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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什么时候?”
“刚和一个货商吃过晚饭。”
“难怪你变成这样,每次跟人谈完生意都像被褪了一层皮。”西凤谣一屁股重重地坐在玲珑对面,问,“你去看过侯爷了没?”
“去过了。你呢?”
“我前两天去的。侯爷的气色越发不好了。花家三爷已经举家从怀南府回来,只有花二爷那两口子都这时候了,还成天谋划着分家。”
“也只有这时候才会谋划分家。”玲珑哼道。
西凤谣夹了一筷子香菇。顿了顿,问:“你猜花倾城能继承多少家产?”
“我怎么知道!”
“你现在也算半个花家人。”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一旦侯爷有个三长两短,未来花家还能富贵多久。”玲珑叹道。
玉美人眼眸一顿,西凤谣疑惑地道:
“花倾城的能耐不比侯爷差,只不过比侯爷年轻了些而已。”
玉美人冷冷一笑:“富贵君王妒。花家和玉家一样。爵位降等袭之,花倾城要不是有个驸马都尉的头衔,他就成白衣了。”
西凤谣一怔,瞅瞅她,又看了看面色微凝的玲珑。疑惑地歪了歪头。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沉滞,少顷,西凤谣又说:“对了,我们家也要分家了。”
“越阳侯府要分家?”玲珑一愣。
“不是,是云府。丞相说了,反正我也不消停,干脆分家各过各的。家产他留一份,剩下的我们和二小子六四分,云梦甜给她留份嫁妆就行了。我娘知道后还把我好一顿夸。说我中用,搞得我好像成了恶媳妇一样!”
玲珑无语,西凤谣如今在外界眼中可不就是恶媳妇、河东狮嘛。据说她把云夫人气得常犯病,让云小姐终日以泪洗面,云翎玉已经被京城的七家青楼列为拒绝往来客,以免该家青楼被云大奶奶给拆了。此传闻一出。全国的男人都不禁为云翎玉狠狠地掬下一把同情泪。
饭后,小二将残席撤走,玲珑亲手泡了一壶雪银针,有点小虚荣地笑道:“这是王爷买来的雪银针,给你们尝尝。”
“这个可不易得!”西凤谣惊叹。
玉美人歪在榻上,捧着热腾腾的茶,看着玲珑,笑道:“当初那么匆忙就嫁了,现在却情投意合,真让人羡慕。”
玲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西凤谣推开窗子,道:“到底什么时候放烟火?呜哇,这会儿人比刚刚更多了!”
玲珑走过去,站在窗前往下望。果然楼下行人如云,摩肩擦踵,拥挤得不得了。就在这时,忽然眼眸一错,竟在对面茶楼门前的人堆里一眼看见了墨羽。
与此同时,墨羽蓦然回眸。两人的目光在天空中相撞,他只觉得心尖一抖,全身都为之一震。刹那间,整个人仿佛与世隔离,被囚禁在了一个真空的世界。他看不到其他人,感觉不到周围的喧嚣,此时的他眼里心里只有她。
“阿羽!阿羽!”同伴拍了他好一阵才让他醒过神来,对方哭笑不得,“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那好像是个姑娘吧?”彭将军将手搭在眉毛上,“阿羽,你认识那姑娘?”
“什么姑娘!爹,你老眼昏花!那明明是个小娘子!”彭之刚一嘲笑,就被彭将军捶了一拳。
“好了,你们爷俩!既然想看烟花,就快去找位子。真是的,没想到全都客满了,早知道就早点订了。”彭夫人失望地说,看了看仍在发呆的墨羽,又瞧了瞧早已没人的那扇窗,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儿不比咱们那儿,京城规矩大,礼数多,你要是真想见,就该选个日子按规矩上门拜访才是。”
墨羽微怔,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思泄露了,面上一窘。
就在这时,身穿青缎灰鼠雪褂子的女子快步走来,屈了屈膝,笑道:“奴婢给彭将军、彭夫人请安。我家王妃说,京城的酒楼茶楼基本上一个月前就订满了,将军和夫人要是不嫌弃,可以到我家王妃的包厢去坐坐。”
彭夫人惊讶地问:“你家王妃?”
“奴婢是幽王府上的。包厢里还有贤王妃和云大奶奶。”
彭夫人又惊又喜,她常年跟随丈夫在边关,鲜少能见到京里的夫人小姐,如今幽王妃居然主动邀请她。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王妃美意,我们理应接受。可是我家老爷还有犬子,这么多人怕给王妃添麻烦。”
“夫人多虑了,我家王妃说都是熟人,大家一起也热闹。况且等会儿放烟火时人更多,很危险,夫人还是先去楼上避避吧。”
彭夫人笑道:“既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爷?”
“既然王妃请我们,哪有拒绝之理。”彭将军爽快地笑道。
“将军、夫人,请!”豆沙在前面引路。
彭将军夫妇今日除了带墨羽和彭之,同行的还有两名中年副将。一行人进了灯笼椒,来到包厢,彼此厮见过,玲珑这才将目光落在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胶着地看着她的墨羽,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
墨羽的心跳漏了几拍,拘谨地笑了笑。即使她已经成亲,即使他对她仍旧浓厚的感情让他觉得酸楚,可她这么对他笑了笑,他还是觉得心田里涌出一股蜜,一直甜到了骨子里。
由于白酒还没传到西南,彭将军和两名副将是第一次喝,猛将喜好烈酒,自然赞不绝口。玲珑和西凤谣则很快便与彭夫人聊开了,只有玉美人坐在窗边,听着她们闲聊,有些心不在焉。
玉美人已经心乱如麻好久了,自从知道江南河道上凡是玉家的货运船出航,在路上都会遇到官船巡查开始。最开始本以为这是例行检查,可每一次每一次,只要是玉家的船,官府都以旨令为由,进行例行检查,偶尔还会扣押货物。尽管他们并不找大麻烦,货物在玉家抗议后也会重新归还,可如此一来,由于时间拖延严重,导致玉家的信誉度直线下降,接货量明显减少。
这分明就是打压!可恶!
然而对于现在的玉家来说,根本没有能力去对抗皇权,除了任人宰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反抗只会加速灭亡。
唯一的办法,恐怕只有等待水流苏登位了。可水流苏,果然如她想象的,当玉家走向衰败,对他的用处开始减弱之后,他离她也越来越远了。甚至,她能感觉到,他更希望在他上位前,玉家被皇上彻底打压到无法翻身。因为玉家势力太大,会威胁皇权。
还没登基,就先想到其他势力会影响到权力;害怕会被说成忘恩负义,所以在心里默默祈祷,借助他人之手以断玉家之臂。水流苏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纯真的外表下,是一颗狠戾的心,她早就看透了。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还是爱他。她的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就在这时,只听窗外传来一声“嘭”的巨响,她扭头望去,看见一束束的彩线直冲云霄,突然绽放,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如流星在夜空徘徊,似春菊欣然怒放,仿佛仙女散花,千姿百态,流彩夺目,给整片天空染上了炫丽的光影,形成了一幅幅美丽的油画。
所有人都朝着那烟花绽放的方向看去,满心地惊叹欢喜。只有玲珑和玉美人,看了一会儿之后觉得没什么意思,悄悄地退到后面,将窗前的位置让给别人。
玲珑是上辈子看烟花看多了,觉得古代样式单调的烟花根本没什么看头。玉美人是因为心烦,听见闹哄哄的声音只觉得更烦。
☆、第一百四十八章花灯夥饷(19:59)
烟花放完之后,大家结伴去街上逛。整条街道几乎变成了猜灯谜大会,路上、树上、墙上、移动的摊位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彩灯,买卖吆喝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彭将军夫妇很少能在京城呆到元宵节,初见如此热闹自然开心。西凤谣拉着玉美人一会儿瞧瞧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彭之和南宫恪也结伴而行,不时闲聊几句。
玲珑顿了顿脚步,退到墨羽身旁。墨羽微怔,没想到她会如此光明正大,心跳瞬间加快。
“听说你被编入御林军了。”她笑说。
“嗯,是彭将军举荐的。虽然还是觉得在边关比较自在,可将军说,年轻时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呆在京城对我来说更好。”
玲珑点点头,不语。顿了顿,墨羽有些尴尬地笑道:“对了,我没想到你还会给我寄东西。你给我寄的东西我都收到了,那个,谢谢!”
“唔。我只是怕你多心,以为我是因为某些原因在躲避什么。”玲珑低声喃道,有些狼狈,讪笑说,“其实那些东西是我托湘宁府酒坊的人按时置办的,从那儿给你送过去也方便。”
“哦。”墨羽忽然感到一阵无措,微微颔首,垂头不语。
周围喧闹异常,然而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异。跟在后头隐身的侍棋此时都要暴走了:“王妃怎么会碰见墨羽啊?还那么亲密地走在一起!王爷啊,你的情敌来了!这事要不要汇报给王爷?要不要汇报给王爷?王爷要是知道了,发火会破坏夫妻和谐。不发火憋在心里一定会很难受。不管发不发火,最先倒霉的恐怕都是我!”
“你傻啊,现在人这么多,就当咱们眼花好了。”魅一随手勾起路旁的花灯。一边研究,一边难得说出一句建议。
侍棋瞧了瞧他,又看了看前方。重重地点头,吹着口哨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坚决装看不见。
玲珑和墨羽默默地走在人群里,忽然,只听远处一声高喊:“姐!墨羽哥!”
抬头一看,敏豪奋力挤过来,一把拉起墨羽的手。亲热地问这问那。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三个同窗,几个人过去都来过王府做客。
魅一丢给小贩两枚铜板,边啃烤玉米,边喃喃自语:“我怎么觉着,舅少爷对墨公子比对王爷亲热得多。”
“王爷那种性格。也就王妃能亲近得起来。”侍棋不以为然地往嘴里塞杏仁糖,“唔!好甜!”
有了敏豪等人的加入,游玩变得更加热闹。说到猜灯谜,每年都是皇觉寺的灯谜会办得最热闹,里面的灯谜也最难猜。玲珑对猜谜没什么兴趣,倒是对寺庙门前的素食小吃十分着迷,吃得不亦乐乎。
西凤谣跟她一样是个吃货,将整条街吃个遍才发现敏豪他们早已不见踪影,身后只有墨羽兢兢业业地跟着。玲珑疑惑道:“咦?小豪呢?”
“他们早进去了。”墨羽指了指皇觉寺。哭笑不得。
“咱们也去看看吧,皇觉寺后面可以放天灯祈福哩。”西凤谣兴致勃勃地说。
玲珑点点头,最后买了只烤番薯,付了钱,一边吃,一边跟他们往里走。
皇觉寺此时被各色花灯映衬得恍如白昼。院子里人山人海,猜谜者络绎不绝。挤着人群来到后院,只见一个足有一来高的花灯周围聚了不少人,几乎全是书生打扮,看样子像是在斗诗。走近,却听人堆里一个清亮的嗓音高声吟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吟罢,满堂喝彩,称赞者不断。紧接着,同样熟悉的温润嗓音响起:“意境很深呢,小兄弟才高八斗,愚兄自愧不如。”
敏豪摸着后脑勺,有些心虚地嘿嘿笑,望着眼前这位一身大红鹤氅,貌美堪比女子的男人,心没来由地多跳了两下。忽然,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咳,让他背心发凉,回过头嘻嘻赔笑。
“陈姑娘!”西风瑾眼眸一亮,惊喜交加。
“哥!”西凤谣惊呼。
“姐!”敏豪对着玲珑不满的表情,心虚地唤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别用这些出风头!”玲珑冷声训斥。
敏豪耷拉下脑袋,像只沮丧的小白兔。
西风瑾见状,急忙打圆场:
“原来这位小公子是你弟弟,他很有诗才。诗做的好也是一种才能,别太苛责他了。”很多读书人家认为写诗是不务正业,念《四书五经》才是正途,他以为玲珑是因为这个生气。
敏豪尴尬地摸摸后脑勺,笑道:
“其实刚刚那首诗是我姐写的,我只是觉得题目应景,就随口念出来了。”
一瞬间,数十双眼睛全扫向玲珑,十分闪亮。玲珑无语地道:“我什么时候说是我写的了!你少在这儿胡扯!过来!”
揪着敏豪穿过人群,大步走出老远。等回过头才发现,只有西风瑾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陈……陈姑娘,你慢点,别走丢了!”
“其他人呢?”
西风瑾四处看了看:“走散了吧。”
“是么?”她张望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