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要回家,现在。”我吃定了他似的,任性地闹着脾气。
对峙了整整一天,20小时之后,我已经坐上回纽约的班机。
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家中,我呆呆地让杰斯把我扶到林最常坐的椅子上,我没有告诉他,只是任由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瞬间将我扯的支离破碎。
见他非常自得地在我与林的私有空间里穿梭,我忽然泛起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一种很模糊又很清楚的感觉。
没有接过他泡给我的热牛奶,我煞风景地问他:
“你还不走?”
他像是不以为意,也像是早已预料,面不改色地将我拉进怀里—如同他从前所做的霸道举动,不由分说地把牛奶凑到我的嘴边。
“喝!”斩钉截铁的命令句。
我不悦地蹙起眉,他以为他是谁?能命令我的只有……
乍然牵动的思绪又再度触及心中那道不曾愈合的伤口,掀起一阵近乎自虐的悸痛。
“不要!”倔强地与他逼视,就算没有抵抗他的力量也绝不妥协。
他奇异地竟然没再强迫我,只是淡淡地说: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留在这里又能作什么?”我仿佛失神地呢喃着,“我不要你,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你!”我要的是……我要的是………
气息一哽,窒的我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他温柔地在我耳边低语,紧紧地抱住我颤抖不已的身子。
我缓缓地闭上眼,不想承认现在的我,竟脆弱到连这种微薄的温暖,都想紧紧抓住不放。
“为什么?”我叹息似地问出一直不曾出口的问题,“我对你…是十足的残忍,为什么你还能不放弃?”
“那你呢?”他高深莫测地反问着我,“已经爱的这么痛苦,为什么还死抓着过去不放,眷恋着早就冷却的幸福。”
幸福?我幸福吗?
“那我们都是无药可救的傻子。”总是追着那万分之一的机会不肯放,宁愿让自己满身是伤。
“给我一个机会,至少我们可以一起作一对幸福的傻子。”他低沉的声音仿佛要催眠我似的,温暖的怀抱让我瞬间生出一丝依恋。
“我累了。”
他轻轻地笑了,“又在逃避了,狡猾的小狐狸。”
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让我以为他已经抱着我睡着了。
“你知道吗?在我们家乡有个习俗,当我们有亲人过世,在他的葬礼以后,所有的人就会找个地方聚在一起,一个很温暖、有茶、有酒、有咖啡的地方,每个人都轻松地啜着饮料,谈论着去世之人一生中的点点滴滴,直到天明,那天晚上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发泄自己心中所有的情绪,但是只要天一亮,这一切就要过去,从此以后我们只能笑着想他,决不能再哭。”
“是吗?好残忍的习俗。”至亲至爱死去,那种痛岂是一个晚上所能宣泄的,把刻骨的伤痛压抑着,难道还不残忍?
“你哭了吗?”他低头深深凝视着我。“你在别人面前尽情哭过,诉说过你对他的爱了吗?”
“这太可笑了!”我不以为然的冷嗤。眼泪,是人类最隐私的情感,为什么我要把我最真挚的悲伤溢于言表,在众人面前表演一出洒狗血的烂戏。
“就算你不想告诉别人,你可以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需要倾诉。”
我楞了一愣,“不,我不需要。”我的心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知道,因为我在乎的人,只有一个。
“你“想要”倾诉。”
杰斯捂住了我还想争辩的唇,轻轻地在我耳边呼着热气。
“那你告诉我,那本书里写了些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微微颤抖的语气似乎正暗示着我心中的动摇。
“告诉我。”
我心慌意乱地端起桌上的牛奶灌了一口,没想到那股滑落胃中的热流,竟悄悄安定了我的心,让那丝丝的暖意慢慢渗透到我的四肢百骸。
“好吧!”我叹了口气,又躺回杰斯的怀中,现在的我实在无法拒绝这份温暖。“你想听什么?”
“你想说些什么?”他轻轻松松地将我圈的更紧,袭来的体热让我舒服得只想蜷缩在他胸前,一动也不想动。
“我想说些什么…………”
不知不觉中,飘遥的思绪回到了多年以前,想起了那铭心隽永的初恋,以及我们懵懵懂懂的相遇。
高二那年的夏天,天气热的就像是火灾现场一般,蓝色的天空有如一匹干净的缎子,却丝毫不减任何湿热的温度,皮肤上连放着一张纸都嫌热,更何况是任何衣料的覆盖,在这样的日子里,我来到了我高中死党林道祺的家。
那时候,我和道格(他始终坚持身边的亲朋好友这样唤他)正陷入热恋,根本不希望有一刻分离,甜蜜的初恋让我置身于天堂,完全无法看见周遭的世界,只能像是只扑火的飞蛾傻傻的一头栽入。
“凯臣,这是我大哥林洛祺,他可是T大电机著名的高材生喔!”道格像是个急于献宝的孩子一般说着。
“你好,我是纪凯臣,道格的朋友。”
他是一个绝对强势的人。我直觉的想着,不像道格阳光般的性子,他是一个气势逼人却又莫讳如深的矛盾综合体。
他绝对是一个棘手的敌人。
“这就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杰斯静静地听着,“他一定是打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盯上你了吧!”
我忽然笑了出来,“他说我们是一见钟情。”
“真的吗?”
“怎么可能?”我不禁失笑,“不过他倒是说对了一点,我的确是从一见面起,就对他印象深刻。”
“或许,这就是他所谓的“一见钟情”吧!”杰斯若有深意地说着。
“怎么了,凯?”道格停下了他噬人的吻,望着我有些心不在焉的神情。
我轻喘着,说出了我心中隐约的忧虑,“我觉得你哥很怪。”
“怎么说?”忽然一个挺身,他猝不及防地进入了我。
“啊!”该死!“你是故意的!”
他笑得好生无辜,“这个时候你还敢想别的男人,你说我该不该惩罚你?”
“不要转移话题!”我严肃地对他说。
他像是拿我没辄,只好妥协,“你真是没情调。”他半带抱怨地说。
“林、道、祺!”我丢下最后通牒。
“你想太多了啦!”他无奈地抓抓头发,“我大哥虽然看起来不好亲近,可是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即使嘴上不说,他还是很照顾我的。”
“我总觉得他看我们的神情很诡异,好象在算计些什么似的。”
“你真的想太多了,凯!大哥又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别再草木皆兵了行不行!”
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我勉强放下了心,“好吧!”
“呼!终于!”道格松了一口气,“哪天我要是被你害到不举,我一定会剥了你的皮!”
我对他粲然一笑,主动扭着身子让他更深入我的体内。
“那我得开始物色新对象了!”
他咧出一抹野蛮的笑,“你敢!”
在道格疯狂的律动当中,我很快地达到了高潮,在迸射的那一瞬间,我情不自禁地紧紧攀住了道格失声呐喊。
迷蒙的视线却不经意在虚掩的门边,捕捉到了一双深沉窥伺的眼。
“他真的是个棘手的敌人。”杰斯仿佛感慨万千地叹了一声。“难怪我始终无法从他手中夺走你。”
“你为免把我想得太简单了吧!”我有些不悦地反驳。
“不过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的确是非常恐怖!”
“这你不是早就一眼看穿了吗?”
我苦笑了下,“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能狠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亲手足都能面不改色地暗算。”
“若非如此,怎么能得到你呢?”杰斯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早知我也该不择手段的。”
“他的不择手段让我恨了他十年,你敢吗?”
杰斯沉默了许久,“我不敢。”他摇摇头,“我宁愿你不爱我,也不愿你恨我。”
听着他略带忧悒的嗓音,我的心微微一震。
“他就是这种要就拥有全部,不要就全部舍弃的人。”那么激烈的爱,就算是烧了自己也毁了别人,他也是义无反顾。
杰斯听了笑了笑。
“你不也是这种人?”
没想到我不祥的预感竟然一夕成真,那瞬间我几乎快要崩溃,事实上,我也的确崩溃了。
那天早上一踏进校门我就发觉了不对劲,狐疑的情绪在走到教室时积压到了最高点,当我看到桌子上用粉笔大大写着的五个字,我不禁楞住了。
“变态同性恋!!”
“纪凯臣,老师要你到办公室去。”向来热心的班长如今竟以视我为毒蛇猛兽的眼光看着我。
“恶心!”不知道是谁突然爆出一句鄙视。
我握紧了拳头,一脸僵硬地走向办公室。
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四周的窃窃私语忽然清晰了起来。
“天啊!没想到我们学校竟然有这种人呢!”
“男人跟男人…真是变态!”
“他早就不是男人啦!搞不好他已经当了太监呢!”
“是人妖吧!”
我不想听,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听!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单纯的爱恋竟会被人说的如此不堪。
办公室里的吵杂程度丝毫不逊于教室,一瞬间,我真的好想就这么消失在世界上,不想面对这即将到来的残酷。
“纪同学,这是怎么一回事?”一脸严肃的导师冷冷地吐出质询。
我木然地摇头,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今天一大早林道祺的妈妈就到学校问了一些事情,同学之间也在不停传说……”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要如何措辞,“听说你和林道祺有超越友谊的关系。”他用的是肯定句。
“没有。”我当然不会蠢到去承认,这个世界向来就不需要真实。
老师像是抓到我的把柄似的说道:
“那这些照片是怎么一回事?”
几张阴暗却不失清晰的照片在桌上散开,是我和道格在学校角落、或是无人的巷道里拥吻爱抚的照片。
铁证如山。
“他真的够狠了。”杰斯不敢置信地说着,“而且算计的缜密令人叹服,他早就看穿你和道格个性上的弱点,针对这样挑拨你们,简直是玉石俱焚啊!”
“天真纯洁的爱情本来就不堪一击,更何况那时我们都还只是毫无谋生能力的高中生。”若是能恨,我该是恨他恨到最深处了吧!
“没想到他竟然还派人跟踪你们。”
“不。”我摇摇头,“照片不是他拍的。”
“怎么会?”
“他聪明到根本就不会弄脏自己的手,借刀杀人之计也只不过是他耍的小手段罢了。”
杰斯终于恍然大悟,“我忘了道格还有个神经兮兮的妈。”
“还有一个无邪“蠢”真的妹妹。”我淡淡地接口说道。
杰斯微带心疼地说:
“那你一定恨死他了!”
我一定要杀了他!!
从那天起,我莫名其妙地被扣上淫荡下贱的人妖等罪名,在学校、在家中都毫无立足之地。
相较于林家财大势大,我只是一个出生于小康之家的普通人,可以想见的,所有的攻讦凌辱绝对都是冲着我来。家人的不谅解、邻居的白眼、同学的唾骂、老师的鄙视,若非赌上一身傲气,我是绝对撑不下去的。
然而,所有的一切最令我痛苦的就是无法得到恋人的支持,恋情曝光之后,我们始终见不到面,不安、绝望的心情只有他才能替我抚平。可是,在我接到道格最敬爱的大哥,也就是林洛祺的信时,所有痛苦的情绪全部爆发。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作的,想知道详情的话,你可以在礼拜五下午到我的公寓来找我。”
我像只气急败坏的熊般,闯进他在信义区的高级公寓。
“为什么!?”一看到他的脸,我立刻不由分说地揍了他一拳。
他面不改色地去嘴角的血丝,从容不迫地关上大门。
“不为什么。”
我听了,气的又轰了他一记,这次他接的密密实实。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是…但是道格好歹也是你亲弟弟,为什么你要这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