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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拿着一支木剑,以之轻轻点着沙地。
出洞之后,先望着乔昆微微一笑,只是这种笑容,也和以往大不相同,可怕极了!
他目光向一边的峰头看了一下,徐徐地道:“那位朋友,也请下来吧,不必掩藏了!”
乔昆嘿嘿一笑道:“既然你看见了,那更好,江海枫,今天才是我们争生死存亡的时候!”
江海枫忽地朗笑了一声,啐道:“你也配?”
乔昆老脸一红,道:“我固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
话方至此,沙天九发出了一声尖啸,整个身形陡地拔了起来。
在空中一起一伏,不前不后,正落在了乔昆身边,沙地上只微微地扬起了一小片沙子。
他落地之后,双手抱了一下,桀桀地冷笑道:“久仰阁下盖世武功,沙天九特来拜访,就便请教阁下两手功夫!”
江海枫对来人这种奇形怪貌,丝毫也不惊异,他只是淡淡地一笑道:“海枫不过是借地苦修的一个寒士,奈何四方的英雄,偏是容我不得,一再地逼迫,不知是何居心?”
沙天九自江海枫一出来,就全神贯注在他身上,见他精华内敛、态度从容,出言不亢不卑,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果然不同一般!
此时闻言尖笑了一声道:“我沙天九纯粹是来讨教功夫的,胜败倒是无所谓,比完了我扭头就走,莫非是阁下认为沙某不堪承教么?”
江海枫眼光在他面上扫了一下,所谓观其面已知其人,冷冷地一笑道:“只怕没有这么容易吧?”
白无常沙天九秃眉一竖,那白果似的一双怪目连连地翻动,桀桀地笑道:“时间不早,阁下还是识相些,咱们就手底下见高低好了!”
江海枫点了点头,看了苍海客乔昆一眼道:“怎么,你也有兴趣一块来玩玩么?”
乔昆嘿嘿一笑道:“沙老哥已足够把你打发了,小子,你死在目前,尚敢如此狂傲,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忽地把身形纵了出去,立在数丈以外的沙岸上,大声道:“沙大哥,这个地方宽敞,你来这里打发他吧!”
白无常阴险地对江海枫一笑道:“请——”猛地一塌腰,已倒纵到那片沙地之上。
接着猛然一个回身,正想举手相招,却听身后一声冷笑道:“这地方果然不错!”
沙天九倏又回身,却见江海枫,不知何时,竟已站在了自己身后,气态雍容,眉宇之间现出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气。
如此快速的身法,直把个狂傲的沙天九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以他的身手,竟未能发现对方是怎样进身的,要按举手过招来说,只此一端,自己已算是输了一手了,这教他怎能不惊不骇?
当时他几乎呆住了!
所幸他那种僵尸般的样子,平常看起来像是在发呆发怔,略一惊怔之后,跟着就大声地狂笑了一声:“姓江的,你不必犹豫,尽量把你身上的功夫施展出来,看看能奈何我沙天九不能?”
他说着怪目频翻,注意着对方的动静。此人对敌,一向是诱敌先发,他却在一边冷眼观察敌人的套路,趁隙取胜。
可是江海枫早已洞悉他的阴险,他淡淡地一笑道:“海枫对敌,向来是不发先招,你如惧怕,请自便,我决不拦阻!”
说着仍然是两只手轻轻握着那口木剑的把柄,以之立在身前,大敌当前,他似乎丝毫也不放在心上。
白无常沙天九至此,那僵硬的身子,也不由瑟瑟地抖了一下,厉哼一声:“好!”
身形陡地纵起,在空中将落未落之际,一双怪爪已自抡起,劈出了两股强猛的劲力,直向江海枫身上击来!
却见那停立在沙地上的江海枫,毫不着急,只把左足迈出了半步。
上面身子微微向前一矮,手中木剑由下往上,轻轻地向右面一拨。
说也奇怪,沙天九那么快疾的一招攻势,吃他如此一来,竟变得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不待双掌完全劈山,猛地就空一滚,飘落在六尺之外!
他站定身子之后,面色狰狞得活像是一具噬人的僵尸,抖动了一下道:“好小辈,你这些障眼的巫术,可是瞒不过我,待我露两手厉害的功夫给你看看!也叫你小辈长些见识!”
在他说这些话时,江海枫仍然是手握木剑,以之拄地,面上微微地笑着,不带一些惊慌神态!
这多年来的静中领悟,令他深深地体会到“以静驭动”这四个字的诸般妙用。
沙天九口中虽如此说着,内心未尝不在吃惊,因为方才江海枫木剑取势,分明是已看穿了自己那一式掌招的软处,自己如不即时自退,只怕一上来,就要败在他那木剑之下了。
此刻想来,他犹自有些心惊肉跳!
他自进入武林数十年来,会敌何止千百,但像这么文静的对敌态度,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时不禁暗悔自己不该一时好强,来打这第一阵。如败在这无名少年的手中,自己今后,还有什么面目再在武林中混?
可是时至此刻,一切也都说不得了!
这怪癖的老人,二次扑身而上,离江海枫身形尚有五六步的距离,忽地往右一个旋身,直向海枫左肋上连掌击来!
不等到掌力贯出,猛然又向左一个反扑,这种声东击西的手法,施展得极为利落,简直快若旋风。
身形一转过来,右掌这才猛地实吐出来。
他用的是一手“百云探手”,五指紧并着,内力齐逼指尖!
这一手如让他击中,慢说是江海枫血肉之躯担受不起,就是一方坚硬的青石,也鲜有不触指粉碎的道理!
可是事实出人意料之外,如此厉害的身手,在这个少年人的眼中,似乎是稀松平常。
只见他木剑平出,极为巧妙地划了一个半圆形圈子,如封似架地向外一推!
沙天九那么充满自信的一招“白云探手”,却不得不临时撤了回去。
因为江海枫木剑所圈划的部位,正是他探出的上身,最感虚弱的一环——右肋下三分处的“桑门穴”上。
白无常沙天九这才真正地体会到了对方的厉害,也难为他那种进得狠退得也快的身法。只见他尖啸了一声,在空中猛然一矮身形,如打在岩石上的浪花一般,倏地反卷了回去。
如此一来,沙天九脸上可是有些挂不住了。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怪笑道:“好小辈,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说着后退了一步,身形微微向下一矮,就势伸手向那长可及地的白绸长衫之内一探!
只听“叮当!”一声交鸣,再看他手上,已多了一双乌黑色的怪状圈子。
两圈一大一小,通体黑色,但在钢圈四周,却是一圈闪着雪白光亮的刃口。这是一对极为怪异的兵刃,在兵刃谱中,它是属于外家兵刃!
沙天九日月双轮拿在手中,向天空扬了一下;然后在胸前互一交接,发出了“当”
的一声,怪脸上,霎时变得极为狰狞。
他狂笑了一声道:“小辈,你敢接我这一对玩艺儿么?”
江海枫冷笑了一声,扬了一下手中木剑,道:“你不亮兵刃,尚可多活些时候,既亮出了兵刃,你的死期到了!”
说完这几句话后,他那双闪闪放光的眸子,显得更为灼烁了,死死地注定在沙天九的身上!
白无常沙天九不知为何,竟会打了一个寒颤,他又狞笑了一声道:“我们就看一看是谁死期到了!”
说着,身形陡然向前一跃,只用右足足尖,轻轻点着沙面,右手日月轮突地向前一送,用那锋利的雪白刃口,向海枫胸前划来!
这老儿果然武技不凡,动起手来,十分灵活。
当他看见江海枫昂然的身形,毫不移动时,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招是打空了。
于是他用力地向后一夺日月轮,身形如风一般地旋了半个圈子,正好到了江海枫的左侧。
接着就听他厉声大吼道:“去吧!”
日月双轮一前一后,带起两圈耀目的冷光,直向海枫肋下推击过来!
江海枫木剑倏地一按,整个身子拔空而起,日月轮带着一阵呼啸,由下滑过,看来是险到了极点!
沙天九想不到这么快的手法,仍然走了空,对方的反应委实够快。
当下他硬行往前一上步,推出的双轮,化为一招“举火烧天”,霍地向头上一举,直向江海枫双足撩去!
只听“当”的一声,海枫的木剑磕在他的双轮之上。
借着这么一磕之势,江海枫那拔起的身子,有如狂风败絮似地,掠出了丈许以外。
他足尖一点沙面,身形毫不犹豫,如怪蛇一般地转了过来,掌中木剑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由上而下,快同电闪星驰一般地,直向沙天九迎上前的身子直劈了下来。
时间、部位,都拿捏得那么巧,他就像是背后生着一对眼睛似的。
白无常沙天九不禁大吃了一惊,总算此老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当下他倏地振臂扬肩,双轮交叉着向上一迎,二次兵刃交接,发出了“呛”的一声暴响。
那么锋利的刃口,非但未能把对方木剑斩断,反震得他二臂一阵酸麻,掌中钢圈,也暴热得如同火炙一般。
沙天九到了这时,才知道这个少年果然身负一身超然奇技,无怪乎苍海容提起他来那么地胆战心惊。
可是江海枫自出得洞来,即已安下了心,决不使来犯者生还一人!
他那口木剑往下一按,身形再次如黄鹤一般地弹了起来,沙天九空有一身功夫,不知怎么,竟是一招也递不上去。
这时他见对方身形跃起,哪里还敢怠慢,双足在沙面上一滑,用“邯郸学步”的身法,错前七步,正逢着江海枫身形翩然下坠。
沙天九认为机会不再,狞笑了一声,双轮一碰,发出了噪耳的一阵叮当之声,一前一后,“巧打天星”,直向江海枫落地未稳的身上打去。
招式快劲有如惊雷奔电,双轮一上一下,一奔五官,一奔小腹,月牙的刃口,映着月光,发出两弯夺目冷焰。
江海枫剑眉一挑,身形猛然一矮,那口木剑平胸而出,待到中途,霍的暴出了两股剑影。
沙天九那么快的招式,仍然为他木剑磕了开去,一时门户大开!
这位纵横一世的湘鄂巨盗,到了此时,已吓得面色惨变,口中“啊”地大叫了一声。
他拼命地一踹沙面,以“金鲤倒穿波”的身法,向后猛地倒窜了出去。
可是江海枫已不再容他逃开了!
沙天九身形方倒窜出了丈许,便见眼前黑影一闪,对方一口木剑已直向自己面门上点来。
他刚想就空一滚,然而还未容他身形转动,一股冰寒之气,已宛似一支冰箭一般地直入眉心。
沙天九只哼得半声,身子已“噗”地倒卧在沙地之上。
同时间,一旁暗处发出一声尖叱:“小辈敢尔!”
“嗤”的一声,一支丧门钉,直向江海枫面门疾射而来。
江海枫狂笑了一声,突出左手,以中食二指向前一探,已把这支迎面而来的暗器夹在指缝之中。
他的身子,并不因而少怠,像一片狂风下的落叶一般,飘了出去。
暗影中,一左一右,同时飞扑过来两条人影。
那是黑无常尚和阴和苍海客乔昆,他二人自不同的方向,在沙天九遇险的一瞬间,突地纵身而出。
尚和阴手足情深,打出了一枚丧门钉,见拜兄倒卧沙滩,以为只是被迫如此,却没有想到,他这位形影不离、共生死同患难数十年之久的兄弟,已是一命归阴,永远也不会站起来了。
尚和阴在暗中看出了这少年果然是一个极为棘手的人物,早已为拜兄担心,正想待机而出,双战对方一人,却不料晚了一步,他这位拜兄被对方木剑所贯出的冰寒之气,刺中眉心,已经作古了。
尚和阴使的是一口蛇形剑,在暗器一出手的同时,已然掣在手中。
他口中又怪叱了声:“小子你是找死!”
手中剑猛地向前一抖,直向江海枫右肩头猛扎了过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苍海客乔昆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吼声:“不好了,沙老哥死了!”
尚和阴剑已抖出,闻声,直如当头着了一个焦雷!
他猛地把剑向回一拧,身形狂飘而退,落在乔昆和沙天九的身边。
他抖着声音道:“他……怎么了?”
乔昆几乎已经傻了,讷讷地道:“二哥……他……死了!”
尚和阴身形一跄,几乎倒地。这时由崖顶上,又掠下一条疾快的影子。
这人一身黄麻的大肥衣裤,自高峰上落下,带出了噗噜噜的风声。
身形落地之后,双手连摇道:“住手!住手!”
尚和阴由地上一跳而起,悲恸的道:“南二哥你让开,我拜兄死了!”
甫自落地的南怀仁闻言也似大吃一惊,怔了一下道:“死……了?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