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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只觉得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熊熊怒火从脚底心直窜上天灵盖,冷冷地瞪着云翎玉,几乎炸毛。
玲珑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云翎玉干吗那么爱激怒墨羽,她凉飕飕地回了句:“小女子不敢当,云公子你还是省省吧。”
说罢,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花掌柜,资料都给我准备好了吗?”
“天字二号房,已经放在你桌上了。”花湖回答。
后头,面对墨羽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神,云翎玉只是挑眉一笑,摇着扇子,踱着方步往里走。墨羽一把拦住他:“你还打算跟我们回客栈吗?”
“什么叫跟着你们?”云翎玉扇尖一指客栈招牌,笑吟吟地道,“我住这儿。”
墨羽越火大他就越开心,好久没碰过这么好玩的人了,有趣!
玲珑来到天字二号房,诧异地看见后头云翎玉也跟了上来:“你怎么也上来了?”
“我住这儿。”云翎玉打开隔壁天字一号房的门,对她暧昧地一笑,“有事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敲墙壁也行。”说罢,窃笑着进入室内,关上门。
玲珑哭笑不得,回头看了眼脸黑如锅底的墨羽,讪笑了笑:“我回房了,你也早点睡吧。”说罢,进了房间。
墨羽望了一会儿她紧闭的房门,恹恹地回到隔壁屋子,背靠着门板,仰起头,胸口闷得发慌。
他不想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反应,可他的心头的确泛起了一股苦涩。
自第一次她救了他开始,仿佛他就永远跟不上她的脚步。初遇时她方十岁,却表现得那样沉稳独立。分别后,他始终以能够匹配她为动力,拼命地练功,幻想着有一日能给予她最好的。
在雷鸣武馆,他是最刻苦的,也是一众人仰望的,他以为他已经够好了。然而,再次重逢,她稚肩挑起家业,坐拥财富。那一刻他便知道,他又输了一截。
想来自己自从那个家逃离,似是就变得一无是处了。豪宅香车、婢女仆从早已离他远去,他现在只是个普通得还不如一名少女的男子。
因而云翎玉的出现就像一针戳穿了他的肺,哪怕对方没那个意思,他也觉得不舒服,也许这是因为潜意识里他觉得,只有显达的富家公子才配得上她。
想起这一路来,他的积蓄仍放在包袱里。她根本不给他机会花一文钱,所有开销全是她负责。他自嘲地笑了笑,他觉得自己还真是有点……窝囊。
隔壁。
玲珑正聚精会神地翻阅临山府的资料。
她可没墨羽那么多愁善感。她是个实际的人,对感情什么的并不太感冒,甚至认为那些东西可有可无。而且她的心并不怎么爱依赖别人。
前世生母早丧,寄居祖家,让她早早就学会了凡事独立解决,尽量不给别人带来麻烦;这一世,秦氏懦弱,敏豪年幼,陈关飞夫妇则并不怎么会经营生活,于是她更是将自己当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她并不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和她在乎的人。在她还没有最终确定,她需要将某个人种进心田时,她会有选择性地忽略,以免给自己带来麻烦,浪费时间。
所以她自认为是个冷心的人。
次日清晨,墨羽脸色憔悴,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玲珑却跟没事人似的,精神百倍地和花湖去了崇州城外的百果乡。
☆、第六十三章 二货七皇子
百果乡,顾名思义,是以种植果树为主的乡村。玲珑决定将酒坊建在这儿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百果乡有一座老旧的富贵酒坊正要出卖。
玲珑打听过,富贵酒坊的付老板在当地是个有名的商人,只不过付老板一直想要个官身,前年好不容易捐了个九品候补知县,算他运气好,正牌知县今年下台,他就被补了上去。
付老板迫不及待地想卖了酒坊前去上任,玲珑也抓住了他的这个心理,尽力压价。
硝烟四起的价格谈判最终以玲珑的胜利告终。付老板是个厚道的人,让她承诺会在接手酒坊的同时,也接收酒坊的老工人。
富贵酒坊正式更名为玲珑酒坊,改造扩建工程也进行的如火如荼。从未见过的员工福利让一干工人诧异的同时,也让他们的心很快便归给了新酒坊。
所有工人齐上阵,改造比建一个酒坊要简单的多,只用了一个半月,新酒坊便竣工了。
玲珑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酒坊附近的庄子里,她买了个果园。
此时又开春了,杨柳返青,桃李含苞,风的寒暖恰恰相宜,细细地吹拂着,似在抚慰那些刚刚萌芽的生机。
墨羽静静地站在三号工坊外,望着玲珑在里面指挥工人将熟米落缸。大概是工人翻搅米饭的动作不合她的意,她竟接过比她还高的搅拌棍,站到能埋下一堆人的窖缸前,在一帮工人瞠目结舌的眼神中,亲自搅拌示范。
她的脸很快便因为强运动而开始泛红,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但她仍旧没有停手,而是一边继续,一边给那些人讲解。
“哟,她还真能干。”云翎玉略惊讶的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她做那么重的活,你也不去帮帮她。”
墨羽微怔,随即,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她不用别人帮她,她那是在培训员工,每次酒坊刚建立,第一批酒都是这么酿出来的。”
“你想帮忙,她不让吗?”云翎玉察觉到了他失落的情绪,看了他一眼。
“酒坊是她的,她不喜欢靠别人。”
“真不像个女人。做这样女人的男人一定很麻烦。”云翎玉仿佛很知道似的,叹了一声。
墨羽顿时用敌意的眼神冷冷地瞪着他,云翎玉扁扁嘴:“干吗这么看着我?我好怕!”
说罢,还煞有介事地拍拍胸口。
墨羽好不容易才忍住想翻白眼的**,他总算知道了,云翎玉就是个不着调的极品,只要他觉得有趣,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真可惜了他幼年时在听说丞相家的大公子三岁识千字,五岁能作赋的时候,对他产生的崇慕之情。难怪古人说,百闻不如一见。
玲珑的工作告一段落,一边用帕子拭汗,一边走出来,见到云翎玉也在,惊讶地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闷了,就来看看你的酒坊,我还没见过酒坊呢。”
“为保护商业机密,本酒坊谢绝参观。”
云翎玉再次扁扁嘴:“真小气!”
墨羽对玲珑说:“晌午了,你也累了,去吃点东西吧。”
“咱们去和记酒楼吃醉鸡?”和记酒楼的醉鸡全国闻名。
“好。”墨羽笑道。
“吃醉鸡?好啊,我也去。”云翎玉横插一杠,道。
玲珑睨了睨他:“你去也行,你请客。”
“没问题。”云翎玉爽快地答应,刷地展开折扇,摇啊摇。
崇州城的大街上,尽管气温转暖,可街上的行人在走路时仍旧小心翼翼的,市集也没有别的地方热闹,仿佛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种紧张凝重的气氛里。
玲珑问:“最近又有人丢了?”
“燕山府丢了两个人,整个山南省就像是一头受惊的鹿,只要有一个地方有人失踪,其他地方就会跟着紧张兮兮。”
“按理说,只拐女子,那些女子一般都会被卖到青楼去。”
“官府查过了,整个山南省的所有青楼都搜过,连一个失踪的女子都没找到。”
“那就奇怪了,不是逼良为娼,他们拐女的干吗?”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云翎玉扁扁嘴。
就在这时,一声放肆的调笑打破了市集上空笼罩着的紧张气氛:“小美人儿,别走啊,爷请你去看戏!爷请你去吃酒席!你想要什么,爷就给你买什么!爷有钱!哎,你别走啊!”
仿佛紧绷的弦随着这一声嘣地断了,所有人全都驻足观望。只见街道中央,一名白胖得像汤圆的年轻男人正拉着一个布衣姑娘。那男子也就十七八岁,华服金冠,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此刻他正拽着人家姑娘的袖子。
被他拽住的姑娘满脸羞愤,用力往前挣,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纠缠。
云翎玉见状,无语地一拍额头:“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玲珑疑惑地问:“你认得他?”
云翎玉还没回答,那头,百姓里不知是谁大喝一声:“抓住他!他肯定就是那个绑了咱们姑娘的恶徒!大家快抓住他!”
然后只听呼啦一声,因为经常有人失踪而饱受紧张和痛心折磨的百姓们全部围了上去,噼里啪啦,对着那枚汤圆一顿狂扁。
汤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人群殴海扁了,忙一边抱住头,一边大喊道:“啊!你们敢打我!你们可知我是谁?你们这些刁民!你们……啊!”
云翎玉无奈地叹息一声,足尖一点,跃进人堆里,没用多大力道,便格开了群殴汤圆的百姓。
经他这么一搅合,人群终于散开,然而大家仍旧恨恨地瞪着汤圆,以及前来帮助汤圆的同伙。
汤圆被揍得鼻青脸肿地站起来,半睁开发紫的眼睛,看清楚云翎玉,惊喜地笑了声:“老云!”
云翎玉此刻真想翻白眼,面对气势汹汹的百姓,只得赔笑作揖:“各位乡亲,我家公子绝不是拐骗少女的恶徒,他只是……其实刚刚那位姑娘和他认识,两人只是在一起逗乐,惊扰了众位,真是抱歉。”幸好那姑娘在混乱中已经跑了,不然还真没法收场,他暗自舒了一口气。
“你说是逗乐就逗乐?反正那姑娘也跑了,也没人和你们对质。说不定你和这恶徒是一伙的,都是拐子!乡亲们,大家一起上,打死这两个拐子!”
汤圆一听可不乐意了,高声嚷嚷:
“什么拐子?!谁是拐子?老子是来皇上派来抓拐子的!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老子可是水流国的七皇子!”他说着,掏出一块金牌,放到最前头的一个百姓眼前。
云翎玉很汗地抚额,无语。这白痴,到底还是把身份给说出来了,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早知道他就该远远地围观,不该搭理他。
☆、第六十四章 芝兰玉树
汤圆牌七皇子——水流景,正在唾沫横飞地亮自己的身份,那头“哒哒哒——”一队骠骑飞驰前来。
打头一个微胖的随从见到水流景,差点没哭出来,直接跟皮球似的滚落马下,跪倒在水流景面前,哀声嚎道:“我的七殿下!奴才可找着您了!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奴才要是再找不着您,死的心都有了!”
随从开口就是一副公鸭嗓,不男不女,似乎是个太监。
水流景皱眉道:“行了,小铲子,哭什么哭?起来吧!爷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小铲子忙站起身,用袖子抹抹通红的眼圈。后头跟来的侍卫集体下马,跪倒,为首的侍卫带头道:“参见七殿下!”
“行了行了,都起吧!”水流景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时小铲子已经抬起头,看见满脸青肿的水流景,顿时唬得魂飞魄散,这下可真哭出来了:“殿下,您的脸怎么了?是谁干的?完了完了,这下修仪娘娘非得宰了奴才不可!殿下,是不是这些刁民冒犯了殿下?奴才全都把他们绑回去给殿下处置?”
他瞪着刚才围殴水流景的百姓,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只不过他那张圆脸做出这种表情,看上去实在有点可笑。
然而百姓对皇权是相当敬畏的,一听他们揍的是七皇子,早就吓得魂飞九天,连逃都不敢,全都哆哆嗦嗦地跪下,哀求道:“七皇子饶命!七皇子饶命!”
有几个胆小的汉子已经哭了起来,亏他们刚才还义愤填膺的。
“殿下,把他们都绑回去?”小铲子气愤地询问。
“小铲子,你别在那儿煽风点火的。七殿下,这事是你引起的,再闹出大动静,当心传到皇上耳朵里,惹皇上不高兴。”云翎玉在一旁凉凉地说。
“云……云公子!”小铲子这才看见云翎玉,忙行了个礼,“奴才给云公子请安。”
水流景听了云翎玉的话,鼓鼓嘴,手一挥,不耐烦地道:“算了算了,省得父皇知道了,又该骂我了!行了,一场误会,你们都散了吧!”
此话一出,在场百姓顿时如蒙大赦,一溜烟全跑走了,就连摆摊的小贩也趁乱撤了,整条街道霎时跟静街了一样肃静。
玲珑站在街角,看到这儿,突然说:“墨羽,我看咱们还是自己去吃醉鸡。吧。”
“好。”墨羽巴不得她离那些达官贵人远点。
两人倒退了几步,从后面的一条小巷穿过去,前往位于淮萨河畔的和记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