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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春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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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围裹。广多那里畏惧,引军左冲右突,于西北角溃围而去。
  冠军收兵归营,点视带伤军士二百余人,擒得浮石军七十 余人,叱令监着,并取药给受伤军士。再与军政司筹算取关之计,使下战书。黄广大批了“诘朝”。冠军令今日驻骑,明晨出阵,步营静养休息。
  次早炮响关开,黄广多当先,引军滔滔下岭。黄广大在中,齐修在后。三军俱到,布成阵势,喊道:“会斗的齐来!”冠军持挝引骑出阵,分为三队。当黄广多舞棒杀来,并不搭话,冠罕迎着。斗到十余合,广大见棒法渐乱,举锤前来助阵。又斗十余合,齐修见二人不能取胜,挺枪驰来夹攻,枪似闪电,棒如怒龙,锤着急雹,好不凶狠。
  冠军这柄盘蛇挝,将身裹定,并无水泄得入,就似一口铜钟。得空飞向广多面上打来,广多让开,冠军便拨去枪,架开锤,冲出圈子。齐修追上,挺枪刺到,冠军闪夹住枪,回身举挝击下,齐修着慌,舍枪而逃。黄广大又到,冠军执定枪,将挝飞出,正中齐修脊梁,吐血伏鞍,带挝而逃。冠军转枪来挑广大,到五合上,旁枪扎中右胁。广多赶到,捧击来,冠军掣枪相迎,广多不敢恋战,保着广大且战且走。冠军将枪招起,后面骑兵,风卷面前。冠军加鞍挺枪,刺中广多坐骑,那马忍痛长嘶起来。广多腾身,超跨旁骑马后,欲推那将下地,不知却是上校慎至,认得广多,慌丢兵器,旋回抱住,死也不放,滚落尘埃。冠军赶到下骑,将二人带回,掷下广多,捆入槛车。浮石兵将负伤者众,只得保着广大、齐修退去,闭门不出。
  冠军带众上岭,只见飞石如雨。冠军令用军器止住,移置曲处,然终不能前进,乃退归营。关上广大、齐修令副将成定、宋调闭关紧守,医治金疮,商议计策。
  第三日,有数卒叩关,云,原是品字城军士,有机密事见黄将军。宋调报与黄广大,齐修问:“有几人?”宋调道:“共七人,俱无器械。”广大吩咐“仔细”,宋调上关,直面无兵将,始行开关放入,令家丁领进。
  广大疮伤已合,闻说系品字城军士,嘱齐修详察,再令带人。只见来兵伏地叩头,便问道:“汝等系品字那城军士?”来兵道:“小人等实系砂积冈偷卖淡砂的百姓,并非军士,因为浮金巡兵所掳,叫小人等假冒品字城逃回的,来岭上诈降,便作内应,放火为号,功成重赏。小人等家口产业皆在本国,世受君恩,安忍反害父母之邦?故将真情禀上,望将军详察。”黄广大问道:“可知彼擒的黄二将军生死?”来兵道:“不知生死,只闻人说捉着两个将官,终日将污秽对象罚他们吃,违拗就打哩!”广大怒道:“这非我兄弟同江彩,更系何人?气杀我也!誓不与此贼俱生!”当欲披挂下岭讨战。
  宋调道:“不可!将军贵体方痊,寇兵锐气正盛,攻之末见其利。末将意见,彼既使人诈降,以作内应,何不将计就计?”广大道:“如何将计就计?”宋调道:“下岭第八十二 折内,旁有小口,转入即系双球谷。今夜黄昏,末将随将军领兵入彼埋伏,叫人半夜于关上放火。敌人见内应发作,必引兵抢岭,待彼奔过谷口,末将即出拦截他的归路,将军引兵杀入彼塞,救二将军。关内齐将军守着,成将军引兵冲下夹攻,靡不胜矣!”广大大喜,齐修、成定称善不置。
  深夜,广大下令饱餐,同宋调带军士轻轻开关下岭,入双珠谷。片时,成定便令军士放火,自于关上瞭望。只见对面营中隐隐绎络兵将,望岭上来,看看渐到关前。成定喜道:“宋调好妙算也!”就关上发喊,开门杀出,但不见敌兵;急赶下来审视时,人马惧已退去。正要追赶,忽见军士发喊,乱石滚滚从背后打来。情知有变,连忙回头冲进关来,只见迎面利斧砍下道:“尔们这般奸计,如何瞒得过韩冠军!”将成定劈作两段。齐修慌挺枪迎敌,旁边又有将冲来双战。这边是心慌将官,那边是得胜锐士,齐修虽勇,奈挝伤未愈,如何敌得过?只得率众且战且走,欲回关下。不期坐骑前失摔倒,为众军拿祝这斧劈成定的系袁罴,双战齐修的系印业。
  再说黄广大望见关上火光冲天,使人窥探,见敌军已过,正欲出谷分杀,忽见车推柴草入来,将口塞住并放火,一片通红。广大、宋调奋勇数次冲击,皆为火气逼回;焰小烟多,兵将不能睁限。及至天亮出谷,外面却无故兵,再看关上旗旌,俱系“浮金”字号。二人情知中计,料想夺不回来,只得率众下岭,寻路归国。
  兵将腹内皆饥,正无计得食忽听有马嘶之声,急回头看,却系浮金追兵。大众着慌,不顾命的奔跑,广大也难镇压,只得亲自断后。看看追兵屯扎住下,心内稍定。先行的兵士忽又发喊,广大向前看时,觉得骑走艰难,却在菹泽之中。急令退出,仍未转步,闻得笑声自西边来,举头望去,只见对面冈上人马排着说道:“冠军算定,赶尔等到来,此系绝地,归降得生,恃强必死!众军将不降何待?”兵士闻言,纷纷投戈,拜倒污泥之中。广大喝叱不止。宋调见前无去路,后有强兵,亦弃枪下马投降。广大大怒,举锤击死宋调,引着亲随将士杀向前来。方上得冈,忽然地动山摇,轮起无数机木,将广大同将士俱击入机下坑中。可怜一员骁将,数百雄兵,无有脱者。须臾,坑内搭戈拖出,俱系颈折颅碎、腰断胁穿、无腕少脚的尸首。
  原来系军政司金墉遵令来此截擒广大。金墉审视地形,料广大前为污沮,后不能归,必夺西冈,便连夜伐木,通宵搭起扰堤鼍龙,上用浮土盖好。广大等不知,误入其中,机发乱击,尽行死于非命。金墉不费只矢,不伤半卒,骁将雄兵片时戮绝。
  当下军士要枭首级,金墉止道:“斗战系为国家争命,今彼已死,安忍复残其尸!尔等要为记功之证,只须收其兵器盔甲足矣。”兵士如命。金墉仍令取土掩埋,再同众军下冈,往关上进发。
  原来韩冠军与金墉算定,使副校印业、芮充、屈奇、凌卓随着三老兵上岭,作假诈降,激引黄广大出关,便伏于内。再使汤开同公孙发、严德、楼岑、袁罴、刘枋、郑任各带兵士,见火起上关;公孙发暗入双球谷,用草木塞住谷口烧烟;汤开等直上岭,徐作攻关之状;袁罴、刘枋、郑任暗伏于曲折角边垒石之内,待门开兵将杀下,便飞闯进,截断敌兵归路;汤开等如退下来,接应公孙发、严德、楼岑,挡住关上来兵;金墉于春岸泽拦截敌将;石砥列军岭角,见有败兵,从后声追,不必斗战。办毕,即到岭头记功。诸将得令而去,冠军乃令巢车军士仔细瞭望各方。天亮报到,已经得关,又报广大领军向南而去,复令年柔往助石砥,即拔营上岭。汤开等各于关前迎接。冠军登堂,袁罴呈盘蛇挝。众军解到齐修,冠军亲去其绑,齐修不肯,情愿就戮,乃令槛禁。查点受伤兵将,询问功劳。
  石砥、金墉到来参见,呈上兵器盛甲,禀明未枭首级。冠军视各将士,均无伤痕,问其所以。金墉乃言诱敌陷于扰堤鼍形情。
  冠军蹙眉道:“擒其渠帅,余者自服,安用多杀!”金墉道:“杀者皆不服之徒,其服而授戈者,俱在关外伺候。”冠军令尽放回,以张国恩宽大。金墉传令,降兵欢声如雷,共禀各家俱在云平岭下,调到此间,蒙恩宥释,仍须过关。金墉代请,冠军依允。令各给干粮,诸军欢舞而去。
  冠军将功劳注册,逐细启奏。再问众校道:“此去下岭三 十里,便是葫芦卡,谁先去取?”上校铁蛟、石础禀道:“末校并未建功,愿当先破取!”冠军道:“此处两傍深溪,夹着一道石堤,卡居于中,险恶难攻,犹在其次;内有摧山弩,能及八百步,一矢能杀数十人,兵不能近,炮不能去,火不能焚,水不能淹,须要小心,毋得造次。”铁蛟、石础道:“且到面前,察看形情,禀请钧示。”冠军令领五百飞盾兵前去。令金墉同薛如、范南、王法初、鲜于琼屯百结关,诸将皆在此休息。自领五百兵士,随后进发。
  岭内也是百个曲折,但路比前面少六里,外面自下至上三 十四里,里面自上至下二十八里,险隘大略相同。两旁却峰峦夹拱,不似东边之陡峭。
  却说铁、石二校到岭脚,又行十余里,见左右峻壁绵长,山脚各有深涧,夹着条石路。往前望时,果然高处巍巍两个石堆,前面一个小些,后面那个更大。石础道:“既有弩箭利害,不可前进,然申明当先争隘,岂能停止?”铁蛟寻思,道:“须待夜里束起草人,骑以驴骡,系以长绳,驱而前往,随后举火鼓噪,看是如何?”石础道:“我有量虚尺,量到石堆八 百步外,记定两边形势,不可错误过去。”二人计议安营,将驴骡内选几匹老的,用坚草护之,取草束如人形。守到晚时,喂饱驴骡,将草人捆扎背上,驱赶到记定之处,发起喊来,重重加鞭。驴骡饱餐力足,所负既轻,催促又紧,往前直奔。果然引得卡内百弩齐发,将草人驴骡射得东倾西倒。铁、石等犹发喊鸣鼓,乍进乍退,半夜时分,始将长绳牵回。果然矢长八尺,一矢穿贯五六草人。铁蛟、石础并军士见者,无不吐舌。回营歇宿。
  次日,冠军到,诸将迎上,逐细禀明。冠军道:“尔二人于军门要当先攻打,今若改更,军令何在?好歹要在汝等身上破这个卡!”二人面面相觑,回营商议。石础道:“要避此矢,须如此如此。”铁蛟点头。遂令军士取涧边大石子,离卡八百步,迭成壁垒。于下掘穴,率众开出地道,于上定线,将路认清。内用木架随弯就曲,渐渐挖进,取出沙土。四天始至卡脚,俱是大石筑物,不能掘动。铁蛟自持斧凿,打碎除去,进入卡底。穿过十余丈,又遇石壁,料是西畔,乃令搬空其中,随用坚木拄好;将右畔石壁撬开,再取干竹、芦苇、油硝等件,安排停妥,令军土齐出。石础将口门塞好,只留个小孔,将药线燃着,用鞴囊竹简鼓扇起来,立时石脚皆热,火气逼人,方收竹简,用泥堵孔,出穴回营。
  却说冠军扎寨,离卡五里,知掘地道,传往关上,令金墉等五将留三百兵把守,其余并令前来。子直同各将领兵到营,问:“卡可曾取得?”冠军道:“未也。”子直道:“可曾交战?”冠军令视弩箭所穿草人。子直注视,见五六草人胸背连黏;令军士取开,见失长八尺,金链银翎,目所未睹,回帐道:“守将有恃不战,弩如此凶,卡能破否?”冠军道:“如见烟起,即收功矣!”诸人半信。
  次日清晨,果见右畔烟冒冲霄。约有半个时辰,轰声巨响,山俱震动,两个石堆齐翻入涧,底下火光反发作起来。铁蛟、石础来营报功,冠军登簿,升为亲校。毁垒填路,拔塞齐进,到束腰镇、金燧塞,并无兵阻挡,安然而过。
  行有百余里,忽闻潺潺水声激响,即命安营。子直道:“此刻尚早,正好进龋”冠军道:“前面水响处,就是独锁渡,乃至险要之处。如过此渡,再得云平岭,便可至玉砂冈矣。今须稍为歇养,明日前去,相机取渡。”子直道:“不佞先探哨,看看如何?”冠军道:“独锁渡守将,乃黄广大之弟黄广厚,膂力绝伦,今知广多被擒,广大被杀,关阻已失,正是痛恨之际,各事自然准备,巡哨须要小心。可带亲校五员,副校十员,前营军士结阵而去。”子直依令,带领将士斜往下流。哨去三十余里,复转上来,望见独锁城卓立中流,渐行渐近,愈看得分明。将近渡口,忽然炮声大震,河里无数强军齐拥上岸,大叫:“纳命的速来!”原来这独锁渡阔有八里,乃水路最险之处。东西两岸俱有里余,不可测量的深水中间,却系高低大小的坚石,尖利无比。
  有巨石居中,名曰独锁,对心约径二里,下面四围系三丈宽阔,浚涧环绕其外。又有里余坚石,两边交牙抱着,真像二龙抢珠的形状,东西各有丈余曲弯的口子。巨石出水面五丈有余,边高中凹,生成女墙,原名锁子城。于上盖造房屋,广积粮料。
  先是下大夫山盈管理,近因浮金兵起,又拣选中大夫黄广厚镇守,山盈为副。广厚暗笑道:“百结关有哥哥广大、广多镇守,怕甚么浮金!”及来到渡城,闻得广多遭擒,即欲前往报仇。因受命之时,岛主、庶长谆谆诫谕不可轻动,所以勉强忍耐;后闻广大已死,百结关又失,气得暴怒如雷。及见葫芦卡被焚,内中将士无一得脱,料知敌兵将到,乃令束腰镇、金燧塞兵将俱回,再将东岸渡船尽数收藏。自带水兵五百名,埋伏渡口埠下,令山盈在城上,见敌兵到来,即竖竹竿。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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