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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从树林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向他们奔过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臂上还挽着黑色的袖章,很明显,他就是山脚下那户办丧事的那家人之一。
那个中年男子,来到了五人面前,瞥了一眼众人,仍是急匆匆地前行。
张远山突然叫了一声:“那位大哥,请留步,我有话要请教于你。”
那个中年人一楞,不禁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三男二女。
张远山一抱拳道:“这位兄弟,敢问如何称呼?我见你印堂发黑,煞气甚重,又见你虽然脚步匆匆,却略见虚浮之气。不知所为何事?”
那个中年男人吃惊地“啊”了一声,也对张远山一抱拳道:“在下叫范顺喜,家就在这个山脚下。敢问大哥您是何方高人?听口音,你们不象本地人。”
张远山微微一笑道:“我们五人是一起的兄弟姐妹,从上海过来的,前来丰都春游。我叫张远山,是茅山弟子。刚才看到范兄弟印堂发黑面带煞气,故此才叫住兄弟,不知兄弟有何大麻烦缠身?”
范顺喜听到张远山自称是茅山道士,又一眼看出他晦气缠身,不由得眼睛一亮。
他指了指山下那户正在吹着琐呐的人家说道:“这就是我家,家父不幸刚过世,已经六天了。只是一直没出殡,等明天头七过后,就安排出殡。”
张远山先是向范顺喜表示哀悼,然后又问道:“范兄弟,既然你老父亲只等过了明天就出殡,那你一个人急匆匆从山那边过来干吗?”
范顺喜叹了一口气,两行热泪从眼窝里淌了出来,把事情来由一五一十地讲给张远山听。
范顺喜的父亲范正平,由于他脑子活,胆子大,很早就在外闯荡,经过多年拼博,积累了一大笔财富。
范正平又用这笔经商的钱,开办了一个小厂子。经过几年经营,生意越做越红火,小厂子也变成了一个大厂。
范正平平时就喜善乐施,为乡里亲邻做了许多好事,在当地人缘极好、口碑极佳。
几天前,范正平在酒后突然失去了知觉,急送到医院后,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医生在抢救多时后,无奈地宣布了范正平的死亡。
范家人悲痛万分,按当地风俗,把范正平的尸体接回家里,摆设灵堂,准备停尸七日后发丧。
既然操办丧事,就得请当地懂风水的人前来主持。而在当地最出名的一个看风水的人,虽然衣着和常人一样,年轻时却是一个道士,学得一身好本领。
这个风水先生叫刘三才,虽然精通易经八卦,驱魔祛邪的道家法术,为人却极为卑鄙。他看风水颇得门道,在当地干这一行的人中,可谓是首屈一指,无人能超越。只是他贪财好色,因此,平时仗着给人操办白事,虽然也积聚了不少钱财,可早已挥霍一空。
范正平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范顺喜,小儿子叫范双喜。
范家两儿子,年龄却相差了十多岁,范顺喜老实本分,相信鬼神。小儿子范双喜头脑精明,是块经商的好料,被范正平视作事业接班人。
范家两儿子,都和范正平一样,为人心地极好。当他们父亲范正平猝死之后,心中悲伤父亲的离世,两人商量要好好为父亲操办丧事。
经人介绍,范顺喜找到了风水先生刘三才,请他为父亲操办丧事。
正在穷困潦倒的刘三才,听说在当地很有名气的范正平突然死了,正思量着前去范家揽下这丧事,没想到范顺喜竟然亲自登门相求。
刘三才心中虽然狂喜,面上却不露声色,他想趁哄抬自己身价,能向发财的范家多讨些钱财。
本来打定主意想要范家五千元的刘三才,在听到财大气粗的范顺喜主动开口提出一万元酬金时,心中一动,决定多敲一下。
刘三才装作很冷淡的样子,对范顺喜爱理不理。
范顺喜再三请求,无奈刘三才不断找借口推辞。范顺喜无奈,只得悻悻然地回到了家中,把这事情告诉了弟弟范双喜。
范双喜一听心中明白,他知道,这肯定是刘三才嫌钱太少,不肯前来,自己老实巴交的哥哥范顺喜没能理会刘三才的用意,这才碰壁而归。
得到弟弟指点的范顺喜恍然大悟,第二次赶到刘三才家中,这次提出一万五千元的酬金。
没想到刘三才冷冷地伸出一只手掌道:“范顺喜,至少要这个数。”
范顺喜一楞,随即也恼火起来道:“刘三才,如果我请别人,两三千也就够了。只是因为你名气大,所以才登门相请。没想到你竟然狮子大开口,竟然想要五万,你这不是抢钱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静待尸变
刘三才冷冷地道:“我已经算出,你父亲范正平的鬼魂将在头七之夜回家。子夜时分,你父亲将会尸变,到那时,你和你弟弟范双喜小命不保。不是我夸口,方圆百里之内,只有我才能解除你家这灭门尸变之灾。收你五万,那还是因为你家老爷子平素为人不错,我要耗费很大法力,才折衷一下的。”
范顺喜大惊,在这鬼城丰都,本来就对风水先生所说的鬼神之事深信不疑,何况刘三才还是这行中的顶尖高手。
范顺喜心中暗忖,刘三才既然如此说,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尤其让范顺喜暗暗心惊的是,他曾经听人说过,这个范顺喜为人极差,常利用自己精通的旁门左道,对不顺着他的人暗下诅咒,常常使对方不是家破人亡便是晦气缠身、诸事不顺。
范顺喜陪着笑脸,恳请刘三才帮帮忙,能不能少要一些酬金。
刘三才从范顺喜惊慌失措的神色中看出了他内心的惧怕,心中暗喜,脸上却更是声色俱厉,一口咬定,非得要五万元钱不可。
见这个数字有点大了,范顺喜也不敢一个人作主,无奈只得先回家和弟弟范双喜商量。
血气方刚的范双喜听完过程,不禁勃然大怒,开口骂道:“这个刘三才,本就看不起他。他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懂一点糊弄人的风水之术吗?哥,不要理他,我们不请他了。”
范顺喜心中害怕,便把听说的那个刘三才能暗中使坏的顾虑告诉了弟弟范双喜。哪料到,范双喜听后更是大怒道:“我还偏不信这个邪了,我就等着爸爸头七那天晚上,看看那个刘三才到底能玩出什么鬼把戏。”
范双喜不再听哥哥范顺喜的劝解,兄弟俩人不欢而散。
今天已经是范正平的停灵第六天,范顺喜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他决定悄悄再去求一次刘三才。
张远山听完范顺喜的叙说,痛骂世上竟然有如此学道之人,给他道门抹黑。
张远山仔细地看了看范顺喜的面相,心中已经了然,他知道,范顺喜虽然有个大劫难,可是他命不当绝。
范顺喜印堂中的黑气和脸上的煞气,当是那个奸刁的刘三才暗中搞的鬼。
张远山也心中暗暗惊叹,这个刘三才果然是个高人,道家修行应该在他之上。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张远山,范顺喜正想告辞,张远山却一把拉住了他。
张远山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自己要为范家解除这场无妄之灾,同时好好教训一下那个靠道术为害乡邻的刘三才。
虽然刘三才的修为远胜张远山,但刘三才根本不知道张远山的存在,这样一明一暗,张远山就多了几分对付刘三才的把握。
张远山对着范顺喜低语道:“范兄弟,你就不必去请那个阴阳先生了。此人道德败坏,利用自己所学,为取财而对你下了诅咒。想必他说你父亲头七夜炸尸之说,也是他想敲诈你们的最后一个筹码。”
范顺喜吃惊地看着张远山,然后拜倒在地,请张远山给他指点迷津,摆脱灾难。
张远山扶起了范顺喜,神色凝重地说道:“道家子弟,除妖仗魔为份内之事。如今出此败类,那个刘三才与妖魔有什么区别吗?范兄弟,你别担心。我们几个佯装是你朋友,到你家拜祭一下你父亲,看看情况,再作决定,我自有对策。”
范顺喜大喜,连忙走在前面,把五个人带回自己家中。
范家人听范顺喜说那五人是他朋友,前来祭奠亡者,自然也以礼相待。
张远山等人,恭恭敬敬地在棺前上了香,拜了几拜,绕棺参观范正平的遗容。
只见按当地风俗,躺在棺材中的范正平面色祥和,竟然不象是死了几天的人,而是犹如喝醉了酒刚睡着了一般。
就在大家心中暗暗称奇之时,李冰悄悄地扯了一下张远山衣裳,俯在他耳边轻身道:“张大哥,这里面大有古怪!”
张远山一楞,也低声问李冰是怎么回事。
李冰俯耳低语:“张大哥,我看这个躺在棺材中的范正平,似乎命不该绝。我依稀看到他尸身中似乎有一道红光,只是气若游丝,被一道邪恶的黑气所压住了。”
经历了上次钱辉父亲复活的事,张远山知道李冰不是在瞎说,是他体内的异能让他看见了这个诡异的现象。
张远山心中更有数了,压住范正平的那一丝还阳之气的邪恶黑气,必然是那个因贪财而敲诈范家的刘三才弄的花头。他更是下定决心要尽自己有力量,除掉这个为非作歹的道家败类,更是顺应天意,让本不该命绝的范正平能够还阳。
张远山淡淡地对范顺喜说道:“范兄弟,请借一步说话!”
张远山告诉范顺喜,明天傍晚前,他会再来范家。他要范顺喜给他准备一只大公鸡,只等张远山前来,帮范家解了大难。
张远山几个人告别了范家人,匆匆回到了丰都城。在鬼城丰都,张远山很快就买到了一大包朱砂。
第二天傍晚时分,也就是范正平的头七那天,张远山只让李冰单独驾车,带着他来到了范家。
正心急如焚的范顺喜,见到了张远山如约而至,大喜过望。
范顺喜把张远山的来意,告诉了这几天一直板着脸不和他说话的弟弟范双喜。
范双喜本就痛恨刘三才这种人,听到张远山所说,虽然心中不信,但经不过哥哥范顺喜的一再劝解,就答应了张远山的要求。
张远山让范家人把那只大公鸡宰杀了,用一个大碗,装了满满一大碗鸡血。他又把朱砂倒出一大碗,和装满鸡血的大碗并排放在桌子上。
张远山吩咐,范家所有人都暂时回避,不能呆在灵堂中。
等范家人全部回避后,张远山这才搬过一把长椅,和李冰并排坐着,静等子夜时分的到来。
一直坐在棺材前等候的张远山和李冰,渐渐也来了睡意。
正在他们打着盹,快有些支持不住时,只觉得身边一阵冷风吹过,整个灵堂中显得阴森森的,寒气逼人。
两人心中一懔,不由得背靠背紧紧地挤在了一起。
“吱呀”一声,灵堂的大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不一会,就听到身后的棺材中传来了异响。
第二百二十二章借尸作祟
棺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张远山心中一懔,循声看去。只见那棺材中露出了一个头,正是他先前见过的已经死了躺在棺材中的范正平的脑袋。
那个死人脑袋左右扭动了一下,发出一阵咯咯之声。
那个死人脑袋的两只眼睛虽然大睁着,却毫无生气,竟似根本看不到坐在离棺材一丈夫远的椅子上的张远山和李冰两人。
李冰紧张得手心里滴出了汗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双眼死死地盯住那个不住扭动的死人头。
一阵阴风袭过,那原本无神的死人双眼中,忽然闪出两道绿光,李冰定睛再看时,只见那死人脑袋上的双眼中,两只眼珠已经泛出绿绿的光芒了。
“呼”一声,那个死人竟然双腿笔直地直接从棺材中蹦了出来,直直在立在棺材前面,一动不动。
张远山捏了一下正冒着冷汗的李冰的手,低声道:“屏住呼吸,不要出声!”
李冰心中大惊,立即屏住了呼吸,一时脸孔涨得通红。
只见那个炸尸了的范正平,双眼虽然泛着绿光,却仍是看不见他们。只有那两只耳朵在轻微颤动,似乎在倾听周边的声响。
范正平抽了抽鼻子,似乎闻到了灵堂中生人的气息。他慢慢地向张远山和李冰处飘来,而根本不象传说中的僵尸那般跳动。
张远山悄悄摸出一张符纸,在范正平飘到他们面前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眼明手疾地把那符纸贴上了范正平的额头。
范正平惨呼一声,仰面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李冰见状大喜,刚探下身子想看看情况,却不料范正平又呼地一下从地上竖了起来,和李冰的脸蛋不到十公分就这么面对面地僵持着。
李冰大惊,却见那范正平伸出手把自己额头上的符纸一把扯下,攥在掌心中。
那张符纸在范正平的掌心中,竟然燃起了一束绿幽幽的火苗,不一会就化为了灰烬。
范正平一口气吹掉了掌中的符纸,口中的一股腥臭气几乎把李冰熏晕了过去。
张远山惊呼道:“李冰,快退后。果然这场炸尸是那个道士刘三才搞的鬼,这道士灵魂出窍,附在了这死尸身上。”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