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特质?哈哈,亲爱的塔西佗,你是指你写作的能力吗?”狄昂笑了。
“随你怎么说,我的感觉是,如果我们会集合在这里,那一定有着我们现在所不知道的理由。”他撇撇嘴,又道,“啊,这么晚了,太累了,明天就要动身了,我先走了。”说着,他站了起来,径直朝门外走去。
狄昂也伸了个懒腰,道:“我也困了,甘英,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甘英郁郁道。
狄昂望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管自己走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最后,只剩下甘英一个人坐在那里,用手支撑着头,一动不动。
他在那儿坐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直到深夜降临。
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是你?”
保罗点点头,道:“在想什么?”
甘英喉头动了动,但是没有说出口。
“在想你那个被约书亚杀害的同伴?”保罗坐在了他身边。
甘英愣了愣,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在哪里?我看看能为她作什么,让我替我的哥哥弥补他的罪过吧。”保罗道。
甘英面色铁青地坐在那里,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地发抖。
“她在哪儿?”保罗见他脸色不对,急忙追问道。
“她……她……”甘英站了起来,把手摁在了桌子上,桌子被他摁地嘎嘎作响,“她死了。”
“死了?”保罗瞪大了眼睛,也站了起来,“上次你说过她没有死呀,只需一些休息就能恢复过来的啊。”
“身体上的创伤没有能够夺取她的性命,但是……”甘英说不下去了。
保罗盯着他低垂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抱歉……”他低声道。
甘英摆摆手,道:“这不能怪你。”
两个人默默地站立着过了好一会儿,保罗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可以救活她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找我?”
甘英看了他一眼,道:“让死者复生,只是我们生者的希望。当死者宁愿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应该强迫她回来再忍受她曾经无法忍受的痛苦吗?”
“但是她的死却让你陷入了莫大的痛苦呀。”
甘英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较之她所受的苦,我的这些又算地了什么呢?”
“不行,你不能这么作!”保罗焦躁地来回踱着步,“不止是你,还有你的其他同伴,还有我,都会她的死受到深深的折磨。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不能随意决定她的命运!”
“不是我决定让她去死,是她自己决定的!”甘英一拍桌子吼道。
保罗一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暴躁的甘英。
“不要再说了!”甘英断喝一声,拂袖而去。
保罗注视着他的背影,表情沉重了许多。
×××××××××××××××××××××××××××××××××××××
“师父,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卡西乌斯把手放在他的肩上,缓缓说道:“我只能陪你们到这儿了,加图,接下去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走了。我已经把能够教你们的都传授给你们了,只要勤加练习,你们俩不久就会超越我的水平。”
加图点了点头,道:“那师父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没有什么事值得牵挂了,我想我会在提洛的墓边盖一间小房子。”他朝远处的原野望去,过了一会儿,又说道,“我想在他身边度过这余生。”
“你还是挂念他的,师父?”
“爱和恨,谁能分辨地清楚?提洛对我有恩,也与我有仇,现在仇已报,恩却未了……”
“我明白了。”加图低声说道。
“你们保重,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突然,他的目光变得异常凶狠,“加图西多,你们要切记,以你们两人的实力,很快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的最强的人。但是,如果你们滥用这种能力,为害世人的话,那我发誓,我拼了这条命也要除掉你们。你们明白了吗?”
“我记住了。”加图狠狠地点了点头。
“记住了,师父。”西多也应道。
“那好,如果顺利,等到你们找到宝藏安然归来的话,可以再到这里来看我。”卡西乌斯恢复了以往的慈祥目光,望着他的徒儿们,“现在,请原谅我,我得先告辞了。”
“再见,师父。”
“多保重,师父。”
卡西乌斯欣慰地点点头,然后身形一抖,立刻就在黑夜中消失了踪影。
“他终于走了。”西多吐出了一口气,好像轻松了许多。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希望师父离开似的。”加图皱了皱眉道。
西多撅撅嘴,耸了耸肩,没有再说话,
卡西乌斯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沮丧的五兽。
看到杀死师父的仇人到来,虎和鹿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抽出兵器,龇牙咧嘴地要朝卡西乌斯扑去。
卡西乌斯稍稍运了一下气,二人当即坐倒在地上,兵器也脱手而去。
蝙蝠朝空中一跃,扇动几下翅膀,从空中扑来,但是还没有等他靠近,就像一只被蜘蛛网粘住的飞虫一般,挣扎了几下便慢慢地坠落了下来。
“闹够了吧!”卡西乌斯大喝一声,五兽顿时被一股奇大无比的力推出了十余步远。
虎从地上爬起来,抬起手,但是想到上次在卡西乌斯手里吃的大亏,他只能又收了回来。其他几人也站在一边,怒目相对,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你们的师父死了,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办?”卡西乌斯道。
“哼,这不管你的事!”虎道。
“这里有两条路可以给你们走。”卡西乌斯竖起了两根手指,道,“一,你们继续走以前的路,浪迹天涯,胡作非为,但是要走这条路,你们必须先通过我这关。”他扫视着他们的脸,继续道,“或者,你们可以和我一起隐居、修行,终老山林,不再涉足俗世。”
“不要胡说不道,师父的仇还没有报,我们怎么能和你为伍。要向我们走这条路,你妄想!”
“如果你们不是提洛的徒弟,是不会有其他选择的。”
“如果我们三人合力,未必不能拼个鱼死网破。”虎说道。
“你们三人合理能打败你们的师父吗?”卡西乌斯道。
三人面面相觑,没有再作声。
“我知道你们想要杀我,但是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怎么可能办到?”卡西乌斯望着他们,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会教你们许多绝世的武艺,当你们学成后,大可以向我挑战,到时候再报仇也为时不晚啊。”
“不要相信他。”鹿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虎道。
“提洛是我的朋友,他的徒弟由我来带,天经地义。”卡西乌斯摊摊手,说得好像相当轻松。
“虎,不要被他迷惑住了。”鹿在一旁道。
“反正现在也跑不出他的手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应承他,再伺机作打算吧。”虎低声道。
“好,明智的选择。”卡西乌斯击掌笑道。
“可是……”鹿还想争辩。
“不要再说了,除非你想当场死在他的手下!”虎打断了他。
“好吧,你们现在就跟我走吧。”卡西乌斯嘴角显出令人难以琢磨的的笑容。他转过身,慢慢地朝树林外走去。
虎意味深长地望了其他几个人一眼,然后就跟了上去。
鹿和蝙蝠互相望了一眼,无奈也只能随着虎的脚步走了。
×××××××××××××××××××××××××××××××××××××
当晨曦透过窗帘来到塔西佗面前的时候,他听到了窗外嘈杂的声音。他揉着惺忪的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图拉真的军队在撤走。”狄昂在窗口说道。
“那这儿谁来处理?我是说犹太省现在没有总督了。”
“图拉真留下了他的副官,暂时管理这里的事物,等到回到罗马,他将立即向元老院推荐新的总督人选,而以他在皇帝和阿维尼乌斯两派的人员,元老院应该会无条件通过这项决议,那图拉真就又把一个行省放入了腰包,看来他这趟的确没有白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一国不能无主,一个省也不能长期没有总督。”塔西佗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什么时候开始,塔西佗,你也开始为图拉真辩护了?”狄昂靠在窗台上,朝他笑着说道。
“你抓不住我的把柄的,狄昂,对于图拉真,我始终会防备着的。”塔西佗穿上鞋,走到了窗台边。
“看吧,这些士兵,多么地年轻,多么地朝气蓬勃。”狄昂道。
塔西佗点点头,道:“他们为在罗马军团中服役,为罗马的荣誉献出热血和生命而自豪。显得格外精神,比我那时候强多了。”
“你那时候在干什么?”狄昂道。
塔西佗望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什么事也没有干。真的,狄昂,我以为以我骑士的身份可以在军队混个一官半职,但是被我羸弱的身体条件拖了后腿。我的父亲又千方百计想让我跟随哪个元老,希冀日后能在罗马站稳脚跟,但是没有一个元老愿意接纳我这个毫无前途可言的外省来的贵族子弟。”
“然后呢,你就走上了文学的道路?”
“不,不……那还早呢。在那之前,我还到亚历山大做过图书馆管理员,那段时间的近水楼台的日子使我得到了充分的阅读,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我决定了接下去该走哪条路。”
“你的家人怎么看?”狄昂问道,“从事写作是件高尚的职业,如果得到人们认可的话,那将是非常有利可途的。但是有多少人能够在三番五次的打击下依然不变初衷?即使你能坚持下去,万一不成功,那又会怎么样?父母们总是会担心这样的问题,而且,他们往往会朝最坏的方向去考虑。”
塔西佗点点头,道:“没有错,我的父亲说什么也要阻止我走上这条路。这是我人生中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它的确让我苦恼了好一阵子。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自己的路终究还得自己决定,如果我屈服于我父亲的意见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在元老院有了一个席位了,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荣誉。可是,我扪心问了一下自己:我到底追求的是什么?是元老的地位和名誉还是由此而来的利益?结果我发现,我对这些东西都完全不感兴趣。”
“哦?真有意思,那你的兴趣在哪里呢,塔西佗?”狄昂眯着眼睛望着他。
“乐趣。”
“乐趣?”
“对,狄昂,是乐趣。”塔西佗点点头,说道,“我发现在人生中追求的乐趣,是我最大的爱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它的地位。作一位受人尊敬的元老并不不会给我带来多少乐趣。”
“写作正是你的爱好。”
“没错,因此我顶着压力坚持了下来。”
“那么,”狄昂笑道,“对于皇帝忠诚和你对你的生活乐趣的最求相比,那一样更重要一些呢?”
塔西佗斜着瞥了他一眼,道:“服侍皇帝是我最大的乐趣之一。”
“真狡猾。”狄昂叹道。
“如果涅尔瓦不是一个符合我的兴趣的皇帝的话,我绝不为他做事。人生的真谛就在于乐趣,狄昂。当我的父亲明白任何方法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后,他放弃了。”
“现在看来,我们真的感谢你的父亲没有你这样顽强的意志。”
塔西佗苦笑了一声,说道:“事实上,我对他也是有愧疚于心的。我知道他所想所作的全是为了我好。而我却完全违背了他的意愿。当我在日尔曼尼亚任职期间,他去世了,我没有看到他的遗容。”他停了下来,望着窗外的风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他写下了一封遗书。透过那弯曲的文字,他告诉我尽管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义无反顾地拒绝听从他的安排,但他还是衷心为我的成就感到高兴,并且祝福了我……狄昂啊狄昂,这个世界上唯一使我在选择追求人生的乐趣时产生动摇的,就是我父亲。”
“或者说你内心中对亏欠他产生的内疚。”狄昂道。
“你说的对,对于父母的这种奇怪的感情,根本无乐趣可言,但却与它分庭抗礼,争夺着在我心中的位置。是我对人生乐趣的信念占了上风成就了现在的我,但从某种角度上讲,是我对父母的感情的遗弃才能最后摆脱这些羁绊。”
“所以你现在还感到内疚喽。这样的话,作出那个选择后,到底是你得到的乐趣更多呢,还是由此衍生的内疚的痛苦更为剧烈呢?”
“你以为这个问题能让我无法回答吗,狄昂?不,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仍旧会作出同样的选择。我的人生信念,不会因此而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