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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宅笔记2-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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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开工。老头儿家里并无趁手的工具,我左翻右翻勉强找到一个平底锅,凑合着用吧。忙活了半天,终于把土挖出去不少。可是挖着挖着,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土越往下挖越潮湿,而且颜色也越来越深。我总有种感觉,我俩这么挖下去,一会儿能挖出石油。

秦一恒见状也觉得纳闷,摸了摸土,就叫我让开。我也乐得清闲,干脆在旁边抽烟。

他蹲下挖了一会儿,站起身也点了根烟,半晌没说话。

等到他把烟抽完了,才突然告诉我,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柜子底下是一层封门泥,所以柜子外头才会贴了门神,想必这中间是有什么联系的。这土,虽然叫作封门泥,但并不见得非要跟门有关系,因为这封门,取得是“封门绝户”的意思。所谓封门绝户,也不是讲这家人都被杀光或是断了香火,而是这个姓氏的家族,因为某些原因,集体改名换姓,隐于人海。

现在因为社会构成以及多方原因,很少会有旧时那种人丁满堂的大家族了。即便有,也不见得要一起生活。倒是在很多偏远乡村里,有一个村子只属一户的情况,城镇里基本已经难寻了。新闻里曾讲过有一个相关名字的村子,被驴友发现出了灵异事件之后,闹得沸沸扬扬的,后来村子里就寻不到一个人了,很有可能就是全村人因为什么原因封了门,四散到了各地。不过,究其原因,不是当事人恐怕永远猜不出来。

封门听起来简单,做起来也并不是去警察户籍室做个登记,改下户口簿就完了。中国人自古就有很深的家族观念,很多家族是把祖上当作神明来供奉的,所以,改姓如此大不敬的事,也有一套具体流程。

首先,这泥并不是简单的泥,而是要用黄土加上少许井水调制,还要掺进大量灯油,取得大概就是土生土长、吃水勿忘井的意思;然后族人还要象征性地在手上划一下,滴几滴血进去;最后焚烧家谱,把灰烬和于泥中,全族人大哭一场,将泥封在特定的位置后,就呼啦啦地散落在天涯了。

其次,不同的家族习俗各有不同,所以,埋封泥的地方也不尽一致。他倒是听过有埋在大门门槛底下的,而且埋完后还要把旧门槛烧掉,换一个新的;还听过要埋在上马石底下的,总之,肯定都是埋在土里面。这点倒是跟衣柜里的状况很符合。

听完秦一恒解释,我脑袋已经木了,连发问都省了,这实在太让人琢磨不透了。我跟他商量了一下,他也表示谜团重重,只能把这封门泥都挖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挖泥的流程照旧,不过,这次我没上手,秦一恒也是怕我着了什么道,他一个人用平底锅往外铲泥,我就在旁边用一个塑料袋接着。泥黏黏的,要比土难挖不少,而且这泥的分量还不小,挖了几下,秦一恒“咦”了一声,然后就停下了。

我以为他挖到了什么,看了两眼也没见有东西,倒是这泥看着让我很意外,因为从挖开的细节看,好像里面是中空的,反正并不是很实,形容起来有点像是钟乳洞的那种感觉。

我问秦一恒,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他就伸出手从土里捏了一个什么东西,我也没看清,等到他交到我手里我才发现,竟然是一只黑蚂蚁,就是平日里能见到的那种,很普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捏伤了,爬得很慢。

我见是只蚂蚁,心说这衣柜被蚂蚁给啃了?可是这东西显然不是白蚁那么能啃木头啊。

我低头一看,就发现被挖开的泥里面,还有不少只同样的蚂蚁正在四处乱爬,刚才没细看,加上蚂蚁本身颜色就跟泥近似,也就没注意。

我问秦一恒,这蚂蚁就是藏在柜子里的?

他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刚才也是操之过急了,没有太谨慎,现在可能是把这东西挖坏了。”

说着,他给我解释,这泥,之前肯定是有说法的,表面上看着是平平整整,可是平整底下,肯定有人专门动过手脚。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根据什么布局或是地形,甚至干脆就是以地图的形状来设置的。这种蚂蚁肯定也不是普通的蚂蚁,即便看着貌不惊人,肯定之前喂的东西也不会普通。他大胆猜测了一下,说很有可能这种蚂蚁之前是专门吃尸体的。这尸体不见得是人的,应该是些小动物的。

长期吃尸,阴气自然就很重,加上蚂蚁觅食的本能,被封在衣柜里之后,很可能就会靠着本能去寻找它们所谓的出路或是地点。

这恐怕也就是这些蚂蚁被放进这里的原因。这上头的“二两”土,看来跟避免官司没有半毛钱关系,土盖在上头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封住外面的阳气,让蚂蚁不被衣柜外头的环境所影响;门神恐怕也是相近的道理,是防止外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到衣柜里。

我听他说了一通,勉强理解了。

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我脑袋有些发晕,就点了根烟想了一下。

这些蚂蚁合着是用来寻路的?要是这么说,这封门泥早前是个立体的地图?

我靠,这个也太先进了吧?我问秦一恒,假设他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这是用蚂蚁在找什么啊?况且就算蚂蚁找到了,他不也得挖开吗?这怎么查看啊?

秦一恒抿了抿嘴,说找什么,我们是没法猜的,不过估计肯定没找到。

说着,他又用平底锅扒了扒泥,告诉我现在虽然还没挖到底,但恐怕这衣柜里头内嵌了一个玻璃槽,要是把整个玻璃槽取出来,就能看个一清二楚了。

我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没准儿也对。而后他又用平底锅沿着衣柜边缘挖了几下,果然发现了玻璃槽的边缘。

事已至此,也只能把玻璃槽整个取出来一看究竟了。我问了秦一恒,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我俩休息了一下后,就开始往外搬玻璃槽。

玻璃槽肯定是钢化玻璃的,搬起来不用担心碎了,可是里面的泥很沉,往外搬还很考验腰力。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弄了出来,摆在地上没等喘几口气,我俩又勉强把玻璃槽垫高一下,秦一恒就躺着把头伸到了垫高的缝隙里去看。

他看了一会儿,就退出来叫我进去看。

我本来就很好奇,赶紧也跟做脑CT似的钻了进去,用手电筒照着看。看了几眼,我就明白他为什么要我查看了。

因为上面虽然已经挖坏了一部分,可是底下的形状还保存得很完整,这形状再明显不过了,是一双手掌,手掌很大。我不太懂比例,也不知道算是放大了多少倍,但是个手掌是清晰易辨的。

我退出来,就去向秦一恒验证我的猜测。还没等我张嘴,他就心领神会地先点了头,说:“没错,这双手多半就是按照袁阵的手来做的,否则没必要费尽心机来做这么一个局。现在泥没有全部挖开,也不知道泥里面是不是还埋着跟袁阵有关的东西,譬如生辰八字或是毛发血书什么的。”

说完,秦一恒又钻回去,用手机把玻璃槽底部的样子照了下来,估计玻璃槽反光,他照了好几次才算满意,退出来就点了根烟在沉思。

他想的时候,我是纯闲着,不是我不想帮忙,是我脑子实在太乱了。

从入行到现在,这一路走来,感觉自己都快被这种东西包围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我起身在宅子里溜达,一是想去拿瓶水喝;二也是走走清醒一下脑子。走着走着,我无意识地抬头又看了看天窗,起初一抬眼也没看仔细,等我反应了一下,立刻就打了个冷战——一个天窗上面,趴着一个人,正伸着脑袋盯着我。光照不到他的脸,我也看不清这人究竟长什么样,我太后悔没把手电带过来了。

那人见我抬头,也没什么反应。我控制了一下没叫出声,担心打草惊蛇,就装作若无其事地又走回到秦一恒身边,想提醒他。谁知道刚站定,就见他冲我直使眼色。

我见他这样立刻就慌了,他肯定也是发现了什么,就低声问了他一句。他也没吱声,而是很果断地一脚就踩向了玻璃槽里的泥。他这一脚肯定是下了死劲儿了,脚都陷泥里去了,等到他踩完,就一把拽着我往客厅里奔,一边跑一边冲我喊:“别回头,千万别停下!实在不行,就尿裤子!能保命!”

第三十五章袁阵的宅子

他这么一惊一乍的,我他妈都快吓尿裤子了。

甭说回头瞅了,连往前瞅都没顾得上,只能盯着地面,恐怕摔倒,跟着往外面狂奔。

幸好之前我俩已经把家具都挪开了,跑的时候也没什么障碍物。

快到门边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来,应该提醒秦一恒我看见天窗上的人了。刚想张嘴,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然后叮叮当当的像是有什么撞在了衣柜上。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天窗不知道被什么打碎了,玻璃碎了一地。

匆忙之中我也没法细看,也没见着那个人是否还在。

一路狂奔,直到出了院子在路上又跑了几百米我们才停下来。两人稍微喘匀了点儿气,我才问秦一恒出了什么事。

他告诉我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我们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然后就带着我一家一家敲门,看看能不能留宿。

敲了好几户人家才勉强找到一个住处。本来这家人也没打算给我俩开门,毕竟这深更半夜的,我俩还都是外地口音,谁也不放心,最后我给了一个五星级宾馆的价格,才勉强混到间破屋。

我不知道别人家都是啥样的,反正从我们入住的那间房子来看,这个小镇的生活水平其实并不高。这么一对比,就更显得那个宅子不对劲儿了。

进了屋,两人也没心情睡觉,我是等秦一恒开腔,他是一个人像是琢磨着什么。

烟抽了好几根,他才开口告诉我:“之前在天窗上的那个人,现在看并不是来害我们的,正好相反,这人八成就是来提醒我们的。这人恐怕一早就知道这个宅子里面有什么问题,所以才会在天窗上写了镇魂的符。”

“严格来说,那符其实是警示作用远远大于实际作用。之所以选择它,就是想警示我们,这个宅子里面有什么镇不住的玩意儿。”

秦一恒又点了根烟,继续说:“我们之前光注意衣柜里面的东西,一直忽略了衣柜下面是什么。刚才你出去的工夫,我想起来,伸手去敲了敲,发现衣柜下面竟然是空的。”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很清楚了,衣柜门上有门神,看来之前我俩的猜测没错,合着衣柜底下是个地道入口?问秦一恒,他却摇头,告诉我他试着用声音分辨了一下,衣柜后面空的部分并不大,要说是地道入口的话有些牵强。不过,那里面肯定有什么污秽,因为他用手触摸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阴气弄得人不舒服,所以才会那么着急地带我出来。

事情弄成这样,我寻思着想要弄清楚衣柜后面是什么,也只能等白天再去打探一次了,便跟秦一恒商量了一下。他却不同意,说既然已经有人来提醒了,那个地方还是不要轻易再去了。我们往外跑的时候,天窗已经被人打碎了一个,不知道那会不会有什么影响,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好好休息一晚,返程之后去问那个老头儿,想必他会给一个交代。

说完,他还问我:“知不知道那个老头儿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想让我们来看这个宅子?之前我也是摸不着头脑,现在想了一下,有了一个推测,不过,这个推测很离谱,那就是那个老头儿想让我们引出写镇魂符的那个人。”

秦一恒的推测让我彻底失眠了,终究还是没能习惯被疑团包围的感觉。

这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

我躺了半天才勉强眯着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也没睡多久。

秦一恒倒是睡得很踏实,等他醒来,我俩又去那个面馆吃了点东西,就联系带我们来看房的那个人,说我们已经看完了,希望他再送我们回去。

那人依旧不咸不淡的,也没问什么,等了一会儿,还真开着车过来了,也不知道他晚上睡的哪里。

回去的路上无须赘述,比来的时候少了一分忐忑,却多了几分忧虑。

我主要是担心那个老头儿是否能给我俩交实底儿的问题,看着就老奸巨猾的,很担心他再坑我俩一道。况且,我总结了一下,想问那个老头儿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问秦一恒有没有计划,他表态说走一步算一步,我干脆也就不想了,到时候就让他张嘴得了。

折腾了一番,终于到家了,我也没多休息,在家冲了个澡,就按照原来的联系方式给那个老头儿打了电话。本来我还担心这电话也跟六指似的,再也打不通了,结果对方接得还挺痛快,只不过并不是老头儿本人接的,估计是他身边的那几个跟班之一。我在电话里也没多说,只是表示宅子看完了,现在希望跟老头儿商量一下。那边叫我等了几分钟,就跟我约了还在那个茶馆见面。

我跟秦一恒就开着车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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