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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轻轻一挥手,止住无明等人,向刘天迪等人道:“刘施主,我青云观是怎么样的,天下人自有公断,原不必理会那些蜚短流长,如果刘施主执意要敝观释放令师弟,请恕贫道万难从命……”
刘天迪大怒,闻言便要动手,怒目瞪着无尘,一股凌厉无俦的罡风陡然间布满全身,四周的空气立即像一个漩涡一样翻滚起来。
无尘脸色平静,稳稳地坐着,好像面前就是一片平川绿野一样。无根、无垢和无明见状,则立即闪身站在无尘身旁。
苦柏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各位,请勿动手,请听贫道一言。”
刘天迪仍然怒目瞪着无尘,不发一言。
无尘道:“苦柏道兄,你有话请说。”
苦柏道:“无尘道兄,不瞒你说,今日我们来到青云观,其实就是来找金天羽金施主来的。这位金施主偷盗的本事也确实太大了一些,我们几位没有一个人没有被他偷过,就算是刘天迪刘施主,作为他的师兄,也被他偷去了几件宝物。所以大家商量之下,便来到了这里。”
无根忽然嘿嘿冷笑道:“苦柏道兄,你们的消息可真是灵通,金天羽昨天下午才被我们捉住,你们今天一早就来了。”
苦柏向无根笑道:“无根道兄,不瞒你说,关于金施主的事我们是昨天晚上听闻的,至于是谁告诉我们的,请恕贫道不便在此明言。不过既然我们大家都是受害者,我相信无尘道兄不会坐视不顾吧?”说到这里,他一双眼睛望着无尘,含笑不语。
无根心中暗暗恚怒:“苦柏确实可恶,他这样一说,无尘师兄就算不理会也不成了。”想到这里,他突然心中一动,急忙问道:“苦柏道兄,你说金天羽也偷了你们的宝物,不知是什么宝物,你们这么远追过来,那些宝物一定很珍贵了?”
苦柏垂眉道:“不瞒道兄说,贫道丢失的宝物虽然不很珍贵,但是先师遗留下来的,所以贫道不敢遗弃,至于这几位道兄和施主,他们被偷走的东西无一不是珍贵之极……”
真虚听到这里,忽然道:“无量寿佛,苦柏道长这话言重了,贫道所丢失的不过是一本先师手书的道德经罢了,绝非什么宝物,岂敢与几位施主相比。”
无尘双眉轩动,叹道:“想不到普明道长手书的道德经也被金天羽偷走了,真是罪过,看来这件事贫道处置得太过糊涂……”
“无尘师兄,你……”无明怔怔地望着他,不明白地插了一句。
无尘置若未闻,向在座几位望了一眼,道:“各位,贫道刚才言语无礼,还请各位恕罪,如果各位想取回宝物,贫道可以带你们去见金天羽,只要他能够将被盗走的宝物全部归还,贫道马上可以放他离开,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说到这里,他向大家又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苦柏和刘天迪身上。
苦柏微笑道:“无尘道兄此意甚好,我看就这样好了。”
刘天迪随即也道:“好,就这样。”
两人一前一后的答应着,无根越看越有气,心里暗暗想道:“看他们俩的样子一定是早就预谋好了,师兄这样快答应他们去见金天羽,千万不要中了他们的什么诡计……”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凛,暗暗注意着两人。
“各位施主,各位道友,金天羽现在被囚禁在悔过崖,请各位跟贫道来。”双方既然说好了,于是由无垢和无明带路,一行人径向悔过崖而去。
苦柏和刘天迪跟在后面,随后是无尘、真虚、段宏章等人。净虚和他的小徒弟清风却远远地跟在最后面。
清风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微黑的脸庞上一双眼睛乌溜溜的,显得十分灵动,低声对净虚道:“师父,你看他们都走远了,咱们快走吧。”
净虚笑道:“傻小子,我们走那么快做什么,他们走那么快是为了宝物,难道咱们也是为了宝物吗?”
清风一怔道:“当然了,师父,你不是说金天羽把你的那颗火龙珠偷走了吗?”
净虚笑道:“傻小子,一颗火龙珠算得了什么,我们上次跟着萧施主在那个山洞得到了那么多的宝物,又岂会在乎一颗火龙珠……”
清风眼中光芒一闪,叫道:“师父,你的意思是……”
净虚截口笑道:“好了,乖徒弟,你明白就好了,所以我们这次主要是来看热闹的,顺便帮帮你师伯的忙,如果他们要打架要动手,我们最好是双方都不帮,这一点你可一定要记住……”
清风嘻嘻而笑,道:“师父,你真是太厉害了,就算苦柏那牛鼻子再聪明,也想不到师父你打的如意算盘。”
净虚笑骂道:“傻小子,你这是赞你师兄还是在骂你师父?”
清风笑道:“我当然是赞你了,师父。”
净虚笑道:“不管你是赞还是骂都无谓了,其实话说回来,我以前也像苦柏和金天羽差不多,如果不是萧施主点醒我,我现在肯定还和他们一样……”说到这里,他不禁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清风看了他一眼,道:“师父,你……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又想起萧施主来了?”
净虚叹道:“是呀,我是想起萧施主来了,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突然,一个笑声从路边的树丛中传了出来:“哈哈,你们不必想了,你们的萧施主就在这里?”
净虚和清风一惊转头,便看见萧桐和廖小银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啊,萧施主,廖施主,是你们……”两人惊喜地叫了一声,急忙迎上前去。
※※※
天鹤山平均海拔八百多米,最高峰叫鹤冠峰,因为状似鹤冠而得知,海拔达一千五百多米。鹤冠峰上有一排天然形成的小石窠,状如蜂巢,当年菊潭道人曾在此修心炼道,并手书“悔过崖”三个大字在上面。后来这里便成了青云观的禁地。
无尘、苦柏、真虚等一行人来到悔过崖,站在崖上,但见四周云烟缥缈,白雾茫茫。阵阵山风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刘天迪毕竟与金天羽同门情深,一上悔过崖,立即游目四顾,寻找金天羽。
只见从一个小石窠里面隐隐然有异样的浅黄色光芒射出来,他急忙电射般冲过去。
刚冲到洞口边,那道浅黄色光芒突然大盛,一股强沛无比的气息压了过来。
他急忙稳住身子,凝目向窠内看去,莹莹的黄光之中,金天羽盘膝坐在这间恰好只能容身的小石窠之中,双眼紧闭,看样子正在入定。
“师弟……”刘天迪又惊又喜,大声叫了起来。
金天羽闻言,倏地睁开眼睛,他微微一怔,随即也是惊喜地叫了起来:“师兄,是你?师兄,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你快救我出去,师兄……”
刚说到这里,他忽然看见无尘、无根和苦柏等人,不禁又是一怔,于是住口不言了。
刘天迪道:“师弟,你不要担心,无尘道长已经答应我了,只要你将偷去的那些宝物交出来,他自然可以放你走。”
金天羽向无尘看了一眼,哼了一声道:“我身上的宝物早已经被他们搜去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宝物?”
刘天迪忙道:“师弟,你此话当真?”
金天羽道:“师兄,我说的当然是真的,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当时就是无根无明两个道士把我身上的宝物全部搜去的。”
刘天迪闻言,立即转过头,望着无尘,道:“无尘道长,我师弟说的可是实情?”
无根轻哼一声,道:“刘施主,你不必问我无尘师兄,搜令师弟的我和无明师弟,就由我来回答你好了。昨天下午,我和无明师弟用混元紫金葫芦将令师弟收伏之后,便将他带回青云观。奉师兄之命,我二人将他从紫金葫芦中放了出来。令师弟当时浑身瘫软,根本不能动弹,我们于是将他全身搜了一个遍,在他的纳空手镯之中,我们一共找到了八件宝物,分别是勾连云纹灯、仙离天鹰佩、魔阴戒指、赤须刀、飞龙剑、碧血梳,以及玉龙形佩和玉虎形佩各一块。其中勾连云纹灯是敝观之物,仙离天鹰佩乃是廖小银廖施主之物,我们已经将其交还;玉龙形佩和玉龙形佩是金天羽从香山市通古轩盗来的,这两件东西我们也已派人送回。余下的便只有魔阴戒指、赤须刀、飞龙剑和碧血梳四件东西……”
说到这里,他声音一顿,接着又道:“余下的这四件东西都是有主之物,敝观绝不敢占为己有,待查明实情,我们自会一一送回失主。”说完,他的一双眼睛望着金天羽,沉声道:“金施主,不知贫道所说的是否是实情,我所说的这八件有没有什么不对?”
金天羽也是望着无根,嘿嘿冷笑道:“无根道长,你要我说什么,你是不是要我同意你说的话。”
无根道:“金施主,贫道所说的句句是实情,难道你有什么异议吗?”
金天羽冷哼一声,道:“道长,你如果说的是实话,我自然会同意,如果你想冤枉嫁祸,鱼目混珠,就算我这条命不要了,我也要说出实话。”
无根一怔,随即强按怒火,道:“金施主,举头三尺有神明,什么是实情,贫道倒想听听。”
刘天迪看了无根一眼,道:“师弟,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师兄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金天羽望着刘天迪,感激地道:“师兄,有你这句话,就算我今天死了我也值了,我知道,一直以来我四处偷人宝物,一直被同门师兄弟们看不起,可是你却一直把我当成你最好的兄弟,真的,我一直都很感激你……”
刘天迪动容地道:“师弟,你……你别说这些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金天羽咬牙道:“好,师兄,我说。不瞒你们说,这些年来我是偷了不少宝物,你们这里的每个人可以说都被我偷过。普明道长手书的那本道德经、苦柏道长的无极辟云拂尘、段宏章段老大的灵犀镜,以及师兄你的南海沉香佛珠,都被我偷来了。我将这许许多多的宝物都储藏在纳空手镯之中。所以这里面的宝物简直多不胜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没想到这位无根道长居然说我的纳空手镯中只有八件宝物,这……这简直是放他妈的臭狗屁……”
“姓金的,他胡说什么,你才是乱放狗屁……”无明气得满脸紫胀,忍不住也骂了起来。
无根更是气得浑身发颤,沉声道:“金天羽,你这般信口雌黄,简直是无耻之极,你……你有胆量的话现在就发下毒誓,证明你所言非假。”
金天羽冷笑道:“我所说的当然是真的,就怕你说的是假的吧?”
无根沉声道:“我无根自入道门以来,从来不说假话,如果诸位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有一句不实,我愿受五雷轰顶之祸,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禁都是脸色一变。在修真界有个人人皆知的规则:修真者不像普通人,是不能随便发毒誓的,更不能说什么五雷轰顶的话。如果有一句不实,在遇到天劫之时,极会遭受五雷轰顶。
现在听无根这样一说,其他人都不禁对他所说的话多信了几句,一齐将目光落到金天羽的身上。
金天羽一咬牙,森然道:“各位如果不信我说的话,我也可以发誓,如果我有一句不实,我也甘愿受五雷轰顶之灾,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都这样发毒誓,其他人都不禁为之一怔。
无明随即叫了起来:“各位施主,昨天晚上我和无根师兄在一起,搜金天羽也有我的份,我也可以发毒誓,证明我所说的非假……”
无尘忽然说道:“无明师弟,你不必发誓了,这件事贫道自会处理……”
无明叫道:“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和无根师兄,我们所说的都是实话。”
苦柏突然走上前来,嘿嘿地道:“无明道兄,你们双方谁说的是实话谁说的是假话不是你们谁说了就听谁的,是真是假我们这里的诸位自会辨明……”
他声音一转,跟着又对无尘道:“无尘道兄,你与无根无明两位道兄同门情深,如果由你来辨别此事的真假,就算你心正无私,但双方哪一方都不会信服,反之刘天迪刘施主也一样。”
段宏章一直在一旁不说话,这时插话道:“苦柏道长,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我们应该相信他们二人谁说的话?”
苦柏沉吟道:“到底应该相信谁,贫道心里也不知道……”
刘天迪急忙道:“苦柏道长,请你做主,一定要还我师弟一个公道。”
苦柏双眉微耸,显得有些为难,沉吟半晌,终于道:“好吧,贫道这里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辨明金施主与无根道兄两人说的话谁真谁假?”
刘天迪忙道:“道长,你请说。”
苦柏沉吟道:“其实这法子说出来很是简单,刚才金施主说无根道兄吞没了许多的宝物,我想我们不如在青云观搜上一搜,倘若搜到了,就证明金施主所言不假;倘若搜不到,则证明无根道兄所言不假,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苦柏道长,这可不行,无根昨天晚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