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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来找你——莱拉,我们从气球上摔了下来!你摔下去以后,我们又飞了很远,
然后,斯科尔斯比先生又给气球放了些气,后来我们撞到一座山上,我们从山坡
上滚了下去,你从来没见过那么陡的山坡!我不知道斯科尔斯比先生现在在哪儿,
也不知道女巫们在哪儿。当时只有我跟埃欧雷克·伯尔尼松两个。他直接沿着这
条路回来找你。他们把他刚才的决斗都告诉我了……”
莱拉朝周围看了看。那些囚犯正在一只老熊的指导下,用浮木和碎帆布建造
栖身的地方。看上去他们很高兴有点儿事情干,其中一个还在敲打火石,准备生
火。
“那儿有吃的,”把莱拉叫醒的那只小熊说。
一头刚被捕获的海豹躺在雪地上。那只熊用爪子把它撕开,给莱拉看在哪儿
能找到它的腰子。莱拉生吃了一个:热乎乎、软软的,竟出人意料地好吃。
“把脂肪也吃了,”那只熊说着,给她撕了一块脂肪。味道像是加了榛子的
奶油。罗杰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跟着莱拉吃了起来。他们贪婪地吃着,不一
会儿,莱拉便完全醒了过来,开始觉得暖和了。
她擦了一下嘴,向四周看了看,却没有看见埃欧雷克。
“埃欧雷克·伯尔尼松正在跟他的顾问们谈话,”小熊说,“他想在你们吃
完饭后见见你们。跟我来。”
他领着他俩穿过雪地,走过一个高台,来到一处空地,披甲熊正在那儿用冰
块修筑一道冰墙。埃欧雷克居中而坐,周围是一群上了年纪的熊。看见莱拉来了,
他站起身来迎接她。
“莱拉·巧舌如簧,”他说,“过来听听他们跟我说些什么。”
他没有向其他熊解释她是怎么来的,也许他们已经知道了有关她的事情,不
管怎样,他们给她腾了块地方,对她极其谦恭有理,好像她是王后似的。北极上
空,极光优雅地摇曳着。莱拉坐在自己的朋友埃欧雷克·伯尔尼松身边,参加披
甲熊的讨论,感到骄傲极了。
他们这时候发现,埃欧弗尔·拉克尼松对他们的统治像是符咒一样难以避免。
有的将其归因于库尔特夫人的影响。埃欧雷克被流放之前,她就到这儿见过埃欧
弗尔,还送给他各种各样的礼物,但埃欧雷克对此毫不知情。
“她送给他一种药,”一只熊说,“埃欧弗尔偷偷地给贾木尔·贾木尔松吃
了,弄得他忘了自己是谁。”
莱拉弄清楚了,贾木尔·贾木尔松就是被埃欧雷克杀死的那只熊,他的死导
致埃欧雷克被流放。这么说,库尔特夫人也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但是,这还不
是事情的全部。
“人类是有法律的。在库尔特夫人打算做的事情中,有的是法律所不允许的,
但是人类法律在斯瓦尔巴特群岛并不适用。她想在这儿再建一个试验站,跟伯尔
凡加的那个一样,更糟糕的是,埃欧弗尔打算准许她建,这是完全违背披甲熊的
风俗习惯的,因为虽然人类曾经来过这里,或者在这儿被关押过,但从来没有人
在这里居住、工作过。她要一点一点地加强对埃欧弗尔·拉克尼松的控制,也加
强他对我们的控制,直到我们变成她俯首帖耳、跑前跑后的傀儡,到那时候,我
们惟一的任务就是镇压由她造成的仇恨……”
说话的是一只老熊,名叫索伦·艾萨尔松,担任顾问,在埃欧弗尔·拉克尼
松统治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
“莱拉,她现在在做什么?”埃欧雷克·伯尔尼松问,“一听到埃欧弗尔的
死讯,她会有什么打算?”
莱拉拿出真理仪。光线很暗,看不清楚,于是,埃欧雷克命令拿来火把。
“斯科尔斯比先生怎么样了?”趁他们等着的时候,莱拉问道,“还有那些
女巫呢?”
“女巫受到了另一个女巫部落的攻击,不知道这个部落是不是跟切割小孩精
灵的那些人结成了同盟,但她们当时人数很多,正在我们飞过的那块空域巡逻,
她们趁着暴风雪发起了攻击。我不知道塞拉芬娜·佩卡拉怎么样了。至于李·斯
科尔斯比,我跟这个男孩摔下去以后,气球就又升上去了,他就在上面。不过,
你的真理仪会告诉你他后来怎么样了。”
这时,一只熊让一副雪橇停下来,雪橇上放着一锅烧着的木炭。他把一根油
性树枝插到木炭中问,树枝马上着了。火光下,莱拉拨动真理仪指针,询问李·
斯科尔斯比的情况。
答案是他还在天上,被风吹往诺瓦赞布拉,悬崖厉鬼没有伤到他,还打退了
另一个女巫部落。
莱拉把这讲给埃欧雷克听,他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要是他还在空中,那就平安无事,”他说,“库尔特夫人呢?”
这次的答案却复杂难懂,指针在符号之间依次摆来摆去,让莱拉很长一段时
间感到莫名其妙。披甲熊们觉得十分好奇,但出于对埃欧雷克·伯尔尼松的尊重,
他们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而他对莱拉又是非常尊重的。莱拉不再去想他们,重
又对着真理仪神情恍惚地发起呆来。
她曾经发现的那些符号的运行规律现在却让人感到沮丧失望。
“它说,她……她正往这边飞,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情况,她弄到一架齐柏林
运输飞艇,配备了机枪——我觉得就是这个意思——他们这时候正往斯瓦尔巴特
群岛飞来。当然,她还不知道埃欧弗尔·拉克尼松已经被打败,不过她很快就会
知道的,因为……哦,对了,因为有的女巫会告诉她,她们是从悬崖厉鬼那儿知
道消息的。所以,埃欧雷克,我猜天上到处都有间谍。她打算……假装帮助埃欧
弗尔·拉克尼松,但实际上是要夺他的权,她还带了一个团的鞑靼人,从海上往
这边赶,几天后就能到。
“她还打算尽快去关押阿斯里尔勋爵的地方,让人把他杀了,因为……现在
清楚了:埃欧雷克,这个我以前一直就没弄懂!就是为什么她要杀害阿斯里尔勋
爵:是因为她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且很害怕,她要自己做,抢在阿斯里尔勋爵之
前,由她来控制……这一定跟空中的那座城市有关,一定是!她要抢先到达那座
城市!现在,真理仪又在告诉我另一件事了……”
莱拉俯身看着真理仪,兴奋地注视着摆来摆去的指针。指针快得令人眼花缭
乱,站在莱拉身后盯着看的罗杰甚至没看到它停下来过,只知道莱拉拨动指针的
手指在和随之而动的指针迅速地进行着某种飘忽不定的对话,不像是语言,跟极
光一样令人困惑不解。
“对,没错,”莱拉最后说道,同时把真理仪放到腿上,眨眨眼睛,叹了口
气,从凝神苦想中回过神来。“对,我明白真理仪是什么意思了。库尔特夫人又
在找我,她想从我这儿要一样东西,因为阿斯里尔勋爵也想要,他们需要这个东
西是……是为了这次试验,不管是什么东西……”
说到这儿,莱拉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有什么东西让她觉得心烦意乱,
但是她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她肯定,这件如此重要的东西就是真理仪,因为毕
竟库尔特夫人曾经想得到它,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呢?然而,也许并不是真理仪,
因为真理仪在指自己的时候是用的另外一种方式,不是这样的。
“我猜是真理仪,”她伤心地说,“我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我得把它交给
阿斯里尔勋爵,不能让库尔特夫人得到它。要是归了她,我们就都活不了了。”
莱拉说着,觉得自己累极了,全身上下没了一丝力气,心情也异常悲哀,觉
得也许死亡才是一种解脱。但是,埃欧雷克给她树立了榜样,让她不去这么想。
她把真理仪放到一边,坐直了身子。
“她离这儿有多远?”埃欧雷克问。
“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我想我应该尽快把真理仪去交给阿斯里尔勋爵。”
“我跟你一起去,”埃欧雷克说。
莱拉没有反对。埃欧雷克下达命令,组织起一小队武装披甲熊,跟他们一起
上路,完成他们北极之行中的最后一段旅程;莱拉静静地坐着,保存精力。她觉
得,刚才在对真理仪作最后解释的时候,自己身上好像失去了什么。她闭上眼睛,
睡着了,但很快,他们便把她叫醒,然后上路了。
二十一、阿斯里尔勋爵的迎客之道
莱拉骑着一只身强力壮的小熊,罗杰骑着另一只,埃欧雷克不知疲倦地走在
前面,一队披甲熊带着火球发射器跟在后面,负责殿后。
道路又长又难走。斯瓦尔巴特群岛的腹地是山区,到处是杂乱的山峰和陡峭
的山脊,深沟陡谷纵横其间,气温凛冽难耐。莱拉想起了前往伯尔凡加的路上吉
卜赛人平稳的雪橇,现在看来,那是多么迅速而又舒服啊!这儿的空气砭人肌骨,
莱拉以前从来没有过如此寒气袭人的经历;不过,也许是因为她骑的这只熊的脚
步不如埃欧雷克轻捷,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精疲力竭的缘故。不论怎样,这条路实
在是太难走了。
莱拉不太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也不知道离那儿有多远,她所知道的只限于老
熊索伦·艾萨尔松跟她说的那些话,当时他们正在准备火球发射器。他曾参与了
跟阿斯里尔勋爵就他的囚禁条件所进行的谈判,而且他记得非常清楚。
他说,起初,斯瓦尔巴特群岛上的披甲熊认为,阿斯里尔勋爵跟流放到他们
这个寒冷的岛上的其他政客、国王或闹事者没什么两样。囚犯们都是要人,否则
早就会被他们自己人毫不犹豫地给杀了;有朝一日他们也许会成为披甲熊的无价
之宝——如果他们的政治命运发生变化,回国重新当上统治者的话;因此,对待
他们不残酷、不失礼,也许会对披甲熊有好处。
所以,阿斯里尔勋爵觉得,跟其他无数的流放地相比,斯瓦尔巴特群岛的条
件既不好也不坏,但是,某些事情却令他的看守对他比对别的囚犯保持了更高的
警惕。任何跟尘埃有关的事情都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氛,一种精神上的危险;把
他带到斯瓦尔巴特群岛的人中间流露出明显的慌乱,库尔特夫人还跟埃欧弗尔·
拉克尼松进行了秘密通信。
另外,披甲熊们从来没有见过像阿斯里尔勋爵这样傲慢、专横的人。他甚至
还影响了埃欧弗尔·拉克尼松,跟他激烈地雄辩,说服了熊国王让他自己选择栖
身之地。
他说,分给他住的第一个地方地势太低,他需要的是一块高地,在火矿、铁
匠铺的浓烟和喧嚣的上面。他把自己想要的住所的设计图提供给披甲熊,告诉他
们应该建在什么地方。他用金子贿赂他们,对埃欧弗尔·拉克尼松时而奉承,时
而恐吓。披甲熊被弄得晕晕乎乎的,心甘情愿地开始给他建造住所。不久,在面
向北方的一个海岬上,一座房子拔地而起了:宽敞、结实,还建有壁炉,里面烧
着披甲熊开采并运来的巨大煤块,宽大的窗户上镶着真正的玻璃。他就在那儿住
了下来,虽是囚犯,但俨然一个国王。
然后,他便为建造实验室着手收集材料。
他极其执著地派人给他弄来书籍、仪器、化学制品、五花八门的工具和设备。
最后,这些东西总算是从各种地方弄到了:有的是公开运来的,有的是由他坚持
要见的来客偷偷带进来的。阿斯里尔勋爵通过陆海空各种途径收集他所需要的材
料,被关押六个月后,他便把自己想要的所有设备都弄到手了。
于是,他便开始着手工作,进行思考、筹划、计算,等待着一件东西,他需
要用它来完成那项令祭祀委员会心惊胆战的任务。那个时刻在一分一秒地靠近了。
埃欧雷克在一道山脊下面停了下来,让两个孩子活动活动身子,因为他们冻
得身子发僵,已经很危险了。就在这时,莱拉第一次瞥见了关押她父亲的监狱。
“往上边看,”埃欧雷克说。
宽阔、崎岖的山坡上,到处是东倒西歪的岩石和冰块,上面有一条费了九牛
二虎之力才修好的小道,往上通往一处耸入高空的峭壁。天上没有极光,但星星
非常明亮。那道黑乎乎的峭壁凄凉地矗立着,但峭壁的顶上却是一座宽大的房子,
灯光从里面向四面八方尽情地倾泻着:不是烟雾缭绕、忽明忽暗的鲸脂油灯光,
也不是白得耀眼的电聚光灯,而是温馨、米色的石脑油灯。
透出灯光来的窗户本身也说明阿斯里尔勋爵威力无边。玻璃本身就已经非常
昂贵了,而在如此高的纬度上,这么大的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