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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么?」岳凌楼又问。blzyzz
「不是。」耿奕说这话时,有些欲言又止,眼神躲开了岳凌楼,急忙补充道,「你不要问了。」
其实,即使不问,看耿奕的反应,岳凌楼也可以猜到那画中人的身份。那天半夜,岳凌楼偷偷下了床,披上外衣,提着灯笼,朝耿奕说的那间藏书阁走去。
那阁子已经荒废好久了,窗框和门锁上,都积满了厚重的灰尘。轻轻一摸,手指立刻就变得黑漆漆的。锁门的那把锁子,经历风吹日晒,早就锈迹斑斑,腐蚀不堪,岳凌楼轻轻一推门扉,只听『咔咔』一声,那锁竟裂了,『哐』一下坠到地上,把岳凌楼吓了一跳。
夜风一吹,门『吱呀——』一声,敞开了一条缝隙。一股书卷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灰尘因为门扉的震荡到处乱飞。
见状,岳凌楼不禁颦眉,用手在鼻旁扇了扇,但依然被呛得咳出眼泪。他把手中的灯笼向上抬起,蒙胧的光线照亮了脚边有限的一块空间。环视一圈,只见到处都是书架,满满的全是古书,用线扎着,好像一翻就会破掉。
岳凌楼一边向四面看去,一边缓缓朝前走。终于,他停在正北面的墙角边。整间藏书阁,只有那面墙没有摆一个书架,也没有放一本书。只有一张真人大小的画像,稳稳地悬挂在墙壁中心。四周一片空旷,但惟独那幅旧画,色彩绚丽如初。
岳凌楼缓缓举灯,随着光圈的上移,画面逐渐清晰。他可以看到红色飞舞的桃花,青绿的草,一名黄衣长裙的美丽女子,正站在画中,恬淡地微笑着。画卷的右上角,还提着一首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竟是《人面桃花》。
果然,岳凌楼突然一阵冷笑,果然……耿奕当年看到的女子,就是慕容情!那个令耿奕心动的女子,竟是慕容情!
那是怎样一个女子!她到底有什么魔力……
突然,岳凌楼变得很恨!
他不知道他恨的是不是慕容情,他只知道自己开始变得不太正常,只知道自己想毁掉这一切。关于慕容情的这一切,他都不想再看到。
那天晚上,荒废已久的藏书阁发生了一场大火。那火烧掉了藏书阁内几乎所有的东西,只留下几根焦黑的房梁,倒塌的柱子,其余的一切,全都化为灰烬。
「这场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耿府上上下下都在这么议论着。有人说那天晚上,他看到一个提着灯笼的白衣少年进了藏书阁,那身形,和岳凌楼颇为相似。这些话当然也传到了耿原修耳朵里,但他并没有追究。只是找了几个工匠,把那堆废墟收拾了一下,就再没了其他动作。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的平静也出乎了岳凌楼的意料。
岳凌楼烧掉了慕容情的画像,而耿原修竟然无动于衷?后来静心一想,岳凌楼也想通了。如果耿原修真的看重那幅画的话,就不会让它挂在废宅里几年都不管。那张画,一定是也是耿原修不想看到的东西,同时也是他舍不得毁的东西。只能把它挂起来,让它自己慢慢尘封。岳凌楼的一把火,也帮了耿原修的一个忙。
藏书阁着火,耿家的人都怀疑是岳凌楼干的,但就是没人敢大声说出来,大家都窝在角落里小声议论着:「这个孩子……也开始疯了,耿家以后,更不太平了……」
为了藏书阁着火一事来质问岳凌楼的人,倒是有一个,就是耿奕。
第二天一大早,耿奕一听到着火的消息,就冲进了岳凌楼的房间。那个时候,岳凌楼正躺在床上,无神的双眼大大睁开着,望着床上的纱帐出神。
耿奕一把把他从床上揪下来,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直到把岳凌楼眼瞳中的焦距摇出来,直到岳凌楼眼中的焦点集中到自己的脸上,他才吼道:「你说,火是不是你放的!」
耿奕的语气不是问,根本就是十足的肯定。他白天刚刚跟岳凌楼说了那藏书阁里有画,没想到一到晚上,那阁子就被烧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岳凌楼不说话,他推开耿奕的手,重新爬上床去,拉过被子,把自己盖好。
「你说到底是不是你!」耿奕急了,一把掀开被子,扯住了岳凌楼的手腕大吼。
这次,岳凌楼终于回话了。他说:「是,是我,是我烧的。」
「好端端的,你烧了它干什么!」
岳凌楼不答反问:「为什么不能烧?那里面有你舍不得的东西?……你说,是什么?」
「哎呀!」耿奕不知道怎么答了,沉沉地叹气,「跟你说你也不懂!哪有你这样的人,到处放火,搅得人心惶惶的。」
岳凌楼突然一声冷笑:「你舍不得那幅画,是不是?」
「不是那个道理!」
本来是耿奕来逼问岳凌楼,没想到这会儿,倒成了岳凌楼在逼问耿奕。
「没有关系……」岳凌楼轻轻地说着,他抚住了耿奕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他们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耿奕显得有些慌乱,而岳凌楼却是沉静得不泛一丝涟漪。
岳凌楼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画没了,没有关系,因为……还有我,因为还有我……你看着我,你好好看我……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那个画上的人?」
「你怎么可能是画上的人!」耿奕推开了岳凌楼,皱眉说,「那画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了,画中的人,也是几十年前的人。怎么可能是你!」
「如果不是我的话,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以为那是我!」岳凌楼发疯似的大吼,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耿奕的手,「如果不是我的话!为什么你们都以为是我!都以为是我!」
「我没有以为是你!」耿奕也急了,反手把岳凌楼的手拧到身后。他本是习武之人,岳凌楼哪是他的对手,眨眼之间,就被制服到床上。岳凌楼发疯似的举动,耿奕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是吃错药了,还是被疯狗咬了。
稍稍顿了一会儿,耿奕才问道:「你说清楚一点,到底什么谁以为你是谁?」
「你们……」被压在床上的岳凌楼大口喘着气,手臂好像都快断掉似的,但是他最痛的地方不是手,而是心,「……你们眼里看到的人,都不是我……是我娘,都是我娘……」
听岳凌楼一说,耿奕更昏了:「什么是你娘?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没有错……」岳凌楼脑中一片混乱,他茫然地望着前方,瞳孔再次变得没有焦距,「如果错了的话,他为什么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情?」
「谁?」
「你爹。」
「哪种事情?」
「……」岳凌楼刚一犹豫,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尖叫。听声音就知道那是清儿,耿奕蓦然起身,朝门外冲去。岳凌楼趴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还差一点,他就说出来了。话已经到了嘴边,还差一点耿奕就什么都知道了。如果没有清儿的尖叫,岳凌楼恐怕已经说出真相来了。
耿奕离开了,房间里突然变得很静。岳凌楼隐约可以听见房间外耿奕和清儿的对话。耿奕先问怎么了,清儿支吾了半天,才说她看到老鼠了。耿奕一边叹气,一边说大白天,哪有那么胆大的老鼠,一定是看错了。
耿奕听不出来清儿是在找借口,但是岳凌楼却听得出来。
他知道清儿是故意的,故意引开了耿奕的注意力。耿原修对他做的事情,如果被耿奕知道了,谁都不敢想象事情会发展到哪种地步。然而,真相并没有像清儿所期望的那样,永远被隐藏下去。
十天以后,那场慕容情带给耿家的噩梦,终于牵扯到了耿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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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天降暴雨,即使闭门掩窗,户外『呜啦呜啦』的狂风还是把门吹得『砰砰』作响。岳凌楼躺在床上,他睡不着,双眼大大睁开。一道一道闪电在天空惊心动魄地闪灭不定,触目惊心,还有『轰隆隆』的雷鸣,把他震得头脑空白。
突然,他听到门扉碰撞的声音变得异常,借着闪电的光线,他隐约看到门外是一个人影!
那个人用身体『砰砰』的撞门,一次又一次,声音大得就像天雷擂动。岳凌楼的心脏随着那撞门声一起一落,他『噌』的坐起来,满是惊惧地直直盯着那个人影。
他认得……即使只是一个大概轮廓……但是,他认得那个人……
又来了,为什么又来了……他不是对自己保证过,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情了么?!
岳凌楼无助地缩在床角,背靠墙壁,用被子把自己牢牢包住,包了一圈又一圈。撞门的声音还在继续,整个房间好像都在震荡,就连房梁,好像都开始晃动,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坠落下来。
岳凌楼的身体在发抖,他蜷起了双腿,把身体缩成很小的一团,但即使这样,他体温还是在不断下降,涔涔的冷汗从他的手心渗出,然后是四肢、后背、额头,全都蒙上了一层冰凉的汗水……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压得很低的闪电,从窗外极近的地方划过,在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岳凌楼的双眼被那道白光刺得发痛。当闪电逝去,他的视力渐渐恢复之后,他才看到一个事实——房门终于被撞开了!
耿原修就站在门外!
『轰隆——』一声炸雷蓦然打响,近得就像是在岳凌楼头顶。那雷声几乎夺走了他所有意识,他只觉得两耳轰鸣,嗡嗡作响,就像有无数飞虫包住了他的头颅,盘旋不停。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蜷缩得更紧,他低下头,惊恐地望着闯进屋的男人。
而耿原修没有说任何话,他酒醉似的跌跌撞撞朝岳凌楼扑来。拉住了被子,使劲拉扯。他沉重的呼吸扑到岳凌楼的面颊。岳凌楼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还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用来包裹身体的被褥就被男人一把扯下!
只听『嘶——』的一声,被褥里洁白的羽绒从裂口飞散出来,被门口灌入的夜风挟着,轻捷地飘飘上升,飞舞在两人头顶。
时间好像在那一刻定格,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想不到了,眼睛里可以看见的——全是那飘飘的白絮。只觉得那是无数小小的翅膀,无力地在眼前飞来飞去……
僵硬的手臂根本不能动,还是保持着那护住胸口的动作。但是弊体的单衣已经被撕扯成了碎片,无力的垂挂在肩上。身体再次被压倒,这次岳凌楼没有挣扎,整个世界好像都随着他倒下的动作而坍塌。
他一直看着那个男人,眼神中透着阴郁的无助。但是没有怨恨,他只是在乞求,乞求他可以放过自己。但是,耿原修却一直没有抬头,也一直没有发现岳凌楼眼神的悲凉。
慕容情离开以后,他就没有正常过。但是今天,他却疯得更加彻底!
从耿原修探入口中的舌尖,岳凌楼可以尝到一股奇异的香甜。这个味道他很熟悉,并且是最近几个月才熟悉起来的——那是『花狱火』。
可以带来迷幻的药物。岳凌楼曾经借助那种药物寻求一时的欢愉,而耿原修呢?也许也是一样的吧。他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他却克制不了,只有靠着药物麻醉自己。他不敢来见岳凌楼,他怕一错再错,但是花狱火却重新让他看到了慕容情,于是他疯狂了!
他忍受不住精神对肉体的折磨,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袋里只有一种缥缈又近乎疯狂的感觉,把他带到了这里,撞开了岳凌楼的房门。他想要床上的这个人,非常想!想要把他抱在怀中,想要爱抚他的身体,想要把自己释放在他的体内。这种想法,让他变成了魔鬼。
岳凌楼默默地承受着男人如暴风雨般的侵犯,他想叫,但是屋外轰隆不断的雷鸣却替他叫了出来。
是天在替他叫,天在替他。
但是,这又如何,依然无济于事,什么都不能改变。即使叫得全天下都能听到,这又如何?
他想起了芙蓉对他说过的话:
——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就你,谁都救不了你。
因为岳凌楼的顺从,男人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丧失理智的眼瞳里,这时竟有了一丝温柔。他抚起了岳凌楼的脸,轻轻地咬着他的嘴唇,十指在冰冷的身躯上移动。他每摸过一个地方,岳凌楼的皮肤就在那里缩紧,本能的抵抗。
男人的嘴里好像还念着什么话,岳凌楼听不清楚,他也不想听清楚。一定还是那几个字:「情儿……情儿……慕容情……」
这癫狂的一切缓慢进行着,岳凌楼从头到尾没有闭眼。他看着耿原修,看了很久,直到把眼睛看到发痛,才轻轻阖上了眼皮。这个时候,那些蓄积已久的泪水,终于冲破堤坝,哗啦一下淹没了所有。
「啊……」岳凌楼的喉咙发出低低的声音,但随即,那声音蓦然加大,甚至比屋外的雷声更加轰鸣:「啊!啊——啊——啊!!」
他发疯似的大叫,一直叫了好久。他边叫边推耿原修的身体,但是无论怎么推,都只能再次被压倒。他的一只手臂抵在耿原修胸前,另一只却抓住了耿原修的手腕,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扯开那只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