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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教!”独孤十二有些窝火,愤愤回了句。
“你省省吧,少因为几句话就被人当枪使了。”苏挽月拍了拍手上的灰,背过身就不想再交谈的意思。话里有话,聪明人听得明白,愚钝的人,事后想想也能猜得出蹊跷。
是有人搞鬼了,独孤十二同苏挽月作对本没有错,苏挽月是以前最受宠的人,她回到京城,自然让独孤十二如临大敌。但道理不是那么浅显的,她不应该和苏挽月站在对立面,换句话说,起码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典型当了炮灰还不知情。
苏挽月在回想张菁菁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她说独孤十二同巴藏卜亲王有血缘关系,这种血缘,口说无凭,若要真材实料去考察,在这种医疗如此落后的世代,未免太困难。
十七年已经过去,当年知情的人可能都去见阎王了。没有一丝线索,仅凭张菁菁的一句话,就要掘地三尺去查,未免太不划算了。苏挽月没那么傻,只是张菁菁为什么要那么说,苏挽月仍是没想明白,亲王的女儿,放在皇上身边,威胁有多大,可是张菁菁偏偏又泰然处之。
正琢磨着,杨宁清拽着人回来了,威风八面,好像脚下不是一片狼藉的集市,而是肃杀萧瑟的战场。
苏挽月一扶额,觉得自己真是犯花痴了。
来人被推到在地上,苏挽月仍是望着杨宁清的脸,弄得后者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啊,看你很帅。”苏挽月眨眨眼睛,一瞬间就在杨宁清脸上看到几种情绪交叠而过,烦恼,紧张,故作镇定,又有那么一丝丝骄傲。
独孤十二嗤之以鼻,很大声哼了句。
苏挽月不在意,望着前头的人,“薛十,你来京城做什么?”那人正是薛十,是杨柳的贴身侍女,她就算不在榆林,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到京城。
“怎么?京城是你家开的?别人来不得了?”薛十先是有些恼怒,后来像是自暴自弃了。
仍是皮肤白皙的一张脸,单眼皮,眼睛小很藏神,你自上而下俯视她的时候,也无法将她眼底情绪看清楚。
“杨柳呢?”苏挽月没一点表情,冷冷问了句。
“跟着火筛走了,怎么着,你嫉妒了?”薛十每一句话,都有种想要噎死苏挽月的打算,但每一次,苏挽月都是笑笑,那些话甚至都不能让她皱一下眉头。
她用的词是“走”,那想必火筛声东击西去榆林的时候,没有得到多大反抗。杨柳还是愿意随着这个旧情郎的。苏挽月略微一思索,眼神一闪,厉声而问,“那冷霜迟呢!”薛十的表面身份,是杨柳的贴身侍女,在榆林的风沙中其貌不扬。但她也是烟雨楼冷霜迟的影卫,且是最精锐的那一批。
苏挽月从来想不明白冷霜迟要干什么,处处留情归咎为风流倜傥,以前协助小宁王造反,归咎为报恩,但烟雨楼要干什么,她压根想不明白。
冷霜迟天生是个捕猎者,能把世间所有高明的猎人,都变成自己的猎物。苏挽月不爱同他打交道,有种随时会被吃掉的感觉。
“那次还真不该救你。”薛十冷冷笑了声,她应是后悔那时候暴露了身份,不然也不会让人知道,她是青衣十二骧。
“我也不想谢你,你上次害我摔马的事,真真让我养了快百来天的伤。”
“那是杨柳折了你坐骑的前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怂恿?不然从易货城走,杨柳根本不会追上来。”苏挽月一下子就拆穿,她平生一恨欺骗自己的人,二恨睁眼说瞎话的人。有些事本不想计较,但真的算计起来,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你右臂的伤,是杨柳害的?”杨宁清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还一直以为是同独孤十二那场仗弄的。
“先不说这个。”苏挽月扯开了话题,她不忍看到杨宁清脸上有点愧疚的神情,上前提了薛十衣领,拽紧了些,那张本就苍白的脸,因气血不调更加白了,“说,你来京城什么目的!”
“哼。”眼神轻蔑至极。
“冷霜迟人呢!”苏挽月有些没耐心了。
“就凭你,直呼公子名讳?”虽然有些困难,但仍是吐字清楚说完整了。
苏挽月对江湖一直不是很了解,她不知道人人忌惮的冷华公子就是那个风流成性的人,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多高的江湖地位。但的确从很久以前,就知道此人不得不防。大才华加上大智谋,若是不为朝廷所用,终究会成个祸害。
“你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了?”苏挽月扯着唇角笑了下,那抹笑,让人寒从心来。
薛十没有说话。
“青衣十二骧,我会把你们一个个捉住,看到时候冷霜迟出不出面,救不救你们。”
那是烟雨楼的影卫,名字叫“青衣十二骧”,但到底多少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外人都是道听途说。若不是自暴身份,苏挽月误打误撞,压根也猜不到。
“你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记起公子啊……”薛十笑得却是更加不在意,脖子已经被苏挽月勒出血痕来了,每发一个音节,都要费极大的力气,但薛十,好像天生意志力就比别人强大一番。
苏挽月松了手,起了身来,“先关起来吧,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
说实话,苏挽月不该对冷霜迟的手下这么苛刻,但她是在无法去相信这些人不心怀不轨。骨子里,她是朝廷的人,而冷霜迟是江湖中人,这就隐隐决定了势不两立的那种分歧。
易货城匆匆一面后,苏挽月没见过冷霜迟了,算起来,也快有四个月了。苏挽月心里有些发慌,她不想同冷霜迟博弈,对于救过自己性命的人,苏挽月不仅妇人之仁,反而觉得一点点的防备都是小人之心。
只是虽说左右为难,但事到临头的时候,苏挽月也不会是个缩头乌龟。
第310章 并蒂双花
除夕之夜,苏挽月没在打麻将,没在放烟火,也没在包饺子。而是站着城楼上,底下卫兵正一个一个盘问出城的人。她神色很凝重,天已经黑了,还没回家的人都急着回去过年,但她一点都美放松警惕的样子,下头的队伍行进很缓慢,人群之中有些躁动。
“挽月,你知道你要找谁么?”牟斌问得有些无奈,这样下去,半个时辰就会暴动了,今天这个日子特殊,谁都归心似箭。
苏挽月抱着双臂,身上的黑衣无比契合在后面的黑暗中,面无表情摇了摇头,“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是谁呢,行踪诡常的拦下来就好了。”从她语气中,仿佛也不抱多少希望。
牟斌撑着腰觉得有些腰疼,“你还真是性情啊……”
过了会,牟斌看了看天色,“我等下要回宫里巡视,子时过后再来找你。”
“你不必担心我,先忙你自己的事要紧。”
“总之……你一切小心。”牟斌犹豫了下,冰山一样的脸显得更冷了,那日苏挽月吐血的样子还在脑海里,没看到她后来怎么样,就急急忙忙去了通州。而今再回来,虽说表面上四肢健全,牟斌还是怕她那副样子。
“你对烟雨楼了解多么?”苏挽月侧目,忽然问了句。
她一直没对牟斌说明白,这种事无巨细的排查,是为了应付冷霜迟。打心底里,苏挽月不希望和冷霜迟为敌,也不希望别人误会他,所以事情没弄明白前,也就有些隐瞒。
牟斌并未立马回答,望了望城楼下,又看了看苏挽月的脸色,“和烟雨楼有关么?”
“我只是怀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不愿承认。
“小宁王一事后,很少有烟雨楼的消息了。江湖上的事,很难说,武当少林是正派,但好比根基太大的古树,被撼动是日积月累蝼蚁腐蚀的结果,但胆子如冷华公子那样大,还是少见。”
“怎么?”听到那个称谓时,苏挽月心里一凛,像是外头的寒风刮到了心口。
“你不知道少林的玄决大师,武当的风明子,都是死在他手里么?也就一年之内的事情。”
苏挽月有种秀逗了的感觉,她确实不太关心那些东西,但从没想到自己消息闭塞到这种地步,“他一个人干的?还是他所有手下去围殴?”这就有差别了,苏挽月宁愿相信是以量取胜。
“一人一萧。”牟斌一字一顿吐词清晰。
苏挽月眼睛瞪得老大,当年虽知冷霜迟武功深不见底,后来再未过招,但没想到,已经到了斜瞥天下武林的地步。她知冷霜迟也修炼了巫蛊之道,蛊王炼成,功力大增,算一算时间,应该已经炼了两只蛊王了。
“他对我还算客气,我没想到他如此杀人不眨眼。”苏挽月有丝苦笑,一直只觉冷霜迟脾气古怪,未料到那人是那么危险。
天边的夜空开始放烟花了,很大一朵,绽放在黑幕里。天已经全黑了,看起来很明显,此起彼伏,城里也有开始放鞭炮的声音,总之很热闹。
苏挽月望了天边一眼,侧身对牟斌说了句,“我有点急事,要离开会。若是杨将军过来了,你同他交代下。”杨宁清被谢迁拉过去喝酒了,高手过招,好像都不必出手一样,苏挽月还没反应过来,那俩人都跟拜把子兄弟一样亲热了。
“你小心些。”不好问什么,牟斌皱着眉头嘱咐了句。
话音未落,苏挽月翻身下了围墙,直接从城楼上跳下去了。气得牟斌在后头破口大骂,“我刚叫你小心些!!”
没有得到什么回应,苏挽月置若罔闻,黑衣快速隐没,骑在马上消失了。
鞭炮声逐渐远离,但仍然听得到。大户人家讲究彩头,鞭炮要从年前点到明天,寓意红火风光一整年。京城的大户,都是有些家底的,自然不会介意这些小钱,苏挽月听着那声音,几乎都能想到明天小山一样高的鞭炮屑。
再过十里,穿过树林,勒紧了缰绳,望了望周围,“出来吧。”
幽灵一样的人跪在马前。
“雪罂还没回么?”面前只跪了一人,苏挽月皱皱眉,语气略显冷漠。
“回主子,三日内到。”
“上次问的事,还没查到么?”苏挽月已经有点不抱希望。
“查到了。”
苏挽月略微抬了下眉毛,“说。”
“是北元前帝师,清浊禅者。”
苏挽月觉得自己有根神经要断了,“无逸,你确定?”
“回主子,千真万确。”
苏挽月呆了半晌,黑夜中只有马驹的呼气声,过了半天抬了下手,“你先忙你的去吧,万事小心,这几天没事了。”
“诺。”又是幽灵一样消失。
苏挽月抬头望了眼皎洁的月亮,她要无逸和雪罂去查的事情,是冷霜迟漠北上师尊到底是谁。高人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但只要有过痕迹,就能追查出来。况且这人收过三个徒弟,虽说那两个已经死了,但以前留下的线索却很多。
北元帝师,其实就是国师的等级,但北元已经只是残余的势力了,皇族也是岌岌可危。清浊一词,在于此人行事乖张,似僧非僧,似道非道,没出家却感觉已还俗。
于浊世中修道,两袖清风。他的字号,应该是这个意思。
回到城楼时,已经鲜少有人出城了。冷清了下来,苏挽月下了马,脸上仍是一脸迷茫的神色,她自觉非常懒惰,被逼着想事情的时候,脑子总是转不过弯来。
牟斌还未走,杨宁清还未来,只是城楼上,多了个白色的身影,长袖飘飘站在那,有点出尘脱俗之感。
苏挽月愣了下,快步从台阶上走上去。心里扑通跳个不停,满怀期待却又有些紧张的那种感觉。那人在同牟斌谈笑着,声音没怎么变,这么多年,还是冷冰冰没什么人类情感的样子。
“雪若芊。”苏挽月站在后头,叫了她一声。
白衣的人侧过身来,一张很冷清的侧脸,但却让苏挽月感觉异常熟悉。她们是双生花,并蒂开出的两朵,朝着相反的命运走去,但某种意义上来说,血脉相连,休戚相关。
“好久不见。”雪若芊轻声笑了下,她说的这个好久,过了今夜,已经第八年。
她脸上有种和以前不同的味道了,更淡然,更温和,虽然还是让人感觉不近人情,但默默无言间,却有种不动声色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应该牟斌也感觉到了,所以他看雪若芊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
“你那两个傀儡,找到我时,还真让我吃惊呢。”山海关外二十里亭,那么偏僻的地方都被揪出来了。
“你不准这么说他们两个。”
“抱歉……只是你年纪越大,怎么心眼越小?”雪若芊笑着损了苏挽月一句。
雪罂和无逸的确是傀儡,真正意义上的活死人偶。他们以前是对恩爱的恋人,生和死都在荒凉的边境上,鞑靼部落某次的南掠,让他们重伤在砍刀下,苏挽月的营队到时,无逸一身是血抱着雪罂,两人都只剩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