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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周书-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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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蒙眷遇。时属多难,尝问计于显和。显和具陈宜杜门晦迹,相时而动。孝武深纳焉。及即位,擢授冠军将军、合内都督,封城阳县公,邑五百户。孝武以显和藩邸之旧,遇之甚厚。时显和所居宅隘陋,乃撤殿省,赐为寝室。其见重如此。 及齐神武专政,帝每不自安。谓显和曰 :“天下汹汹,将若之何?”对曰 :“当今之计,莫若择善而从之 。”因诵诗云: “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帝曰 :“是吾心也。”遂定入关之策。帝以显和母老,家累又多,令预为计。对曰 :“今日之事,忠孝不可并立。然臣不密则失身,安敢预为私计 。”帝怆然改容曰:“卿即我之王陵也。”迁朱衣直合、合内大都督,改封长广县公,邑一千五百户。 从帝入关。至溱水,太祖素闻其善射而未之见也。俄而水傍有一小鸟,显和射而中之。太祖笑曰:“我知卿工矣。”其后,引为帐内大都督。俄出为持节、卫将军、东夏州刺史。以疾去职,深为吏民所怀。寻进位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魏恭帝元年,卒,时年五十七。太祖亲临之,哀动左右。建德二年,追赠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延丹绥三州诸军事、延州刺史。 神举早岁而孤,有夙成之量。族兄安化公深器异之。及长,神情倜傥,志略英赡,眉目疏朗,仪貌魁梧。有识钦之,莫不许以远大。世宗初,起家中侍上士。世宗留意翰林,而神举雅好篇什。帝每有游幸,神举恒得侍从。保定元年,袭爵长广县公,邑二千三百户。寻授帅都督,迁大都督、使持节、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拜右大夫。四年,进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治小宫伯。天和元年,迁右宫伯中大夫,进爵清河郡公,增邑一千户。高祖将诛晋公护也,神举得预其谋。建德元年,迁京兆尹。三年,出为熊州刺史。神举威名素重,齐人甚惮之。五年,攻拔齐陆浑等五城。 及高祖东伐,诏神举从军。并州平,即授并州刺史,加上开府仪同大将军。州既齐氏别都,控带要重。平定甫尔,民俗浇讹,豪右之家,多为奸猾。神举励精为治,示以威恩,旬月之间,远迩悦服。寻加上大将军,改封武德郡公,增邑二千户。俄进柱国大将军,改封东平郡公,增邑通前六千九百户。所部 东寿阳县土人,相聚为盗,率其党五千人,来袭州城。神举以州兵讨平之。 宣政元年,转司武上大夫。高祖亲戎北伐,令神举与原国公(如)〔姬〕愿等率兵五道俱入 。高祖至云阳,疾甚,乃班师。幽州人卢昌期、祖英伯等聚众据范阳反,诏神举率兵擒之。齐黄门侍郎卢思道亦在反中,贼平见获,解衣将伏法。神举素钦其才名,乃释而礼之,即令草露布。其待士礼贤如此。属稽胡反叛,入寇西河。神举又率众与越王盛讨平。时突厥与稽胡连和,遣骑赴救。神举以奇兵击之,突厥败走,稽胡于是款服。即授并潞肆石等四州十二镇诸军〔事〕、并州总管。 初,神举见待于高祖,遂处心腹之任。王轨、宇文孝伯等屡言皇太子之短,神举亦颇与焉。及宣帝即位,荒淫无度,神举惧及于祸,怀不自安。初定范阳之后,威声甚振。帝亦忌其名望,兼以宿憾,遂使人赍鸩酒赐之,薨于马邑。时年四十八。 神举伟风仪,善辞令,博涉经史,性爱篇章,尤工骑射。临戎对寇,勇而有谋。莅职当官,每着声绩。兼好施爱士,以雄豪自居。故得任兼文武,声彰中外。百僚无不仰其风则,先辈旧齿至于今而称之。子同嗣。位至仪同大将军。神举弟神庆,少有壮志,武艺绝伦。大象末,位至柱国、汝南郡公。 宇文孝伯字胡三,吏部安化公深之子也。其生与高祖同日,太祖甚爱之,养于第内。及长,又与高祖同学。武成元年,拜宗师上士。时年十六。孝伯性沉正謇谔,好直言。高祖即位,欲引置左右。时政在冢臣,不得专制,乃托言少与孝伯同业受经,思相启发。由是晋公护弗之猜也,得入为右侍上士,恒侍读书。 天和元年,迁小宗师,领右侍仪同。及遭父忧,诏令于服 中袭爵。高祖尝从容谓之曰 :“公之于我,犹汉高之与卢绾也。”乃赐以十三环金带。自是恒侍左右,出入卧内,朝之机务,皆得预焉。孝伯亦竭心尽力,无所回避。至于时政得失,及外间细事,皆以奏闻。高祖深委信之,当时莫与为比。及高祖将诛晋公护,密与卫王直图之。唯孝伯及王轨、宇文神举等颇得参预。护诛,授开府仪同三司,历司会中大夫、左右小宫伯、东宫左宫正。 建德之后,皇太子稍长,既无令德,唯昵近小人。孝伯白高祖曰 :“皇太子四海所属,而德声未闻。臣忝宫官,寔当其责。且春秋尚少,志业未成,请妙选正人,为其师友,调护圣质,犹望日就月将。如或不然,悔无及矣。”帝敛容曰:“卿世载鲠直,竭诚所事。观卿此言,有家风矣。”孝伯拜谢曰:“非言之难,受之难也。深愿陛下思之。”帝曰:“正人岂复过君。”于是以尉迟运为右宫正,孝伯仍为左宫正。寻拜宗师中大夫。及吐谷浑入寇,诏皇太子征之。军中之事,多决于孝伯。俄授京兆尹,入为左宫伯,转右宫伯。尝因侍坐,帝问之曰 :“我儿比来渐长进不?”答曰:“皇太子比惧天威,更无罪失。”及王轨因内宴捋帝须,言太子之不善,帝罢酒,责孝伯曰 :“公常语我,云太子无过。今轨有此言,公为诳矣。”孝伯再拜曰:“臣闻父子之际,人所难言。臣知陛下不能割情忍爱,遂尔结舌。”帝知其意,默然久之,乃曰:“朕已委公矣,公其勉之。” 五年,大军东讨,拜内史下大夫,令掌留台事。军还,帝曰:“居守之重,无忝战功。”于是加授大将军,进爵广陵郡公,邑三千户,并赐金帛及女妓等。 六年,复为宗师。每车驾巡幸,常令居守。其后高祖北讨,至云阳宫,遂寝疾。驿召孝伯赴行在所。帝执其手曰 :“吾自量必无济理,以后事付君 。”是夜,授司卫上大夫,总宿卫兵 马事。又令驰驿入京镇守,以备非常。 宣帝即位,授小冢宰。帝忌齐王宪,意欲除之。谓孝伯曰:“公能为朕图齐王,当以其官位相授。”孝伯叩头曰:“先帝遗诏,不许滥诛骨肉。齐王,陛下之叔父,戚近功高,社稷重臣,栋梁所寄。陛下若妄加刑戮,微臣又顺旨曲从,则臣为不忠之臣,陛下为不孝之子也 。”帝不怿,因渐疏之。乃与于智、王端、郑译等密图其事。后令智告宪谋逆,遣孝伯召宪入,遂诛之。 帝之西征也,在军有过行,郑译时亦预焉。军还,孝伯及王轨尽以白,高祖怒,挞帝数十,仍除译名。至是,译又被帝亲昵。帝既追憾被杖,乃问译曰:“我脚上杖痕,谁所为也?”译答曰:“事由宇文孝伯及王轨。”译又因说王轨捋须事。帝乃诛轨。尉迟运惧,私谓孝伯曰:“吾徒必不免祸,为之奈何?”孝伯对曰 :“今堂上有老母,地下有武帝,为臣为子,知欲何之。且委质事人,本徇名义,谏而不入,将焉逃死。足下若为身计,宜且远之 。”于是各行其志。运寻出为秦州总管。然帝荒淫日甚,诛戮无度,朝章弛紊,无复纲纪。孝伯又频切谏,皆不见从。由是益疏斥之。后稽胡反,令孝伯为行军总管,从越王盛讨平之。及军还,帝将杀之,乃托以齐王之事,诮之曰:“公知齐王谋反,何以不言?”孝伯对曰 :“臣知齐王忠于社稷,为群小媒孽,加之以罪。臣以言必不用,所以不言。且先帝付嘱微臣,唯令辅导陛下,今谏而不从,寔负顾托。以此为罪,是所甘心 。”帝大惭,俛首不语。乃命将出,赐死于家。时年三十六。 及隋文帝践极,以孝伯及王轨忠而获罪,并令收葬,复其官爵。又尝谓高颎曰 :“宇文孝伯寔有周之良臣,若使此人在朝,我辈无措手处也 。”子歆嗣。颜之仪字子升,琅邪临沂人 也,晋侍中含九世孙。祖见远,齐御史治书。正色立朝,有当官之称。及梁武帝执政,遂以疾辞。寻而齐和帝暴崩,见远恸哭而绝。梁武帝深恨之,谓朝臣曰 :“我自应天从人,何预天下人事,而颜见远乃至于此 。”当时嘉其忠烈,咸称叹之。父协,以见远蹈义忤时,遂不仕进。梁元帝为湘东王,引协为其府记室参军。协不得已,乃应命。梁元帝后着怀旧志及诗,并称赞其美。 之仪幼颖悟,三岁能读孝经。及长,博涉群书,好为词赋。尝献神州颂,辞致雅赡。梁元帝手敕报曰 :“枚乘二叶,俱得游梁;应贞两世,并称文学。我求才子,鲠慰良深。” 江陵平,之仪随例迁长安。世宗以为麟趾学士,稍迁司书上士。高祖初建储宫,盛选师傅,以之仪为侍读。太子后征吐谷浑,在军有过行,郑译等并以不能匡弼坐谴,唯之仪以累谏获赏。即拜小宫尹,封平阳县男,邑二百户。宣帝即位,迁上仪同大将军、御正中大夫,进爵为公,增邑一千户。帝后刑政乖僻,昏纵日甚,之仪犯颜骤谏,虽不见纳,终亦不止。深为帝所忌。然以恩旧,每优容之。及帝杀王轨,之仪固谏。帝怒,欲并致之于法。后以其谅直无私,乃舍之。 宣帝崩,刘昉、郑译等矫遗诏,以隋文帝为丞相,辅少主。之仪知非帝旨,拒而弗从。昉等草诏署记,逼之仪连署。之仪厉声谓昉等曰 :“主上升遐,嗣子冲幼,阿衡之任,宜在宗英。方今贤戚之内,赵王最长,以亲以德,合膺重寄。公等备受朝恩,当思尽忠报国,奈何一旦欲以神器假人!之仪有死而已,不能诬罔先帝 。”于是昉等知不可屈,乃代之仪署而行之。隋文帝后索符玺,之仪又正色曰 :“此天子之物,自有主者,宰相何故索之?”于是隋文帝大怒,命引出,将戮之,然以其民之望也,乃止。出为西疆郡守。 隋文帝践极,诏征还京师,进爵新野郡公。开皇五年,拜集州刺史。在州清静,夷夏悦之。明年代还,遂优游不仕。十年正月,之仪随例入朝。隋文帝望而识之,命引至御坐,谓之曰:“见危授命,临大节而不可夺,古人所难,何以加卿。”乃赐钱十万、米一百石。十一年冬,卒,年六十九。有文集十卷行于世。时京兆郡丞乐运亦以直言数谏于帝。 运字承业,南阳淯阳人,晋尚书令广之八世孙。祖文素,齐南郡守。父均,梁义阳郡守。 运少好学,涉猎经史,而不持章句。年十五而江陵灭,运随例迁长安。其亲属等多被籍,而运积年为人佣保,皆赎免之。又事母及寡嫂甚谨。由是以孝义闻。梁故都官郎琅邪王澄美之,为次其行事,为孝义传。性方直,未尝求媚于人。 天和初,起家夏州总管府仓曹参军,转柱国府记室参军。寻而临淄公唐瑾荐为露门学士。前后犯颜屡谏高祖,多被纳用。建德二年,除万年县丞。抑挫豪右,号称强直。高祖嘉之,特许通籍,事有不便于时者,令巨细奏闻。高祖尝幸同州,召运赴行在所。既至,高祖谓运曰 :“卿来日见太子不?”运曰:“臣来日奉辞 。”高祖曰:“卿言太子何如人?”运曰:“中人也。”时齐王宪以下,并在帝侧。高祖顾谓宪等曰:“百官佞我,皆云太子聪明睿知,唯运独云中人,方验运之忠直耳 。”于是因问运中人之状。运对曰 :“班固以齐桓公为中人,管仲相之则霸,竖貂辅之则乱。谓可与为善,亦可与为恶也 。”高祖曰:“我知之矣 。”遂妙选宫官,以匡弼之。仍超拜运京兆郡丞。太子闻之,意甚不悦。 及高祖崩,宣帝嗣位。葬讫,诏天下公除。帝及六宫,便议即吉。运上疏曰 :“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先王制礼,安可诬之。礼,天子七月而葬,以俟天下毕至。今葬期既促, 事讫便除,文轨之内,奔赴未尽;邻境远闻,使犹未至。若以丧服受吊,不可既吉更凶;如以玄冠对使,未知此出何礼。进退无据,愚臣窃所未安 。”书奏,帝不纳。 自是德政不修,数行赦宥。运又上疏曰 :“臣谨案周官曰:“国君之过市,刑人赦 。”此谓市者交利之所,君子无故不游观焉。若游观,则施惠以悦之也。尚书曰:“眚灾肆赦。”此谓过误为害,罪虽大,当缓赦之。吕刑云:“五刑之疑,有赦。”此谓(赦)〔刑〕疑从罚,罚疑从免。论语曰:“赦小过,举贤才。”谨寻经典,未有罪无轻重,溥天大赦之文 。逮兹末叶,不师古始,无益于治,未可则之。故管仲曰 :“有赦者,奔马之委辔。不赦者,痤疽之砺石。”又曰:“惠者,民之仇雠。法者,民之父母。”吴汉遗言,犹云“唯愿无赦”。王符着论,亦云“赦者非明世之所宜 ”。岂可数施非常之惠,以肆奸宄之恶乎 。”帝亦不纳,而昏暴滋甚。 运乃舆榇诣朝堂,陈帝八失。 一曰: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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