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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国四王子手下的人,不料第二天,证据消失,犯人也在狱中自尽了。
赫连王子拒不承认,斩钉截地表示这是诬告,紧接着愤怒地一甩袖子,回国去了。
邻国王子要走,水流国没有证据也无法追究,只能忍气吞声地举行了送别仪式。
将人送走后,此案的调查也接近了尾声,矛头直指东宫。
太子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又是储君,三司那帮人全是老狐狸,也不敢发表多余的意见,只是将证据全呈上去,然后低眉敛首装尸体,一问三摇头。那意思,反正你儿子犯事了,至于怎么处置那是皇上你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果然,皇上一张脸气得铁青,把几个大臣吓得大气不敢喘。之后皇上独自在景泰殿里坐了大半天,最后却将证据全部压下,只是处置了参与涉案的那几个朝臣,全部斩首,并且禁止水流苏参与朝政的权利半年,以示惩戒。
水流觞原本也没指望皇上会因为这件事就废立太子。此次除掉了一批水流苏的党羽,那些人虽然官职不高,平常也不起眼,但全都是能在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的人。狠拔了一把水流苏的羽毛,对这样的结果,水流觞感到很满意。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徐徐的暖风拂遍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带来一片生机盎然。
金银钱庄距离盛大的开业仪式,已过了一段时日,金碧辉煌的二层小楼就坐落在霍家的泊云钱庄对面。
泊云钱庄是传承了四代的老字号,从匾额到装潢全都带有一种古朴、沧桑又优雅的质感。而金银钱庄则与之相反,是完完全全地纸醉金迷的新型代表。
两家钱庄面对面而望,多少有点打擂台的意味。
最开始,霍文麟听说玲珑要开钱庄时,只是不屑地一笑,认为她是在借着幽王府的名头瞎胡搞。他这么想也无可厚非,泊云钱庄是水流国最大的钱庄,已经经营了快一个世纪了,无论是声望还是经营经验都是无可匹敌的。
玲珑承认,她计划开钱庄的确有和霍文麟叫板的意味。如今的水流国商界,幽王妃的声誉和财富完全可以与霍文麟各占半边天,她除了没有家族背景,其他的咬咬牙至少能跟霍文麟打个平手。
她到现在还惦记着水流国商业协会会长的位置,比起平淡的生活,她更喜欢在喜欢的领域越爬越高,所以商业协会会长的职位她势在必得。
要想竞争,就必须扳倒霍文麟。霍文麟现在有皇上撑腰,短时间内她动不了他,可她却能一点点削了他的所有枝叶。等到朝廷中风云变幻之际,她再找机会将他连根拔起。
这个时代的钱庄还并没有发展成后世的银行,现在的钱庄主要业务是进行金银铜钱和银票之间的兑换,以及银钱存储和流通,并不像后世那样衍生出很多理财产品和定存利息之类的。
这就是她制胜的关键。
无论哪个时代,除了高利贷,银行是融资的最好方式。
玲珑无论如何都要让金银钱庄蓬勃地发展下去,于是调来大量银钱用于周转。除了传统的银钱存取兑换,还给出了整存整取有利息可拿的承诺,并且推行了抵押贷款,还进行高利息的债券买卖,发展出不少财富衍生品,甚至还身兼当铺之职。
通过大规模的宣传,金银钱庄的后盾是幽王府世人皆知。可那些新奇的存钱方式让人好奇之余,大部分都望而却步。玲珑并不泄气,登门拜访抓来了不少相熟的,积攒了第一批客户。
很快,金银钱庄的名号在贵族之间流传开来,没人嫌钱多,那些积蓄与其留在箱子里发霉,莫不如拿去以钱生钱。
一时间,金银钱庄声名大噪,甚至还有不少夫人媳妇偷偷地将嫁妆银子拿出来买债券存定期。
这头玲珑赚了个盆满钵满,那头泊云山庄愁云惨淡。泊云钱庄大总管苦着一张菊花似的老脸,锥心泣血地汇报道:“侯爷,不是老奴危言耸听,那金银钱庄才开了几个月,咱们钱庄的业务就下降了两成,不少主顾已经开始从咱们钱庄提银子拿到对面去存。金银钱庄的东家是幽王妃,背后有幽王府,如若任凭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假以时日,金银钱庄说不定会将咱们钱庄挤垮。”
霍文麟不语,只是嘴唇微抿,两眼紧紧地盯着桌面上那写着利润直线下降的账册,仿佛要看穿一个洞。森冷的寒意从周身散发出来,带来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让人不敢直视。
室内的其他人全部都大气不敢喘,纷纷低下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霍文麟啪地将账本合上,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垂手而立的下人们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哼,我还真是低估了她!”霍文麟冷冷一笑,站起身,大踏步走出书房,命人备车,离开侯府。
玲珑在金银钱庄的小账房里查了帐,比预想的还要好,心里不禁有点洋洋得意,也对玉黑玉白那两兄弟的办事能力产生了敬佩之心,只是简单地将经营模式给他们叙述一遍,就能进行得如此完美,不愧是从玉家出来的。
因为赚了钱,心情很舒畅。出了钱庄,正打算早点回家做两道菜给水流觞吃,繁华的大街上,一辆马车错过去后,钱庄对面的一名华服男子手持折扇缓缓而来,八字胡微翘,表情似笑非笑,狭长的眼深黑如潭,古井无波,让人无法窥探。
“恭喜幽王妃生意兴隆!”霍文麟大大咧咧地拱拱手,摆出一副非常热络的模样,说着非常诚挚的祝福。
玲珑却觉得他这个姿势很像传说中的黄鼠狼给鸡拜年,当下皮笑肉不笑地道:“乐安侯太客气了,希望能借侯爷的光,两家一同财源广进。”
霍文麟笑容可掬,扫了一眼头顶金银钱庄的招牌,眼眸闪了闪,无比诚恳地道:“霍家经营钱庄已有四代,自认为经营手段无人能敌,直到幽王妃的钱庄开业之后,在下和族里的人才意识到过去不过是一叶障目,幽王妃的经营手法让在下汗颜。”
“侯爷严重了,雕虫小技,不过是妇道人家的突发奇想罢了,上不了台面的。”玲珑敛眉浅笑,不动声色地等着看他想干什么。
“幽王妃的谦虚令在下汗颜。在下有关于钱庄的事想与幽王妃商议,不知幽王妃可否抽出时间与在下谈一谈。”霍文麟语气恭谨。
有时候玲珑很佩服霍文麟,一个没落大族内新崛起的商业天才,不仅能力出众,关键是喜怒不形于色,且能屈能伸。他明明看不起玲珑,却能将鄙夷放在心里,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若不是玲珑天生敏感,恐怕会一直以为霍文麟是个好人。
他是从冷言冷语、嘲讽挖苦中一路闯出来的,为了利益他可以向任何人低头。他从来不效忠任何人,只效忠于利益。像这种如此纯粹谋求利益的人,也是挺特别的。
“本妃不认为关于钱庄上的事和侯爷有话题可谈,不如侯爷先透露一两句,你想谈什么?”
霍文麟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常年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已经习惯了商人间维持表面上和气的相处方式。他本以为再不济,陈玲珑也会将他请进门商谈,可得来的却是这么不留情面的一句。
但那面部变化也只是一秒钟,快得让人看不清。霍文麟笑了笑,道:“泊云钱庄愿意入四成股,与幽王妃共同经营金银钱庄。”
玲珑的笑容微敛,这要求出乎她的意料,不过细细想来,也情有可原。霍文麟无疑是看到了金银钱庄未来的发展,可泊云钱庄一是规模庞大,冒然改革资金会周转不开;二是,霍文麟虽是家主,却并非一手遮天,霍家的其他经营者未必能接受改变钱庄的经营模式。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改为以入股的方式参与。
玲珑虽然从其他地方调了大量的资金,但仅靠一人势单力薄。如果霍文麟肯注资,金银钱庄会比自己经营时发展得迅速,可是……
“这间钱庄我只是开着玩,并不打算太费心力,很抱歉让侯爷失望了,我没打算和其他人合作。”
“幽王妃不再多考虑一下?”霍文麟狭长的眼微眯,明明在笑,可那笑却森寒阴冷,带着一股威胁和压迫力。
“不必了。本妃还有事,侯爷请自便。”玲珑和颜悦色地回答,礼貌地颔首,从他身边绕过去,径直上了马车。
霍文麟也不失望,半低下头,唇角微勾,一张俊秀的脸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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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血色风雨夜
月光透过参差不齐的树梢,冰冷地倾泻在粼粼湖水之上。树影下的茵茵绿草中,青衣公子长身玉立,眉目如画,温润如泉。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紫色的倩影婀娜而来。清澈的月光照射在她美丽的脸上,憔悴消瘦的瓜子脸不仅不嫌难看,反而让人心生爱怜。她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缓缓来到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云般诡谲的眸子空洞如死水,呆板地跪地,嗓音沉郁却动听:“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起吧。”水流苏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皱皱眉,问,“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他心里正烦着,被皇上下了不许参政的禁令,又正赶上汛期已至,山南省发生了严重的洪灾。国库空虚没钱赈灾,水流觞那派的大臣在早朝上拼命怂恿皇上将他派去山南省募集赈灾款。
听起来好像是为了给他这个太子一个博取善名的机会,可实际上,山南省那些商贾全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没一个好相与的,就算他是太子,也别想从他们的兜里掏出半文钱。若是小玉还在,以小玉的威慑力募集钱款易如反掌,可没有小玉,他这个空有职权的皇族,人家根本不买账。
小玉……
他的心微微惆怅,他现在真的后悔了。他为什么会和她走到那一步?他明明是爱她的,也不会有一个女人比她更爱他。有时候他会觉得,他就是一个混蛋,还是一个白痴的混蛋。
紫嫔望着他有些走神,那略显忧郁悲伤的眼神像针一样刺痛她的心。她知道他又想起玉美人了。自嘲地笑了笑,她半垂下头不忍再去看他伤感的神情,怕自己会更伤心。
明明已经不期待了不是么,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做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不是么,为什么她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心在痛。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发呆?”冷漠的一句彻底打断她的自怜。
冰冷的语气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中的自嘲更浓,定定神,她平静地汇报道:“殿下,因为最近皇上的身体不太好,有时神智会有些模糊,所以奴婢用了些药物作为辅助,终于从皇上口中探出了黑狼军团那枚兵符的所在。”
“此话当真?”水流苏心下一喜,像是突然掌握了全世界一般地激动,漆黑的眼眸霎时变得璀璨耀眼,仿佛撒了一把碎钻。
“是。”紫嫔微笑着压下心中的涩然,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望着他。那对媚人的眸子里有刻骨的爱意,有怜悯,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可惜水流苏正处在极度兴奋中,没有察觉。
“兵符究竟在什么地方?”他终于将神智从狂喜里拔出来,连忙追问。
“皇上说,那枚兵符他交给了云皇后,云皇后过世前将兵符留给了幽王殿下。皇上还说,这天下早晚是幽王殿下的,之所以封殿下为太子,是因为当时幽王殿下身体不好,皇上怕幽王殿下有危险,才刻意冷落他。多亏殿下除了烈王殿下,让幽王殿下再无后顾之忧。”
她每说一句,水流苏的心就像被重锤捶了一记。在一瞬间的心脏停止之后,全身血液以风速被寸寸冰封。他整个人如坠地狱,周围飘忽晦暗。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乱跳的声音。
凝滞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觉得一切是那么的可笑。他不顾一切地狂笑起来,声音刺耳,带着无尽的癫狂和悲凉:“哈哈哈!父皇啊父皇,您可真是水流觞的父皇!为什么?凭什么?难道我不是您的儿子吗?我到底哪里不如水流觞,凭什么你要那么偏心?你一样,母后也一样,如果你们看我那么不顺眼,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他背过身去,两眼空洞地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森森的夜风席卷而过,天上的阴云被冰冷的风一点一点地聚拢,遮住了月亮。四周一片漆黑,可那漆黑却遮掩不住他凄凉的背影。
紫嫔的长发被风放肆地吹起,她像一根倔强的枯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不交睫的美眸哀戚地望着他。宽大的袖口内,苍白的拳头紧紧攥着,尖锐的指甲已经将手心刺出血来。她全身的血液在呼应着他的悲伤,发出哀婉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