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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冲突。若是在我们背后捅个刀子,或许伤我们其中一二人,还可与我们一战。但是,若是直面与我们四人交手,也是断然讨不了好。就算勉强伤了我们,也是伤敌八百,自损三千。此人想来绝非头脑不精明之人,这般动作,也就不会去做的。”岳瑾萱点头道:“傻小子倒是有远见卓识,和尹师叔待久了果然变了呢。”话才刚毕,远处一名冒冒失失的女弟子跑过,还大声呼喊:“不好啦,东面四人啦!”四人眼神交会,遂即一同用了轻功,飞奔而去。
来到天山东面,四人只见几名弟子横尸在地。朴朔俯身,用手搭于他们脖颈之处,然后摇摇头,道:“已然死了,不过死了没多久,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吧。”郭暮云一拂袖,怒道:“此等贼子,脚力倒是厉害,杀了人就跑!嘿嘿,这般本事,我也就佩服他的逃跑功夫了!”岳瑾萱道:“一炷香的时间么……那人估计也逃得远了,郭师兄想激他出面,恐怕也不得法了。”此时,尹天怜等几人已从远处大步流星般走来。朴朔站起,与其余三人都欠身施礼。尹天怜复又检查了下尸首,然后问道:“你们来时便是这般么?”朴朔道:“我们也是才来不久。”掌门又见弟子死于非命,痛心道:“唉,我派不幸呀!不幸呀!”朴朔突然道:“此人心狠手辣,作案手段实在是令人发指!”尹天怜听他此言,微微一笑,道:“你倒又看出些什么端倪来?”朴朔道:“这些弟子都是脖颈血脉断裂致死。”岳瑾萱奇道:“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她们颈部有被切砍的伤痕呀!”朴朔回答道:“他们皆是被极为刚韧又极为细的线丝切断的。”岳瑾萱大吃一惊,道:“世上竟有这般的杀人法子!”尹天怜道:“的确是有的。不过要想这般杀人,身法必须极快。”朴朔复又蹲下,细看伤口,道:“而且是心思缜密之人。身法既快,心思又细腻,想必是个女流之辈。”掌门咳嗽一声,道:“现在在这里讨论也无用呀,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尹天怜道:“吩咐众人,回屋休息!”众人大惊。掌门不解道:“尹小子呀,你这说的什么话呀!这……这大敌当前的……你……”尹天怜道:“自然要如此做了。掌门你想,如今一个无耻贼人却扰得我派弟子一个个如此紧张,明日恐怕那贼人还要来骚扰,众人若不养好精力御敌,恐怕明日只会更易被人取走性命。”吕思君道:“尹二哥此言甚是!”掌门只好点头道:“既然我们这吕三娘都这般说了,就这般做吧。”
众人闻言就一一散去。此时是三更天了,朴朔躺在床上,总觉得今夜之事让他泛起一丝困惑。突然,他的脑海转过冒失的女弟子大喊大叫的画面。“是了!便是这位姑娘,我总觉得她几分眼熟,却又没有见过她,当真奇怪了。不过,那贼人也着实粗心,怎生就独独漏掉她,而让她在派中大呼救命呢?”朴朔想了半饷,依旧无法释怀。于是,他披上衣服,推开房门,悄悄窜上了尹天怜寝室的屋檐之上。朴朔心中不禁暗骂那位贼人:“该死的贼人,搞出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整派的弟子都剑拔弩张的。如今我想要不惊动他人,只得做一回梁上君子了。”朴朔忽听得一声轻咳,那人遂即小声道:“下来!在我屋子上作甚!”朴朔闻言,只好一个翻身,从屋檐掠过窗户,跳入尹天怜寝室内。尹天怜问道:“你这孩子!怎么三更半夜偷渡到我这来呀,万一被人瞧见,说不定会被人当作那贼人抓起来,你就算有十张嘴都说不清啦!”朴朔抱拳欠身道:“弟子心中方有疑虑,大为不解,是以想要讨教师父。未免他人察觉,只得做一回梁上君子,夜闯师父宅邸,打扰师父清梦,着实该死!”尹天怜道:“还好今夜回来之时我便察觉到你有心事,夜半必会找我,所以我便再次等你前来。”尹天怜顿了一顿,看向朴朔,柔声道:“到底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疑虑?”朴朔这才说出自己尚未想明白的地方。听完朴朔所言,尹天怜点头道:“你倒也细心!那女娃子着实可疑得很,我想也许就是那贼人假扮。若是明夜那贼人还来偷袭,而那女娃子又恰好大呼救命,便得好生拿下她!”朴朔道:“师父所言,句句有理有据。”尹天怜突然站起,走入了书房。过了半饷,尹天怜轻声道:“孩子你且过来。”朴朔走入书房。尹天怜手中拿着两本书,交至朴朔手中。朴朔仔细一看,一本名为《鬼谷演算》,一本名为《劫天精注》。朴朔不解地看向尹天怜,道:“师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尹天怜道:“我为自己算过一卦,乃是大凶之卦。卦象说,明天子时我必有血光之灾,恐怕此次是躲不过去了……”朴朔突然摇头,眼中噙满泪水,道:“师父,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朴朔口中虽是这般说,但是尹天怜占卜从未失灵,他都如是说,便左右是躲不过这一灾了。尹天怜道:“知道我为何先前说你不在我面前不得擅练劫天掌,而此刻又将我对劫天掌的精华注解一并告予你么?”朴朔早已泣不成声,只是摇摇头。尹天怜用手抚摸着他的头,缓缓道:“你天资过人,而我这本《劫天精注》甚为详尽,你照着此书修炼,理应不会出了岔子。再者,你天性淳朴善良,你学了此等武学,不仅不会害人,反而会有功于社稷,为万民福祉。”尹天怜缓缓踱步来到寝室,指了指床,道:“现下也不早了,便睡在为师这里,如何?”朴朔点点头,答应了。
翌日。
奇~!朴朔眼圈依旧红红的,显然没睡多久。他早早起来,赶到平日练武的地方,照着《劫天精注》勤加修炼着。
书~!戌时。
网~!四人被掌门秘密召见于大殿之上。掌门说道:“照那贼人的手段,今夜他必然会对北面或者南面痛下杀手,现在我与三位宗主商议后,决议让你们去守南面,而我们几人则守着北面。”朴朔一听,忙道:“西面、东面和北面都是较为僻静之处,那贼人先前便挑了西面和东面下手,必然瞧准了这两处周遭树林茂密,易于藏身,且越是僻静之处就越容易得手。前辈们此番做法,岂不是以身犯险?不可不可,还是由我们这几位弟子来守北面好了。”掌门哈哈大笑,道:“东宫小子呀,你们乃是将来天山派的中流砥柱,哪能让你们去犯险?老夫等人已是风烛残年,况且老夫等人好歹手底下还是有些许本事的,你就莫要看轻我们这些前辈啦,专心看好南面即可,即可!”朴朔点头,眼睛却看向尹天怜。尹天怜淡然一笑,神色舒缓,倒是一副从容自在的样子。朴朔心道:“师父莫非有了什么好的法子能躲过此次血光之灾,不然又怎会有这般表情?”
亥时三刻。朴朔等人确实留在了南面巡夜应敌,而此刻在北面,一场争斗即将发生。
尹天怜等人此时伏在暗地,等待那贼人出手。果不出所料,北面僻静,那贼人瞧准机会,指间暗扣梅花标,“唰唰”几声,巡夜的弟子应声而倒。那贼人身着天山派一名普通女弟子的衣裳,嘴角微微上扬,刚要跑走,假意喊呼救命,便发现四方之地已被尹天怜等人站定。尹天怜四人互成犄角,死死围困住了那女子。端木侍先大喝一声,道:“鼠辈,看你这次能逃到哪里去!”那女子嘿嘿一笑,道:“端木师兄怎么十几年未变,还是这般火爆脾气呀!”端木侍先疑惑道:“你……你会识得我?”那女子缓缓褪下女弟子的衣裳,里面却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头梳云髻,双眼水灵有神,那一启樱唇却是红润不已,加上她身姿绰约,可以用“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来形容,端的美的不可方物。“果真是你,棠儿……”尹天怜此声一呼,众人大为吃惊。“你……你便是十几年前突然失踪,不明去向的剑宗弟子白棠么?!”吕思君大为吃惊道。“哼,我便是白棠,那便如何!”那女子端的就这么承认了。掌门痛心道:“天山派从来待你不薄,可你为何……为何杀我派中弟子!”白棠幽怨地看向尹天怜,咬牙切齿道:“我此次前来,报的正是尹天怜这个负心汉一心负我的仇!”说罢,一掌袭去。尹天怜身由心动,白棠不过甫动手,他早就做了准备,待得那掌来到面前,他侧身躲过,躲得那是一个妙!不过,为了不让白棠逃脱,四人的犄角之势依旧不变,尹天怜既然动了,其余三人立马也动,总让白棠困于他们这四方之位中。
朴朔无心巡夜,问离自己较近的端木清荷道:“清荷,现在是什么时候?”端木清荷道:“约摸是亥时三刻,待得一会便是子时了。”朴朔轻叹一口气,喃喃道:“子时么……师父……你千万不可有事……”随即目光看向了北面,然后继续巡夜着。
第二十四回 天山变乱(下)
且说白棠与四位前辈交上了手。白棠袖箭激射,处处欲夺尹天怜性命。无奈,尹天怜左避右闪,袖箭堪堪伤不得他分毫。白棠恼羞成怒,嫌端木侍先一干人等过于碍事,便一掌回身拍去,掌风激扬,带着肃杀之气袭向端木侍先、吕思君和掌门。“三娘小心!”端木侍先喊道,遂即一掌迎了上去,解了吕思君一时之困。吕思君道:“端木大哥,让你担心了!”白棠冷哼一声,道:“你们几个,如此碍事,便给我下阴曹地府去吧!”说罢,“呼呼呼”连拍三掌而去,此时掌风之中带着阴寒之气,与先前的肃杀之意大相径庭。尹天怜隐约瞧出些不对劲,连忙喝道:“掌门,大哥,三娘,你们可要小心了!”白棠回身给了尹天怜一掌,道:“姓尹的,你此刻已是泥菩萨过江,还敢管他人死活?!”尹天怜知道此掌其中必有古怪,也不硬接,只是不住腾移躲闪,没有与之硬拼。白棠又是好几掌拍出,还嘲讽道:“怎么了?莫非你怕我了不成?”尹天怜却不答话,堪堪从掌风间躲了过去,不过看得出,光是躲闪便已是相当吃力了。尹天怜心中其实大为吃惊,只因两年前朴朔刚到天山之时,白棠曾与他为难过,而那时,自己确实能够镇住她。不过区区两年,白棠的功夫精进如此,却是让他极为费解的。虽然自己先前一身真气度给了朴朔,但是照理来说,与端木侍先等人一起围攻白棠,也应当十分轻松才是,现在反而四人辛苦得很,而白棠丝毫没有败溃的迹象。白棠突然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窜到吕思君背后,一掌击在其背心之上。只见吕思君吐了一大口鲜血,朝不远处摔落而去,倒在地上,似是十分痛苦。“反了!”端木侍先一声大喝,抽出背后阔剑,齐刷刷就是三剑急攻而去。白棠避开端木侍先的锋芒,抢先对付掌门而去。“独孤荣延,这一次便是轮到你了!”原来天山的掌门人,真名便叫独孤荣延。只瞧得独孤荣延咬牙道:“当年我误以为你是天山不世出的奇女子,处处帮你,没想到你今日居然敢反我!”独孤荣延一掌拍去,白棠却道:“这一掌来得好!”说罢,也是一掌迎了上去。不一会,独孤荣延口吐鲜血,胸中气血不畅,一下子跌落在地。白棠不失时机地在他落地之时,一掌击在他百会穴之上。独孤荣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驾鹤西归了。
短短几个回合,天山两大高手一下损于白棠手中,令尹天怜和端木侍先大为震惊。尹天怜此刻板着面孔,冷声道:“白棠!你适才用的什么妖法,竟然迫得掌门气血不畅?说啊!”白棠冷哼一声,道:“想知道?咱们手底下见真章!”说罢,弃了端木侍先,鹊起兔落,身形一动,已来到尹天怜身后,阴风四起,掌未至,劲先至,端木侍先忙道:“那妖妇着实厉害,尹老弟小心了!”尹天怜连续几个“细胸巧翻云”,好不容易才躲避开去,不过胸前的一片衣裳却被掌劲撕去,露出结实的胸脯。白棠突然大笑,道:“姓尹的,今夜我要让你端的痛苦不已!”说罢,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指向端木侍先,道:“端木师兄,咱来比比?”言语中似有轻蔑。端木侍先气得直吹胡子,喝道:“来就来!”说罢,又是“唰唰”数剑攻向白棠。白棠横剑当胸,待得端木侍先急攻一来,便挥舞起来,剑影如同屏障一般护住白棠周身。端木侍先道:“好一个‘固若金汤’,只可惜,此招我非破不可!”白棠道:“好呀,你且破来与我瞧瞧!”端木侍先大喝,剑光暴涨,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尹天怜轻声喊了句“棠儿”,又觉得不妥,于是道:“端木大哥,加油了!”白棠听得尹天怜适才一声“棠儿”,心神一动,端木侍先瞅准机会,一剑刺去,剑刃擦过白棠手臂,顿时手臂那里的衣裳裂了一道口子,露出她雪白的肌肤,只是剑刃还擦破了皮,雪白的肌肤缓缓流出鲜红的血液。白棠大怒,身形一转,已是来到端木侍先左侧。白棠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