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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队最好不要都摆在一起,打仗讲究的是胆大心细,要想法子打胜,也要防止打败仗,我劝
你先派一队作为先行,试探敌人的实力,你自己率领中军,并由于相公率一队人在后面策
应,这样就算遇着伏兵,也不至于被困。”铁镜心哈哈一笑道:“小弟虽然不才,兵法还稍
懂一二,不劳吾兄指点,”叶宗留尚待说话,掌旗牌的头目己跑来请他速回大寨主持,叶宗
留临走时还殷殷嘱咐道:“若果万一中伏,速向东南撒退。”铁镜心淡淡地点点头,说道:
“知道啦。”
铁镜心将全队二百多人都聚在一起,下令从速奔至西面山坳,立即应战。于承珠道:
“叶大哥刚才说的……”铁镜心冷笑道:“他懂什么,前怕虎,后怕狼,这打什么仗?我早
看清楚了没有伏兵,倭寇最多有五百人。咱们有二百多人,一个敌他两个,对付得了。可笑
叶宗留还劝咱们分开三队,咱们人数已少,再分成三队,还能打吗?”铁镜心一心想大获全
胜,可完全没顾虑到会打败仗。
山路崎岖难走,铁镜心个令加紧行军,走了两个多时辰,赶至西面山坳,除了铁、于二
人之外,人人都已有点气喘,奔出山口,只见一队倭寇,三三五五地搜索登山,铁镜心大喝
一声,银剑一挥,当前冲下,这队渔民组成的队伍,平日深受倭冠的祸害,这次第一次与倭
寇正式打仗,又见主将已然冲下,个个热血沸腾,奋不顾身,忘掉疲劳,紧跟着铁镜心一冲
而下,只见铁镜心剑光到处,如汤泼雪,倭寇或被他斩断手足,或被他踢下山坡,转瞬之
间,铁镜心一人已杀了十几名倭冠,登时溃不成军,被义军队伍一冲,纷纷逃走,铁镜心哈
哈大笑,对于承珠道:“如何?”于承珠料不到倭寇竟是加此不堪一击,杀得高兴,也随着
铁镜心追杀倭寇。追到半山,山茅野草,高逾人头,倭莞纷纷钻入茅草中掩藏,铁镜心叫
道:“逃进窝,也要把他掏出来!”仗剑开路,这队义军,都没有打仗的经验,杀得性起,
衔尾急追,也都冲入了茅草丛中,忽听得一声炮响,倭寇伏兵四起,从茅草丛中纷纷杀了出
来,登时把铁镜心的队伍围着,有两个身材高大的倭寇,抢上来挥刀便斩铁镜心,铁镜心唰
唰两剑,竟然被那两个倭寇使刀架住。
这两个倭寇一个是在贡船中会过的七段武士大卫门,另一个也是七段武士板田荣男,两
人都是使刀好手,铁镜心被他们缠着,急切间竟脱不出身来,这一队伏兵有一千人,都是精
悍的倭寇,连上先头诱敌的倭寇,不下一千五百人之多,比铁镜心的这一队义军,多上了五
六倍,强弱悬殊,众寡不敌,义军虽然拼命冲杀,包围的圈子却越来越缩小了。
铁镜心又急又怒,猛然大喝一声,长剑一划,一招“石破天惊”分剁二人,这两个七段
武士几曾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板田荣男躲闪稍慢,臂上已先中了一剑,大卫门横刀扑救,
被铁镜心剑柄一撞,也险险跌倒,但这两个倭寇凶悍之极,被打伤了仍然不退,从旁边又来
了数人,把铁镜心紧紧围着。
于承珠见势不好,刺伤了两个倭寇,飞奔来救,人未到暗器先发,一扬手就是五朵金
花,只听得叮叮当当一片声响,五朵金花明明都打中了,却只有两人倒下,于承珠怔了一
怔,立刻醒悟,这些倭寇敢情身上都披有软甲,所以有三朵金花打向穴道的,都不能伤害敌
人,被打倒的那两个倭寇,乃是因为被金花穿过喉咙而致死的。
于承珠再发金花,这回全是瞄准倭寇的喉咙,五朵金花飞出,果然又杀了三人,只有那
两个七段武士能够用刀磕开,但大卫门因为分神抵挡暗器,又给铁镜心劈了一剑,虽然身上
披着软甲,那条手臂却也给震得不能动弹,这回不敢再缠,慌忙逃走。
铁镜心之围虽解,但整队义军陷在敌人包围之中,却是难以解围。铁镜心、于承珠二人
浴血苦斗,倭寇层层包围,杀过一层还有一层,以二人之力如何能尽杀千余倭寇?而且义军
衣甲不全,被荆棘茅草勾伤的也为数不少。铁镜心咬牙叫道:“我今日拼死此间,也要为你
们突围冲出。”长剑挥舞,叱咤杀敌,倭寇见他神勇莫挡,纷纷躲闪,但却截着其他义军,
铁镜心只顾冲杀,不知不觉已被倭寇截断,单身陷入重围,回头一看,只见于承珠力抗倭寇
围攻,和义军一起,结集成一个圆阵,藉以减少伤亡,铁镜心凛然一惊,想道:“我只管向
前冲杀,纵然我杀得出,这二百多个弟兄岂非要全丧阵中?”急忙再杀回来救应,他那口剑
不是宝剑,连杀几十名倭寇,剑口也已钝了。铁镜心叹了口气,暗道:“悔不听叶宗留之
言!”这时那大卫门与板田荣男养好气力,又来缠斗。铁镜心冲杀几次都冲不开,想回到义
军阵中亦是为难,但见包围圈子越缩越小,义军的圆阵竟被冲破一环,幸有于承珠奋勇杀
敌,堵住缺口。
义军冲不出去,铁镜心在急切之间又杀不回来,正在万分危急之际,忽听得数声响箭划
过长空,只见山坳处突然冲出一队义军,前来援救,被围的义军士气大振,登时冲破了一层
包围。倭寇有两门土炮押阵,能打得数千丈远,急忙开炮向那队援军便打,土炮的杀伤力虽
然大,但一炮打出,铁砂如雨,援军身伏地上,却也被阻住了。铁镜心叫道:“于兄,我替
你开路,你杀那两个炮手。”抛开长剑,双手一抓,竟然抓起两个倭寇,当成兵器,泼风般
地打出去,那两个倭寇被他抓着穴道,双手还能活动,昏昏沌沌,不辨天南地北,手中的倭
刀也是乱舞乱砍,近身的倭寇被杀伤不少,这两个倭寇自亦很快地便丧生在自己人手中,铁
镜心依迭炮制,丢开死的,又抓活的,把倭寇作为人质,当成武器,冲开一条血路,于承珠
飞身掠出,一扬手两朵金花,全打入了那两个炮手的后头,两尊土炮登时哑然无声。两队义
军汇合一起,这队援军的首领竟是义军的副统领邓茂七,铁镜心又喜又愧,连忙问道:“叶
大哥呢?”邓茂七道:“叶大哥叫我来接应你,他率队向东南方撤退,此时只怕也与倭寇遭
遇了。”义军总共不满千人,铁镜心一看邓茂七带来的约有四五百人,心中一惊,道:“这
怎么使得?他分出了一半兵力,如何能抵挡两路倭寇?”邓茂七道:“叶大哥说,咱们的力
量能保全多少便保全多少,他熟悉地形,你们却是初来乍到,所以先要救出你这支兵力,叫
你不必挂虑他。”铁镜心愧悔交并,叫道:“咱们马上向南方撤退。”援军虽到,兵力还是
比倭寇少一半,铁镜心奋战开路,邓茂七押后,于承珠掌管中路义军,且战且走,混战了半
个时辰,走出了那片草地,再混战半个时辰,刚刚走至山口,倭寇紧迫不舍,铁镜心大为焦
急,看情形激战半日,方走出数里,几时才能赶至东南方的战场与叶宗留会合。
板田荣男与大卫门这两个七段武土养好了气力,率军包抄,绕过义军前头,将铁镜心的
开路部队堵住,铁镜心大怒,抢过一柄倭刀,与他们厮杀,论起武功,铁镜心本来能够取
胜,但苦战了半日,纵是铁铸的身子也疲倦了,而铁镜心拼死恶战,还能堪堪打个平手,可
是前面的去路又给堵死了。于承珠急率中军冲上,正在激战,忽见前面尘沙大起,一队兵马
旋风般地杀上来,当前一人手挥大棒,手起棒落,转瞬之间,劈翻了十几个倭寇,有如虎入
羊群,于承珠大喜叫道:“毕擎天!”只见毕擎天朝着她点头一笑,手底丝毫不缓,一下子
就冲到了铁镜心这边,手起棒落,一棒向板田荣男头颅劈下。
板田荣男举刀一格,用的是施刀上盘刺扎手法;只要一刀格开棍尾,接着便是两下上手
刀,在日本武士惯用的“神风刀法”中算得是极厉害的招数,板田荣男是日本有名的七段武
士,力能扛鼎,以为这一刀一定可以格开,哪知毕擎天天生神力,这一棒打下,有如泰山压
顶,力道何止千斤,板田荣男大叫一声,虎口流血,倭刀荡过一边,接着刺出,已是不成章
法,毕擎天见一棒劈他不倒,又加了几分力气,喝道:“好呀,再接一棒。”手起棒落,板
田荣男无力招架,翻身便走,却给铁镜心飞起一脚,踢中膝盖,摇摇欲坠,毕擎天顺手一
棒,将他的天灵盖都打碎了。那大卫门比较滑溜,一见同伴吃亏,立刻飞奔走了。
毕擎天这支援军,人数约有一千,兵力合起来已超过倭寇,何况是新开到的生力军,登
时反客为主,把倭寇杀得大败,奔逃溃不成军,死伤狼藉,毕擎天犹想挥军痛袭,于承珠顾
虑到叶宗留,劝他回去接应。毕擎天道:“我已派了毕愿穷另带一千人去接应大寨义军,料
可无妨。”于承珠怕那两路倭寇人数众多,仍不放心,毕擎天见已大获全胜,漏网的倭寇不
过十之一二,也便算了。
铁镜心聚集他率领的这队义军,一点之下,伤亡了五六十人,一场大战,伤亡五六十
人,实在已算得非常少了,但这队义军是成海山苦心训练的海滨渔民,总数不过二百多人,
一战就伤亡了四分之一,铁镜心心头酸痛、紧握着于承珠的手叹道:“我熟读兵书,哪知还
是不能临阵实用,伤亡了这么多的兄弟,呀,教我有何面目去见叶大哥?”
毕擎天见铁镜心与于承珠态度亲热,心中不快,但却仍能忍着不发,反而哈哈笑道:
“胜败兵家常事,何足介怀?你以数百义军,敌倭寇千余劲卒,亦足自豪了!兄台贵姓?”
毕擎天见铁镜心武艺高强,以为他是义军中的重要领袖,有心笼络,铁镜心道:“小弟铁镜
心,是从台州来投奔叶大哥的,毕大龙头,今日幸是你及时赶到小弟拜谢了。”邓茂七在旁
说道:“这位便是铁御史铁铂的公子,在台州鼎鼎有名,文武全材,十分难得。你们两位亲
近亲近。”毕擎天听了铁镜心的身份,心道:“原来却是一个公子哥儿。”斜眼一瞥,见于
承珠刚刚摔脱他的手,却还是傍在他的身边,心中又增了几分不快,暗地冷笑道:“于承珠
也算得是位巾帼英雄,怎地却会看上这样没出息的书生。”猛地想起于承珠最崇拜的就是她
的师父张丹枫,而张丹枫也是一个书生,先前只是不快,这时却莫名其妙地暗中对铁镜心有
了几分“敌意”。
铁镜心本来对毕擎天这种人物颇为轻视,经过了这场挫败,反而把对“草莽英雄”的观
感改了许多,对毕擎天大道仰幕之忱,毕擎天哈哈笑道:“兄弟是一个粗人,既未读过兵
书,也不知道兵洁,有愧了。”此话暗中存着讥刺,铁镜心面色一变,心道:“草野匹夫,
敢来笑我?你不过仗着一支新开来的生力军,偶然打了一次胜仗,也不见得有什么真实的本
领。”好生不悦,自此对毕擎天也存成见,两人都有心病。
于承珠何等机灵,见两人话不投机,便催他们急走,奔到东南山口,只见一彪兵马走了
出来,叶宗囹陪着一个花子并肩走上,这花子正是毕愿穷。原来叶宗留熟识地形,引倭寇到
一个绝谷,凭险固守,只以他这四五百人的兵力,已足够与千余倭寇调旋,毕愿穷的援军一
到,很快就打了胜仗,这时他们正在清理战场呢。
毕愿穷生性滑稽,他如今做了毕擎天的副手,仍是穿着一身补丁的百袖衣,头戴瓜皮小
帽,一见于承珠,立刻跑了上来,嘻嘻笑道:“哈,真是人生无处不逢君,当日我们的大龙
头留你,你嫌我们的地小水浅,不肯留下,如今咱们还是走到一条路上来了。嘻,我的好,
好——”于承珠生怕他说出什么好“姑奶奶”之类的话来,柳眉一竖,斥道:“狗嘴里不长
象牙,胡说八道。现在是抗倭嘛,又不是帮人打天下,我为什么不来?”由擎天怕于承珠道
破他想做皇帝的用心,喝住了毕愿穷,毕愿穷伸伸舌头笑道:“龙头有命,我只好让你三
分,好,咱们不再斗嘴啦,我给你作揖。”装模作样地竟然真的作起揖来,把于承珠弄得啼
笑皆非。叶宗留不知他们说些什么,只道他们是早已熟识的朋友,也陪着他们嘻嘻哈哈地
笑。
这一晚山寨里人人高兴,叶宗留破例宰了十几口大猪,开筵祝捷,铁镜心私下里向叶宗
留道歉,叶留笑道:“这没什么,我不过和倭寇打得多了,有一点经验罢了。我过后一想,
你所讲的那什么孙子兵法,确是有点道理,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