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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逸刚才只是奋起最后一把子力气,被凤羽阻住后便蓦然泄了气,又吐了两口血,终是不甘心地又瞪了段樱离一眼才道:“羽太子,若要登基,必先杀了,杀了她……她是癫覆你天下之人,她是,害段家之人……她活着,则凤羽灭,段家亡!”
段逸说完,忽然又吐了两口血,就身体一软,断了气。
凤羽震惊地看着段樱离,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段逸非得杀了段樱离。
他却明白,段樱离杀了段逸,此时此刻唯一能够保护他的人,那么他的后果已经不堪设想。
段樱离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呵呵冷笑两声。
向周围的士兵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凤羽拿下!”
刚才的事情,士兵们都看得很清楚,只知道这位段三小姐杀了他们最大的敌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但只要段逸死了,就是好事。士兵们一涌而上,将凤羽抓了起来,双手押在背后。
凤羽没有挣扎,第一,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出宫,出宫意味着他放弃宫内的一切;第二,此时再挣扎也没用,他虽然武功不弱,但于机关数术所知实在有限,若让他冲出宫去,便真的只能凭着武力硬杀出一条血路,而能成功杀出血路的机会微乎其微。
段樱离爬了起来,将匕首从段逸的后背上拔了下来,再去割段逸的头颅,做的很是自然,就好像是在自家的厨房做菜一样。
上次,她明明已经重伤了段逸,却还是被他活了过来。她猜想着,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活了过来,难道是因为他会机关数术吗?这的确是一门很神奇的技艺啊。
这次,她干脆割下他的头,看他还能再次活过来吗?
原来割人头也不是那么难的事,等她把人头割掉,凤羽也不过才被五花大绑起来,他眼见着她镇定地割下段逸的头,眸中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没有愧疚,没有恐惧……心中便生出了一种令他恐惧的颤栗,但他的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又或者说,段樱离便如同他内心里的心魔一样。
她的冷冰,无情,漠然,都与他经历了许多事情后,修练出来的心魔一样。他心魔的影子,与段樱离重合,只是段樱离更纯粹,她不是心魔,她本身即是魔。
旁边的士兵被她的这种状态被慑住,竟然没有人去阻止她。
她提着段逸的人头,看也不看被梆起来的凤羽一眼,走向大殿。
这时候,其实已经有人禀告了凤旭,他急急忙忙地跑到门口,只见一个女子满脸都是被喷溅上去的血点,看起来有点可怖,手中却提着段逸的脑袋,向他献上,“皇上,我已经替您杀了段逸!”
凤旭有点不敢接近这女子,向身边人道:“赶紧,赶紧拿块毛巾,让段小姐擦擦脸。”
马上有人递上毛巾,段樱离不接,却将人头又向前递了一下,“这个人已经死了,你们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凤旭点点头,又道:“赶紧把这个人头给我扔出去!看了恶心!”
立刻有人把她手中段逸的人头给接了过去,捧去外面。
凤旭道:“段小姐,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呀!其实呢,按照朕的计策,迟早也能够使他们伏诛,向朕拜倒。当然,这种事情是越早越好,明日可是非常关键的日子,朕也不希望出什么差子,总之,今日你立了如此大功,必有所求,不如你现在说出来,看朕能不能满足你。”
“明帝还活着!”段樱离道。
凤旭微怔了下,“你就那么肯定?”
“而且,凤羽并不是现在表现出来的这样无助,他定还有杀手锏,他只是在保留实力,他现在只不过是坐山观虎斗,你以为你是在跟凤羽斗,实际上你却在与明帝斗。你如果搞错了方向,必定一败涂地。”
凤旭呵呵一笑,“朕忽然觉得,你与你姐姐的区别太大了,你们俩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段家出来的……不过说实话,做为女子,朕建议你是多多向你姐姐学习,你要知道,她可爱在哪里,她从来不在朕的面前,说一些关于男人才会说的事,她只会说说别的女子的坏话,耍些对付女子的小心计,这才是女人吗!”
凤旭是在皇宫内长大,又被立为了太子,多年来受明帝熏陶,还真个把明帝那一套学得像模像样。
段樱离笑道:“我大姐是很可爱,很美丽,她应该还活着,就在赵氏的院子里,你若对她念有旧情,大可将她接过来,做你的皇后。”
“那倒是,朕应该把她接进宫里。”
不知道为什么,凤旭说这话的时候,却有点阴恻恻的,不怀好意的样子。
“不过现在也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我知道如何与明帝联系,也知道凤羽还有两支队伍,而且这两支队伍绝不是轻易能够对付的,你若是不想功败垂成,最好是与我合作,我可以让明帝与你之间,再合作一次,至于父子间的矛盾,可在大局定下之后再解决。”
“哼,那个老鬼,我不信他还有什么能力与朕合作!”
“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想沐浴。”
凤旭目光阴晴不定,闪闪烁烁,似乎在考量段樱离这些话的可信度,但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头绪,只好道:“来人呀,带段小姐去沐浴。”
……
段樱离沐浴完毕之时,天已经快要亮了。
赵雅拿了一套宫装给她送过来。
等她收拾完毕走出来,赵雅和苏后的眼前一亮。虽然一晚上没有休息,但温热的水气将她蒸得犹如出水新莲,小脸蛋白白嫩嫩,肤如凝脂,修长的身形将这套宫装穿出了别样的气质,头发却只是松松地挽在后面,广袖流云,腰如肤柳,轻轻盈盈地走到他们面前,福了下去。
☆、胜负只在一念间
她明明记得,这位段家的三女儿,一幅平平淡淡的样子,从来不曾出挑,怎地一段日子没见,这么漂亮了?
苏后到底是过来人,知道段樱离毕竟是历练成独一无二的大美人了俨。
因为美人,不但要皮相美,还要有内在的独特气质,而这种气质一般都是后天修练成的。段樱离的气质就在于,看似平和淡漠,骨子里却有种禀然不可侵犯的东西,但她却又很好地将这一点隐去,使自己光华内敛,极易令人信任,却又不敢过于亲近。
苏后笑着说,“女大十八变,果然没错,段三小姐如今也是绝色美人了。”
“谢谢您夸奖。”段樱离有礼貌地回道。
坐下来后,便奉上茶,三个女人聊起天来。
“段小姐最近可有接到家书?段将军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可清楚?”
“不曾接到家书,我父亲向来忠心为国,每次出征,都很少来家书。”
“段小姐可许下过人家?”
“没有。稔”
苏后哦了声,又问了些关于段家的事情,可惜段家如今人丁凋伶,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若说梅氏和段鸿,应该都在蔡美人那里。不过凤井月母子与宫中其他各人并不来往,因此知道的人可能还不多,苏后因此并没有提起梅氏的去向。
赵雅却道:“你大姐,二姐皆是有名的美人儿,却都没有落下什么好结果……难道是因为大夫人早死,家中无主母造成的吗?”
应该说,段芙蓉与段玉容走到这一步,当然有大夫人早死的原因,只是大夫人早死,却也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们。
段樱离道:“命道如此罢了。”
赵雅忽然道:“如果皇上娶你,你愿意嫁给他吗?”
段樱离微微一怔,原本想要说不字,但见赵雅盯着她的目光凌厉,她微微一笑道:“自然,天下女子莫不为圣上欲索欲求。”
“你——”赵雅气结。
苏后道:“雅儿,你现在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赵雅被苏后教训,这才不出声了,但看着段樱离的目光却是很敌视。段樱离倒不怕,若她唯唯诺诺说不嫁,反正赵雅也绝不会信的。倒不如承认了,她看在凤旭的面子上,总不能立刻就对她动手。
三个女人聊天儿,硬是把黑夜聊成了白天。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里,苏后忽然站了起来,有些悲伤地说:“……真是没有想到,先帝他……”
段樱离道:“他还会回来的。”
苏后微微一怔,骇然道:“你说什么?”
“明帝还活着,马上就会打回来。”
“你胡说,他明明就在偏殿的灵堂里,他在棺材里!”
“那是假的。”
段樱离接着把自已知道的事情,捡要点向苏后说了一遍,之后道:“如今,我若是能够出宫去,定然能够改变明帝的决定。因为凤羽才是真正的谋夺者!只要这次能够除了凤羽,剩余的皇子中,当然只有大皇子有资格继承皇位。”
苏后沉吟了好半晌,忽然笑道:“想杀凤羽有何难?他再有多大的本事,没命了他自然什么都做不了,所谓树倒猢狲散,正是如此。”
她的话音刚落,忽然有人回禀,“皇后,不得了!凤羽不见了!”
苏后蓦然看向段樱离,眼睛里如同长了钉子,段樱离却只是笑笑,“凤羽若是能够那么容易被杀死,他又如何能走到这一步?”
二人正在说着话,却听得房间外面喊打喊杀,再一轮的战争已然开始。
这时候,段樱离却不急了,稳稳地坐在那里喝茶,而苏后和赵雅都有些瑟瑟发抖,毕竟深宫女子,哪里见过这种阵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便见凤旭闯了进来。
面上满是惶急,一下子冲到了段樱离的面前,“你昨晚说的话可是当真!”
“自然是真的。”段樱离淡然道。
“为什么?”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好!我即刻安排人送你出宫,但是你若办不成这件事,我立刻杀了你的娘亲梅氏,还有你的弟弟段鸿!”
段樱离微微一怔,看向苏后。
只见苏后见了儿子后,神情又变得冰冷,高傲,还隐隐地透着抹得意。显然她早已经发现梅氏母子是在十一皇子那里,这时候,她的这个发现似乎要帮自己的儿子大忙了,那自然是得意的。
段樱离缓缓地道:“好,你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段樱离又道:“在此之前,我想去见一个人。”
“好,我马上安排!”
凤旭惶急之下,也不自称是朕了。
原来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们发现凤羽不见了,接着在明帝的居所处,忽然出现了许多士兵,他们的打扮与凤旭的士兵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只是,他们的胳膊上都绑着红色的带子,而这些士兵源源不断地从秘道中出来,带头之人却是数名武功高强之人,而指挥者,却坐在一辆八抬大轿之上。
轿子修得很是结实,刀砍不透,箭射不穿,偶尔风吹起轿帘,才发现里头坐着的竟是一个青年男子,眉目修长清秀,一派书生的模样。
轿旁站着一个身形特别高大之人,每每他向这人说句什么,这人就会挥动手中的旗子。
就这样,在轰乱中,凤羽的士兵有序地攻击,竟然将首先占领了皇城的凤旭,在短短的时间里就逼得焦头烂额。
凤羽这时,却安安稳稳地在明帝的寝宫里逛。
他这些年,不知道多少次进出这里,每次来都细细的观察,相比明帝,他有可能更熟悉这里,这里的一切他都已经烂熟于心。
轻轻地转动古董架上的一只花瓶,便见古董架洞开一扇门。
他走进去,便发现一个不算小的秘档室,四周墙壁上都点着灯,几排大书柜立在屋子的中间,整个房间安静异常,连外面的打斗声都听不到。他一格一格地看过去,最后在一个雕花盒子前停了下来,这盒子造形不算奇特,只是一只普通的漆金盒子而已。
他的唇角挂上一抹微笑,喃喃自语,“慕风,这次你还不在我的手掌心里?”
他轻轻地打开盒子,然而在这刹那间,一只小箭从盒子里飞出,冷不防地便射在他的肩上,他闷哼了声,靠在书架上,结果架子被靠的跌倒,顿时房间内的所有书架都一个接一个的跌倒,如同玩骨牌。
再看那只盒子里,根本没有小盒子,只有那只小箭射出的机关。
他咬唇冷目,忽然明白了什么。
“父皇,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吗?盒子果然如传说中的,早就丢了吧?你却还要放一个假的在这里,设计害我!父皇,你真是好手段!”
他深吸了口气,将那只小箭从肩上拔出来。
发现箭上的血迹发黑,心便微微一沉,这箭有毒!
他挣扎着想要出去,然而眼前一黑,便倒在这些秘档之中。
……
另一方面,段樱离见到了秦柄玉。
面前摆放着精美的糕点和热腾腾的茶水,秦柄玉却视而不见,只问她,“你找我做什么?现在文武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