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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梅兰的话进一步印证了茅校长的话。也证明了欧阳平的判断,姓段就是那种把自己包裹伪装起来的坏人——一条披着羊皮在人群里面转悠的恶狼。
“你和萧红叶说过这件事情吗?”
“说过,我当然得提醒她了,我叫她不要跟姓段的啰嗦——离他远一点。”
从某种意义上将,施梅兰的提醒是有道理的。
“萧红叶怎么说?”
“她说我太老实,她有办法对付姓段的。”
“她有什么办法?”
“萧红叶没有讲,她和姓段的有同样的毛病,她被害可能和这个有关。”
“请你跟我们谈谈——越详细越好。”
“萧红叶家里面更穷,她在我面前提到过这个姓段的,姓段的跟她做的次数比较多。”
“什么原因?”
“萧红叶床上功夫很有一套,她每次做完之后都会多要几块钱,她跟我说,姓段的在学校看大门,他最看重自己的脸面,他怕被人知道,这是他的软肋,所以,只要跟他多要,他就会乖乖地掏钱。”
萧红叶的遇害可能源于她的贪心和姓段的凶残。
姓段的想在学校混,就不能没有一张人皮。
“姓段的表面上看老实厚道,骨子里面比谁都坏,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坏的男人呢?”
“就是你前面讲的原因吗?”
“刚才讲的只是一个方面。”
“你再跟我们谈谈。”
“难于启齿。”
“你不要有任何顾虑,这对我们下面的工作很重要。”
“我跟他在一起做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和他做了。”
“为什么?”
“除了他身上的味道难闻,上床以后,他就会不停的折腾你,就怕自己吃亏了——就像从来没有见过女人一样。”
“那一天夜里,姓段的什么时候放你走的呢?”
“在烧饼油条店开门之前,他才放我走。萧红叶不吃他这一套,先付钱,讲好时间,完事走人,临走的时候,还得多要几块钱,不给,她就喊,姓段的就怕这个。”
难怪郭启红没有见到段师傅所说的老乡呢。
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些人善于伪装,只有在特定的情境下,他才会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所以,在生活中,要多一份警觉,动物善于伪装,人更善于伪装。人们常常用披着羊皮的狼来形容那些心怀叵测,居心不良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非常警觉
欧阳平希望施梅兰跟同志们到东门镇去一趟。
大家应该明白,这是欧阳平为对付段老五准备的一张牌。施梅兰犹豫片刻就答应了,但她提出,自己到车站坐汽车,欧阳平不怎么明白她的意思,但他还是让李文化到汽车站为施梅兰买了一张到荆南的车票,交给了施梅兰。
施梅兰回家去了一趟。
四十分钟以后,施梅兰来了,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样子听憨厚,欧阳平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夫妻俩的感情不错,这个男人应该是施梅兰的丈夫,他是来送施梅兰的。
同志们看着施梅兰上了汽车,夫妻俩挥手告别,汽车驶出车站。
晚上八点半钟左右,三个人带着施梅兰回到了东门镇。
李文化,老雷和翟所长正在办公室等他们回来。
四个人到食堂吃了晚饭。
吃过饭以后,欧阳平吩咐小曹将施梅兰安排在红霞旅社住下。
之后,四个人去了冯墙,翟所长和小曹留下了。
半个小时以后,汽车停在了老人的茶摊前。
李文化和老人交代几句之后,和大家一起穿过树林,走过木桥。
时间是九点半钟,天气还没有放晴,道路有些泥泞。
十几分钟以后,四个人来到村口,欢迎同志们的是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欧阳平和李文化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听到狗叫声,大概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吧。
段家黑灯瞎火,大概是睡下了。
翟所长站在篱笆门外,晃了晃篱笆门,动静太小,院子里面没有反应,或许是邻居家的狗叫的比较欢,屋子里面的人没有听见。
“段师傅——段师傅!”李文化扯着嗓子道。
“谁啊?”屋子里面传来低沉而苍老的声音,说话的应该是段师傅。
“段师傅,我是公安局的小李啊!”李文化大声道,“你睡下了?”
“小李同志,有啥子事情吗?”
“我——我再找您了解一点情况。”
“天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放在明天不行吗?”
“段师傅,事情紧急啊!麻烦您起来一下。”
“你等一下,我就来。”
不一会,东厢房里面的灯亮了,又过了一会,灯光开始向堂屋移动。接着,堂屋的门开了;与此同时,厨房的门也开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厨房的门口。身影弓腰驼背,她应该是段老五的母亲,她也许从李文化和儿子的对话声里听出了一点不祥之兆。
段老五慢慢朝篱笆门跟前走,他一边走,一边朝篱笆门外看,欧阳平和另外三个人迅速蹲下,段家的篱笆只有大半人高,人站在篱笆门外,院子里面的人是能看见的。
姓段的走到门跟前,他没有马上开门,而是垫脚勾头朝篱笆外面扫了一眼。警察这么频繁地来找他姓段的,即使再愚钝的人,也能感觉到一点异乎寻常的东西:“小李,就你一个人吗?”
段老五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劣迹前科
“段师傅,您把院门打开,我问完话就走。”
幸亏是在晚上,如果是在白天,姓段的一准能看到欧阳平他们,水队长的手上拿着一副手铐。
姓段的将缠绕在门柱上的铁丝慢慢解开,将篱笆门慢慢打开,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睛在看看,他的耳朵在听。
就在篱笆门打开的一刹那间,水队长从李文化的后面迅速闪出,朝段师傅扑了过去,同时扑上去的还有老雷和李文化。
姓段的后退几步,最后被水队长和老雷牢牢控制住了。
姓段的想挣扎,但已经来不及了,水队长已经将手铐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站在厨房门口的老太太瘫坐在地上。
欧阳平最怕看到这一幕,他招呼水队长和老雷将段老五带出篱笆门。欧阳平的任务是抓捕犯罪嫌疑人,至于抓捕会给犯罪嫌疑人的家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不在欧阳平的考虑之中。
我们的段师傅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左邻右舍打开院门,伸出脑袋,想一看究竟的时候,同志们已经像风一样消失在远处。
五个人押着姓段的迅速离开了柳家口。
犬吠声此起彼伏,柳家口的人很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同志们押着段老五走到茶水摊跟前的时候,老人正坐在茶摊前喝茶,天这么晚了,老人还没有收摊,他在等同志们回来。
不远处传来说书人的琴声和鼓声,还夹杂着一些喧哗声。冯墙是一个小集镇,听书是小镇人文化生活的一个方面。
段师傅走到茶摊跟前的时候,突然低下了头。放在平时,他应该和老人打招呼才对。
水队长和老雷将段师傅押进汽车。
欧阳平和李文化走到老人跟前:“老人家,麻烦您好几次,我们还没有请教您高姓大名呢?”
“免高姓梁,镇上的人都叫我二老爹。”
“二老爹,辛苦您了,一直等我们到现在。”
“不辛苦,你们早该把段老五抓起来了。”老人低声道,他话中有话。
“为什么?”
“公安同志,你告诉我,段老五是不是在女人身上犯事了。”
“李文化,你让水队长把汽车开到邮局门口等我们。”
李文化走到汽车跟前,和水队长低语了几句。
水队长启动汽车,李文化返回茶摊。
“老人家,您好像有话要说。”
茶摊前有一条长板凳,老人示意欧阳平和李文化在板凳上坐下,从茶盘里面拿起两个茶杯,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段老五的老婆死后不到半年,他坏了柳木匠家的小女儿珍子。”
“柳家人报案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沾点亲带点故,乡下人,女娃的名声比命还精贵,一报案,乡亲们不是都知道了吗?乡亲们都知道了,那娃以后还怎么嫁人呢?”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马不停蹄
“老人家,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我和柳木匠家是远房亲戚,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在场——是我主持的——地点就在我这个茶铺。”
“您主持的?”
“对。”
“怎么处理的呢?”
“段老五赔了柳家五百块钱,还答应把大女儿嫁到柳家做儿媳妇。”
“这不是姑息养奸吗?”
“乡下人想不了那么多。你们也知道,段老五有一个老娘,一年到头病怏怏的,下面有几个**的孩子,如果让段老五吃了官司,他那个家彻底就完蛋了。”
可见善良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
怪不得段老五的母亲看到同志们将手铐戴在儿子手上的时候瘫坐在地上,怪不得段老五在看到二老爹的时候低下头回避呢。
敢情段老五是一个有前科、有劣迹的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这果然是一句颠扑不破的真理。
回到公安局,欧阳平马不停蹄,立即对段老五进行的审讯。
小曹坐在欧阳平的办公桌上准备记录,欧阳平坐在办公桌的侧面。其他人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段老五坐在办公桌前一米处,背对着办公室的门。
灯光下,段老五低着头,弯着腰,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他的眼睛什么地方都没有看,好像只看着自己的脚尖。
段老五的脚上穿着一双翻毛皮鞋,下身穿一条黄颜色的裤子,上身穿一件灰色本装布纽扣的褂子。他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七左右,但他的身材显得很粗壮,单从他的两只手就能看出来,这两只手掌厚指粗。脸色虽然有点黑,但是一种健康色,不像是得过肝炎病的人。
“段老五,你抬起头来。”
段老五很听话地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欧阳平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
“段——段开基。”
“多大年龄?”
“六——六十七。”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不——我不——不知道。”
以段老五的性格,想让他马上交代自己的罪行,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人在作恶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胆大妄为,但面对灵魂审判,特别是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就不会那么爽了。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呢?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公安同志,我可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啊!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可以到桃花坞去打听打听。”
“老实本分?简直是笑话。我问你,柳木匠的小女儿珍子是怎么一回事情?”
段老五开始眨眼睛,两颗眼珠在眼框里面迅速转动,他张着嘴,但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
“段老五,你怎么不说话了,奸人幼女,这就是你所谓的‘老实本分吗’?”
段老五的两只手攥得更紧了,眼睛里面闪着猥琐的光。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猥琐之极
“段老五,打起精神来,把你如何糟蹋珍子的事情跟我们说说。”欧阳平之所以提这个话题,其目的就是要撕去段老五的伪装,从精神上,彻底摧毁他的心理防线。既理一理他的舌头,有顺一顺他的心气。让段老五做一次热身运动。为下面的审讯工作做一些铺垫。欧阳平和段老五心里都很明白,段老五的犯罪动因,在他的前科中是有劣迹可寻的。
段老五面如土灰,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欧阳平,但就是不愿意开口说话。
欧阳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把李文化的翟所长叫到办公室外面,跟他们低语了几句,两个人便下楼去了。至于两个去做什么,笔者待会儿再交代。
欧阳平走进办公室,慢慢坐下:“段老五,说吧!”
段老五像雕塑一样僵在那里。
“段老五,你怎么不说话?”
段老五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他右耳上面的头发翘得很厉害,头发的根部已经能看到头皮了。段老五大概是不想让自己太猥琐。
段老五不想说话,也不看欧阳平,后来干脆低下了头。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们就把柳木匠和他的女儿珍子请来,让他们父女俩来说。”
段老五突然抬起头来:“不必了。”段老五的眼神充满的祈求,但但他说话的语气和我先前差不多。
“你愿意谈了。”
“我是做过那样的事情,但那是过去的事情。”
段老五终于愿意提珍子的事情了。
“你把这件事情跟我们谈谈吧!”
“这跟你们眼下办的案子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说吧!就不要遮遮掩掩了。”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们想亲耳听你说说。你既然有勇气做,为什么没有勇气说呢?”
段老五和欧阳平,一个要把羊皮紧紧裹在身上,一个要把羊皮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