出来的血。小莫的态度真令我感动,我想起年
幼的时候对很多东西都有神圣的感觉,唯独自己的身体和欲望不是神圣的。经历多年后,我才把这个观念倒个个儿:什
么东西都可以糟蹋,唯独自己的身体不能糟蹋。
当然这个话题是我跟小莫很熟悉以后才谈到的,在第一次的饭局上我们所言不多,甚至我还不知道她和吴茂盛是怎
么勾搭上的。她爱面子,不让说,过了几天后吴茂盛才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吴茂盛在云南书市期间几个书商一起在歌厅
玩,小莫在歌厅当小姐,当时她喊吴茂盛吴老板。吴老板把胡子碴和鼻毛都刮干净,用口香糖掩住口臭,看起来倒也像
老板。吴老板五音不全,唱歌调情都不会,小莫只好陪他拉呱。小莫告诉吴老板,她以前在北京呆过,后来由于某种原
因才回到云南,在云南没法呆才去歌厅,现在挺想回北京的。这么说着说着吴老板就拍胸脯说,没问题,到我公司去做
个文职,包吃包祝吴老板想女人心切,也不怕自己寒碜,把小莫带到四合院来了。
听了吴茂盛的介绍,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舒服起来,我说,操,你都不怕人家带一身病给你!吴茂盛辩白道,
她只是陪人唱歌的,没你想得那么脏,我觉得比你带的女孩都好。真的,你不了解她,等你了解了,会觉得很干净的。
我说,那你上过嘛?吴茂盛说,现在还没,着什么急呀。我急切问道,是你不想上还是她不让上。吴茂盛停顿了一下,
说,两者都有吧。我说,狗屁,什么两者都有,明明是她不让上嘛,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经验,有种女人是真不让上,有
种女人是假不让上,你得分清楚。吴茂盛说,真的嘛,那怎么能分清楚呢?我说,靠,我怎么知道,要自己观察的,你
眼珠长得卵那么大干什么用了!吴茂盛说,行行,我观察我观察,有经验要多多交流!
确实,我是衷心希望吴茂盛的鶏巴有个窝呆着。一个男人身边有个女人,事儿是多,是烦,但没有个女人呢,老二
更烦。从生理的角度来讲,宁可让自己烦一点,不能让老二太受委屈。像吴茂盛这样的年纪和这样的生活状态,老二再
不用就生锈了,废了,老二废了一个人差不多也完蛋了。人活一世图什么,上面的嘴巴吃得爽一点,下面的鶏巴干得爽
一点,心满意足,那就是人生的意义。等我死了以后,人们如果当我是个德高望重的作家什么的,就会来研究我说过的
话吐过的口水,他们有可能会把上面这句话概括成“二巴”理论。对了,一个人死了还能够留个把理论给后代,让后人
有话头嚼,这样的人生就会更有意义。也就是说,凡是能扯淡就有意义。
我也衷心希望我自己能过上幸福的日子,虽然我不知道怎样才算幸福,可他妈的为什么别人看上去那么幸福?他们
是不是装出来的?是不是夜里性生活质量极差,白天也要装成恩爱夫妻?这样伪装干什么,是不是就想让我这样的人羡
慕?算了,不研究了,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们幷没有装出来那么幸福。我呢,我幸福吗?是的,我至少有过片刻
的幸福,手淫的时候幸福过,夜里吃农辛拉面时也挺幸福的,早上睡到中午起床也挺幸福的,但是在别人的眼里这些幸
福都被忽略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北京瞎混干什么,过着白天黑夜颠倒的生活,扎在人堆偷摸女人的屁股,我只是知道在
其它城市呆不下去,而我喜欢鱼龙混杂的北京,一来到这里,我就像一粒精子来到子宫,我活过来了,虽然活得跟死了
似的。也许我在找一粒卵子,搞在一起,就会搞成一个人,一只体面的动物,靠,我是想混成一个体面的人吗?这不是
我所追求的。那么也许我只是想找一粒卵子聊聊天,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聊天,聊聊那些变成人模狗样的精子,
聊聊我在精囊里孤独自由的生活。哦,我相信在北京可以找到很多聊天的卵子。
周六中午我收到四张稿费单,加起来是1380元6 角4 分,靠,这些报社是怎么算的,看得我头晕。本来想吃碗拉面
再到邮局取,但好久没收稿费了,所以我迫不及待地奔向邮局。取款台上我熟悉的那个清秀但冷淡的小姐已经变成一个
胖乎乎的小姐,肉感得很,我肚子里没什么油水,所以胖小姐也很养眼。但胖小姐幷没意识到我对她的好感,她看了看
我身份证,又盯着我,问,是你本人吗?我说,是的,就是我自己。在小姐注视我的同时,我从柜台的玻璃上也看到自
己的影子,脸上颧骨突出来了,像个薄命女人的脸型,眼睛倒是挺大,长期看计算机和偷窥隐私使眼球凸出来,几根有
碍观瞻的山羊胡子也趁我昏睡的几天里疯长,腮部有点陷下去了,越来越像我父亲了,可他妈的我父亲已经60多岁了,
而且他的下陷部分原因是牙齿脱落。哦,谁把我糟蹋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是所谓的岁月?难道是所谓的生活?难道是所
谓的磨难?难道是狗日的北京?20岁以前,人见我都说长得帅,诸多情窦初开的少女给我抛媚眼,已婚的女人们酸酸地
跟我调情。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