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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美桑皱皱鼻子。「我可以!」
绿芽在心里一笑,脸上却表现出对她的怀疑。「妳真的有办法吗?我说的不是一分钟,也不是十分钟,是从头到尾哦。」
「我说可以就可以,妳听不懂啊!」霍美桑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说完了吗?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
「走吧。」绿芽愉快地牵起她的手,奇怪的是,小恶魔居然没有排斥她的举动。
入座之后,音乐剧开演了,剧情有点乏味,可是霍美桑却正襟危坐,她很刻意的瞪大着双眼,连个小瞌睡都没有打的把整出音乐剧看完了,当然中间也没有起来恶作剧。
「看吧,我就说我做得到。」走出剧院,霍美桑小脸上有着胜利的微笑,心情显得很好。
「我真不敢相信妳居然做到了。」绿芽夸张的故作讶异。她已经抓到对付小恶魔的诀窍了,那便是激将法,而且屡试不爽。
「妳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霍美桑更是洋洋得意了。
绿芽没有联络在附近待候的司机,趁着月色很美,她和霍美桑信步走着,她们同时看到一间可爱的冰淇淋专卖店,水蓝色的招牌在一排商店里特别显目。
「我们去买冰淇淋吃。」绿芽兴致勃勃的提议,因为她看到了霍美桑眼中的渴望。
冰淇淋是孩童的天堂,就算再大也一样,冰淇淋对孩子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我又没说我想吃冰淇淋。」霍美桑别过眼去,倔强的拒绝了她的好意。
但绿芽硬是牵起她的手往冰淇淋专卖店而去。「可是我想埃」
霍美桑松口了。「好吧,那我陪妳进去。」
虽然她嘴巴上说不想吃冰淇淋,可是一进到店里,看到那一桶桶色彩缤纷的冰淇淋时,还是忍不住接过绿芽替她点的两球草莓冰淇淋。
「那个摩天轮好刺激哦,一直升高一直转圈圈,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我下礼拜还要去,我爸特别排假要带我和弟弟去耶,我爸是个好好先生,只要我们说要去玩,他都会想办法带我们去。」
「我妈也是啊,她还敢陪我坐海盗船哩,妳们妈妈敢吗?」
三名与霍美桑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游乐园的一切,她们说得口沬横飞,绿芽看到霍美桑双眼流露出羡慕之情,这个老是出言不逊的小女孩安静了,早熟的瞳眸看起来是那么的叫人于心不忍。
她在心里打了个问号,难不成霍极鼎从来没有带她去过游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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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之后,知道霍极鼎在书房,绿芽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敲了书房的门。
其实他们之间除了那晚的小冲突之外,根本没事,都是杜奕宁多嘴,说什么她对他有特别的感觉,才会害她现在看到他都颇不自然,还有意无意的逃避着他。
可是今天她必须面对他,她有正事要对他说。
「进来。」书房里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她发现卧房名副其实只是他睡觉的地方,只要在家,他几乎都埋首在书房里。
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但是她不认为他在工作,倒是她常想,他或许只是在里面抽根烟发呆吧,书房是他冥想的私密空间,也像是囚禁他心灵的地方。
她开门进去,照例闻到一股咖啡与香烟交杂的浓浓味道,书桌也照例是凌乱的,他的面孔当然照例有着倦意。
他似乎相当习惯在书房里只开微弱的灯光,她总自以为是的想,这是他没有安全感的表征。
为什么她会刻意研究他呢?她认为这是惯性使然,她在专栏执笔,虽然谈的是礼仪,但她习惯观察形形色邑的人,包括被传低调神秘的霍极鼎在内。
她不禁出神注视着红木书桌后的他,当他抬眼看到是她时,黑眸掠过些微讶异,似乎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他,毕竟他们前几天发生过不愉快。
绿芽清了清喉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泰若自然。
「听说妳和美桑昨天一起出去。」不等她开口,他就先一步说话,并且如同上一次一样,捻熄手中未抽完的烟。
她注意到了他细微的小动作,第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但第二次……她胸口不由得一热,其实他是个极为体贴的男人。
她笑了笑。「我们去看音乐剧。」
瞬间,他的眼里跳跃起两簇奇异的小火焰,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据我所知,美桑对音乐剧并没有兴趣。」
从来没有老师有勇气带美桑去看音乐剧,因为她一直是个令人头疼的麻烦,她们不会自讨苦吃。
但是她……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激的轻叹,诚如奕宁所言,她是不一样的。
她可能不晓得,他经常在窥视她教导美桑的过程。
一开始,他确实是因为不放心而在暗地里监督着,不希望煞费苦心的回到台湾,美桑还是无法受教,也担心冯绿芽跟德国那些老师一样,只对他有兴趣,对美桑根本只是敷衍了事。
然而时间久了,不知不觉的,他注视的眸光开始转向了,且多半停驻在她的身上。
她是个特别的女人,可以对毫不尊师重道的美桑视若无睹,径自讲自己的,直到美桑自己发生兴趣了,央求她教,她才肯传授,而美桑如果在上课时打瞌睡,她一定祭出藤条,狠狠的把她打醒。
他甚至看过她在花园里教美桑喝下午茶的礼仪时,一时兴起教美桑跆拳道,一大一小穿着长裙的女人在对打跆拳,那一次,他忍俊不住的笑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病态,可是窥视她们已经变成他的乐趣,是他堆满工作的枯燥生活里,唯一的乐趣。
「她是没有兴趣,但她表现得很好。」她对着他侃侃而谈,就像美桑是她的孩子而不是他的孩子一样。「如果下次你考虑带她一起去的话,我保证她不会让你丢脸,还有,她是全场最美丽的女孩,她们都没有她那么漂亮的大眼睛。」
她的评语令他露出微笑,而他难得一见的笑容却让她像个呆子似的愣住了。
他在笑?
他居然会笑?
她在几秒钟之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而且还好死不死的想起杜奕宁说过的话,悚然一惊。
不不,她对他没有特别的感觉,她只是讶异他的笑容罢了。
「咳--」她又清了清喉咙,还莫名其妙的收起脸上原有的笑容。「不知道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跟我和美桑一起吃晚餐,验收她的餐桌礼仪。」
自从发现霍美桑的心灵其实很空虚之后,她就不再严苛的对待她了。
其实她并没有教美桑任何餐桌礼仪,但她打睹美桑其实什么都会,只是一直故意表现得很糟糕,目的当然是为了吸引父亲的注意,她明天还是打算用激将法,这是冒险,因为她没有把握小恶魔是否还会像昨晚一样配合她。
「在外面吃饭吗?」他询问着她,起身的同时,一阵晕眩令他摇晃了一下,他双手扶着桌沿,感到头越来越晕。
「你没事吧!」绿芽紧张的跑到他的旁边。
他已经痛苦得闭起眼睛,浓眉紧蹙,看起来很不舒服。
「来,先坐下。」她扶着他的肩膀,缓缓将他按回丰皮旋转椅中,将他的头固定在椅背上,轻柔的替他按摩眉尾的部位。
她知道自己的动作并不专业,甚至还有点笨拙,可是他的表情却明显好过多了,她也就继续替他按摩。
他的生活步调实在糟糕呵,大量的烟、酒和咖啡,还有少眠,因为他总是晚归,却又总是早起。
「可以了,我不晕了。」
绿芽松开了手,眸子却还是有点担心的瞅着他,看到他睁开眼睛,四目交接,她不知所以的心狂跳起来。
「谢谢妳。」他的头仍仰靠在椅背上,神态疲倦,但一双黑眸还是那么深邃、那么沉郁、那么吸引人。
她有些恍惚的看着他,声音不由自主地变细了。「不客气。」
她看着他,他也同样看着她,书房里安安静静,谁都没有再开口,她心里模模糊糊有个奇怪的念头,那念头是关于她和他,具体而言是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蓦然之间,一阵敲门声传来,绿芽惊跳了一下,她不知道只是敲门声为何会令她反应如此之大。
「霍先生,邓小姐来访。」林谨兰死板的声音在门外扬起。
瞬间,绿芽感到一股莫名的受伤情绪,那感觉来得那么快、那么急,连她自己也无法分辩隐藏在这种奇异情绪里的细微枝节是什么。
「请她在客厅等我。」他吩咐了林谨兰,研判性的眸光回到了绿芽脸上。
她刚刚好像吓到了,现在则看起来落落寡欢,这是他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过的表情。
「有客人来了,妳要不要一起去客厅坐坐?」他以一种不冷落她的礼节询问。
「你在和邓友婷交往?」她看着他,忽然冲口问道,虽然她知道这个问题已经越界了,但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他一愣,却没有否认。「是的。」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和她交往?」她的第二个问题随之而来,就像已经在她心里憋了很久。
「妳不是说过,我该给美桑一个正常的家庭吗?」他淡淡地说:「我正在努力设法给她一个正常的家庭。」
那晚他对着寂静长夜沉吟了良久,最后认同了她的话,他不该一直沉溺在过去的错误里,美桑转眼之间就成少女了,他该替她找个可以照顾她的新妈妈。
「就因为这样?」绿芽瞪大了瞳眸。
她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力这么大,他居然为了她不经大脑的几句话去和郎友婷交往?
「你不觉得婚姻的产生应该始于爱情吗?」她毫不迟疑的说,声音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就像这个问题和她有什么切身关联似的。「你应该为了爱情和一个女人交往,而不是为了要给美桑一个妈妈和一个女人交往!这对那个女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她想说的是,对他而言,那也是不公平的……「妳说的很对。」他的表情平静,眼神凄然。「但是我的爱情早已经死了,我只想让美桑正常的成长,以前我忽略了这个,现在我知道忽略所付出的代价了,看到美桑现在的模样,她已经不像个孩子了,我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她不以为然的说:「所以就可以牺牲你的幸福?」
他一愣。「什么意思?」
「不是吗?」她扬起眉毛,犀利的开口,「一个建立在需求上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你若不幸福,美桑也不会幸福,到时你只会书惨了另一个女人,也害惨了你自己!」
他凝视着情急不已的她,心中陡地一动,模糊的抓到了一些什么,遂静静地问:「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闻言,她微微怔住了。
该死的,她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她只是一个美仪老师,凭什么干涉他的私生活,他下一段婚姻是否建立于爱情上又与她何干?她在急个什么劲儿啊?
「对不起,我说太多了,我先出去了。」她耳根燥热地回避着他审思的眸光。「餐厅的地址我会告知管家,明晚见!」
她急于离开书房,走得太急,却不意碰撞到桌角,她低呼一声,手肘痛得她弯下了腰。
他迅速奔出去抓住她的手细看,看到她的手肘已经撞红了一块,明天肯定会瘀青。
她吸了口气,挤出一个没事的表情。「没关系,一点也不痛,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他蹙起眉峰。「要不要看中医?」
她又深吸了口气,乎缓那痛楚的感觉。「不用了,揉一揉就好了。」
「好。」
他居然替她揉起手肘来。
她惊惶失措的阻止着他。「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自己会揉,不是要你替我揉……」
她又慌又乱,和他靠得那么近,她的手还被他抓着,她感觉到血液似乎沸腾了起来,她的心跳得好快,越来越快。
「妳刚刚不也替我按摩吗?」他没有松开手,反而沉稳的替她揉着手肘,那适中的力道舒缓了绿芽的疼痛感,她忍不住的开口想化解那晚的冲突。
「其实,我会知道舒屏这个名字是从你嘴里知道的。」
他迅速看向她,手里的动作停止了。
虽然他的表情怪异,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有一晚你喝醉了,我刚好在客厅里,你把我当成了她,你叫我舒屏,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你的亡妻。」
虽然她并没有把重点说出来,可是他是那么的阴阳怪气呵,她说得这么坦白直接,会不会再度惹恼了他?
正在担心时,没想到他却黯然蹙紧了眉心,突兀的起身,径自走到长窗前,那修挺的背影看起来既寂寥又孤独,她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紧紧从身后抱住他,安慰他枯竭的心。
可是看来她又搞砸了,虽然她是想冰释他们的冲突,但显然提起舒屏这个名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