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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其他物质。嗯……这是一种新的基本粒子,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对它们
进行测量却非常困难,因为它们根本不是以惯常的方式进行反应的。最让鲁萨科
夫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这种新粒子似乎集中在人的周围,就像是受到我们的吸
引似的,尤其是受到成年人的吸引。儿童也能吸引这种粒子,但很少,直到他们
的精灵固定成某一种形式。进入青春期后,他们吸引尘埃的能力便开始强大起来,
像成年人一样,尘埃也在他们身上积淀下来。
“因为所有这一类的发现都关系到教会的学说,昕以它们的结果必须由日内
瓦的教会当局来宣布。鲁萨科夫的发现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稀奇古怪,弄得教会
法庭的监察员怀疑他被魔鬼附了体。于是,他在实验室里驱魔,按照教会法庭的
规定对鲁萨科夫进行了质询。但是,最终,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鲁萨科夫
没有撒谎,也没有欺骗他们,尘埃确实存在。
“这就给他们留下了一个问题,也就是要确定这种物质到底是什么。出于教
会的本性,他们所能选择的解释只有一种。教会当局判定,尘埃是人类原罪的物
理证据。你知道什么是原罪吗?”
莱拉抿起嘴,像是回到了乔丹学院、老师对她一知半解的知识进行检查似的。
“差不多知道,”她说。
“不,你不知道。到桌子旁边的书架那儿,把《圣经》给我拿来。”
“还记得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吧?”
“当然,”莱拉说,“夏娃不应该吃那个果子,蛇就引诱她,于是她就吃了。”
“然后呢?”
“嗯……他们就被撵出去了。上帝把他们撵出了花园。”
“上帝告诉他们不要吃那个果子,因为吃了之后,他们便不再长生不老了。
不要忘了,他们在伊甸园里是赤身裸体的,跟孩子们一样,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
变幻各自的精灵。但是,后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翻到《创世记》中的第三章,读道:
“女人对蛇说,园中树上的果子,我们都可以吃;
“惟有园当中那棵树上的果子,上帝曾说,你们不可以吃,也不可以摸,免
得你们死亡。
“蛇对女人说,你们不一定死;
“因为上帝知道,你们吃果子的日子,你们的眼睛就会明亮,你们的精灵将
现原形,你们就像上帝一样,懂得善恶之分。
“女人看见那棵树的果子好作食物,悦人的眼目,而且能使人的精灵现出原
形,于是,她就摘下果子,把它吃了;又给他丈夫,他也吃了。
“他们两人的眼睛便都明亮了,他们看见了自己精灵的原形,便同他们说话。
“但是,当男人和女人认识了各自的精灵,他们便知道他们发生了很大的变
化,因为在那一刻之前,他们似乎与地上、空气中的一切生物完全一体,他们之
间没有不同;
“他们现在看到了这些不同,懂得了善与恶;他们感到了羞耻,便把无花果
树的叶子缝在一起,遮盖自己赤裸的身体……”
他合上书。
“罪恶就是这样来到了世界上,”他说,“罪恶、羞耻、死亡,就在他们的
精灵固定下来的那个时刻,罪恶也降临了。”
“可是……”莱拉费力地找着自己想要的词,“可是,这并不是真的,是吧?
不像化学或者工程学那样真实,不是那种真实,对吗?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亚当和
夏娃吧?卡辛顿院士告诉我说,那只是一种童话而已。”
“按照传统,卡辛顿院士的头衔都是给予思想自由的人士的,他的任务就是
对院士们的信仰提出异议,因此他那么讲是很自然的。但是,假设亚当和夏娃是
一个虚数,就像负一的平方根:你永远也看不到能证明它存在的任何具体证据,
但是如果你把它放到你的方程式里,那么,原本没有它就无法想像的各种东西,
现在你都能进行计算了。
“总之,几千年来,教会就是这样教导人们的。鲁萨科夫发现尘埃以后,便
终于有了物理证据可以证明:人类在由天真无邪变为老奸巨猾的过程中,的确曾
经发生过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凑巧的是,《圣经》也给我们提供了尘埃这个名词。一开始的时候,人们
管它叫鲁萨科夫粒子,但不久便有人指出,在《创世记》第三章结束部分,有这
样一段令人好奇的话,也就是上帝因为亚当吃了禁果而诅咒他的话。”
他再次打开《圣经》,给莱拉指着那段话。莱拉读道:
“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
埃,仍要归于尘埃……”
阿斯里尔勋爵说:“对于这段话的翻译,教会的学者们历来都是苦苦思考。
有人说,不该翻译成‘仍要归于尘埃’,而应译成”仍要服从于尘埃‘;另有人
认为,这段话中的’土‘和’尘埃‘像是一语双关,它真实的含义是上帝承认自
己的性格当中,有一部分也是有罪的。人们意见纷纭,没有人能够让大家观点一
致起来,因为原来的文本就有讹误。但这个词却很达意,不该忽视不用,正因为
如此,这些粒子便被叫做尘埃。“
“那饕餮是怎么回事?”莱拉问道。
“总祭祀委员会……也就是你母亲的那一派。她很聪明地看到了机会,从而
建立起自己的权力基础,不过她本身就是个聪明人,我敢说这个你已经注意到了。
允许各种不同的机构繁荣发展,这符合教会当局的愿望,他们可以居中进行挑拨,
从中获利;如果某一派成功了,他们便可假装自己是一贯支持那一派的;如果某
一派失败了,他们便伪称那一派为离经叛道,从来没有履行正当的登记手续。
“你知道,你母亲一向对权力充满了欲望。最初,她试图用常规的方式来获
取权力,也就是通过结婚,但却没有奏效,这个我想你已经听说过了。于是,她
便转向了教会。当然,她不可能走男人的路子——比如担任神职人员等等——她
只能采用非常手段,她必须确立自己的地位,建立属于她自己的施加影响的渠道,
并利用这些渠道。专门研究尘埃是一个非常明智的步骤。人人都害怕尘埃,谁也
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她主动提出由她领导进行调查的时候,教会当局大大地松了
一口气,然后便给她提供各种各样的资金和资源方面的支持。”
“可是他们却切割——”无论怎么强迫自己,莱拉也没法把话说完,那几个
字憋在嘴里,就是出不来。“你知道他们干的是什么勾当!教会为什么允许他们
干这样的事?”
“曾经有过先例,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你知道阉割这个词的意思吗?它
的意思是把男孩子的性器官割掉,这样他就不会再有男性特征了。被阉割的男歌
手一辈子都可以保持高音,这就是为什么教会允许这样做,因为这在教堂音乐中
用处极大。有的被阉割的男歌手成了伟大的歌唱家,无与伦比的艺术家;多数人
只不过沦落为肥胖的、被毁了的不男不女的怪物;还有的死于阉割手术的后遗症。
但是你看,教会却不会对这小小的一刀而有任何犹豫。所以,这样的先例是有的。
而现在所谈的手术同古老的方法比较起来要卫生多了,而那时候没有麻醉药,没
有消毒纱布,也没有完全的护理。相对而言,这种手术要温和多了。”
“不温和!”莱拉大叫道,“不温和!”
“是的,当然不温和,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得不躲到遥远的北极,藏身在
黑暗、无人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教会很高兴由你母亲这样的人来负责——谁
会怀疑如此妩媚迷人、交际广泛、可爱而又理性的人呢?但是,由于这属于秘密
的、非官方的任务,所以,如果有必要,她也是教会可以驳斥的对象。”
“可是,最初是谁出的主意,要做那样的切割?”
“是她的主意。据她猜测,人在青春期的时候,有两件事可能是相互联系的:
精灵发生变化以及尘埃开始沉积。如果把精灵跟人体分离,我们也许再也不必‘
服从于尘埃’——也就是原罪了。问题是是否有可能既把精灵跟人体分割开来而
人又不死。不过,她去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比如,她曾去过非洲。非洲人有
一套制造奴隶的办法,称为借尸还魂。这样的奴隶没有自己的意志,会不分昼夜
地工作,从来不会逃走,也不会抱怨,看上去像是一具僵尸……”
“是没有精灵的人!”
“正是。这样,她便认识到,把人和精灵分割开来是可能的。”
“嗯……托尼·科斯塔跟我说过北方森林里可怕的鬼怪,我想这些鬼怪可能
是同样的东西。”
“是的。总之,总祭祀委员会便因为类似这样的想法而建立起来,也是出于
教会对原罪着了魔般的执著。”
阿斯里尔勋爵的精灵猛地抽动了一下耳朵,他把手放在她漂亮的脑袋上。
“他们进行切割的时候,还出现了另外一种情况,”他继续说,“但是他们
却没有注意。连接人体和精灵的能量非常巨大,切割的时候,所有的能量瞬间便
释放出来,消失殆尽。他们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们误把它当作休克、憎恶或道德
上的愤怒;而他们受到的训练是要他们对这种现象麻木不仁。于是,他们便忽视
了这种能量的作用,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这些能量……”
莱拉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盯着外面无边的黑漆漆的一片,但实
际上她什么也没有看。他们太残忍了。不管解开原罪之谜有多么重要,要像对待
托尼·马科里奥斯那样来对待别人,真是太残酷了。这样做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那么你在干什么呢?”莱拉问,“你有没有做过那样的切割?”
“我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我认为总祭祀委员会做得还不够,
我要直接找到尘埃本身的来源。”
“来源?那它是从哪儿来的?”
“来自于另外一个宇宙,我们可以透过极光看到那个宇宙。”
莱拉再次转回身。她父亲正仰靠在椅背上,悠然自得而又坚强有力,两只眼
睛跟他精灵的眼睛一样凶猛。莱拉并不爱他,也无法信任他,但是却不得不佩服
他,佩服他在这个了无生机的荒地。上聚集起来的极度奢华,佩服他强大的野心。
“另一个宇宙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多得难以计数的平行存在的世界之一。女巫几百年前就对它们有所了解,
然而,用数学方法第一个证明它们存在的神学家却在五十几年前被逐出了教会。
但这是事实,是没有办法予以否认的。
“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我们有可能从一个宇宙跨越到另一个宇宙。我们原
来认为,这样是违反基本规律的。嗯……我们错了,我们通过学习研究,看到了
我们上方的那个世界。既然光能够穿越不同的世界,那么我们也能。莱拉,就像
你通过学习研究学会了使用真理仪一样,我们过去只能通过学习研究来逐渐发现
那个世界。
“现在,那个世界,以及其他所有的宇宙,由于可能性而出现了。比如说你
抛硬币:硬币落下来的时候,有可能是正面朝上,也有可能是反面朝上,在它落
地之前,我们不可能知道哪一面朝上。如果是正面朝上,那就是说它反面朝上的
可能性便不存在了。但是在这一时刻之前,这两种可能性是相等的。
“但是,在另一个世界,硬币却的的确确是反面朝上。这种情况一出现,这
两个世界也就分割开来了。我用抛硬币为例想把它说得更清楚些。事实上,这种
可能性是在基本粒子的层面上消失的,但其消失的方式是完全一样的:在某一时
刻存在着很多可能性,在另一时刻,只有一种可能性成为现实,其他的可能性便
不复存在——除非其他世界突然出现,如果那样的话,那么,那些可能性便的确
成为现实。
“而我就是要走进极光后面的那个世界中,”他说,“因为我认为,我们这
个宇宙中所有的尘埃都来源于那个世界。你看过我在乔丹学院的休息室里给院士
们放的幻灯片,你看到尘埃从极光那里倾泻到这个世界上,你也亲眼看到过那个
城市。既然光能够跨越不同宇宙之间的障碍,既然尘埃能够跨越,既然我们能看
到那座城市,那么我们就能建造一座桥梁,穿越过去。这需要突然之间释放出来
的能量,但我能做到。那个世界中的某个地方就是所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