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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赶紧穿起衣裳,道:“我走了,还有重要事要做。”
说完也不等段芙蓉再说什么,他便出了房间。到了街道上,阳光很明亮,他一下子似乎不能适应,便用手遮挡了下头上的阳光,便在这时,看到不远处有个明眸晧齿的女子,微笑地看着他,他的脸腾地红了,往四周看了下,幸好并不是站在花楼的前面。
“樱离,你怎么在这里?”
“最近宫里进了一批党参,我瞧着货品太次,但是价格却比最高级的党参还要高上两倍的价钱,所以出宫来查查这件事。”
“吃饭了吗?”
段樱离还没有回答,他又道:“正好我早上还没吃饭,一起吃吧。”
说着便带着段樱离就近上了一座酒楼,要了间雅室,二人落座后,凤羽便自已做主点了些菜,自然都是段樱离曾经喜欢吃的菜。可能并不想破坏偶尔可以这样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着,凤羽也选择沉默,菜很快上来,段樱离见到这些菜式,却并不觉得开心。
“看来,你为了我,果然付出了些心力,这些菜似乎都应该是我爱吃的菜。”
“难道不是吗?”凤羽将筷子放在她的手中,段樱离却并没有吃这些菜,而是道:“今天能让我点菜吗?”
“当然。”凤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叫人把这些菜都撤下去。由段樱离点了许多菜,都是些精致的菜式。
段樱离笑道:“我曾经喜欢的菜式,都是我所爱的人喜欢的菜式。但是现在,我忽然发觉无论何时,人还是不能够失去自我的,所以我现在不再顾忌别人喜欢什么,而是要在乎自己喜欢什么。凤羽,你我认识这么久,就算不是朋友,也有些别人不曾了解过的情谊,如果我用这情谊,劝你放弃现在所做的事,你会愿意吗?”
凤羽苦笑一下,“你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日出宫,并不是要买什么党参,而是特意来找我的吧?怎么?慕风怕了?”
“他并不知道我出来找你。”
“呵呵……你即是来此,便是知道我住在哪里了?你看到我皮肤上的伤痕,便知道我与谁在一起了吧?段樱离,为什么你总是不肯为我保全一下我的尊严呢?”凤羽端起酒杯,一口将杯中酒喝干,“你来找我,总是为了他。”
段樱离也将杯中酒喝干,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樱离,我们不要谈这件事,我们好好的吃顿饭,算我求你了。”
段樱离站了起来,“这些菜,是我为你点的。”
凤羽的目光落在这些菜式上,脸色蓦然变得很难看,这些菜式他知道的,不一定是这一世他喜欢的,却是上一世,每餐必点的几道菜。
听得段樱离又道:“你慢慢吃,我便不奉陪了。”
她说完便要走,凤羽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为什么?慕风的心里,只有他的江山,他的美人,他将你扔在太医署,任你自生自灭,就算你为他付出多少,也不会得到相同的回报,你这是何苦呢?”
段樱离笑道:“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吗?只你要没死
,只要是你想得到的东西,我便会破坏。当年我从凤青鸾的帝后大典上逃离,众人都以为,我是为了慕风而放弃了凤青鸾,事实上,不过是我无意间从凤青鸾那里得到消息,知道你不但没死,还成为了大历赫连勃勃的谋士。
凤羽,我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阻止你,让你这生,爱而不得,追求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我想慕风一定是明白,我对他还是不够爱,所以才这样对我。但实际上,他如何对我,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段樱离说着这话,眸中却有痛色一闪而没,她已经习惯了在凤羽的面前说狠话,恨不得将每个字都变成锋利的长剑,狠狠地扎在他的心里,将他全身都洞穿无数个透明的窟窿。然而当她说出这样的狠话时,似乎又找回了那种仇恨的感觉。
是的,从未原谅他,不打算放过他。
她说完,只给凤羽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就走了出去,“凤羽,你听着,我即是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便马上会告诉慕风,你若是聪明人的话,该当知道如何做。”
她离去好一阵子了,凤羽却还愣怔着,她的话真的像一桶冰冷的凉水,将他从头浇到脚,他以为他就算没有化掉她冰冷的心,至少也已经将那颗心温暖了,却原来根本不是这样。他握着酒杯噗嗤地笑了出来,一口喝干杯中酒,段樱离,既然我们爱而不得,那便记住彼此的痛吧。
段樱离,你不公平!
凤羽那日,喝得烂醉……
……国师死去了,最伤心的莫过于关玉姬,她连续哭了好几日,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终于又病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慕风心中愧疚,便总是陪在她的身边,还让段樱离来照顾关玉姬,理由是新来的小太医医术实在有限,他不放心。
关玉姬很是善解人意,醒过来后,便要求慕风去上朝,或者去批折子,总之让他去忙自己的事,有段樱离陪她便好。
慕风深深地看了眼段樱离,便离开了。
关玉姬道:“段樱离,你明白的,慕风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我父亲惨死,他这辈子都会对我好的。”
段樱离点点头,“娘娘说的是。”
关玉姬从榻上下来,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再看看身后段樱离的侧颜,忽然有自惭形秽之感,将梳子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她缓声道:“你过来。”
段樱离应声到了她的身边,便觉得她眸中闪过一抹深沉的寒意,段樱离心头微禀,随着关玉姬手中的梳子狠狠往她的脸上梳来,她猛地后退摔倒在地上,所幸得那梳子并没有触到她的脸,她连忙后退了几步,“娘娘,您这是何意?”
关玉姬道:“我想划花你的脸!”
“你——”段樱离实在没有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直接。
关玉姬又道:“你以为刚才,你真的可以躲开吗?告诉你,你躲不开,不过是我终究要顾着圣上,他若知道你的脸花了,必定不会放过我,我在他那里的些许好感,便也就没有了。你放心,因为他,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终归有一天,他会不再爱你。”
*
关玉姬的病势在当晚又沉重下去,慕风匆匆赶到的时候,关玉姬正将药碗摔向段樱离,“是你,是你要害我!我才不要吃你的药!”
汤汁溅了段樱离一身,慕风见状却从她的身边一闪而过,到了关玉姬面前,将她轻拥在怀里,“你怎么样了?”
“圣上,你看!”关玉姬将衣袖扯起些,便见到她的胳膊上都是红红的瓶盖大小的斑点,乍看起来非常的吓人,“我下午虽然觉得昏昏沉沉,但也只是寻常的风寒罢了,吃了她的药以后,却变成了这样,说不定再过一会,就会曼延到脸上,我等于是毁了容!若是如此,我不活了!”
慕风的目光落在段樱离的身上,“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斑点不会曼延到脸上,还有,娘娘并非风寒入体,而是患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其实在喝我的药之前,这斑点已经出现了吧?只是娘娘并没有告诉圣上。”
“你胡说!你胡说!”关玉姬像是气急了,气喘吁吁的恨不得扑上来将段樱离吃了一般。
慕风道:“那这到底是什么病呢?”
“我只知道这像是一种热毒,而我给娘娘用的药,也是清热解毒的,只是药效一下子难以发挥,才会有看起来病势愈发沉重的样子。”
“圣上,您不要信她的花言巧语,她仗着自己懂得医术,便随意诓人。这里还有许多小太医呢,我要他们替我诊治,但凡是心地善良的医者,是绝不会骗人的,而且他们都是段樱离选拔出来的,自是对段樱离感恩戴德,想必也不会故意的乱说害他们的代总管,所以我要求验证。”
“圣上,您要相信我,这种病势很是奇怪,相信小太医们不一定能够依断准确。”段樱离可不希望再有别人插手,否则这事会越来越麻烦。
关玉姬听闻,哭了起来,“圣上,我父亲刚刚才去世没
多久,看起来我也陪不了圣上多长时间了,这贱人,定会害死我。”
见她害怕的仿佛快要疯了,慕风只好道:“这样吧,就叫小太医也来诊断诊断,好让皇后安了心。至于樱离你,回太医署休息两日,皇后娘娘的病,暂时不用你管了。”
既然他如此说了,段樱离还能说什么呢?
只好点点头,“是。”
段樱离回到了太医署,另外两个小太医则奉命去替关玉姬诊治,把脉结果是,关玉姬只不过是受了风寒,但因为误食药物,不但没有将风寒赶出体外,反而浮于体表,若继续下去,只怕最后的结果是皮肤溃烂流脓致死。
关玉姬服了两名小太医开的方子后,第三天身上的红斑消失。
段樱离听到这个消息后,似乎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甚至也根本没有责问两名小太医,反而是整天留在药房,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381。药出了问题
一天晚上,段樱离正在配药,她这些日子总是配药到深夜,便见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了一礼,“代总管大人,圣上要您去明月阁一见。燔”
段樱离放下手中的药,这小宫女看着有些面生,她心生紧惕,道:“你是哪宫的宫女,以前没有见过你。”
“奴婢以前是粗使丫头,最近才由红俏姐姐调到甘泉殿伺候。”
听到官红俏的名字,段樱离心头的那点疑虑又打消了,便随着小宫女往明月阁而去,到了阁内,却见一盏灯笼挂在角落,光线昏黄,灯下却并没有任何人,桌子上的棋盘倒是凌乱的,仿佛刚刚还有人在这里下棋,这会子却离开了。
段樱离走进来,凝眉观看桌上的棋盘,赫然发现上面有几缕血迹,微微吃惊之下便准备离开,就在这时,身后的小宫女却忽然出手,在她的脖颈后面敲了下,她闷哼了声倒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是被几个丫头的说话声吵醒的,渐渐地看清围着自己的便是别宫的几个丫头,此时正疑惑地议论纷纷,“这不是代总管大人吗,您这是怎么了?”
“是啊是啊,您怎么睡在这里?”
“唉呀,你的唇角……”
段樱离抹了把自己的唇角,手上沾了红,略有腥气,放在鼻端闻了下,心里略惊,却尽量镇定地站了起来,“没事,我没事,你们都去忙吧。”
“啊呀,这是一个人吗?”
随着这丫头的叫声,众人把目光落在段樱离身后的石桌下,原本她坐在那里的时候,挡住了里头那人,现在她一起来,里头那人便无所遁形,那人脖子上染着血,面色苍白,双目圆睁,原本清秀的面容此时看起来可怕极了,死不瞑目的样子窠。
段樱离也吓了一跳,再回头看身后的宫婢时,见她们都是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两步。段樱离叹了口气,蹲下身将那女子的尸体从石桌下拉出来,仔细检查伤口,然后发现她的脖子处有两个血洞,竟似被人生生地吸干了鲜血造成的。
正在这时,关静已经带着人过来了,见此情景,不由分说便让人把段樱离给抓了起来。因为事情重大,段樱离先是被带到了慕风的面前,二人在这种情况下相见,慕风依旧云淡风清,似乎眼前的人,只是个与他没有多少关系的女子罢了。
“代总管,你自己说,是怎么回事?”
段樱离心中不快活,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却也知道此时生死关头,只能狠狠地瞪了眼慕风,这才道:“是有个小宫女来喧我,说是圣上邀我去明月阁相见,去了之后被人打晕,醒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旁边的关玉姬噢了声,“那小宫女是何人?”
“说是刚刚由官姑娘提到甘泉殿伺候的,我并没有问她的名字。”
“那你还认得她吗?”
“自然是认得的。”
关玉姬道:“圣上,单凭一面之词难以取信,现在既然有人证,不防让她找出那个人,替她做证,也觉得将这可怕的罪名错压在谁人的头上。”
慕风点点头,“好。”
过了片刻,甘泉殿的丫头们就全部都到了,段樱离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始终没有指出是谁,末了,只得向慕风道:“她并不在这些人中。”
官红俏这时道:“最近甘泉殿并没有新进入宫女,那宫女如此说,显然并不是甘泉殿之人。”
这时候,有个丫头端着汤药来送给关玉姬,段樱离一眼看到这个丫头,便指着这女子道:“是她!昨晚是她假传圣旨到了明月阁的。”
她此话一出,便是慕风也变了颜色。
而女子也吓得几乎端不住药碗,立刻跪了下去向关玉姬和慕风求情,“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呀,昨儿婢子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