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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先在洗手间简单洗漱下,又跟刘头儿碰面,商量后续事宜。
我发现这一天的分别,刘头儿变化也挺大,他整个人很疲惫,更显出一丝老态来,这绝对跟他三十多岁的年纪不符,尤其他双眼特别红,这现象我之前见过一次,我不太肯定,但打心里觉得他这双红眼睛弄不好跟服用什么药物有关吧?
刘千手把昨天我俩走后的情况说了说,反正煞哥依然没交代什么。我听完这话打心里还琢磨起来,跟刘头儿提了一句,接下来我们要不要把精力放在南方客的尸体上呢?
刘千手把我回绝,而且是很彻底的回绝,他拍着桌子跟我俩说,“这案子我又分析了一遍,凭我这多年老刑警的经验,南方客的死跟煞哥没关系,既然如此,咱们结案吧,李峰你写个报告,把煞哥非法聚赌和非法持有枪支的事交代一下就可以了。”
我听完脑袋都快锈住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刘头儿这话,心说这还是我认识那个刘邋遢刘探长么?咋看样子他有向余兆轩发展的势头呢?
我很想跟他强调一句破案水平,但他不给我机会,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后,还一起身先走了。
我也不是贼认死理的人,我静下心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能看出来,第四人不希望枪煞死,刘千手却抱着另一个观点,想搜集一切证据判枪煞死刑。他俩可都是二探组的人,为何在这件事上起了这么大的冲突呢?
我没急着写报告,趁空把手机拿出来,想跟第四人问问这事。但第四人不再,我只好给他留言,我也没避讳啥,明着问,他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可我等了好半天,第四人那边都没反应。刘千手也显得很急,这期间又催促我好几遍,让我今天下午就把这报告写好。
说实话,现在的我有种拉屎拉一半又憋回去了的感觉,很憋屈也很恶心,其实我来到警局后接手的第一份活就是写报告,在这方面我都算老手了,写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但这份报告,我写的异常吃力,心里的抵触情绪特别大。
我最终听了刘千手的话,把报告按时交了上去,而且这案子也真就这么结的。
我觉得既然这里面水太浑,我也没必要去蹚它,在交完报告后,我就强制自己不去多想它了。
我本以为枪煞案算完了,煞哥他们也只会蹲蹲牢子就算完事了呢,但没想到远不止这么简单。
这是三天后的中午,我们哥仨聚在办公室吃盒饭,这时刘千手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还跟我们念叨一嘴,说是领导打得电话,难道又有大案子了?
我和杜兴都没继续吃,一同扭头看着刘千手,想第一时间知道什么事。
刘千手接电话后没咋说话,但表情越来越吃惊,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去了。
等通完话我抢先问一句,“头儿,啥情况?”
刘千手整个人有些愣神,尤其他正握着方便筷子呢,不经意的一用力,还把筷子弄折了。
气氛一下很沉闷,这样过了一小会,刘千手回过神,一边怪笑一声一边说,“看守所那边刚传来一个消息,煞哥三人暴动,试图逃出去,在发生冲突时,有警察开枪,将他们三人击毙了。”
这消息真的很劲爆,我听完也愣住了,不过随后我也有了疑问,煞哥三人为什么要逃?凭我对他们的接触,他们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而且最大的疑点,就算他们要逃,也得晚上行事吧?
我还想跟刘头儿问问,但他啥也不说了,甚至饭也不吃了,起身往他自己办公室走。
我刚才没想那么多,这时候又想到了第四人,真不知道第四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又会如何呢?
我知道他的手段,心说他到时一定要稳住,尤其他会的本领很邪门,能让一个猪场里的猪全暴走了,他可别迁怒把这本领用到警局来,不然我们这一警局的人全暴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估计刘千手这么急匆匆的回办公室,一定是跟第四人联系去了,只有他出面才能联系到第四人,也只有他才有办法压压第四人的火气吧。
我和杜兴随便吃了吃也结束了这次午餐,而且面上看,我们又一切正常的继续上起班来。
下午快下班时,刘千手出来跟我们说了一件事,那瘦爷们的工作有着落了,他朋友给瘦爷们安排在一个学校食堂打工,明天就能报到上班了。
我知道刘千手说的他朋友就是他前妻,没想到她办事效率挺快,还给瘦爷们找了这么一个肥差。
我们也把瘦爷们找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我发现瘦爷们真是有点蹬鼻子上脸,摊上这个好事还不知足,又求我们能不能联系个车,把他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到他上班的地方,他以后是不想再回红罗村了。
搬家也不是难事,随处都能见到搬家公司的广告,他为了这点小事还找我们?我和杜兴当时脸就沉了,觉得他过分了,但刘千手没在乎,还一口应了下来。
刘千手联系的是朋友,对方还真给面,答应现在出车,贪黑带着瘦爷们去红罗村搬东西,我没兴趣帮忙,也就没说搭把手这类的话。
下班后,我和杜兴各回各家,最近没啥大案子,我们工作相对轻松一些,我也想趁机好好回家睡上一睡,毕竟家里的床可比会议室的椅子舒服多了。
但这一夜我是没消停下来,大事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了。
第十四章 枪煞发威
回家里睡觉时,我睡前养成一个习惯,都爱看看手机,怕有啥漏掉的短信和电话。
今晚我看手机时,发现qq有留言,点开一看是第四人的。
这都好几天了,他都没跟我说话,冷不丁回我一句,让我挺意外,而且这留言也很怪。
回复是:“goodluck!”
我之前问过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却回复这句,看着有驴唇不对马嘴的感觉。我知道第四人不会无缘无故瞎回复的,这句英文里面一定有什么说法。
按字面理解,goodluck是好运的意思,但也有保重这类的说法,比如有人去冒险或者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他朋友就会说上一句goodluck!
我合计难道第四人是在提示我有什么危险么?还让我好自为之?可我也没什么仇家啊,尤其煞哥已经死了,那案子也结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第四人会有报复的念头。
但我不相信他会对我下手,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在变着法的保护我,他想让我死,只要撒手不管就可以了。
我琢磨上了,也抱着这念头,最终迷迷糊糊睡起来。
在家里睡觉,我睡的很舒服的,不过突然间,我耳边想起一句话,“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本来睡懵了没在乎,或许因为人睡觉时反射弧都长吧,这样过了几秒钟,我才猛地睁开眼睛。
这话很沙哑,但很清晰,明显有人在我旁边。这可不是鬼压床或者梦魇的节奏,我身子能动,还都从梦里醒了。
我惊恐的四下看了看,发现有个黑衣人,就在卧室门口那站着。
他穿一件大风衣,个子没多高,估计也就一米七左右,一脑袋蓬松的头发,借着昏暗的光线我还能看到,他满脸是褶子,就这打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爱因斯坦。
但他比爱因斯坦还要多个特征,脸上抹着红道子,一道道的显得他脸特别狰狞。
我哪还不明白,我家里进来人了,这大半夜的他进来还敢跟我说话,肯定不是小偷,而是杀手。
我手旁边没武器,但床头柜里藏着电棍,我也不跟他废话,猛地一扭身子,往床头柜上摸去,只要能把电棍拿到手,我不信突突不死他!
这黑衣人也不傻,看我一动身他也行动起来,他嗖嗖跑了过来,这速度很恐怖,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就来到我面前。他还一伸手抠住我的脖子,用力之下把我举了起来。
这什么感觉?几乎让我难以置信,他力气怎么这么大呢?这么一个小个子,却隐藏着这么惊人的力量,尤其那抠我的手,就跟个铁钳子似的。
他把我举起来后又大步往后走,一直把我推到墙那儿。而且他知道自己个子矮,还特意站在一把椅子上,举得让我整个人都离地了。
我脑袋一时间缺氧,双眼晕乎的往上翻,其实我也能反抗,哪怕踹他两脚呢。
要是一般人也肯定这么做了,但我没敢,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俩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我要恬不知耻的跟他穷嘚瑟,别把他惹火了。到时我踹他两脚,他不得反过来踹我十脚补偿回来?
我不仅没乱动,还忍着这种窒息感,对他摆手,那意思我不会乱动,有事说事。
他哼了一声一松劲儿,把我放了下来,但他手一直没离开我的脖子。
我被勒的直咳嗽,这期间他又半蹲在椅子上,把脸凑过来,冷冷注视着我。
我俩脸离得实在太近了,我都能感受得到他打在我脸上的鼻息,而且他身上味道好怪,充斥着一股腥腥的味道,这让我想到了血味。
他看我不说话,强调道,“回答问题!”
我知道他说的是刚才的事,我不敢耽误,而且这也没啥保密的,我告诉他,我叫李峰,今年25岁。
黑衣人露出阴森森的牙齿,呵呵笑了,而且他还有个怪癖,不经意的翻一翻眼珠子。
他这眼珠子好特别,虽然同时翻的眼珠子,但这俩眼珠节奏还能不一样,左眼翻得快,右眼翻得慢。
这看着很怪也很慎得慌,让我心都揪揪着,但他这怪异也让我隐隐想到了一件事。
我听杜兴说过,玩枪的军人,最高境界就是狙击手,而对那些王牌狙击手来说,是可以不用观瞄手的,他们的眼睛能跟变色龙一样,各自独立的看着一个方向,也就是说,他们的右眼会盯着瞄准镜,而左眼可以四下转动,观察身边的一举一动。
这个黑衣人眼睛有这特征,我突然觉得,他在枪法上的造诣,一定不浅。
黑衣人笑了很久,我怀疑他笑个什么劲,而且直到那笑声快让我听烦了时,他才开口说话,“本来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忍了,但你们欺人太甚,杀了我兄弟!二十年前,这世上就没几个能奈何我的人,现在我老了,不代表我就不行了。李峰,这次不管看在谁的面子上,你也得死,不过我给你优惠,你是最后一批要死的人,抓紧时间享受吧!”
他这话让我听得迷迷糊糊的,但我也不敢深问啊,他也没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了,猛地一用力,将我推到一个犄角,又一转身往外走。而且当他走到床边时还特意把我手机拿起来看了看。
我发现我跟中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的,我也在说服自己,跟过去看看,但他气场太大了,压得我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了。
直到他出了我家,把入户门砰的一声关上后,我才身子一软,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这屋子里不缺氧,但我还是大口的喘着气。我想到一个人,就是我和杜兴穿着炸弹内裤闯赌场时,遇到的那个看门老头,他当时因为天冷带着口罩裹着大棉袄,我当时没太留意他的长相,但联系着前前后后,我能感觉出来,今晚这黑衣人就是他。而且这黑衣人十有八九是真的枪煞。
这什么概念?我和杜兴屁颠屁颠往赌场里冲,结果我俩他娘的抓错人了,那煞哥根本就不是枪煞,真的枪煞竟然在给赌场看门。
我有种垂心自问的冲动,也有种想抽自己嘴巴的念头,心说我俩这二百五,咋就没想到那看门老头有问题呢?这下可好,煞哥三兄弟古里古怪的死在看守所,我们二探组背这黑锅了。
我记得他说过,我是最后要死的一批人,那反过来说,谁会先死呢?我想到刘千手和杜兴了。
我都顾不上站起来了,爬到床边,抓起手机给他俩打电话。幸好他俩都接了电话,而且等我说完,他俩都愣了,还都说让我在家等着,他俩马上过来。
我倒不是没老爷们气概,只是心很乱很累,我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啥的,依旧靠在床边大咧咧坐在地上,点个根烟吸着压压惊。
杜兴最先赶过来的,他咣咣使劲敲门,显得很着急,甚至都顾不上扰民,吼着我的名字。
这还不算啥,我一开门,他还一把将我抱住,跟我说别怕。
我明白,他这一抱是兄弟间的安慰,但问题是我还没崩溃到那种程度。我也给他递根烟,我俩就在客厅里坐下来,随意聊了聊。
之后刘千手也赶了过来,我跟杜兴就是瞎聊,但他来了我这话题就变了,这里面的猫腻就他明白,我得问问咋回事。
可刘千手回避我的问题,也不跟我们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