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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迟坐在空荡的房间里。
无声──而且寂静,空的仿佛是被抽去了空气的铁皮罐头──令人窒息。
仿佛就在忽然间,他发现自己失去两个人。
一个人,他爱了七年,爱到成了习惯,爱到把对方当成自己的一部分,所以不想任何人分享。
另一个人,就在他仿佛不经意的时候,在他算计对方的时候,那种温和笑意的淡然表情就将他在懵懂中俘虏。
而那两个人,他们相爱。一个可以包容另一个偶尔的任性和异想天开,另一个人懂得欣赏对方的淳厚和恬淡,他们相爱,而自己就在这时候被排斥在了这两个人的世界之外,只能远远的看著他们而嫉妒到发疯。
他爱他们。他爱他们?他爱他们吗?
他爱刘离,却从来不试图包容刘离的小小任性。
他爱小鹿,可是却根本没了解过小鹿的性格、喜好。
他爱他们,但是他不够爱他们,所以他同时失去了他们。
房间里空荡荡的,寂静无声,令人窒息。
五十二、
等待让人充满希望也容易让人沮丧。
刘离又搬回小鹿的家,住在小鹿的房子里,睡在小鹿的床上。
有时候晚上会去“75号”喝两杯,不理任何人,午夜前离开,在“75号”里已经成为一个神秘的存在。肖想的人很多,只是所有人都他一一被拒绝。於是赢了一个“冰美人”的头衔。
又有人坐在他的旁边,真是不识时务,酒吧里有人窃窃私语。只是“冰美人”并没有拒绝此人的靠近,真是让人惊讶。
“你怎麽一个人?”来人在刘离旁边坐下。
刘离抬头,这人不认识却是有点眼熟的,“你是……”
“我叫林贺,小鹿以前的男朋友。上次我在这里见过你跟小鹿在一起。”林贺笑笑,“你上次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所以就记住了。”
“林贺啊──”刘离想了想,笑一下,“我想起来了,那次小鹿还喝醉了。”
“怎麽一个人?小鹿呢?”林贺问,“吵架了?”
“啊──不是。”刘离尴尬的笑笑,“不是吵架。”
林贺微笑,“倒也是,小鹿的脾气,怎麽也吵不起来的。”
刘离低头看著杯子,“我们闹了一点误会──我的错,现在他去旅游了,他说去山里,可是也没说是哪座山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边说,一边叹气。
“山里?也许是A市吧?”林贺笑笑,“以前有一次看见电视介绍A市,小鹿很感兴趣,说一定要找机会去A市爬山。”他看一眼刘离,“你是他的男朋友,不知道他的喜好吗?”
刘离尴尬的转过视线,沈默半晌,低声道:“……对不起……”
林贺苦笑,“有什麽对不起,如果当初我够坚决,你根本不可能遇到小鹿。……要说对不起,最对不起他的人是我。”林贺眼睛的焦矩停在某个存在的点上,“我真的嫉妒能在他身边的人,如果上天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更坚决,……”说著,笑起来,“一定坚决到你们全都没办法认识他。”
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一样,林贺漫无边际的说著,像是对刘离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刘离也不打扰他,若有若无的听著。
吧台旁的锺“当”的一声敲响,林贺仿佛被惊醒一般,回头看一眼锺。急匆匆站起来,“哦,我家里还要事情,要回家了。”
老婆有门禁吧。刘离在心里笑一下,却也没说什麽,挥挥手,作别。
午夜来临,仍然不想离开,又向调酒师要了酒,一个人静静的喝。
跟林贺的聊天,让思绪又不由自主的转向日夜思念的那个人。白天总是努力工作,工作的时候才会心无旁骛;晚上有时候自己做很复杂的菜式,幻想小鹿回来时候可以做给他吃。有时候来酒吧,喝著有一点昏沈时候便直接回去睡觉。
太想念,以至不敢想。
在吧台前一杯一杯的喝著,那个思念的人和那些回忆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播放,有些甜蜜有些酸涩。伴著酒精喝入腹中,也不知喝了多少。直到头昏脑涨,思维不清,也迷迷糊糊的起身准备离开。
凌小迟坐在酒吧最角落的地方。
那男人离开以後,刘离就那样一杯一杯的灌著酒,仿佛有许多的心事无人说去。
耳边,隐约听到有几个人压低的声音。
“……会喝醉吧……”
“……反正不会负法律责任……”
“……那里不会有人的……”
凌小迟皱皱眉,借著角落的阴影,偷偷看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几个形容猥琐的男人聚著头低声说著。角落昏暗,八成也没想到这里有人在偷听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离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脚步蹒跚,跌跌撞撞的向酒吧外走去。
旁边那几个猥琐的男人也一同起身跟出去。
五十三、
凌小迟忙起身,偷偷跟著几个人後面。
因为酒吧在一条幽暗的巷子後面,所以要绕出去才能打到车。刘离远远的在前面走,几个猥琐男人遮遮掩掩的跟在後面,凌小迟远远的跟著几个人。
路过一条偏僻昏暗的小胡同,那几个男人忽然快步向前,一把捂住刘离的嘴,把刘离拖进巷子里。
凌小迟心下虽然急,但是估量自己与那几个人争斗未必占得到上锋,心里著急,耳边已经能听到刘离挣扎的声音。正没奈何中,竟然看见路边正好有一块不知谁家扔掉的木棍一根,抄起木棍便冲了过去。
小巷昏暗,但是仍然可以看见几个男人猛力压著刘离,刘离在几人身下挣扎。
凌小迟认准离的最近的人的头,抄起木棍,一棍子砸下去。
那人“嗷”的一声跳起来,刘离身上负担稍轻,用力踹向旁边一人的下裆,用力挣扎,竟然挣脱了另外一人手的控制。
两个对付三人,几个猥琐男看讨不到便宜,放著狠话,骂骂咧咧的离开。
终是受到了惊吓,几个人刚离开,刘离便摊在地上。
凌小迟忙过去扶起刘离,闻到凌小迟身上熟悉的味道,刘离一把抱住凌小迟,哇一声哭出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凌小迟安慰的拍著刘离的背。
这是自刘离那天走以後第一次和刘离靠的这麽近,熟悉的感觉与气味,却又仿佛哪里产生了变化。
刘离仍然抱著凌小迟,因为受到惊吓,身体有些微微颤抖。而体内的酒精又因为之前的激烈动作,在身体内挥发的更快,身体摊软,几乎无法支撑。
“没事了。”凌小迟轻声安慰著,“我送你回去,是小鹿家吧。”
“嗯……”刘离模糊的回答著,毫无戒心的挂在凌小迟的身上。
凌小迟低声叹口气,扶著刘离走出巷口,拦了出租车一起坐了进去。
到了小鹿家的门口,刘离已经处於半睡半醒的状态。凌小迟没办法,只好从刘离身上平时放钥匙的地方摸出钥匙,开了门,扶刘离进去,放在床上。
这是第二次来这里,却有不同的感受。
凌小迟叹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刘离却忽然拉住了凌小迟,嘴里喃喃著,“小鹿……别走……”一边说,一边眼泪又流了下来,“……你别生气了……别离开我……”
凌小迟无奈,重新在床上坐下来,“……小离,快睡吧,小鹿还没有回来。”
刘离突然大哭起来,“小鹿走了……小鹿去A市爬山了……小鹿不要我了……都是我的错……小鹿不要我了……”
以前与刘离在一起时候,刘离喝醉後哭闹,凌小迟总是把他扔在一旁。哭累了,刘离也就睡了。只是现在,却竟然有些放不下。也许是因为自己是造成刘离现在痛苦的罪魁祸首吧。
凌小迟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左右为难。叹气,不知道,这样的刘离如果是小鹿的话,他会怎样应对呢。
安慰半晌,刘离终於沈沈睡去,脸上仍然流著眼泪的痕迹。屋里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刘离的鼻息和偶尔的抽噎声音。
这感觉很熟悉,很久前,与刘离吵架後也曾经温柔安慰,细心照顾。
可是不知从什麽时候起,也许是两人为了在一起和家里抗争那时候开始吧,习惯了强势,也忘记了怎样体贴对方。
伸手抚一下刘离紧皱的眉头,苦笑,“这一切,都回不来了吧。”凌小迟对自己说。
五十四、
A市是个静谧的小地方。一条比较繁华的街,几个小饭店,街上的行人在路上慢悠悠走著。
小鹿在A市花一百块钱在一个小院里租了一个月的房子,白天从不同角度爬山、照相,下午回来以後就到旁边一个小饭店里要几个肉串一瓶啤酒,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看著街上的人来往。
人长的斯文又漂亮,连派出所的人都认识他了,有一天还有一个民警跑来问他的名字和住的地方。
前两天,房东的自行车被小偷偷了,本来小鹿经常借了房东的自行车去山上玩的,现在没自行车了,小鹿也就懒洋洋坐在小饭店的阳伞下面晒太阳。
老板开了一瓶啤酒,放在桌上,用很重的地方口音问:“年轻人,今天不去爬山啊?”
小鹿笑笑,“爬了好几天,连後山都看过了,而且,许阿姨(房东)的自行车丢了,就没办法骑过去了。”
“你在这儿打算住多久啊?”没有其他客人,老板干脆坐在他对面,跟他聊起闲话。
“我也不知道,大概再玩一段时间吧。”小鹿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是我跟朋友吵架。我赌气跑出来了,不知道他气消没消,所以不敢回去。”
“是你的小朋友(某些地方是异性朋友的意思)吧。”老板暧昧的笑著。
“……是吧。”小鹿挠挠头。
“呵,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老板敲敲桌子,“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合的,哪有隔夜仇的。你话不说清楚就这样跑出来,那不是更不清楚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冲动。”
正好有其他客人来,老板忙起身去招呼。
小鹿呵呵笑著,一边看著老板招呼客人,一边替自己倒上一杯啤酒。
“嘿~总算找到了。”有人在身後说了一句,然後走到小鹿对面坐下。
竟然是凌小迟,小鹿愣住。
小鹿一时有些慌乱,脑子反映不过来,“你……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有人告诉我你大概在A市,A市本来就不大,而且你多半是住在城里,所以就拜托了一个民警的朋友帮我留意。”凌小迟淡淡笑一下,“没想到他正好说见过像的,还帮我问了名字,果然是你。所以我特别过来找你。”
“你找我干什麽。”小鹿脑子回复思考,戒备的看著凌小迟。
“你还要在外面呆多久?”凌小迟轻叹口气,“我不忍心再看见小离失魂落魄的样子。”
小鹿皱皱眉,不信任的看著凌小迟,“你忽然跑来跟我说这些,你又有什麽目的?”
“你们之前的误会是因为我造成的,但是看见小离现在的样子,我心里非常难受。小离毕竟是我爱的人,看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喝酒或者接很多活来做,总觉得後悔。”看看小鹿依旧戒备的眼神,凌小迟苦笑,“至少把小离交给你,我也能放心。”
看见小鹿低了头,噙了一口酒,不说话,凌小迟又接著说:“小离晚上总去‘75号’喝酒──应该你们是在那里认识的吧──前两天喝醉了,差点被人强暴……”
小鹿一惊,抬头盯著凌小迟的眼睛,“怎麽──”
凌小迟笑笑,“那天正好我在,那些人没得逞。──但是你知道,‘75号’那种地方本来就是什麽人都有,你不回去,小离总是一个人去。上次是我把他救出来,下次呢?下次若我不在呢?”
小鹿若有所思的看著桌上的酒杯,沈吟不已。
凌小迟停了一下,继续说:“我的事情小离已经知道了,那天,说了一些绝情的话,走了。我自己也想了很多,我和小离经历的事情太多,所以当初恋爱的感觉已经变了──我和他就算在一起,大概也永远回不到以前了。”
小鹿一直不说话,不知怎样说,当然也有面对凌小迟时候的心理阴影,只好一杯一杯喝著啤酒。
凌小迟无奈,只好也叫了一瓶酒,陪他对饮。
半晌的沈默时间。
凌小迟看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