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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道:“我们有重大的军情要与他商议,谁敢阻拦!”
那守门的中军被凌云凤一喝,倒退几步。于承珠道:“我们进去见毕擎天,要怪让他怪
我,与你无干!”那些卫士们知道毕擎天平日对于承珠另眼相看,果然不敢拦阻,凌云凤与
于承珠立刻跳下马背,直闯大营。
只听得帐中乱嘈嘈地闹成一片,蓦然间听得邓茂七霹雳一声大喝:“毕擎天你意欲何
为?”于承珠暗叫一声“不好!”揭帐冲人,只见毕擎天与白孟川、毕愿穷等总有十余人之
多,排成了一个半弧形,围着了叶宗留,叶宗留并无卫士,只带来了副手邓茂七一人。
但见毕擎天拱手说道:“叶统领连年劳苦,而今年事已高,我实在不忍让他多所操劳,
特地给他安排了一所幽静的居处,请他养老,岂有坏心?”邓茂七大怒喝道:“你这大龙头
的位子还是叶大哥让给你的,你而今却要夺他的兵权,还想幽禁他,哼,哼!天下事总得有
一个道理!叶大哥刚满五十之年,请他养老,这是笑话!”
叶宗留哈哈大笑:“毕贤弟雄才大略,胜我百倍,我做这个统领本来就觉得有点汗颜。
毕贤弟能者多劳,愿意给我兼挑这副重担,真是最好不过,老邓,你为这个争论,别人不
知,倒以为是我和毕贤弟争权了,岂不教人笑话么?”
邓茂七叫道:“叶大哥,你,你……你忍心让多年基业都给他一手毁了么?你,你……
你不顾念自己,连弟兄们也不顾念么?”声泪俱下,叶宗留正想说话,忽听帐外号角喧天,
叶宗留道:“毕大龙头,这是做什么?”
毕擎天面色尴尬,横了心肠,沉声说道:“左营的兵士不肯听命改编,是我要他们缴
械!”叶宗留双目一张,喝道:“毕擎天,这你就不对了!你要我交出兵权,这个容易,却
为何同室操戈?”毕擎天讪讪说道:“只怕左营兄弟,不是和叶统领一样心肠,不如……”
想说:“不如请你劝谕他们归顺于我。”这话却不好出口。邓茂七大喝道:“好,今日算认
得你了,你这狼心狗肺的赋子!”
毕擎天勃然变色,喝道:“把这犯上作乱的贼子拿下!”叶宗留振臂喝道:“不可动
手!”营中虽然尽是毕擎天的亲信,但叶宗留的威望深得人心,众人被他一喝,竟然面面相
觑,毕擎天越发大怒,向白孟川一抛眼色,道:“要你们何用?”白孟川好笑道:“叶大哥
别动肝火,身体保重要紧,到温州静养去吧。”跳上去就想把叶宗留架走,忽听得“铮”的
一声,凌云凤陡手发出一枚蝴蝶镖,把白孟川的额角打穿,登时血流如注。
这一下帐中大乱,毕擎天的党羽撕破了面子,便有几个人士来要逮捕叶宗留,凌云凤叫
遁:“承珠,你截着这个反贼,我保护叶统领闯出大营!”
毕擎天叫道:“承珠,你怎么与我作对?”于承珠斥道:“你又怎么与叶伯伯作对?”
毕擎天道:“你这样快就忘了葬父之恩么?”于承珠道:“你这样快就忘了叶伯伯扶植之恩
么?”针锋相对,半句不让,毕擎天有点气馁,退了两步,于承珠按剑斥道:“你放不放叶
统领出营?”毕擎天红了双眼,提起狼牙大棒,喝道:“把这两个不知好坏的女娃儿也都擒
了!”于承珠一声冷笑,唰地就是迎面一剑!
毕擎天举捧一迎,于承珠知他力大,剑锋一颤,回剑反削,这一剑变招快极,凌厉非
常,毕擎天吃了一惊,心道:“一年不见,她的剑法竟然精进如斯!”狼牙棒舞起一个“雪
花盖顶”,护着身躯,于承珠抢了攻势,唰、唰、唰一连几剑,将毕擎天逼得步步退后,但
毕擎天武功超卓,内力远胜于于承珠,于承珠虽然在剑法上稍占便宜,急切之间,却是胜他
不得。
帐中一片混战,凌云凤一口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霎眼之间,刺伤了三名卫士,但毕
擎天的亲信之中,有好几个是绿林高手,蜂拥而上,终于将叶宗留与凌云凤逼到一隅。激战
中忽听得邓茂七一声惨呼,嘶声叫道:“叶大哥,我先去了!你可千万不要放弃这个基业
呀!”原来他着了白孟川一鞭,倒下来时,又被两刀齐肩劈下,竟自死了!
多年战友,一旦伤亡,叶宗留肝胆俱裂,霹雷一声大喝,抢过了一口厚背斫山刀,奋起
一刀,将那砍死邓茂七的卫士劈为两段,喝道:“毕擎天,你听我一言!”毕擎天架开了于
承珠的剑招,纵声笑道:“事已如此,无话可谈!”狼牙棒一指,将那些被叶宗留威风慑住
的亲信又迫上去。
叶宗留这时端的是动了真怒,与凌云凤背向而立,大刀霍霍,奋战闯营,但帐中高手四
布,哪闯得出,叶宗留虽然又劈了两人,肩头却中了一剑。
于承珠本欲擒贼擒王,这时却反被毕擎天绊住,将她与叶宗留、凌云凤隔为两处,见叶
宗留处境越来越险,心中急怒之极,猛地一剑刺比,回旋反削,剑光飘闪,宛如黑夜繁星,
千点万点直洒下来,竟然是不顾自身的拼命招数。毕擎天这时已是十八省大龙头之尊,哪敢
和她拼命。急急避开,于承珠缓出手来,掏出一把金花,扬声喝道:“挡我者死,让我者
生!”双指疾弹,一朵朵金花破空飞出,转眼间伤了数人,闯开了一条血路。毕擎天急忙拦
截,于承珠扬手又是三朵金花,毕擎天大棒一荡,将三朵金花全部磕飞,但见这威势,却也
不敢逼近,白孟川接过来掩护,刚刚纵起,就被于承珠一朵金花打中了脚底的“涌泉穴”,
登时跌了下来,三人会合,叶宗留奋起神力,一刀劈断大柱,帐幕罩了下来,将毕擎天等一
干人都罩在里面。立刻闯出营门。
营外千军万马,早已列成阵势,重重围困。叶宗留叹口气道:“为我一人,何须如
此?”双目一张,大声喝道:“众位兄弟听着,而今官军压境,咱们四面受敌,绝不能自相
残杀,妄动干戈,我德薄才疏,不能扶助你们的毕大龙头,共成大事,实深有愧,如今先告
退了,托你们善自为之,营中没有什么事情,你们都散去吧!”大营外的军队当然都是毕擎
天的人,人人都知道毕擎天要将叶宗留的势力消灭,预料必有一场火拼,忽听叶宗留口出此
言,不但晓以大义,而且还为他们的大龙头掩饰,十人中倒有九人受了感动,轰然大呼纷纷
四散,于承珠愠唇一啸,那匹照夜狮子马飞奔而来,于承珠叫道:“叶伯伯,快上马,咱们
逃到屯溪去和成林会合。”叶宗留面色一沉道:“你们到屯溪去告知成林,叫他一心抵御官
军,千万不可与毕擎天火拼。”于承珠一怔,道:“你呢?”叶宗留道:“我去左营!”凌
云凤刚刚道出“不可”两字,毕擎天这一干人已揭开帐幕,抢了快马,追了出来。那照夜狮
子马不待主人吩咐,立刻扬蹄疾跑,于承珠和凌云凤急忙也抢了两匹马,紧随着叶宗留闯
营。
只见叶宗留的马蹄到处,众军士纷纷让路,万马千军,竟无人发出一矢。毕擎天大怒,
率了几百亲兵,亲自来追,于承珠反手一扬,发出两枚金花,射伤了毕擎天的坐骑,待他再
换过马时,于承珠和凌云凤也都闯出去了。
只这一刹那工夫,那照夜狮子马已跑出数里之地。凌云凤道:“毕擎天调了重兵转攻左
营,叶统领此去无异自投罗网!”两人挥鞭赶马,竭力奔驰,左营离开大营不过六七里之
地,赶到之时,只见叶宗留单骑匹马,已陷入包围之中,左营的军士乃是邓茂七的部队,本
来就不肯缴械,这时见叶宗留来到,都空营而出,眼见就是一场混战。
但见得叶宗留在千军万马之中高声叫道:“没有事儿,左营弟兄都回营去。我自愿解甲
归田,你们以后好好听大龙头的号令,这个时候,绝不容自家人火拼!”登时几千军士都哭
了起来,围着左营的兵将面面相觑,不敢动手。叶宗留一提马疆,避开了追上来要挽留他的
人,疾驰去了。
于承珠和凌云凤拍马道赶,众军士发一声喊,有那些跟随叶宗留多年,舍不得他走的,
也跟着追来,再后面就是毕擎天的马队,但他来迟了一步,那些奉他命令包围左营的军队,
都已四散开来,故意垒塞道路,乱成一片,毕擎天不得不下马镇压,重整队形,眼见叶宗留
的白马绝尘而去,毫无办法。
于承珠和凌云凤的马跑得最快,虽然追不上照夜狮子马,但已把众军上抛在后头,追了
一程,不觉到了海边,远远看见一条小船划到岸边。
于承珠叫道:“叶伯伯,叶伯伯!”只见叶宗留下马上船,待她们赶到岸边,那船已到
了海中心了。
叶宗留立在船头,向于、凌两人扬手道:“你们骑这白马,上屯溪去吧。”于承珠道:
“叶伯伯你为什么不回来!”叶宗留道:“我早料到有今日之事,我若不走,事情更要弄
糟!权衡利害,让毕擎天独揽大权,总胜于自相残杀,两败俱伤!毕擎天这人心术不好,却
也还是个人才!你们愿扶助他就留下,若不能共事,也不可向他寻仇!”这一段话说完,小
船也只剩下一片帆影了。
凌云凤拭了一下眼泪,道:“这还是我离开了天都之后第一次流泪!像叶统领才是真正
的大豪杰,大英雄!”于承珠叹了口气黯然无语,凌云凤忽道:“妹妹,你帮我干一件事
情。”于承珠道:“什么?”凌云凤道:“找毕擎天去!”于承珠道:“我也恨不得刺他一
个透明窟窿,可是叶伯伯的吩咐……”凌云凤道:“我不是要你杀他,我是要你抢他的兵
符。”于承珠想了一想,道:“为叶成林。”凌云凤笑道:“是呀,难道你就不挂念他
吗?”说到这里,后面的军马已将追上,凌云凤拉于承珠上了白马,笑道:“这个时候,他
的女兵已在温州道上,准备截粮。你和我今晚抢到兵符,咱们也来演一出信陵君救赵的好
戏。”
叶宗留一走,左营的军士虽然不肯缴械,却也没有反抗,毕擎天大功告成,得意之极。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凌云凤那队女兵,早已开走。想来于承珠也是跟凌云凤逃走的了。想起
于承珠的容貌武功,都是女中罕见,就不是肯归顺自己,每一念及,惘然若失。
这一晚毕攀天和亲信属下狂欢“祝捷”,回到帐中,早已有了几分酒意,正待安歇,卫
士忽进来报道:“于姑娘求见大龙头。”毕擎天愕一愕,道:“她还敢来见我?”想了一
下,吩咐那卫士道:“叫她把佩剑解下,空手进来。”那亲信的卫土低声说道:“于姑娘这
次前来求见,瞧她神情倒是挺和气的。那把宝剑也没有带在身旁。所以小的才敢擅自作主,
让她进入大营。”毕擎天眉开眼笑,道:“原来她也还懂得规矩,好,那就传她进来。”
毕擎天本来对于承珠就既是渴念,又是惧怕,这时想道:“叶宗留已去,莫非她因此而
回心转意了么?”虽然还有些少顾忌,但想于承珠的武功纵好,自己尽可抵挡得住,而且她
又没有带宝剑,更放了心。
待了片刻,只见于承珠缓缓走进帐幕,似嘲似讽地说道:“小女子于承珠参见大龙
头!”毕擎天笑道:“好在今日没有被你刺个透明窟窿,怎么,我以为你随叶宗留走了
呢。”于承珠冷笑道:“叶统领自愿息事宁人,让位于你,你如今总该称心如意了吧?”毕
擎天眉头一皱,道:“听来你好像对我十分不满,是么?”
于承珠道:“事既如斯,你还何用管别人满不满意?你这大龙头的位子总是坐定的了。
哼,哼,要不是叶统领再三劝我以大局为重,不许互相残杀,我真恨不得刺你个透明窟
窿!”毕擎天大笑道:“不错,如今局势已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巾帼英雄,女中豪
杰,这话,这话本来就不必我再说了。你今晚前来见我,打算如何?”于承珠道:“你今后
又打算如何?”毕擎天得意之极,朗声说道:“挥军北上,号今天下,宰割河山!承珠,你
留下来吧,给我整顿女军,我绝不计较旧恨。”于承珠冷笑道:“即算你他日登基开国,只
怕也未必能令我称臣。”忽地声调一转,道:“只要你要想得天下,我倒可以送你一样东
西,让你完成心愿。”毕擎天说道:“什么?”于承珠道:“彭和尚所留下的那幅地图,你
得的那份,仅是江南部份,我身边带来的乃是全图!”
毕擎天这一喜真是出乎意外,他盼望得这地图,已不知多少年月,不意于承珠竟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