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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仔细想想,一个人从头到脚挑不出一两个优点,最后居然还能嫁给许世唯,也是够奇葩的经历了。
我读书是不怎么样,不过好歹也读了那么多年,我不信凭自己的真材实学,就考不上个好高中。我自信满满的翻开书,不到五分钟,那些自信却都烟消云散……开玩笑的吧?我上中学那会儿代数题有这么难吗?几何图形有这么夸张扭曲吗?物理电路图有这么变态吗?我不相信!
思虑再三之后,我抱着书去找夏多多,她从半尺来厚的原文希腊史中抬起头,鄙夷的扯扯嘴角,“傻逼。”
……眼前形势于我不利,于是只能忍了,我咬牙,“大姐,你要是今年能让我考个好高中,我就送你一件礼物,你要什么都行除了我的命。”
她冷讪,“切。”
不怪她看不起我,由于众人皆知的原因,我如今拥有的东西都是她和二姐淘汰下来的,包括衣服、鞋子、床单甚至是书本。这些我有的她都曾有过,另外一些我没有的,譬如相貌、学识、头脑、金钱、她也都有了。她压根儿不在乎能从我这里拿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曾经在外婆家旁边的坟地里挖出过一个陶罐,土色儿的,割手……”
小时候老夏没办法同时照顾三个孩子,就把最小的我送到了外婆家。外婆家旁边是一片老坟,四周长满郁郁丛丛的松柏,期间还抛弃着不少动物残骸,到了晚上更是阴气森森令人毛骨悚然。我小时候胆大,经常独自跑到里面去玩,时不时能捡回一些乱七八糟的远古小物件。
“我把陶罐上的土扒开,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大姐的神情,惊喜的看到夏多多眼睛亮起来。
她问:“东西呢?”
我说:“我给埋起来了,外婆说捡死人的东西不吉利。”
夏多多抖了下眉毛,“省重点高中是吧?”
我陪笑,“县重点。”
她脸上再度出现嘲讽,“傻逼。”
在夏多多这个天才少女面前,我的确如她所言是个傻逼。她十二岁就上高中了,省重点招生办几波儿人提着礼物到家里请着她去,她都看不上。轮到我则是老夏拎着礼物去死皮赖脸的求别人,“我大女儿那么聪明,老三也差不了多少,她就是不认真,心思不在读书上面,你要是给教育好了,考个及格什么的绝不在话下……”
骂归骂,夏多多却是为了个破罐子答应了帮助我的肯求,我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暂时安下。
夏多多很忙,三年前就开始跟国家队实地考古了,这个暑假也不例外。
虽然应了我,但是日程却还遥遥无期,整天呆在家里看天书,还不如去附近转转,说不定能碰上许世唯呢。
想到许世唯,我就立马来了精神,我曾经看到过许世唯中学时的照片,挺拔新鲜的像棵清晨的小白菜,精神的不得了……愈想愈觉得迫不及待。
等等,我虽然知道他在青宛的地址,但是见了面要怎么打招呼?说老公,我是你老婆三断啊……还是说许世唯,我叫夏三断,曾经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从此爱上不能自拔请勿必接受从此开启一段青春热恋?
不管那么多了,先见到再说!
许世唯住在文秀镇,跟青宛隔了差不多四十里,不远不近的距离,二十多年来我们却始终未曾蒙面。倘若不是介绍人牵了红线,怕是永远都不会认识对方,所以说缘份真是奇妙的东西。
十五岁的我,曾经三十岁与许世唯结婚两年的夏三断,在一个阳光灿烂星期天的清晨,坐船开始了寻夫之旅。
文秀镇是以木版年画闻名四方的,虽然与青宛隔的不算远,建筑和习俗却绝不相同。青宛大多白墙蓝瓦,素净的像幅画儿,而文秀的房子全是两层中式木楼,顶上铺着彩色琉璃瓦,屋脊高高飞起,坐守着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逢到节目,屋檐下都会热热闹闹的挂起灯笼。
我只来文秀赶过几次庙会,对这里实在算不上熟悉,不过想到这是许世唯的故里,便是连空气也凭白多出几分亲切。
下了船一路询问打听,总算是来到许世唯家。不待我满怀热情沉淀琢磨搭讪对白,他便防不慎防的出现在我视线里。
许世唯家跟文秀镇别的房子一样,古色古香的雕花木楼,门口种着两棵海棠,沐浴在暖春之中兴高采烈的开着。
海棠树下放着把竹躺椅,少年慵懒的靠在上面,拿书遮着脸。微风徐来,白色花瓣纷纷落下,或落于书上,或落于竹椅扶手,或落于青石板上。
虽然没看到脸,我却能非常肯定,这少年正是许世唯。
暖融春日,蓝天绿水,海棠少年,老天终是听到了我的祈祷,决定让时间来弥补遗憾,让我们在最好的时间相遇。
你好,许世唯。
☆、第3章 备胎的爱
许世唯是个腼腆的人,脸皮极薄,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不论美丑年轻是否,但凡是挨得近了或者调侃几句,便会悄然红耳朵。不过每逢害羞他总是绷着脸,显得格外严肃,不是亲近之人绝对看不出来。
时间安静的过了很久,我才听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那个……”
他手指动了下,片刻后将脸上的书移开,露出来张年轻温和的脸,黑眼睛有些懵懂,疑惑的看向我。
我在他的注视下红了脸,终是厚不起脸皮管这年轻的男孩子叫一声‘老公’。
他微微笑了下,用少年青涩的嗓音温和询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渴了。”胡乱编了个理由。
“哦,稍等一下。”把站起来,把手放到椅子上,“我去给你拿水。”
两分钟后从屋里走出来,拿了个竹筒递给我,“喝吧。”
“许世唯。”
“嗯?”他意外的看着我,没想到我会突然叫出他名字。
“我叫夏三断,记住我,咱们一高见。”我夺过竹筒,慌慌张张的跑下台阶跳上船,背过身后捂着扑通扑通直跳的胸口不敢回头。
直到船走的远了,才敢转过头去看他,少年还愣怔着站在那里,面容模糊看不清表情。
不会把他吓到了吧?哈,这家伙还真是傻傻的可爱!
夏多多回来后,果真还惦记着破陶罐,拉着我恶补两个月,成绩果真突飞猛进,老夏脸上笑容也多了些,逢亲戚便道:“我就说,多多那么聪明,老三肯定也笨不了!这不,稍微用点心,成绩就上来了,她们班主任跟我说了,保持现在的成绩,凭自己能力考个高中没问题!”
倘若不是有许世唯像块肉一样吊在跟前令我奋发图强,天知道我有多讨厌读书学习!
在我快要中考前,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十八岁的二姐夏萌萌定亲了,对象跟以前一样,是个除了钱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土豪,据我观察还是个变态,从小喜欢夏萌萌。尤其是在她过了十八岁生日后,死活不顾夏萌萌刚成年的事实,隔三差五的让人抬着聘礼上门提亲。
这人叫路青,比夏萌萌大七岁,富二代,花钱如流水眼也不眨,我非常不情愿的管他叫姐夫。
夏萌萌喜欢养鱼,他便让人包下一个大池塘。夏萌萌喜欢摆弄花花草草,他就在青宛附近一口气买了几十亩地。毫无审美文化且擅长大煞风景,其中最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是,有次看到夏萌萌在看《诗经》,据然找了个假和尚上我们家说要念给她听……后来和尚被老夏撵了出去,陆青也被列为我家的禁客。
老夏提到他就火冒三丈,“见过俗气的有钱人,却没见过这么俗气的!”
路青脾气好且百折不挠,近来见着老夏面更是连爸都叫上了,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至于老夏为什么忍着性子没出手修理他,那就得问问我二姐了……
讲真的他对我二姐简直不能用一个好字描述,我二姐一蹙眉他就副心脏病发的痛苦样,一口一个宝贝儿你别难过,有什么话跟我说说,哥有钱,什么事都能搞定。
夏萌萌说:“昨天我见着一条老狗,瘦的皮包骨头,肯定都没吃饱过,走路晃晃悠悠的感觉腿都随时要断,真可怜……”
隔天路青拉来一车老狗,“宝贝儿,我把附近几个镇上的老狗都给买下来了,准备买房建个大狗窝,再找人专门养着你说好不好?”
养了两天夏萌萌又想起这茬了,说:“我瞧着这些狗怎么更瘦了,你说它们是不是想家了啊?”
路青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开车给给人一家家送回去,穷折腾。
夏萌萌郁闷的跟我说:“三儿,你看人家路青对我多好呀,爸怎么就不同意我们俩的事儿呢。”
依我寻思,这俩人一个游手好闲除了追女人外什么事都没有,另一个则整天伤春悲秋娇滴滴柔弱可怜堪比温室里的花儿,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除此之外怕是也没人能惯得着他们。
我上辈子……不对,就我以前那会儿,老夏横眉竖眼刁难了十年,最终无法阻挡真爱让他们结婚了,俩个人整天腻腻歪歪日子过的非常和谐,如今我想让老夏省点心别操心他们俩了,就索性去替夏萌萌做个人情,去劝老夏。
“路青这人吧,俗是俗了点,长的是胖了点,也有点死心眼。可人家有钱啊,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有我二姐是不是?”
老夏抗拒,“看到他一个大男人整天屁事儿没有我就来气,有钱怎么了,富不过三代,就他这瞎折腾的劲儿,估计没几年就给挥霍完了,我不能让自己女儿嫁给这样的货色。”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二姐这人你也知道,长的虽然好看吧,可也不当饭吃是吧?心软的跟面条似的,还没有一点金钱概念,就她这样的,你觉得嫁给旁人能有路青对他好?”
这话不用我说老夏也明白,所以对路青行为虽然有着诸多不满,却也终归没有撕破脸皮。
老夏嘴硬,“眼前好有什么用?你二姐还小着呢,以后说不定能碰上更好的。”
我点头,“是,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可是你再由着路青这么折腾,全世界都知道我二姐跟路青好了。”
老夏苦恼,“那也没办法。”
我出了个主意,“反正我二姐还小,也不可能现在结婚,你就让他们先定下来呗。定了婚,两人就算来往暧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谁也不能说闲话。”
老夏想了想后终于同意,“这样也行,以后你二姐遇上更好的,立马让她跟路青那小子解除婚约。”
路青就是老夏留给夏萌萌的备胎,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但还是美滋滋的,“备胎就备胎呗,反正我现在是安装上了,以后谁也甭想把我给撬下来。”
定亲虽然比不上结婚,在青宛也算是大事了,得请亲戚到家里吃顿饭告知一下。路青又将土豪的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什么亲戚朋友三姑奶奶、舅姥爷家的邻居一古脑儿全给派车和船拉来了,把我们家院子摆满了酒席不说,还把几个叔叔伯伯家的院子也给占了,青宛镇半条河里乌压压的全是看热闹的船。
老夏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一整天没个笑脸。
夏萌萌呆在房间里不说话,脸上却闪耀着幸福快乐的光。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嫉妒,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疼。
许世唯,我想他了,想他切菜时细长灵巧的手,想他夜里强壮有力的怀抱,想他嘴唇带给我的温暖与悸动……
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什么爱来爱去的狗血故事,什么在最好的时光遇到彼此,二十八岁相亲结识怎么了?大龄结合怎么了?我们后面还有大把美好时光呢!我那会儿真他妈的傻!
“三儿,你怎么了?”二姐吓呆了,用手轻轻摸我的脸。
傻球!愚蠢!二百五!我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脸上却努力装出笑脸,“没事儿,我是被你们感动的。”
二姐这才放下心,趴到窗口望着外面红光满面的死胖子,自语道:“谁说他长的丑?我觉得特别好看,我们路青是属于耐看型……”
二姐定亲的当晚,我再次去了文秀镇,这次只是坐在船头眺望,看灯火星星点点分布在岸边,倒映在水里,上下两排亮光随着河流缓缓延伸到远方,静谧美好的仿佛世外桃源。
大婶从船仓里走出来,将竹筒递给我,“小姑娘,外面夜凉了,先喝杯茶。”
“谢谢,”我接过来,有些茫然的呢喃,“现在很晚了么?”
“已经快七点了,你再不回去的话,家里人会担心吧。”
“大婶你呢?平常都几点钟回家?”
“家?”大婶在我旁边坐下来,笑着说:“这条船就是我的家,男人走的早,儿女也都去了外地工作定居,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啦。这几年,我都很少下船。”
“您不害怕么?”我问她,吃住都在船上,我有点无法想象夜晚独自躺在床上的感觉,万一船顺水漂走了呢,醒来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种无法把握方向的未知感很难不令人感到恐惧。
“不怕,”大婶笑的很暖和,又拎着壶添些茶水给我,“二十年前附近庄子赶庙会,人太多把桥给压垮了,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