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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她就可就近窥视着他,长日地守着他……
“总有一天!”她想道:“他会受不了我的威胁,而答应我的要求的。”
这么想着,这个天真活泼的姑娘,忍不住笑了!
想到了那个英俊、斯文的怪人,席丝丝内心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活了一十八年,还真没见过像他这么奇怪的人!
“他年纪轻轻,何故一个人远居荒岛?为了什么?我曾目睹他对付那个叫苍海客的老人,他的武功真是高不可测,只是为什么我问他,他却又偏偏不肯认账了呢?他既有这么一身了不起的武功,却又如何这么甘心寂寞?而不到江湖上去走走呢?”
一想到这些,席丝丝就有些坐立不定,她决心要去把这些都调查清楚。
而最令她心烦的,却是江海枫那个冷峻、无情,但却英俊的影子,自从见过他之后,就永远占据了她的心扉,令她如何也逐它不去、忘它不了。
可是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显然是太冷漠了。
席丝丝自信一生之中,从未受过如此的冷落,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少年,真像是飞旋在马勺旁边的苍蝇,她就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们。她耳中所听到的,目中所见到的,都是些赞颂自己、令自己陶醉的话语;而如今这个孤傲的少年——江海枫……
“他的心真是铁做的吗?”
席丝丝呆呆地想着:“为什么他连正眼也懒得看我一下呢?难道我在他眼中不够美?”
想到此,她的脸可就禁不住红了,有一种近乎侮辱的感觉,刺伤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自卑,感到一种被遗弃的痛苦……
但是她不是一个软弱的姑娘,她更有足够的勇气,使她去面对现实。
她来此,除了习武外,要解开她这有生以来第一次逢到的疑结。
午饭的时间到了,江海枫由平滑的大石上走下来。
在一个石凹之中,找到了他的食物,那只是几枚黑色光亮,如肉菌类之物,他管它叫“黑精”。
这是银河老人命他吃食的一种东西,据说服后可收清心明目之效,尤利行功练气的顺畅!
江海枫已不断地服用了很长的一段日子了。
它的味道,真是说不出的苦涩、难吃,海枫每次吃了之后,都要作呕半天。
若非他再也找不到什么可食之物,这“黑精”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下口的!
他耐着性子,勉强地咽下了一个,只觉得胃液直返,实在是吃不下去。
却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透鼻的芳香,由洞外飘了过来。
那种香味,愈加使他感到手上的食物,不能下咽。
他重重的把它丢回石臼里,走回大石洞。
忽然心中一动,暗忖道:“这孤岛上并无外人,怎会飘来了食物的香味呢?”
想到此,他不由怔了一下,而这个时候,那阵香喷喷的味道更浓了!
他已数年未食过熟的东西了,老人虽未禁止他食用,只是他一直懒得去做,再者也缺少烹饪的用具,多年不食,也已把那种味道忘掉了。
这时他又闻到了它,他感到一种莫可忍耐的饥饿,食欲大起,止不住向洞外走去。
香味更浓了,似乎就在附近!
江海枫一路走,心中充满了奇疑。
因为这地方,自己已居住了达十年之久,除了峰顶师父和师弟之外,连野人也没有一个,怎会住有外人?且和自己近在咫尺。
想着他脚下更形加快,直向那近海的沙滩行去。
现在,他已不需要再凭借嗅觉的判断了,他耳中分明已听到了锅勺相磕之声,竟是有人在炒菜。
这一下,江海枫真是吓坏了。
他反倒不敢上前了,这倒不是怕,因为这种情形,在他看来,简直近乎不可能!
他决心要看一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下他悄悄走上前去,隐身石后,果然不错,非但有锅勺碰磕的声音,竟还有哗哗的油响之声,那种煎鱼的香味,真令他要淌出口水来。
他忍不住探头出去看了看,这一看,他顿时呆住了。
原来目光所及,竟是昨天那个纠缠自己的姑娘,她又回来了!
只见她此刻上身穿着一件向红色的小单衫,挽着一双袖子,青色的绸子长裤,腰间还系了条月白色的围裙,足下是白袜弓鞋,露出补过后跟的破孔。
通身衣服虽是旧的,但不知因何,为她那种冰肌玉骨一衬,只觉得漂亮,好像干净得没有一个土珠儿。
江海枫昨日在洞中,因为有些嫌她惹厌,并未十分注意她!
而此时在日光之下,倒是把她看清楚了。
只见她腰身微微弯着,一只手拿着一个小铲子,在油锅内轻轻翻动,身材婀娜,动止生姿。
那细长弯弯的眉,衬着海似的眸子,垂直的脂玉般的鼻子,五官显得异秀疏朗,表明了天真任性和开朗的性格。
微显弧度的两个嘴角,似乎又说明了,这姑娘是有相当定力和意志的,更说明了她生气时候的好看!
再看她头上的秀发,久未修剪,留得很长,万缕青丝,直披颈后。
可是她却把它们折起来,发梢儿翻到了头上,用个卡子别起来。
那样子,倒像是戏台上的老婆婆,样子非常滑稽,但在她头上,由于有前额陪衬,一点儿也不显得难看!
然而这一切,并不能打动养性已久的江海枫。
他仍然有些生气,只是发泄不出。
因为正如这姑娘所说,这地方并不是属于他的!
江海枫真想不出一个对付她的办法,不禁在岩石之后发起怔来。
席丝丝这时已把一条鱼煎好了,她把它炒起放在一个瓷盘内;然后款摆着腰肢,把瓷盘放在一张小方桌上。
那小桌子上,早已放着一钵热气腾腾的白饭,另有几样小菜,在江海枫看来,都是极为刺激胃口的。
那是一小碟辣豆酱,一碟炒虾仁,还有一碗不知什么汤,再就是刚端上来的这盘煎得两面焦黄,另经辣油淋过的酥鱼!
江海枫看在眼中,肚里忍不住“咕”地响了一声。
姑娘似乎听见了,她猛地抬了一下头,可是接着她又微微的笑了。
她添了一碗饭,就口慢慢吃着,又用小牙筷夹了一块鱼放到嘴里慢慢嚼着,自语道:
“真香啊!”
江海枫咽了一下口水,猛地闪身出来。
席丝丝佯作惊讶的“噢”了一声,只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吃自己的饭。
江海枫冷笑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席丝丝转了一下眸子,咦了一声道:“什么呀!人家吃饭怎么啦!”
江海枫俊脸一红,冷然道:“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来了?”
席丝丝半笑道:“奇怪,我不能回来是不是?你这人真怪!”
江海枫不由跺了一下脚道:“不行,你不能在这里,这样太妨碍我了!”
席丝丝眸光中含着微笑,她放下了碗筷,含笑道:“你请坐,也吃一些吧!我看你也许是饿了!”
江海枫哼了一声道:“谢谢你,我不饿,我早已吃过了。”
“吃过了?”席丝丝两颊露出一双酒窝道:“吃的什么呀?怎么没听见炒菜呢?”
江海枫看了她桌上的饭菜一眼,勉强地镇定了一下,他知道再要在这里说下去,他是受不了这些香喷喷的食物的引诱的。
当下冷笑了一声道:“你不要问东问西。”
席丝丝咬着唇儿一笑道:“怪事,谁问谁来着?”
江海枫又冷笑了一声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到处乱跑,你莫非没有家么?”
席丝丝不由也冷笑了一声道:“这个你管不着,别说这个小岛了,我还跑过天山走过沙漠呢!”
江海枫倒被她顶得一时无话可说,席丝丝也被他最后那几句话,说得有些生气,就又坐了下来,拿起饭碗,继续吃她的饭,不时的睨上他一眼。
江海枫苦笑了一声道:“你在此住下,我自然是没有权力管你,可是你如果妨碍了我,就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说着转过身就走了。
席丝丝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儿怔,随后就毫不在意妩媚地笑了一笑,又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她心中得意的想:这一个回合,是我赢了。
江海枫怒气冲冲走回石洞,愈想愈气,心想这个姑娘太无聊了。
他想:这附近岛屿多得很,她哪里不能去,偏偏要到这个地方来,破坏自己的清静,真是岂有此理!
他素来不善与女孩子打交道,否则今天断断是不能容她的!
想着就走进洞内,只觉得肌肠辘辘,愈发的难以忍耐,不禁又想到了放在那木桌上的几种小菜,真恨不能扑出去饱餐一顿!
可是,他又怎能这么做呢!
当下他只得又翻出几枚叫“黑精”的东西,就着生水吃了两个,算是把肚子给装饱了。
这时他耳中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歌声,歌声悠扬,十分悦耳。
江海枫自到这荒岛以来,所能听到的,不是海涛,就是风啸,这些单调的声音,早已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然而这一阵清脆的歌声,是那么婉转悠长,听在耳中感到舒服无比。
他知道,这歌必定是那个姑娘唱的!
一时忍不住又踱出了洞口,可是他的自尊心限制着他,使他只能偷偷欣赏,不敢靠得太近了。
他想:那姑娘如果知道我在偷听她的歌,必定又会取笑我了。
于是,他把身子隐在了一大块岩石之后,如此,他就可听得更清楚了。
那歌唱的是:
我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
那里的人和善、多情并大方
有黄沙、草原、骆驼和牛羊
如今我离开了他们
来到了这个新的地方
我搭了一个小小篷帐
在一个四外海的中央
这里有海水、白骛和贝壳
但是,却见不到一个和善多情的面庞……
歌声未了,还带了一串顺口溜出的啦啦之声,这整个的歌词带曲调,都是她随口编唱出来的,但是听在耳中丝毫也不觉得牵强,有如新莺出谷,别提有多么悦耳了!江海枫虽是极为欣赏她的歌声,但是那最后的词句,却令他感到有些别扭!
他正要走回洞去,可是那唱着歌的席丝丝,却向他这边走了过来,吓得他顿时就不敢动了。
在石缝里,他看见那个姑娘,一只手提着一根极长的鱼竿,头上戴着一顶宽边大草帽,拖着修长的倩影,直向海边行去。
当她经过江海枫所住的那座山洞之前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江海枫心中一动,心想莫非你还敢进去么?
想着就一声不响地注意着她,席丝丝果然蹑着脚尖走到洞前,向洞内探了一下头,又很快地缩了回来,接着又叹了一声,转向海边行去。
江海枫冷笑了笑,回到自己洞中。
他想:今天我为这个姑娘,实在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我还是静下心来,做我的功课吧!
于是他点亮那盏羊角灯,打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细细读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耳中忽然听到一声喝叱,那声音仿佛是那个少女所发出的。
江海枫放下了书,剑眉微皱,心说:这个姑娘的花样真多啊!
冷笑了一声,也没有去管她。
可是紧接着,又有三四声同样的娇叱之声传来,听声音,像是她正在与什么人搏斗。
江海枫这一次沉不住气了。
他倏地由石洞内纵身而出,果见远处沙滩上,正有二人打成一团!
其中一个,手上舞着鱼竿,正是那个姑娘;至于另外一人,由于身法太快,再加黄沙弥漫,看不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海枫不由大吃了一惊,因为由此观之,这岛上又多了一个人了。
他连忙一提丹田之气,猛地扑了过去。
可是那姑娘这刹那已为那人以点穴的手法点倒在地,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即以极快的身法,向丛林之中飞纵而去。
江海枫如想追他,并非不能,只是他看见那倒在地上的姑娘,也不知她的伤势如何,自然是救人要紧,就顾不得去追了。
席丝丝虽被点倒,但是并没有整个地躺下去,出手者似有“怜花惜玉”之心,所点之处,只是右腿上一个无关紧要的穴道!
所以席丝丝只是负痛坐地,并未昏过去!
她见江海枫赶了过来,更是紧张地想挣扎着站起,可是每一次刚站起都又坐了下去。
江海枫弯腰自地上把她那杆用来对敌的鱼竿拣起来,伸了过去。
席丝丝知道他是不想用手拉自己,要用鱼竿帮自己站起来。
她本不想用手去抓住鱼竿的,因为对方这种做法,显得太冷漠无情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仍然接受了,勉强站了起来,红着脸道:“谢谢你!”
江海枫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穴道解开了么?”
席丝丝点头说:“我自己会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