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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守候值班,我下命令后,立即搜查252 房间。不要拿任何东西,但是每
件东西都要搜查。我派了一个人在酒店大厅里等候你,他会与你一起去的。”
“明白了。”
8 点钟,格里申安排在大厅里的其中一个人出来了。他朝马路对面最近一辆车
里的同事点点头,然后快速离开了。
几分钟之后,两名身穿沉重的冬装,头戴裘皮帽子的人出现了。格里申可以看
见其中一顶帽子下面露出了几束白色的头发。那两个人向左拐,沿着街道向大剧院
走去。
格里申打电话给他的小偷。“他离开了酒店。他的房间现在已经空了。”
格里申的其中一辆车,开始慢慢地跟踪在那两个步行人的后面。民族饭店底层
咖啡厅里的两名盯梢,也从酒店里走出来,跟踪着那两个英国人。街上有四名步行
跟踪的人,两辆车里共有四人,其中每辆车里两人。格里申的司机说话了。
“我们可以收拾他们吗?”
“不,我想知道他们去哪里。”
欧文有可能与那个美国人取得联系,假如这样的话,格里申可以将他们一网打
尽。
那两个英国人在特韦尔斯卡亚街尾的交通灯下停住了脚步,等绿灯亮了之后,
穿过了马路。几秒钟之后,那个小偷来到了特韦尔斯卡亚街的角落里。
他是一名经验十分丰富的专业小偷,偷盗的对象总是那些能住得起莫斯科高级
酒店的外国高级管理人员。他的外衣和西装都是伦敦货,是他偷来的,他那自信的
神情,几乎骗过了所有酒店的工作人员。
格里申看见他推开了酒店的旋转门,进去后就消失了。上校很高兴地注意到奈
杰尔·欧文手里没带公文包。假如他有公文包,它肯定在他的房间里。
“开车!”他对司机说。那辆奔驰汽车慢慢地离开了路边,开到离那些步行的
人只有100 码远的距离。
“你知道,我们被跟踪了。”文森特说。
“前面两个人,后面两个人,对面的人行道上还有辆车。”奈杰尔爵士说。
“我真服了你了,先生。”
“我亲爱的孩子,我可能老了,头发白了,但是我希望我还能发现那些目标大、
行动笨拙的盯梢者。”
由于这位第二总局的头目手里掌握着极度的权力,他很少亲自到街头搞伪装行
动。他们与华盛顿的FBI 和伦敦的MD不一样,他们从来不擅长在街头进行隐秘的跟
踪行动。
这两个行人从华灯灿烂的大剧院门前经过,然后到达小一点的戏剧院,从那里
他们拐到了一条小巷,即戏院巷。
拐弯处有一个门道,尽管寒风刺骨,一个衣衫褴楼的流浪者还是在那里睡觉。
奈杰尔爵士停住了脚步。
他们前后跟踪的黑色卫队盯梢们,假装正在研究空空的商店橱窗。
在门道里暗淡的灯光下,那个人听见了脚步声,抬起头来。他并没有喝醉,但
是年纪很老,在一条羊毛围巾里,裹着一张饱经沧桑的疲倦的面孔。那件破旧大衣
上面挂了许多已经褪色的勋带。一双疲惫的双眼,盯着面前这位外国人。
奈杰尔·欧文在莫斯科时花了一些时间研究过俄罗斯的勋章。他从那排污浊的
勋带里辨认出其中的一个勋章。
“斯大林格勒?”他轻声地问,“你参加过斯大林格勒战役?”那个老头慢慢
点点头。
“斯大林格勒……”那个老头用嘶哑的声音说。
他当时肯定还不到20岁,在1942年那个寒冷的冬天,为保卫伏尔加河上那座城
市的一草一木与冯保卢斯的第六军团作战。奈杰尔爵士从他的裤子兜里掏出一张钞
票。是5000万卢布,约等于30美元。
他用俄语说:“食品,热汤,伏特加酒,为了斯大林格勒!”
他直起腰来继续往前走,感到肚子饿了。文森特赶上来了,追踪者离开了商店
的窗户,继续跟踪。
他自己嚼咕了一句,转身进入了小巷。
格里申车内的无线电话响了,他的一名跟踪者正使用对讲机。
“他们转弯了。他们去了一家饭店。”
白银时代是另一家传统的俄罗斯老式饭店,位于戏院背后的一个小巷里。它早
先是俄罗斯中心的一家浴室,它的墙上贴着瓷砖和描述很久之前乡村风景的镶嵌瓷
画。刚领略过街道上刺骨的寒风,两名客人感觉到这里的暖风正向他们迎面扑来。
这个饭店里挤满了人群,几乎每张餐桌都被占住了。服务生领班赶紧迎上来。
“先生们,恐怕我们这里都满员了!”他用俄语说,“是一个大型私人宴会,
我很抱歉。”
“我看见还剩下一张桌子,”文森特也用俄语回答到,“看,在那边。”
那边靠墙确实有一张能容纳四个人的餐桌。服务生领班看起来很为难,他意识
到这两名客人是外国人,他们很可能用美元结账。
“我去问一下宴会的主人。”他说完,匆匆忙忙离开了。他与房间里最大那张
饭桌上像众星拱月一样,被好多人围在里面的一位潇洒的橄揽色皮肤的人嘀咕了几
句。那个人思索着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人,点了点头。
服务生领班回来了。
“他允许了,请跟我来。”
奈杰尔·欧文爵士和文森特肩并肩坐在靠墙的长条形软凳上。欧文朝那边望去,
他向私人宴会的资助人点头表示感谢。那个人也向他点点头。
他们要了黄莓调味的野生鸭子,允许服务员推荐了一种红葡萄酒,它使人联想
起公牛的血。
在外面的小巷里格里申的四名跟踪者已经把小巷的两端封锁住了。上校的奔驰
车停到小巷的人口处。他从车里出来,召集他的人开了个短会。然后回到他的车里
打开了手机。
“事情怎么样了?”他问道。
从民族大酒店的二楼走廊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正在撬锁。”
民族大酒店里安排的四个人当中,有两个人仍然留在原地。其中有一个人守在
走廊一端的电梯附近。他的任务是观察是否有人突然从电梯出来朝252 房间走去。
假如有人来,他要走在他们的前面,吹口哨递消息提醒窃贼离开房间门口,然后继
续向前走。
他的同事正在与那个小偷在一起,小偷正在尽全力鼓捣252 号房间的锁。
“你们进屋后告诉我一声。”格里申说。
10分钟之后,那把门锁咯噔一响,被撬开了。他们通知了格里申。
“每一个证件、每一份文件、每张照片都要放回原位。”他说。
他们对奈杰尔的房间进行了快速彻底的搜索。小偷在浴室里呆了10分钟,出来
后他摇摇头。柜子的抽屉里整齐地摆放着预料到的东西,有领带、衬衫、内裤和手
帕。桌子旁边的抽屉是空的。衣柜上面的箱子里也是空的,衣柜里两件西服的口袋
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小偷跪在地上,满意地低声笑起来了。
文件箱在床底下,它被推到了中间,从外面刚好看不见。小偷用晒衣钩把它拉
出来了。他用3 分钟时间把箱子的密码锁打开了。
箱子打开后,他很失望。里面有一个装旅游支票的塑料信封,假如不是格里申
下了命令,他肯定要把它们带走的。里面还有一个钱包,钱包里有几个信用卡和一
张伦敦怀特俱乐部的酒吧票据。一个银色的扁平小酒瓶,里面的味道他不熟悉。
箱子上盖的内袋里有一张从莫斯科到伦敦的返回飞机票和一张莫斯科的街道地
形图。他看了一下地图,试图找到任何标记,但是没有找到。
他用一个小照相机将所有的东西都拍照。与他在一起的那名黑色卫队士兵把他
们的所有发现向格里申作了汇报。
“应该还有一封信。”他在500 码以外的街道上严肃地说。
小偷听到这话后重新检查了那个文件箱,发现它的箱底是假的。里面有一个长
的奶油色信封,信封里就有一页纸,信纸的抬头是莫斯科和全俄大主教的名字和地
址。他给这张纸拍了三张照片,以确保万无一失。
“收拾好,然后撤离。”格里申说。
屋里的那两个人把信放回到信封里,把信封重新放回到箱子的假层下面,使箱
子完全恢复了原样。箱子的密码也按照开箱时的顺序恢复了原有密码,箱子被重新
放到了床底下。他们把房间完全恢复了原样,仿佛奈杰尔·欧文走后没有人进来过,
全部整理完之后,那两个人离开了房间。
白银时代的门被人轻声打开又关上了。格里申带了四个人穿过小厅,推开饭厅
里沉重的门帘。服务生领班赶紧跑过来。
“对不起,先生们……”
“滚开!”格里申根本一眼也没看他。
服务生领班震惊了,他看到那个身穿黑色上衣的高个子后面跟了四个人,他让
开了路。他立刻意识到遇到大麻烦了。那四名卫兵虽然身着便服,但是都是身材魁
梧,面容凶狠。即使他们没有穿军装,那名服务生领班还是认出来了,他们是黑色
卫队的卫兵。他在电视上见过他们,他们身着制服,在军营里的舞台上,为他们的
领袖振臂欢呼。他非常清楚服务员不能与黑色卫队纠缠。
领头的那个人将吃饭的人巡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远处那张桌子前正在吃饭
的两个外国人身上。他点头让其中一个人跟着他,其他三人在门口支援。他知道他
需要助手,因为那两个英国人当中的那个年轻人可能会找麻烦,但是,他需要时间。
“你的朋友吗?”文森特平静地问。他感到身边没带任何武器,真希望他盘子
里的那把锯齿状的切肉刀离他近一些。他心想它还不算太远。
“我想,他们就是几个星期前你们炸毁他们的印刷机的先生们。”欧文说。他
把嘴擦干净,鸭子很香。穿黑色上衣的那个人走过来,在他们面前站住脚,打量着
他们。他的手下站在他的身后。
“是欧文先生吗?”格里申只会讲俄语。文森特翻译了他的问话。
“实际上是奈杰尔爵士。我有幸见到的是哪位先生?”
“别玩游戏了,你是怎样进入我们国家的?”
“坐飞机来的。”
“撒谎!”
“我向你保证,上校。是格里申上校吧?我的证件齐全。当然,它们是被存在
酒店的接待台里,否则,我会让你看的。”
格里申犹豫了一下。他已经对大多数国家机关下了命令,并且对他们进行了适
当的贿赂,他们已经遵守了他的命令。但是,也可能出现某个漏洞。因为,有人会
出更多的钱进行收买活动。
“你正在干涉俄罗斯的内部事务,我不喜欢这种做法。你的美国傀儡蒙克不久
将被逮捕,我要亲自找他算账。”
“你讲完了吗,格里申上校?因为如果你讲完了,既然大家都很诚恳,那么让
我也直率地讲几句。”
文森特很快地翻译成俄语,格里申怀疑地看着他。还没有谁敢像他那样,对自
己这样讲话,至少他是一名无能为力的老头。奈杰尔·欧文的双眼离开了他的酒杯,
目光直盯着格里申。
“你是一个非常令人讨厌的人,你所为之服务的人,更加令人厌恶!”
文森特张开嘴,又合上了。然后用英语低声说:“老板,这么说明智吗?”
“就这样翻译!”
文森特照办了。格里申前额上的脉管有节奏地跳动着,在他身后的暴徒看起来,
似乎他的喉结很快就要离开他的嗓子。
“俄罗斯人民,”欧文以谈话的语调继续说,“或许犯了许多错误,但是他们
不需要,任何国家也都不需要像你这样的社会渣滓!”
文森特翻译到“社会渣滓”这个词时停住了,他换了一个俄语类似的词。格里
申额头上的脉管跳动速度更快了。
“总而言之,格里申上校,你和你的上司有可能永远无法统治这片伟大的土地。
俄罗斯人民正在逐渐识破你们的假面具,30年之后,你会发现他们会改变他们的看
法。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认为,”格里申小心地说,“我首先要杀死你,你肯定不能活着离开俄罗
斯。”
文森特翻译完后用英语补充说:“我认为他会这么做的。”
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两边吃饭的人都通过文森特的翻译听到了格里申与欧文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