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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峦接天,溪涧莫测,极其险峻,然宽坦可结阵之地,亦复不少,非若小路之无旋轨并肩处。
归后营中察看,将士俱依习练,已有成效。子直也回,冠军问:“使事如何?”子直道:“至彼岛中,先候将军沙虎,托彼调协,沙虎不允。直询郎大夫书,沙虎云:『乃彼此往还之礼,今为国事,岛主如无所赐,谁代担此干系?』直云:『如蒙将军成就公事,些微土产,敢不惟命。今来上国,除奉岛主之命外,仍带有薄敬,请先哂纳。』令隶役捧上礼物。沙虎见了大喜,道:『岛主久存侵入之意,缘恐力寡,不能得志。
今大国既有此举,南边诸事,可不须虞。虎先奏明寡君,便请大夫面见。』沙虎去不多时,有内臣来请。直上殿礼罢,岛主海鳅开颜道:『上国于何时出兵?订定军期,寡人使将官尤云、彭悦等,约齐诸岛,并力迅发,使彼不能兼备。』直道:『返国先定约期,飞速奉达。』海鳅请宴。次日修书回礼,送我返国。直到都中回奏,主上命先来营中,待蒋大夫归,看双龙如何,再订起期。不知冠军如何打算?”冠军亦将由小路去玉砂冈,山川险阻,备细述过。
次日,蒋哲进营,二人迎问:“双龙可否依从?”蒋哲道:“到见彼主童体仁,送上书礼。童体仁问于群臣,将军铁鹞奏道:『浮石、浮金二国平日皆系通好,今突浮金而攻浮石,于交邻之道为不顺。浮金必欲借我之力,须将珠池、宝岭二邑割交于我,并助添办船只各费,方得出兵。不知浮金可能从否?』哲道:『寡君与浮石亦无宿仇,惟因被吝其淡砂,民病咸食。岂上国所需,浮石独不吝乎?今同心协力,共往取盟,使各国百姓疾苦永除。寡君此举,为各国百姓,非为私也。今未得寸地而先割二邑,使臣不敢与闻。或军需缺少,自当勉力以应。』童体仁道:『不惟效劳,将率北方诸岛并力听命。大夫既云未得寸地,不可先割二邑,如功成之后,可保割否?而今军需外,将何物犒劳?』哲道:『功成之后,敢不竭力奏请之犒劳军士。 浮石东北数千里山川城池、子女玉帛,皆犒军物也。』童体仁道:『大夫毋不固执,可与铁将军议之。哲辞出来,铁鹞请到他家饮酒,向我索夜光屏、长淡石。哲道:『长淡石,奏明寡君可保送上。夜光屏实寡君所爱,须待将军有功,力好启奏,此时未敢应允。』铁鹞道:『大夫毋妄语。』哲以杯酒浇地道:『如将军成功而爽约者,有如此酒。』铁鹞大喜,复同上殿,请海鳅差人往东西北三面岛上,约令准备。『所求各件,功成之时,俱在蒋大夫身上,不须疑惑。』海鳅准奏,修书使内臣江鸣同来,请定进期。主上留于都中,使哲问冠军可齐备否?”冠军道:“定期请宽十日,诸事可全矣。闻二岛素附浮石而轻我国,浮石恃为南北屏障。今两大夫夺来为我羽翼,其功伟矣!”蒋哲道:“唇舌之劳,非实经济,将观冠军广布鸿猷,以副君民之望。”冠军道:“年微识寡,敢不竭蹷仰体大夫盛意。”乃与蒋哲、子直周视各营。蒋哲问道:“并不见攻击之势,何也?”冠军道:“内壮方成,不可先习外勇。”蒋哲方才明白。
辞回后营,只见军政司附耳禀道:“如此,如此。”冠军怒道:“谁敢?”军政司又禀道:“从权济事,行亦无妨。”正是:枉尺直寻违孟训,求名避罪负孙谋。
不知所禀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计中计赚开百结关 身外身诱过独锁渡
军政司所禀的什么事呢?原来子直回到营中,见诸军费用钱粮较前倍加,冠军令如数支给,子直暗嘱各司再加倍开,以为余羡。金墉禀勿,冠军不允。金墉道:“大例系加二开销,前令照实出支,毋许虚报,但子大夫系势要之臣,应请依从,以权济事。今拂其意,将来必致掣肘。”冠军道:“欺君之咎,本军安能做?”金墉不敢再说。
冠军巡视诸校,见内气已充,乃教引出,以为外状。始命上校分授五兵,教训习练,三日俱熟谙,五日俱便捷矣。依旧时阵法而增损之,使一人执刀持盾,二人持戈矛,二人持刀斧,三人持弩,用石兵居盾之前。凡战,盾居弩前,戈矛居弩后,刀斧夹戈矛,旁弩矢,可及二百步,敌非到一百五十步内,不得发矢。前者发过,坐地上二弩,次者向前续发,又次者换进。
近敌则负弩居刀斧后,护卫空缺。凡八人为伍,伍有首有佐;八伍为团,团有长有贰;八团为方,方有上士有副;八方为阵,阵有上校一员,副校二员;八阵为军,将自率之。
教成以后,令各阵旌旗、章缨、衣甲各别:东南之阵皆绿,上校任龙统之,副校书山、沈扬为佐;正东之阵皆青,上校荀登统之,副校崔及、盛进为佐;正南之阵皆紫,上校黎正统之,副校仰青、裴通为佐;东北之阵皆黄,上校秋峦统之,副校谷篙、荆芒为佐;西南之阵皆红,上校侯宏统之,副校申蘧、焦良为佐;正北之阵皆黑,上校安定统之,副校直机、怀斗为佐;正西之阵皆赤,上校方利统之,副校白长明、山纵为佐;西北之阵皆白,上校公孙发统之,副校娄广、周岳为佐。中军皆五 彩,亲校金璧、国维、孙全、单锦居于四隅,卫尉桂殿、白门、华国、尹襄司接应,龚奎、梁思、布惠、汤开为冲锋。
每二阵当一面,而相为首尾。亲校逄琛统绿、青为前军,舒翼统黄、黑为左军,蒋钟统紫、红为右军,袁罴统赤、白为后军。驻骑一千,上校梅清、柳咏分统之,副校姚安、东方旭、藤政、司徒盛为佐,亲校萧瑶率,以备缓急肘胁之用。飞骑一 千二百,上校江鸿、常言、庞盈、归源分统之,副校楼岑、默然、张任、戈横、石琮、戴周、闵延、威远为佐,亲校秦吉、连城各率六百,于驻骑左右居焉,以为搜索、追袭冲坚陷阵之需。亲校金通,副校章熊、言瑛,领教所余步骑,备补换,守辎重,为殿军。其余上校副校皆侍申军,听令差遣,并候升迁补换。另选素知敌境地利人事者百余人,陆续暗使探访敌情,以为间谍。令金墉司赏罚,杨善司旗鼓,金汤备不虞。
分派已定,凡斗阵以及大战,则诸军皆出,殿军守营。平常斗战,量抽队伍,分拨将校,不得错乱。所有将校娃名悉列于下:参谋:金墉杨善金汤亲校:龚奎梁思布惠汤开秦吉蒋钟金璧金通袁罴尹襄逄琛国维连城萧瑶舒翼华国白门孙全桂殿单锦上校:赵吉雷光风靖风迟石础黎正雷声江鸿刘枋郑任严德公孙发查严慎至施恒施钟铁蛟常言郭坚庞盈归源平横方利梅清柳咏冉圭侯宏洪严粟赞荀登元章 安定秋峦洪青慎宜石砥李仪任龙文幕终达副校:西明周慤卫定沈扬山纵石琮姚安崔默直机白长明书山戴周章熊言瑛薛申张任楼岑戈横刁利东方旭石径陈密杜关姚越彭舒单巧滕敬邹仁常满穆谨荆芒盛进仰青黄华隙立谷嵩摄葵惠贞崔及却孚怀斗方沤印业莫裘芮充司徒盛蔡淡查述闵延谭青方晨威远薛如范南华禽王法初魏能项满供兆扶辂申蘧于后盛坚于俊裴通周岳屈奇凌卓娄广廖朝曹会羊烈祖格年柔屠布童政焦良门慎鲜于琼司马萃各于营内讲论,巧便习练,士卒果然精锐非常,气势莫比。
探子报:“郎大夫前来。”冠军、子直出迎引入。郎福厚道:“主上将兵,现次天井关,先已约定二岛来朝进兵。今特差仆照会,冠军明日吉时开旗起马。”冠军受命,送郎福厚出。
子直复近前附耳而别。冠军令道:“军法赏罚之条,皆当遵守,不得贻误,违者虽功必诛。各须努力,报答君亲。”诸校应毕,当时收拾。
次日清晨,出雁翼关到洋边,冠军率骑兵先渡。前军、左军、右军、后军、备军须臾尽渡,俱入浮石地境。斥堠全行毁去,势如风雨,骤至品字城下。
这品字城,乃一城当路,二城夹立面前,各相去三里,犄角如品字,故以名城。各有守将:中城的名唤齐修,右城的名唤秦元,左城的名唤钱达,久已奉本国号令提防。那齐修有万夫不当之勇,当下见敌军过洋,欲乘半渡出击,因见俱系骑军,散漫无定,未敢前进,故列于三城之间土冈坡上。
冠军率领将士来到阵前,齐修持枪催骑,问道:“二国素无仇怨,此军出自何名?”冠军答道:“天产淡砂,养育万姓,汝国匿多与寡,使民咸食,忿不聊生,是以兴问罪之师。如依旧宽售,吾何多求?若坚执不回,则军士有进无退!”秦元大怒,举刀冲上道:“尔有多大本领,敢肆狂言!”冠军背后冲出龚奎,舞鐧接着,斗到十合,秦元气力不支,便败阵下去。
钱达挺戟驰到,这里单锦举枪相迎,龚奎舍了秦元来斗钱达。秦元回马,尾紧追来,单锦赶上,使枪直刺,秦元急闪,臂已受伤,负鞍落荒逃走。钱达吃惊,架开鐧,亦逃回阵。冠军挥兵前进,齐修独当不住,且战且走,各退入城。冠军于土冈上安营,令华国、孙全各带一千兵马巡哨。
次早进取中城,攻打半日,忽闻连珠炮响,左右二城俱有炮应。声止齐开,人马奋勇而出。龚奎挡住齐修,孙全接住秦元,华国抵住钱达。冠军举挝,率领亲兵闯到齐修背后,驰入中城。
齐修为龚奎缠绊,不得脱身。忽见两城俱有火起,钱达急回,华国赶上,手起刀落,挥为两段。秦元臂伤未愈,情知有变,欲奔前去与齐修合军,不防旁边撞出袁罴,挥锤打下骑来。诸将皆趋中营。齐修见势全亏,急收军马,绕往城后去了。
原来冠军见靠山筑立三城,犄角而守,有攻一二救之势。因吩咐华国、孙全,借巡哨带着李仪、文慕,各领百人伏于左右城边,只待兵出,飞速抢城放火。恰好钱达、秦元见冠军攻到,傍午中城竖起号带,急使诸军齐备,闻得信炮,亦放应炮出城。这里李仪肉膊丽登,文慕破门而入,各于城头放起号火。二将失惊受戮,齐修逃去,品字三城皆为浮金所有。冠军安民已毕。招降千余军士,使龚奎、门值守中城,李仪、廖朝守右城,文慕、曹会守左城。凡派定职事诸校,一经调用,其空缺随时补全。
当日歇息,次早起军前进。过了数处小涧平冈,见迎面崖巍峭壁,势障摩天,亘袤南北,竟是百结岭,有关居顶上,名百结关。自岭头下到岭脚,有整整的一百个大曲折,故名百结岭。两旁俱系峭壁,中间这条石路,光滑如油,最难驻足,是人浮石大路头一个险处。便令依山安下大营,诸军各分留守,余校随出攻敌。
再说百结关守将卫国,调来黄广大、黄广多骁将弟兄,率领副将宋调、成定、江辉、江彩等把守。当日见齐修领得残兵奔到,问知失城,便留在关上调养帮协。黄广大全装贯甲,引五百名飞熊军下岭,屯扎守候。次日见浮金兵到,不问情由,举锤拍马,直冲前来。赵吉、薛申、张任奋勇直杀。黄广大力敌三将,全无惧缩。斗到十合,薛申肩膊中了一锤,张任慌忙保护回营。刘枋、郑任、严德向前帮助夹攻。黄广大见勇将不少,难于取胜,心疑精锐皆在于此,便虚晃双锤,出得圈子,斜往阵中杀来。汤开、查严同出迎住,刘访、郑任赶回。黄广大复战四将,赵吉、严德杀上岭去。黄广大寻思道:不料敌人勇力颇多,莫怪品字三城失却,不可恋战,且回岭去,再作商量。乃摆开诸般兵器,退出奔回。
赵吉正同严德与飞熊兵搏杀,不防黄广大回到,挥锤打赵吉下骑,幸得严德拚命争持,刘访等四校赶到,接住救回。冠军鸣金,诸校归营。黄广大亦收兵上关。冠军道:“黄广大名不虚传,数员诸校犹莫能胜,闻其弟广厚、广多之勇等于广大,明朝定有鏖战,只须活捉,不可伤他。”正备办次日的事,忽闻关上炮响,一彪雄军如瀑泻下。为首的靛颜朱须,持着混铜狼牙棒,冲到营前搦战。冠军令勿轻敌。子直道:“今彼既来,岂容轻纵?可多使健将迎上剿除。”冠军令后军转到营前,桂殿、白门、公孙发齐出,盘住黄广多鏖战;楼岑、石琮策马夹攻。广多全不惧怯。副将江辉、江彩两骑并出,白门接住江辉,公孙发接住江彩。战过多时,白门用枪挑下江辉,江彩吃惊逃去。公孙发看到取出金丸,飞弹将其打下坐骑,众军向前擒祝白门仍来夹攻。黄广多见折了副将,冲出圈子便走,桂殿等不舍,紧紧赶追。广多故将坐骑放缓,认得真切,翻身使狼牙棒转扫上时,将桂殿连盔带脑打去半边。广多带回坐骑,复冲过来,公孙发率众军团团围裹。广多那里畏惧,引军左冲右突,于西北角溃围而去。
冠军收兵归营,点视带伤军士二百余人,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