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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凉的眼神很认真,可真是这份认真,让冰清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好像……不太对头了!
“我饿了……”冰清下意识的就转移了话题,再这样对视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将这个男人铺在床上,太出色的容颜,总会让人把持不住!
冰清都有种捂脸遁地而逃的冲动,太丢人了!
当容凉想要施展男色魅惑自己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防守其实等于无!
“好,我让人准备。”容凉笑着应了,本应该站起来的人,却忽然又低下头在冰清的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
冰清只觉得额头上那片温软,就像是火烧燎原,她的脸这回彻底的红透了。
好像来了庄子,容凉也有些不一样了,冰清看着容凉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怔忪。
含玉墨玉进来伺候冰清起床,洗脸净手梳妆,因为不是在家里,冰清只是松松的挽了一个纂儿,斜斜的簪着一支碧玉雕成的迎春花簪,一串串的迎春花在玉簪上缠绕盛开,格外的别致。
天气还有些冷,冰清穿了烧毛的衣裳,雪白的白狐毛,衬着一张小脸精致优雅高贵。
等到了外面,冰清有些愣愣的,看着满屋的摆设,忽然有一种又在容府的感觉,自己喜欢的长颈花瓠,里面正插着嫩黄嫩黄的迎春花,长长的枝条顺着瓶口倒垂下来,倒像是吊兰,打理的很是精致。
长长的条案上,摆放着自己惯用的铜质兽首小香炉,里面香烟袅袅,这香气也是自己喜欢的味道……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像是复制了自己在容府的房间,冰清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容凉。
容凉就笑了笑,“知道你喜欢用自己熟悉的东西,我就让他们都带了过来,不费什么事儿。”
冰清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这个男人为了让自己过的舒心跟习惯,居然把自己的东西都打包带来了。不由得就抿抿唇,良久才说道:“挺好。”
人看着熟悉的东西就不会紧张,这对她的情绪有很大的安抚作用,冰清浅浅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应该早就知道,只要这个男人愿意,再怎么心如坚铁的女人也会刹那间分崩离析。
两人坐下用饭,饭桌上出现的多是庄子上的特产,冰清觉得很是新鲜,而且味道也跟府里的不一样,许是因为心情很好,不知不觉的居然多用了一碗饭。
于是用完饭后,容凉怕冰清积食就带着她在庄子里慢慢地走着,给她介绍这里的景色。
这庄子占地很大,冰清裹上了厚厚的白狐皮大氅,整个人如冰雪堆积出来的一般。两人缓缓的走在鹅卵石铺成的路径上,身后没有一个丫头跟随,就他们两个人在这宽阔的天地中缓缓行走。
这园子无意识打理得很好,不过她总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她确定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地方,于是看着容凉说道:“好奇怪的感觉,我觉得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一样。”
冰清不过是无意的一句话,容凉却是满怀欣喜,“你觉得你来过这里?”
冰清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不记得来过,不过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就是给我很熟悉的感觉,真是奇怪。”
容凉无奈的翻翻白眼,哪里奇怪了,你分明就是来过的!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小,许是不记得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容凉心里叹口气,看来这丫头要想起来还真是有些难度。可是就这样放弃又觉得心有不甘,难道只能自己午夜梦回独自去怀念那些隐匿在心中的美好?
“清清,我们四家多年时常走动,说不定你小的时候就来过这里。翻过这个山头,在另一座山峰半山腰处原来也有你家的庄子,只是后来卖掉了。”容凉一点点的引导,努力让冰清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是吗?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原来我家在这一片曾经还有过庄子。”冰清眼唇而笑,“只是可惜卖掉了,若是没卖掉多好,给我当了嫁妆也不错。”
容凉听着也笑了,二月初惊见草芽,此时垂头一扫,果然就能看到石缝中已有草芽出现。又是一年春来到,勃勃的生机让人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期盼。
“有什么好可惜的,这庄子虽是我的,可是我们夫妻一体,我的便是你的。”容凉缓缓的说道。
冰清脚步一顿,侧头看着容凉,待瞧见他的眼眸中那一抹郑重,还有嘴角微微挑起的宠溺,冰清有种强烈的感觉,这男人没有说谎!
女子出嫁有自己的嫁妆,男子也有自己的产业,可是这完全是两件不同的事情,自己就是自己的。男人可以拿出自己私房给女人博其一笑,但是绝对不会说我的就是你的这样的话。从来只有男人觉得女人的是自己的,而不会轻易的说自己的是妻子的。
莫名的,心头有些不安,有些惊讶,还夹着浓浓的她自己也说不出来的,盘旋在心房之上的疑惑。
容凉知道不能着急,他只能循序渐进,他知道自己总一天会走进她的心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诺言需要的不是空口白话,而是一颗真挚的心。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容凉开口说道:“我自幼身子不好,所以时常来这里泡温泉,年幼的时光倒是有一大半是在这里呆过的。”
冰清听着容凉的话,忽然有些心酸,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幅一个年幼的孩子,孤孤单单的在这里的场景。他纵然是容家的嫡长子,可是不管是容夫人还是容戬都不会为了一个孩子,长时间的陪在这里,尽管这个孩子有病。
“你在这里会呆很久吗?来一次的话。”冰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跟平常一样,不会表现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容凉从小就是一个人,一直一个人,所以性格里就有特别细腻的地方,很容易就能感受到一个人的善恶之意。自小围绕在他身边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面孔,从很小的时候他依旧已经能分辨真假喜恶。
尽管冰清很掩饰自己的语气,可是容凉还是从里面听出了那按捺的疼惜。
这样的感觉,容凉觉得很陌生却又很开心,夹着惊喜扑面而来。
父母对自己的愧疚,兄弟对自己的厌恶,亲戚对自己的嘲讽,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他人生中最常见的面孔。突然,有这样一个女人,对自己有这种疼惜的情绪,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渴望被人温暖的。
这个女人即便是表面上再怎么冷情,其实说到底也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女子,容凉心里万般的不确定,此时此刻就像是尘埃一样,缓缓落地。这样一个心软的女子,他怎么会轻易放手呢?
所以此时,容凉听着冰清的话,面上就露出一个忍耐压抑假装欢笑的神情,又用十分轻快的口吻说道:“也不是很久,一般来说我一个人来住的话住几个月就会回去了。”
几个月……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山庄里住几个月,冰清忽然有点沉默。她知道,这山庄里不会真的只有容凉一个人,会有很多伺候的佣人,会有给她看病的郎中,这里每天都会人来人往,可是那么多往来的人中,没有一个是他的亲人。
那么小就要忍受孤独,冰清忽然真的觉得有点心疼。第一次主动牵起容凉的手说道:“你在这里呆了那么多的光阴,你带我去走你走过的那些地方,好不好?”
“为什么要走我走过的地方?”容凉顿住脚转头看着冰清,黑幽幽的眸子里一闪一闪的星光,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沉醉。那微勾的唇角,就像是一坛深埋地下的陈酿,散发着馥郁的芳香,吸引着她的灵魂。
冰清大约没想到容凉会问这个问题,不由得一愣,她只是想要下意识的去走一走他曾经走过的路,却没想为什么?
是啊,她怎么会这样做?这样的事情真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少了些理智多了几分冲动。忽然之间,冰清也有些茫然。眉心轻轻的蹙在一起,点漆的眸子幽幽暗暗。
容凉微微一笑,没有继续逼近,自己主动转移了话题,笑着说道:“你是第一个想要重复我曾经走过的地方的人,清清,我很开心。”
“为什么?”冰清只是条件反射的随口反问,等问出了口,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问题好像跟方才的话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不由得脸色微红,别开眼睛去,看着旁边不肯将眼神落在容凉的身上。
“一个人想要重复去走别人曾经走过的路,是因为想要看那些风景,还是先要走他曾走过的地方,重复他的脚步?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去想的,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走她走过的地方,只是想要更好的接近她,了解他,拥有她。”
冰清再迟钝,也觉得这话实在是太有含义了,垂着头不说话,却是先一步往前跨出了一步,一抬头却有些尴尬,正处在一个岔路口,该往哪边走?
冰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又不愿意这个时候去看容凉,总觉得自己在他跟前就像是被看得十分透彻,站无可站,十分的局促。
容凉此时再度伸手将冰清的手掌握在手心中,牵着她往右拐,边走边说道:“从这边走过去,有一个小小的莲池,这个时候没什么好的风景,不过等到菡萏盛开的时候,满池的粉色花朵争相盛开,就像是天上的五彩祥云,特别的美。每年到夏天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住上一段日子。”
冰清听着容凉的描述,眼前就好像是已经有了那种景象在脑海中,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那样的美没有尽头一般,让人心生向往。
“司徒家也有莲池,但是并不是很大,花开的时候,我也喜欢坐在亭子里静静凝视。以前的时候阿晚也会在夏天故意给我送信,让我写帖子请她做客。这样的话她就能来我家赏荷,我们两个可以静静地坐一下午,一句话都不说,却又觉得什么话都说了。”冰清忆及往事,神色又恢复了如常,眉眼间全是甜甜的笑。
只看着这笑容,容凉都能感受到那个时候的冰清是快活的,天真的,带着对人生的美好幻想的。
人这一生总会有这样的一个阶段,对有的人或者事物,都有近乎于完美的幻想。可是,这种感觉会随着不断的长大而渐渐的消失,是很真实很残酷却又无法躲避的。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少时最是喜欢这种高尚的品格,总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挺直脊梁做个男人。”
容凉的声音柔柔的,就像是三月的春风,如同情人的手,拂过人的脸颊。让你的心灵也会跟着升华、沉淀,可是细细听去却又觉得心口有那么一点点的堵塞,被什么轻轻地撩拨,想要努力去压抑,却如同洪水过境,压服不住。
冰清先是一愣,抬头仰视着容凉,忽然就笑了,然后问道:“现在呢?”
“你先告诉我你在笑什么?”容凉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的,人初生于这天地之间,对于万物都是抱着最虔诚的心态去感知,去体会,觉得什么都是美好的,良善的。
两人停停走走,很快地就走到了那片水塘。萧索的末冬,水面上只有干枯寥落泛黄微黑的荷叶杆,风吹水皱,凉风习习,远远望去,天水一线,让人的心胸似乎也跟着开阔起来。那往昔的烦恼,都随着风儿飘散去了。
冰清立住脚,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才回答道:“我笑是因为我们一开始带着感恩的心面对着这个社会,面对着我们身边所有的人,我们愿意去相信这世上的人会跟我们一样,带着一颗良善温暖的心。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终将会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
容凉的眼睛带着笑,他们竟是如此的心生默契,就连这些都是想的一样的。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清清跟我果然是心有灵犀,可见你我真乃是珠联璧合。”容凉边说边笑,他的笑声里带着清亮辽远的舒意。
冰清俏脸一红,“你也这般想?”
“是啊,我不是这般想,而是我的确是经受过。处在我这个位置,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身体孱弱,却偏偏占据着嫡长子的位置,这不是惹人嫌吗?”
话不多,却让冰清听出了这里面的凄凉,心口莫名的酸胀反握住他的手,脱口说道:“以后你永不会孤单,我会一直陪着你。”
话出口,冰清忽然两颊泛红,咬着唇垂下头,却不敢去看容凉此时的神情。哎,多年冷静自持的自己,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刻,被蛊惑的讲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来,当真是她人生中的异数。
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容凉握得紧紧的,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又羞又囧,冰清都很不能地上有条缝她立刻钻进去。
“清清,我很开心。”
容凉的笑声从头顶上慢慢的传了过来,那低沉压抑的笑,慢慢的让冰清的紧张慢慢的消退,可是却依旧鼓不起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