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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赶到的时候,老大已经断气了,他躺在床上,一家人哭成一片,乱成一团。”
“您赶到陈耀祖家的时候,都有哪些人在场呢?”
“四个侄女儿和侄女婿都在,还有柳妈,我妹妹耀英随后也到了,还有外甥钟子童。”
“外甥钟子童?”
“钟子童是堂妹的小孩,和我们走得比较近。”
欧阳平之所以有疑问,是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陈耀祖的妹夫叫郑其亮。
“老人家,您请接着说,当时的情况怎么样?”
“对了,你们要是不问这个,我一时还想不起来呢?”老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当时没有特别在意,现在想一想,确实有点问题。”
“老人家,您说。”
所有人都来了精神。小曹适时地给大家添了一点开水。
“我问梅子老大走了多长时间,他们都说,刚走没有一会。”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不对——他们说的不对。”
“有什么不对?”
“我摸了摸老大的手腕,又摸了摸胸口,一点热气都没有了,我估摸,老大走了至少有四五十分钟。他们却说老大刚死没有多久,顶多二三十分钟,因为他们听到老大喊了一声。人断气二三十分钟,胸口应该是有热气的。”
欧阳平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一根铁钉从头顶植入,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最起码应该留出一点血来吧!凶手肯定要对尸体进行处理,处理干净之后,才能弄出密室。因为,在给死者穿衣服之前,是要对死者的身体进行擦洗的。
“科长,清洗血迹,头发就是湿的,这样不是会被发现吗?”坐在旁边的李文化道。
“他可以用酒精,酒精挥发的比较,你不要忘了,三月二十九号的晚上陈耀祖出事之前可是喝了酒的,用酒精清洗头发里面的血迹,是不大容易被发现的,到吴所长和汪小引赶到现场的时候,小汪,你和吴所长是什么时候感到陈家老宅的呢?”
“第二天早晨五点钟左右。”汪小引回答道。
“这时候,酒精早已经挥发殆尽,而陈耀祖口腔里面的酒精应该还在。吴所长和汪小引没有检查头发,即使他们检查,也不可能发现,因为,死者的头发非常密。铁钉的头部是褐色的,而人的头皮也是褐色的。至于我们很容易就在陈耀祖的头骨上发现了铁钉,那是因为包裹头颅的头发和头皮软组织都没有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找寻细节
接下来,被请进古董店的是罗开良。
罗开良戴着一顶黑灰相间的方格鸭舌帽,上身穿一件藏青色呢子大衣,大衣里面穿着一件高领毛线衣,下身穿一条带竖条纹的蓝颜色裤子,脚上穿一双棕色的棉皮鞋。看上去像一个阔佬。言行举止也有些斯文的味道。
走进古董店的时候,罗开良的嘴上叼着一支香烟。
罗开良在椅子上坐下,他想跷二郎腿,但没有跷,最后还是选择让两条腿规规矩矩地放着。
罗开良的年龄在五十五岁的样子。
“你叫罗开良吗?”
“是。我叫罗开良。”
“多大年龄?”
“今年五十五岁。”
“干什么工作?”
“我在镇文化馆工作。”
档案资料上显示,罗开良是东门镇文化馆的馆长。此人有一些文化,写得一手好字,还是一个京剧票友。
“罗开良,一九六六年三月二十九日晚上,陈耀祖出事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案发当时,我在床上——在床上躺着。”
“你一直在床上躺着吗?我是说,大家发现陈耀祖出事以后,你也在床上躺着吗?”
“不,后来,我爱人梅子和张登科把我架到楼下——我刚做过手术,当时还不能下床。”
“下去以后,你看到了什么?”
“老岳父躺在西厢房的门槛里面。身体蜷曲在一起,老岳父大概是想打开门,但没有打开就倒下了。”
“从你爱人陈梅发现陈耀祖躺在地上,到把你架下楼,这中间相隔大约多长时间呢?”
“想不起来了,当时很乱,我听到下面的嘈杂喧哗声以后,喊了好几声,但没有人理我,我估计他们没有听见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比较低——我刚做过手术,不能用力。”
“刚做过手术”,这句话已经说了两遍。
“在你们听到陈耀祖呼救之前,陈梅在什么地方?是你一个人呆在房间吗?”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但我们都听到了老岳父的声音。”
欧阳平想弄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陈耀祖在西厢房里面呼救的时候,罗开良到底在不在床上,他是不是和陈梅在一起。从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罗开良应该呆在自己的床上,因为他刚做过手术,无法下床走动,但作为一个刑侦工作者,是不会轻易相信未经证实的说辞的,任何说辞,特别是关键的环节,都必须有事实做支撑。
罗开良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六年,关于这个细节,原始档案里面是没有的。所以,现在,想让大家用回忆来复制这些细节,确实有点勉为其难。至于当时的谈话记录中,为什么没有涉及到这些细节,原因很简单,因为验尸结果属于正常死亡,所以,调查走访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当人们认为一些事情不重要的时候,那么,这些事情就很容易被忽略。�
正文 四十四章 大厅挂钟
欧阳平的问题,还没有找到答案,所以,他还得继续寻根究底。
欧阳平又请来了陈梅。
遗憾的是,陈梅也想不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一些事情了,特别是欧阳平关注的一些细节,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欧阳平觉得这个细节非常重要,因为,在案发当时,只有两个人不在大家的视线之内,“大家”是指四个打麻将的人,“两个人”是指陈梅和罗开良,陈梅部分脱离大家的视线,而罗开良则完全脱离了大家的视线。
欧阳平又先后请来了陈兰和陈竹,她们的回答和陈梅的回答并无二致。
最后,欧阳平请来了张登科和柳妈。
张登科对陈家人发现陈耀祖出事以后的情况一无所知,因为他被陈梅派出去报信去了,陈耀宗、陈耀英和徐在道也证实了这一点。在他离开陈家之前,包括在此之前,他都没有见到过罗开良,他帮柳妈到茶水炉打了两次开水,但把水瓶送到各个房间,那是柳妈的事情,因为,在陈家,只有一个人能到各个房间去,那就是柳妈。
关于镇宅之宝的说法,张登科说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这件事,他和父亲之所以在陈家的古董店做事,是因为,姑母和姑父一直对他们很好,所以,才死心塌地在陈家古董店当伙计。
至于陈家的两个密室,他只知道一个——对外人来讲,这是一个密室,因为外人不知道,因为,每天晚上关门打烊以后,都是他把那些值钱的古董和文物搬进后院的库房,他父亲在是的时候,是他父亲搬,他父亲过世以后,这件事情就由他来做。
至于西厢房下面的密室,他一点都不知道,他父亲从来没有说过。至于为什么要另外弄一个密室,张登科说,世道不好,东门镇又地处老山,这里历史上土匪非常多,在这种地方做古董文物生意,没有一点防范意识和防范手段是不行的。
柳妈说,她先送了两瓶开水到大小姐陈梅的房间,她看到罗开良躺在床上,他还给罗开良泡了一杯茶。这个时候,陈兰他们已经开始打麻将,而陈耀祖还没有回来,时间应该在九点钟之前。这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进过大小姐的房间。
“为什么要先给陈梅的房间送开水呢?”
“大姑爷要喝茶。我就先给他送了。”
“送过开水以后,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吗?送过开水之后,您做什么去了?”
“对,送开水是最后一件事情。我年龄大了,送完开水以后,我就可以回房间睡觉了。”
“案发当晚,是谁喊你的呢?”
“没有人喊,我听到了后院里面的动静,就跑到后院去了。”
“你还能记得时间吗?”
“九点半不到——是九点二十三分。”
原始材料里面,也有这个时间。这个时间就是柳妈提供的。
“柳妈,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一座挂钟
“习惯了,我在陈家帮佣,每天都是按时起床,按时做饭,按时上菜放碗筷,按时到茶水炉打开水,按时睡觉,我房间里面就有一个座钟。”
这算不算生活细节呢?肯定算。
“陈耀宗是什么时候赶到陈家来的呢?”
“是十点零一分。”
“老人家,您的记性真好。”
“当时,陈家所有人都在等二老爷,陈家都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六神无主,只等二老爷来主持大局——这种事情必须要他出面,谁都不能插嘴。大厅里面有一坐挂钟。”
“挂钟现在——还在吗?”
“在啊!”
同志们已经到陈家来过一趟,大家竟然没有在意后院大厅里面的挂钟。
谈话结束以后,欧阳平一行五人到后院去了一趟,果然看到了那坐挂钟,钟的位置就在楼梯的上方——在那副画的东边。
这也应该是一个细节——而且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
从九点二十三分到十点零一分,时间在半个小时左右,如果陈耀祖的死亡时间确实在九点二十三分的话,那么,陈耀宗在摸陈耀祖胸口的时候,应该还有一点体温;而按照陈耀祖身上的温度来判断,陈耀祖死亡的时间应该在九点二十三分之前的一二十分钟以内。
按照档案材料和这次的谈话记录来看,陈耀祖回到家的时间是九点多一点。
欧阳平和大家到后院去,不只是想看那坐挂钟,楼上,同志们还没有去过呢?
在陈耀宗、陈耀英和陈梅的陪同下,五个上了楼。上得楼来,眼前是一个长廊,手扶栏杆,后院尽收眼底。楼上一共有三个房间。
虽然陈梅的三个妹妹都已经出嫁,也有自己的庭院,但他们经常回到陈家老宅,他们过去住的屋子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陈梅住在中间的屋子里面,陈兰住在西屋——西屋就在陈耀祖西厢房的上面,陈竹住在东屋,那么,陈菊住在什么地方呢?在一楼的东厢房,请注意,这是六年前的情况,现在,就不是这样了,现在,陈梅住到前院去了,伙计和佣人住到后院去了,陈耀祖死于后院,四姐妹一走进后院,心里就发憷,当然了,他们也怕触景生情。所以,四姐妹住的地方从后院挪到了前院,所不同的的是,陈梅住到了楼下,陈菊换到了楼上。
六年前,陈菊夫妻俩就住在陈耀祖的对面,陈兰夫妻两住在陈耀祖的上面,而陈梅夫妻两住在厅后密室的上面。
欧阳平在心里面反复琢磨着这个新的发现。他在想什么呢?他在想,进入陈耀祖的西厢房,除了门以外,还有没有其它通道呢?换句话说,进入存放古董的厅后密室,除了从正门以外,还有没有其它通道呢?因为从厅后密室能进入西厢房下面的密室。
案发之前,四个人在大厅打麻将,凶手是没有机会进出陈耀祖的西厢房和厅后库房的。凶手在作案之后,肯定还要回到他应该呆的地方去,因为,他要证明自己不在作案的现场——他要证明自己和陈耀祖的死没有一点关系。�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外围调查
原始档案里面涉及到的十五个人,除了纪兆兰(陈耀祖的京剧票友——女)、汤由衷(古董店旁边茶馆的老板)之外,其余十三个人,欧阳平都接触过了,陈家十一个人谈过话了,同志们还没有和车婆婆进行过正式的谈话,当然,还有一个人,大家还记得吗?他就是遗嘱的公证人邓大平。既然能作为遗嘱的公证人,这个邓大平和陈耀祖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所以,接下来的调查走访工作,主要集中在四个人的身上,他们分别是车婆婆、邓大平、汤由衷和纪兆兰。
当然,还有一个人,大家不要忘记了,她就是陈耀祖的小女儿陈菊,在前面的谈话中,很少有人提到她。要不要和这个陈菊接触一次,怎么接触,欧阳平还没有想好,但欧阳平始终没有忘记这个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车婆婆的炒货铺就在陈记古董店的对面,夜里面,车婆婆睡在楼上,所以,车婆婆是最有可能从那些进出陈家老宅的身影中看出端倪和蹊跷来的,特别是——她是最有可能知道报案人的情况的,如果那两个报案电话是从她的公用电话打出去的话,她不可能一无所知,车婆婆虽然耳朵不好使——这大概就是报案人选择到她家打报案电话的主要原因,但这并不能说明车婆婆对外部的环境毫无知觉,相反,凡是在听觉上有缺陷的人,其它方面会比较敏感。
汤由衷不但是陈家的邻居,而且和陈记古董店紧挨着,对于陈家的生意,特别是陈家过去的一些事情,应该有一些发言权,大家还记得吗?欧阳平一行二月九号到陈家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