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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能做什么,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奎贤还小,东海也像个孩子似的更多专注于玩闹,可是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照顾他,保护他,出乎我自己意料那样的无微不至,尽管他比我大,可是我知道他依赖我。
我想让他能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比如读书,无论他想读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如果他想工作那么就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做到什么时候都可以。而我的要求,只是希望,能让我在他身边睡着,那样我会感到平静的幸福,别无所求。
他善感而才华出众。他画的画挂满我的书房和卧室,在烦躁和不快时我会听见他在阳台上拉小提琴的悠扬琴声,无聊的时候他教我在网上和网友下围棋。
拿到一所大学的奖学金,他放弃了,只因为那要他到国外生活四年。
参加小提琴独奏比赛后,有个乐队邀请他加入,他去了,过了一个月他忽然辞职了。我问他,这个乐队不好吗?他说好,只是乐队每个月都有两周要到外地去演出,他懒得去。其实我知道,是我使得他放弃一切。如果有一周的时间,我看不到他,那么无论有那么遥远,我也一定要去找他。我知道,我离不开他。
可是现在,他却要离开我。
七日 第四日 B
因为我让他感到陌生,因为我让他不安,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对还是错。这一年来,我为东海而烦恼,为奎贤而犹豫,我知道这样发展下去,迟早要爆发激烈的冲突,立场对立,不可调和的矛盾,就在我们兄弟之间。
我可以劝说东海,但我不能看着他的生命受到威胁。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帮他瞒天过海不只一次。其实,我也犯了罪。
这些,我不能对他说。我心事重重,他一目了然,然而没人知道原因。除了我们四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人对他透露一个字。
然而这种生活是不正常的,是紧张的,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当我们每个人都变得诡秘、不可理喻,人人怀着无法告人的目的时,怎么能让他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害怕看他清澈的眼睛,我回避,我冷淡,我突然走开,我什么也不对他说。我不再是他曾经爱的我。所以,他要离开。
他要转身而去,让我连背影也看不到。生活要怎么继续。
[奎贤:第四日]
嘴角依旧微微的疼,那是金钟云昨天狠狠的一拳所造成的结果。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是不是也应该还给他一拳,然后再给始源一拳,最后找到东海的时候再补上一拳。
这样我们四个人都有了一拳,被打在嘴角上。
我偷偷的笑了起来。
“你还笑得出?”
“为什么不?”
“那为什么是?”
“没有。”
我是警察。我可以想像得出我站在东海面前说出这句话的样子。钟云依旧会很愤怒,东海或许会表示理解,始源则是会感觉到很无力的感觉。
但是,似乎有什么是不确定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的,不确定的因素在我。我不知道在最后的一步我会有什么变化。
我还是很深刻的记着那一个梦魇,无尽的,在每一年的某一天会重复的出现。
哥哥吸了毒,并且做了毒贩,有个道理是这样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为了逃避警察的拘捕,父亲和他一起求助那一个人,以求能够让我们全部脱离这一切。
他答应了,是的,答应了。
但是,那一天,我在自己的家里的天棚,就这么俯视着,看着他们接过了钱,然后是很轻很轻的声音,客厅里四处喷溅了血的痕迹。
我就在那些血泊中捡起了伪造的身份证和证明。
证明上面写着,XX孤儿院孤儿,赵奎贤。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想我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去面对报应,亦知道所有关于黑暗的东西最后的结果永远见不到光明。
所以,我依旧没有确定自己在做什么。
七日 第五日 A [韩庚:第五日]
我还坐在床上,裹着被子,身上一会冷一会热。崔始源歪着头,举着体温表对着窗子左看右看,不知道他是不是忘记怎么看体温表了。过了好一会儿,我忍不住问:“到底多少?不会离谱的让你都说不出话吧?”
“一点也不离谱,”他转过头笑着说,我此时受不了他这种一惯的招牌笑容,真诚专注充满天真纯洁,“现在是个吉祥的数字,三十七度五,正好是我们喜欢的程度,虽然如此,可你还是有点发烧。所以我现在想,或者三十六度五会更好一些。”
我沉默不语,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他向我俯下身来,“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你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你不能失去的,是一些对你来说更重要的东西。”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你知道自己在说谎。”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你应该和奎贤好好谈谈,为什么你们非要这样势不两立?”
他站直身子,“如果我跟他谈,你就不离开我吗?”
“你知道这是两回事,”我微微一笑,“但是,假如我说如果你告诉奎贤,东海在哪里,我就不离开你,那么你是否真的会告诉他?”
“不可能。”
“所以我说,有些东西更重要。”
“你也说了,这是两回事。”他急促地说,我很少看见他着急的样子,他经常是很沉得住气。“何况,我知道你不会让我那样选择——你不想,失去东海吧?”
“我只能说,我认为奎贤会有办法的——我也不想失去奎贤。”
“有些事你不了解,东海很危险,我告诉奎贤,别人也会知道,他的生命就有危险。虽然奎贤会尽量保证他的安全,但是这个社会上,有些不可能的事总是会发生。我不能把东海交出去送死。而且,可能还不只是他……”他转过身去对着窗子,“有件事,钟云哥办错了,他不该带你来这里,我知道他是为了我,但是他不该带你来。”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休息吧。”他忽然转身出去了,莫明其妙,没有一点前兆,这一段时间以来,他经常会这样,没有一点预告地做一些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和我说着半截话,他也能突然闭嘴,转身就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导致我一度感到失望的原因之一。
我发了会呆,听见外面脚步匆匆的声音。我从床上爬起来,溜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
“韩庚怎么样了?”金钟云低声在问。
“还好,有一点发烧,吃了感冒药应该会睡一会。”崔始源说,但声音在移动,我想他们在走向另一个房间。一声门响,有扇门关上了。
我轻轻开了门,来到走廊上,根据刚才听到门声来到另一房间门口,我想我是在前天那座别墅的二楼——我两天没离开那间卧室了。
房间里他们在说话。
“奎贤那边怎么样了?”
“你知道他是不会放弃的,他一定在盯着这里。可是我担心的不是他,我怀疑还有别人也——”金钟云忧心重重地说。
“我知道,迟早是要来的。时间拖的越久,麻烦越大。如果奎贤第一天来时肯放我们一马,现在就安全了……可是,他还是他,不会放弃……他坚信他的原则,可是游戏规则太复杂了,有些人会作弊的,而且手段无所不至,他不了解……”始源疲惫的声音。
“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或者我们可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只是韩庚不应该在这里……”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他卷进来。”
“你是为了帮我……哥,如果,到时候有什么事的话,你帮我照顾他。”
“我们一起照顾他。”
我回到房间,发现那只温度计还在。我拿起它来,有点冰冰的感觉,温度渐渐冷却,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什么能保持在三十七度五。 也许,只有人的体温。可是,在某些时候,那种温暖也会渐渐冷淡。
'始源:第五日]
我知道我们已经无法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了。处于一种被监视的状态,谁都会感到不自在。警察还有其他来路不明的人。我曾考虑是不是要钟云哥把韩庚送回去,可是我担心,一旦他们离开会有人跟踪,警察也就算了,可是那些人,谁也不确定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何况他还在发烧。
这样的天气总是令人郁郁不安。沉重而难以呼吸。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发亮,我想这是发烧的症状之一,体温计证明了这一点,他显然浑身无力,软弱的象一块洁白的海棉。
我情不自禁地说,不要离开我。
他表情奇特地看着我,让我感到他要离开我,并不是他想要的,而我造成的。
我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该怎么挽回,怎么表现,我不知道。
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就算离开,无论到哪里,那些人还是会跟着我们,像黑色的影子。何况,我知道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们也没耐心再跟我们作迷藏的游戏。牵一发,动全身。只要我们一动,他们肯定会扑上来。
我知道那些截然不同的监视者,在期待着什么事的发生——期待我们露出马脚,期待东海按捺不住,警方期待黑社会能把他挖出来,黑社会则期待从警方那里得到线索。我也在期待,当然是与他们完全不同的事——我希望能听见东海已经离开的消息,这样危机才能解除。虽然也不一定是真正的解除,至少我们可以松口气。
他走了,他们也许会放过我们。或者,奎贤会放过我们。但是另一些人,也许不会。想想他们可能眼红着采取那些报复手段,我没什么可怕的,我相信钟云也不在乎。甚至,韩庚可能也不在乎,只不过,对于他,我会在乎。但是怎么办。
忽然间,我想到,要在这一切有了结果之后,钟云也未必能照顾韩庚,只有一个人,奎贤。
他能够保全他吧。他是一个警察。他是一个敏锐狡猾、足以和任何人斗智斗勇的警察。
而且,我知道,不用我们说什么,对于这件事,他也会尽力去做。
七日 第五日 B
很多时候,我猜测,其实他是喜欢韩庚的,也许,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只不过,是我先开的口,只不过我比他年长,只不过我比他更早的明白自己的感情,只不过当初韩庚最依赖我。
所以,他没有开口。可能,在这件事上,他还顾及着兄弟之情。
但是,在有些事上,我仍不是特别理解奎贤。他好象与以前不同。可是这些不同究竟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些微妙的感觉可能很难说清楚。就像韩庚对我——我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目光忽然变得陌生是因为他觉得我这人正在变得陌生,我变得与以前不同,可是他也不知道这不同是为什么是从何时开始。
有些话我不能对他说,甚至不能在他清澈的眼前思索心事,害怕被他看到,于是我突然站起来离开他,甚至在他或我某些话刚说了一半的时候,就突然离开。这让他很难受,其实我也很难受。
或者,我是变了吧。每个人都在变。除了他。可是,至少我的心,我的爱,从未变过。
表面和内心的不同。他是否知道。
钟云哥说,一些该安排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只有等待,拖延,只要东海真正的离开了,我们的危机才能解脱。但是,我的危机呢?
'奎贤:第五日'
又一次从恶梦中惊醒,我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冷汗。下意识的抓住了手边的枪。
精神从没有如此高度紧张过,强烈的直觉告诉我,事情快要有个结果了。我轻轻的撩开窗帘,凌晨的街道上很冷清,对面却不适宜的有几个人在晃悠着。
谁跟踪谁?我只知道,我们所有的人,都被跟踪着。
谁都以为自己是整个计划的核心,谁都认为自己的计划能够实行,而我,只是其中的一个棋子。
只是他们不知道,我这一个棋子,却是隐藏着最未知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