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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连前任儒教教主都要做真君庙总执掌,眼下高手尽丧、元气大伤的儒门诸子哪有跟杨南争执的本钱?
如果不让真君庙去管制地方,那这天灾怎么办?满地匪盗、毛贼、妖魔鬼怪又该怎么办?
众儒门宗师齐齐将目光投到蓝清身上,期望这位心宗老宗师能为儒门出头,借往日情份挽回一些劣势。
蓝清却是拈须微笑不语,他此时心中另有一番打算:‘杨南势大难敌已是事实,连人皇宝座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这真君庙既然出自杨南之口,便再难有更改的余地,不过……嘿嘿嘿……’
既然连蓝清宗师都不出声,杨南哪里还会在意旁人眼光?他望着满殿众人,笑道:“不知诸君对我设想可有异议?”
德威真人点头大笑道:“教主所设职司极是神妙,既能平定乱世,又能使一方百姓得享太平,更能使我道家子弟积攒功德,实在是妙……妙不可言啊!”
各个道门真人、尊者、门主、长老俱都赞不绝口,儒门各派却面露苦色,暗道:‘你道门一家算是托天之福,得了这么一个厉害教主,我儒家从此再也无翻身之日矣……’
不提众多儒师心中暗暗叫苦,杨南却只是转过头来,望着远处那无数和尚,静待他们回复。
佛印、智可、法空三僧本来只在远处微笑不语,佛印上前合掌道:“善哉,教主如此安排,可谓费尽苦心,我佛门子弟一向避世而行,绝不会插手凡间事务,禅宗若有作乱之徒,正该请教主所属出手治之!”
长安一战,道家出尽风头,佛印心知远远无法与杨南争锋,加上佛门弟子虽修得佛法神通,却大多只在济世渡人上,与权欲并无瓜葛,天下或许有野心的和尚,却并没有野心的禅宗,所以,佛印当即上前表明态度。
杨南呵呵笑道:“多谢佛兄支持,各地佛寺俱可保持原样,若有妖魔愿皈依佛祖,去真君庙纪录在案之后,当可放行!”
俗话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以杨南今日之威势,能容得下各地佛寺,已是宽宏大量,若换了萧儒得势,只怕禅宗也要元气大伤!
杨南口中的皈依妖魔,不过是一句警告之辞罢了,难不成妖魔犯了真君庙戒律,逃进佛寺之中便可无罪?
笑话!!!
若是这般,杨南脸面何在?
想收妖魔,可以!不过,得先通过真君庙同意,否则,休管你是什么宗派寺庙,到时可不要怪真君庙下手狠辣……
佛印胖脸露出会心笑容,点头道:“多谢教主,贫僧自当晓谕诸寺,不可乱收妖魔,若是收得,定会好生看管。”
精瘦身躯的智可和尚忽然上前笑道:“教主,贫僧倒有一事相求,未知教主能否手下留情?”
杨南一怔,愕然道:“智可大师向来铁面无私,如今怎会替人求情?”
智可和尚微笑道:“不瞒教主,贵师阳皇圣尊出手极重,那金毛狮圣被她一斩斩中,已损千年修为,贫僧见这金毛狮子生具佛相、神通宽广,特来讨去做个座骑代步,若是教主许可,贫僧感激不尽。”
‘狮圣魁星居然一剑让师尊斩去千年修为?’杨南暗暗纳罕,抬起头来望着身旁众亲兵道:“智可尊者所言可真?那老狮子在哪呢?”
众亲兵之中走出章鱼统领,他一脸古怪,挤眉弄眼的对杨南道:“禀小爷,当日阳皇老爷是在天上一剑把那老狮子斩得毛皮大损,一举拿了回来,不过,这狮子相当厉害,放眼天下也没有几只,就是拿回去看个门也是好的,就不要送人了吧?”
杨南笑骂道:“你们这帮子抠门的家伙,一只老狮子这般吝啬作甚?智可大师与我相交莫逆,便是再难的事情也要办到,区区一妖又算得了什么?”
杨南设真君庙,虽然是占了名份、气运、声望的功劳,但佛门能容让至此,也算是一个天大的情份,此时智可要一只金毛狮子又算得了什么?
章鱼统领被主人喝骂,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球来,这黑球之中,一只皮毛破损、威风不再的金狮正神色沮丧的在球中走来走去,显然被禁入球中,任他用尽千般神通也挣脱不出来!
杨南睁眼一瞧,果然是狮圣魁星,只不过,此时的狮圣魁星早已不是初阶妖圣的修为,而变成了一个妖尊!
‘不知师尊用了什么法子,居然一剑就将堂堂妖圣斩成这般凄惨模样?’
杨南心中对师父步虚的厉害手段啧啧称奇,手中却将那黑球递给了智可,道:“智可大师,你一个佛门尊者却去要个妖怪来做坐骑,当中莫非另有玄虚?”
智可接过黑球,也不欺瞒,点头道:“长安之后,密宗藏诃当会亲临禅宗三寺,藏诃佛法广大,我正思量破他之法,见到这只三头金毛狮子,忽然生出了一个主意……”
杨南大是好奇,笑道:“咦?一只金狮,纵是妖圣,如何会是藏诃对手?”
长安上空交手过手,杨南可是知道密宗藏诃菩萨的厉害!纵是佛印、智可、法空三僧借助诸般佛宝齐上都未必能赢,一只金狮就能逆转败势?
智可嘻嘻一笑,道:“我佛如来曾传下一卷妙法,名唤‘三光狮子吼’此法若成,一光显无量佛境,一光显无量威严,一光显无量造化,端是厉害非常,料藏诃未必能够抵挡!此法本是妖身所修,无奈世间难寻匹配之兽,这魁星乃是上古神兽号天之后,真正成长之后,当长出九个狮首,各具威能,好不厉害……”
杨南一听,心中大是懊悔,看起来狮圣魁星的血脉定是非同小可,否则哪有资格以妖身去修那绝妙佛法?
这三光狮子吼听着名头就不小,能用来对付藏诃菩萨的神通,岂是等闲?
杨南一伸手掌,笑道:“智可大师,我倒忘了,这只狮子可是我师尊拿的,未禀明他老人家,实在不好相赠,不如待我问过师尊之后,再给你这金狮子如何?”
智可知他反悔,哪里肯干,只是摇头笑道:“出家人不打逛语,阳皇步虚向来一诺九鼎,若她知道你已许可,必不反对,教主莫要唬我。”
杨南心中大是懊丧,好好的一个狮圣,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居然就这么被智可拿了过去,实在有所不甘……
智可与黑球中魁星谈了数句,忽然摆出一脸正色,望着杨南道:“教主,为令此狮收心,不如你将那魁罕也一并给了我吧?多蒙相助,铭记于心!”
正文第三章节父子相见!
魁星来长安,为的便是寻找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如此,他纵然是一个妖圣,又岂敢来这高手无数的人界九洲?
经智可提醒,杨南忽然间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那雷舟之中还有一只纯正血脉、上古神兽号天之后!
送了一个大的,已是懊悔万分,智可如今再想让他送一个小的,他又怎肯干?
杨南当即推托道:“可惜呀,魁罕早让我剥皮拆骨,制成法宝了,若是知道大师有些妙用,当日不杀了就好……”
智可见他一脸推脱,无奈之下,只好道:“教主休要玩笑,不给魁罕倒也罢了,不过,且请取出魁罕令魁星一见,好教这孽畜不敢生出异心,如何?”
佛印也呵呵笑道:“教主,但请一见,他日这三光狮子吼的经卷也能容你一观!如何?”
杨南这才回嗔作喜,一拍手掌,望向章鱼大将喝道:“还不快去雷舟之中看看可有什么金狮银狮?若是真有魁罕,快将他拉出来!”
章鱼大将会意,连连点头道:“小爷说的是,前些日子小的们饥饿难忍,雷舟之中乱七八糟狮子吃了一大堆,不知那魁罕还在不在,且容我进去瞧瞧。”
章鱼大将进去未久,果然捏着一个三尺来长的金狮施施然走了出来,这金狮极是乖巧,被膀阔腰圆的章鱼提在手中,却不敢有任何异动,只是摇着狮尾作乞怜状。
章鱼大将随手将这魁罕扔在地上,嘻嘻笑道:“小爷,托天之幸啊,这红狮蓝狮吃了一堆,真还有个金狮在,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叫魁罕?”
地下那金狮连连点头,不住声的应道:“禀统领,小的是叫魁罕,绝对错不了!”
章鱼大将瞬间飞起一脚,将魁罕踢出老远,口中喝道:“小爷面前,不叫你出声,你这孽畜还敢开口?”
魁罕如一只哈巴狗一般又飞快跑了回来,只是连声道:“小的大胆……小的有罪,还请主人怒罪!”
智可见到这魁罕可怜模样,合掌摇头道:“善哉……,魁罕,你可还认得这黑球之中的魁星否?”
魁星二字落入魁罕耳中,顿时令他眼眸一亮,他迟疑的望了望面露杀气的章鱼统领,又望了望黑球之中的狮圣魁星,又惊又骇的大叫道:“父亲?您怎会落得如此模样?”
魁星未及答话,一旁章鱼大将便冷笑道:“有什么奇怪的?你惹了我家小爷,一网擒了,千刑万道尝得不少了吧?你父来寻你,在长安为非作歹,被我家小爷师尊一斩斩下,能有个囫囵肉身,已算是好的,如若不然,你现在看到就是一堆碎肉!”
魁罕眼中惧色大升,这几十年来,他在雷舟之中先成了众小妖的玩具,又成了虾统领试演诸般刑罚的最佳人选,数十年后,往日那暴戾凶横的气息早就烟消云散,如今魁罕对杨南的畏惧,已深到骨髓深处,杨南若是叫他向东,他绝不敢向西!
人族修士之恐怖,他算是深有体会!
就算此时见到一向为之倚仗的父亲魁星,他也不敢有任何逃脱的想法!
更何况,此时的魁星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救得了他?
魁星原本眼眸暗淡无光,神情极是暴燥,忽然见到自己亲儿,心中仇恨瞬间消失大半,他顿着连连长叹道:“儿啊!为父一错再错,如今将要皈依佛门,你随通天教主这等人物,当要小心侍候,他日父子必有相适之日。”
魁星当日被萧儒劝退,入城之后却被杨兰鼓动,再次与杨南一方为敌,哪知形势逆转之快如风云变幻,不可捉摸,魁星好死不死碰上了煞气无人可比的步虚,真是猪羊逢快刀、鱼儿挂金勾,哪里还有好下场?
若不是步虚见他生相奇特,有意留下他给徒儿做个坐骑,此时魁星哪里还有命在?
魁罕见父亲为了自己竟落到这般田地,心中哀伤,连连点头道:“父亲放心,儿自当小心侍奉,万万不敢有违上命!”
两父子见面,挥泪如雨,诸般凄伤话语一一说来,倒令佛印三僧连喧佛号不已,杨南心中却是冷笑不止,魁星父子从前在狮谷横行一方,几乎将数千里地界当作自家私宅,所作所为更是罪孽无数,凡人百姓、飞禽走兽不知害了多少,如今倒装起好人来了!
两父子相见已毕,智可伸掌一拍,一股佛光过处,便将步虚所设的禁制黑球散去,望着狮圣魁星道:“入我佛门,一心向善,若成功德,何愁父子不能团聚?魁星,你可愿为我之坐骑?”
魁星点头俯首,连称应命,智可取出灵枝编成鞍座,放在魁星身上,向杨南拱手道:“长安之事已毕,教主盛情,待来日再报,贫僧这便回金陀寺去矣。”
智可一拍狮背,金毛狮子腾起一团祥云,载着智可,带着众和尚便往天际而去。
法空亦是合掌作别,道:“佛眼慈悲,道眼垂怜,教主既承气运,这天下便由教主处置,贫僧也要回菩提寺回禀方丈了,告辞。”
两僧各带一队和尚遁光而去,杨南与他们拱手作别之后,却见佛印在一旁微笑不语,不由得奇道:“佛兄,你为何不走?”
佛印呵呵笑道:“教主威凌天下,诸教无人能比,我正欲随你身旁,且看你如何建起这煌煌帝都、天下道观,若有需求,贫僧也自当助一臂之力!”
佛印与智可、法空不同,他与杨南的交情远在海外便已相交默契,杨南也不见外,哈哈笑道:“正好,我也有劳烦佛兄之处,这苍茫平原地处锦屏山与诸城交界之处,占地千里、宽广无比,其地隐有百姓居住,我恐门下子弟施法之际伤及百姓,佛兄正好可带诸位大师助我迁走百姓!”
佛印点头道:“此举大善,既如此,我这便去那苍茫平原!”
佛印去后,杨南沉思许久,这才转过头来,望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儒,道:“萧兄,不知你意下如何?”
萧儒心中一叹,眼见杨南威势如此,儒门万万不及,佛门避让三分,天下之势尽归道门,他若是不肯出任这真君庙总执掌,儒门更是永无出头之日,他心中虽然苦涩,却还是点头道:“我以鬼身,蒙杨兄不弃,赐以大任,自此之后,定当克尽职守,以赎前罪!”
鬼身修道,虽有鬼仙,但却极难飞升,萧儒并不想去修什么鬼仙,而是想借真君庙治世之权,偿还之前造下的罪孽罢了……
杨南也不怕他会假公济私去扶助儒门,闻言笑道:“萧兄乃是丞相之才,管治真君庙事当是手到擒来,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安心修炼了。”
杨南对这些凡间琐事畏之如虎,只是责任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