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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空气中传来恐怖的破空声。
李随林刚刚在马上坐直了身子，就见一团东西直朝自己砸来。听风声势大力沉绝非自己能够挡住。
没得耐何，他只能扯住马缰，极力圈马向一旁躲闪。只是那具尸体来得太快，躲过了马头却留下了马屁股。死尸的脑袋几乎全部插进了马屁股里，余力将这匹骏马顶得向前疾冲两步，很干脆地跪到了地上又滑出好远。
“TMD！好大的力气，是楚江！”
李随林发现马屁股后面多出一块儿来，知道这马骑不得了。料想不是对手，恨恨瞪了楚江一眼转身就走。
楚江知道了他是城中重要将领，哪会让他轻易逃回。虎步一迈随后就追了上去。只追了两步就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来到了他身后两米远处。
李随林仿佛背后生了眼睛，突然顿步大吼声“开”！右手持钩链枪向前一抖又向后一甩，正是武术中的回马枪技。
这一招非常突然，两人的距离又近。以楚江之能也被惊出一身的冷汗，匆忙间侧身堪堪闪过。
李随林以为得计，嘿嘿一笑扯枪回拉。
这枪是有倒钩的，他早看到楚江没有全身盔甲。就是要用枪上回马枪将他的肚皮都给扯开。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天下第一的实力。巨大的实力差距下，就算楚江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但绝不会发展到决定胜败的地步。
面对必杀的一枪，楚江并没有再次躲闪。左足猛然顿地，速度暴增揉身撞入李随林的怀中，身子倾歪着好像脱了轨的火车头一般。
钩链上倒钩到来之前，楚江的肩头已经从下而上顶在了李随林的腹部。
这一撞的结果和火车撞上没啥区别。
李随林只听到胸口胁骨根根齐断，像风筝一样不由自主地飞上了天，到了二十米高处都没有下落的趋势。
正和一队挂尾狼作凶煞状，恐吓准备向上冲的灭风守军的夏杰见状，随手甩出一支投枪。
这支投枪好像火箭升天一般，正将空中毫无反抗能力的李随林胸口洞穿，死的不能再死！
“桀桀”怪笑两声，夏杰用力挥舞着两把血淋淋的砍刀，努力把自己扮成杀人不眨眼的屠夫。现在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眼见得周围街巷都被灭风守军塞满了。他寄希望于自己的凶狠表现能将这些灭风骑士震住。
只是他却没想到，此时的情景早被一栋高大建筑上的秀风城守城大将李随冰看到。弟弟惨死，李随冰恨得牙根痒痒，命令一串串下达。小广场周围数千的灭风守军突然就好像打了兴奋剂般狂吼着冲了上来。
八十都已经来到了秀风城中，每队十人左右，分成八队护着八个方向。就好像八块顽石，任何敢于撞上来的小溪绝对只有粉身碎骨一条路走。
但现在的攻击好像海潮涌动，八十挂尾狼拼死抵抗也避免不了被淹没的结果。
至少数百灭风骑士绕过那八块石头，舞起砍刀直向传送阵杀来。人还没到，先扔出了两轮的投枪。
此时不周山一方又冲了过来百十人，一百多人的队伍面对扑天盖地的投枪并未惊慌，显示出良好的战斗素养。整齐划一的换盾，顶到头上。又将传送阵团团护在中央，这两轮的投枪被轻易挡住。接着又拔出砍刀，怡然不惧地挺身迎上。
这算是第二道防线，就算这些敢死队再悍不畏死也不能阻止个别灭风骑士冲击进来。
少量冲进来的灭风骑士还要面对不周山的第三道防线。这道防线暂时只有三个人。一个负责监管传送阵的法师，一个看热闹的山羊胡子老狼人。还有唯一一个主战力量——楚江！
有楚江一个就够了！
面对这些一身伤才杀进来的小兵兵，水平分和他的差距几同天地。不用什么大招式秘法秘术，他只需快步冲过去，将闯进来的灭风骑士一把抓住，再甩手扔出去就好了。
这处商业区中央的小广场地势并不适何大兵团作战。灭风一方想要将全部军队摆进来十分困难，不周山一方想要扩张也同样不容易。
就见天上被楚江扔飞的人张牙舞爪，一个接着一个。双方很快就陷入了残酷的拉锯战！
此种情况下最见单兵素质。不周山中央军从飓风新败就去了精灵空间，又在大西北没日没夜地疯狂提升水平分。单兵实力较秀风要塞防军普遍高上一块。
因此，兵力虽然处于劣势，但只要聚成团结好阵列，灭风军想要冲开也是极为艰难的。通过传送阵破口的优势就在于坚固的城防变为无用，谁都知道让破口部队发展起来后果将多么严重。
秀风城守军在李随冰的催逼下不要命地向前猛打猛冲，虽然无法将不周山中央军一方的防线击破，却也将其向内极限压缩。
兵潮如海，一浪高过一浪，八十在前面顶了片刻就不得不退了回来，和死士部队挤到了一起。不过这种退却只是暂时的，只要传送阵不被打破，中央军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就算不能拿下秀风城，将这里搞得一片狼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楚江盘坐在大军后方，冷眼看着一队队中央军从传送阵中走出，投入到战场中去。心头宁静得可怕。
就是这样，这就是战场与军队！和平百练，一战功成。军人的使命就是战斗，而他这个大团长的使命就是带着这些军人取得应有的荣耀。
突然有些厌倦，厌倦这样的战场，厌倦一成不变的公务。他还在大学读书时或者想过赚大钱，但从没有想过要成为钱的奴隶。
此战功成，不周山就打开了南下的通道。商路扩展，骑士团应该会步上发展的快车道了。骑士团稳定下来，他这个亿万富翁也实至名归坐到实处。从前的惶惶着患得患失再没有必要，一切似乎都那么美好。但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走到今天，统带数十万大军，掌上亿财富。他自觉是幸运的，但对于财富他已经知足了。小富既安，这就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今天的财富或许是仇恨逼迫，也可能是不安全的感觉促使他奋发图强。
但，今天，他分明已经看到了仇恨消弥于兵火，人生的分水岭已经到来。为了今天的地位，他放弃了太多太多。很少有时间与廉鸽相见，学业放弃，有家难回。宅在家里，极少踏出门去……
“终于踏上这条路了。在路上，终点可见。到了终点，我又该何去何从？”他眼中失神，喃喃自语。
在震耳的喊杀声中，这低语微不可闻。
老狼人的耳朵动了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反问：“踏上了路，想要下来可不容易。”
“舍得下，又哪有什么难题？”楚江嘴角一翘，侧头反问。
“除了舍得下，你还得有做出选择的实力！”老狼人意味深长地望向秀风防军猛攻的南方。那里似乎雷声大雨点儿小。
“实力？我应该有吧！”
楚江笑笑站起，双足一顿就腾空飞起数十米高。跨过无数涌动人头，轰然巨响中砸在秀风阵中。几个妄想举枪守株待兔将他刺死天上的士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手中长枪已被他划拉一把抱在怀里。
抖手丢了那几把长枪，他右臂在前方一划就将施了冰隐术正准备放魔法偷袭传送阵的法师抓了出来。看也不看，甩手丢到天上，双足再顿，他又回到了传送阵前。
正在此时，已经达到七百多人的中央军同时大吼一声，在鲁有熊和杨欢的带领下发动了第一次成规模的反攻……
第七章 不周山的忧虑
封楚要塞的战斗已经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城头之上，双方纠缠得很是缠绵。十八牙营早打得疲了，被替换下来。现在站在城头的是梁树声的左翼独立师一部万余人左右。
与之相持的是灭风一方万余人。
城头空间不大，站上两万人已经是极限。这些人挨挨挤挤，灭风一方自然是想将敌人一鼓做气打下去。但失了先手让敌人登城成功，再想将其打下去可就不容易了。
不周山一方彻底拿下城头的动力似乎不足，并没有发动大规模的冲锋。但混战到现在，城头包括箭塔、箭楼等等的城防设施早被拆掉。
与其说双方在争夺城头，倒不如说是在争一处光秃的山头了。
灭风一方开始时还有补兵的优势。毕竟他们是有登城石阶的，但这种优势在牙营最初登上城头后就不复存在。
开始时随法系师推来的工程设备完全曝露出来，并顶到了最前线。一共五十多架登城梯，不周山的财大气粗直接将城防优势抹平。
另外五十多架是造型奇特的箭塔。采用螺旋式设计，不用时并不很高。若要使用只需几个士兵在下方摇动把手，这箭塔就旋转着向上拔升起来。
因为结构的问题，这箭塔非常稳固，也可以升得更高。而且在拔升到五十米后相邻的箭塔还有相互支持的结构，彼此算是连成了一体。
若是普通骑十团用得起这种箭塔，上面也顶多只能站上十来个猎人射手。以不周山的财力，那上面却只有两个士兵，但操纵着的是一架大威力的工程巨弩。时不时居高临下对城内扫射一番，封楚要塞守军打得别提多窝火了。
廉鸠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城头的战事。一旦发现敌人派了援兵自己也派上一些，让城头保持住平衡之势。
这种战术俗称添油战术，是实实在在的消耗战。
苏开复看了许久大概也看出是在打消耗战了。每个士兵的阵亡可都是钱呀，因此心疼得难受。转脸吸着凉气对廉鸠道：“大都督，为啥不一股做气拿下这封楚要塞？以我们的战力，这应该不难吧？”
廉鸠笑了笑，放下望远镜认真地解释道：“以我们的军力，拿下这里并不困难。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灭风的大部主力持续在围剿王弘毅残军，至今未能尽全功。又要防着条顿一方，因此在这里死抗我们的意图并不坚决！建这封楚要塞耗资繁多，却更多是用来试探罢了！”
“试探啥？李随风不会就这么把要塞送我们了吧？”苏开复想到那日楚江并不将要塞放到眼里的语气，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一些。
“当然不会白送我们。这要塞主要用来试探两个方面。一个是试验我们大团长有没有勇气向灭风这个庞然大物挑战，第二个就是要试验我们的战斗力。”廉鸠缓缓说着，其耐心令一边的曾义文和庄静儒频频侧目。
以两人的想法，这样解释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就算你解释了这苏开复也不一定能够理解上去。廉鸠的想法和两人并不完全相同，不解释总是说不明白。更何况，苏开复对不周山的资金支持力度实在很给面子。
“那……灭风有没有试出什么来？”苏开复紧张地问。好像自己有什么好东西要被别人发现了一般。
廉鸠转头，目视城上的惨烈厮杀低沉道：“当然试出来了。从开战至此时，城内援军新增两万，已经接近七万众。显然，他们是想在这里死抗我们了。抗得住，我不周山必然士气大跌，甚至很可能会因此而发生将士流失，从此一蹶不振再无力南向的结果！”
苏开复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看封楚要塞，又看看廉鸠。小脑袋迅速地转了好几次才道：“那……那为啥开始时不一鼓作气拿下这里？那时候我们的兵力占有优势，城也登上去了。猛攻之下应该有把握拿下的吧？”
廉鸠笑道：“那时当然能拿得下。现在……也是拿得下的！”
苏开复听他这样说才长舒口气，至少放下一半心来。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瘦子比别人可靠得多。他说能拿下，那就一定能拿下。不过他还没解释为啥不在一开始就攻下封楚要塞的问题，想来现在城内守军还在嘲笑自己这边的人不懂得把握战机呢。因此，他瞪着眼睛等着下文。
廉鸠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缓声道：“苏兄也知道大团长带中央军跳到了敌后。我们多拉扯些敌军过来，他们那边或可收到奇功也不一定。”
“而且，我们也在试探！”廉鸠用力按着脑门，似乎也有些焦燥起来。
“我们……也在试探？”苏开复开动脑筋，却想不出来自己这边有什么可试探的。
“我们在试探条顿！说实话，条顿和灭风和好如初很出乎我与大团长的意料！若是条顿和灭风两家一心与我不周山为敌……”
廉鸠没有说下去。这种结果也不用再说，对军事白痴如苏开复也明白这样的严重后果。条顿灭风联结一体，别说他们现在攻下了封楚要塞，就算是拿下了随风城也得再吐出来！不周山还不如马上解散的好！因为以一敌二，而且是本来就占有极大优势的两者，还是自杀快活些。
苏开复并不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