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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站起身,不知不觉间在河边坐了很久了,这时候陡然站起来,微微有些晕眩。日头收敛了光彩,这时候微微偏西了些。许宣拱拱手,说了句告辞,转身便要离开了。眼下的某些关于爱情观的讨论,横竖也只是这女子自己的事情,旁人并不能帮上什么。
他才走出不远,类似自我介绍的声音传过来:“妾身叫白素贞。”
依旧是轻雅空灵的声音,委婉温润,初秋的风有些凉,偏西的日光也很好。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尾骨出慢慢升上来,紧接着头皮有些微微的麻木。
许宣站住身子,脑海中微微空白的片刻,女子简短的话语唤起了记忆里某些东西,有些是故事,有些是画面。过了很久才转过来,语气中的惊异根本压抑不住:“你说……你是谁?”
白衣女子见着许宣脸上有些意外的表情,有些不解地道:“妾身叫白素贞,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许宣!”
虽然心头的一些异样情绪平息下去,但他还是认真地看了一眼那女子的面容。姣好的肤色,恰到好处的精致五官搭配在一起,先前对爱情问题的思考也在她的眉眼间留下一些思索的痕迹。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同许安绮差不多。只是许安绮在许宣所见的女子中已经算得上是极为俊俏的那种了,但是眼前的女子却还要动人上几分。更多的不同在气质上,女子的气质仿佛脱去了一丝尘世气息,显得有些空灵。一袭月白色衣衫,即使先前的一番忙碌之后也没有丝毫弄乱,青丝垂在眼际,将她的神情衬得更为高洁。
许宣看了一眼之后,便有些被吸引了心神。随后为了不至于让对方觉得自己的孟浪,他将目光偏像远处的渔舟。这样的事情在他这里是很少见到的,前世美艳的女子他见得很多,特别是后来到了那一步,身边就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但他一般都是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心头“突突”地跳了两下,随后被他强行压下去。要说起来,这样的情绪,还是在多少年前的少年时代才有过。
看来被那个名字弄得有些凌乱了,许宣想了想,暂时也只是将这类与众不同的情绪归结到对方的名字上。
白素贞……呵,大概是同名罢。许宣想了想,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
“哦,原来是许公子。”那女子站起身来,朝他又敛衽了一礼。随后动作从容地将身边的衣物收拾好,捋了捋发丝,朝他笑笑:“天色不早,妾身告辞了。许公子,再会。”
“啊,哦……再会。”许宣便也朝对方拱拱手,声音里有些几许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失落感。
那女子转身走了几步,随后转回来,冲他到:“许公子,虽然不太喜欢,但是,你的故事其实很精彩。”
“呵,感谢莎翁……”许宣冲对方笑笑。
“谁?”
“没什么……”
简短的对话之后,那女子便要正是离开了。鬼使神差的,许宣冲对方的背影说了一句:“白姑娘,在下其实也是要去那边。”
二人在河堤上走动,流水声自脚下过去。许宣同叫白素贞的女子走在河堤之上,女子不动声色地同许宣保持的一些距离,说着一些话的时候,却也不见丝毫疏离感。仿佛一切在她这里,都是那么自然和谐,即使是被人搭讪了,也能被她的处理得不带丝毫烟火气息。
随后说到提亲的事情,这个时候,女子似乎也不介意提起来。
“提亲这些事,在杭州的时候就有很多。但是妾身都不喜欢……妾身,呵呵,妾身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若是许公子之前认识妾身,怕是会被吓到的。”
听了对方的话,许宣笑道:“好巧啊,我也是的。”随后迎着白素贞疑惑地眼神解释道:“我是一个老妖怪,活了几百年了。”
“呵,许公子说笑了。”
随后便是言归正传。
“虽然上门提亲,妾身也知对方的善意。心中是感激的,只是对于这些,很多时候不想那么轻率。后来随师父来了徽州府这边,便想着可以稍稍安宁一些。”白素贞说着这些,有野鸭子自河面飞过去,“跐溜”一声扎紧水里,她看了看,随后说道:“这般的安宁也是有过的,但是并未太久,就又有提亲的人来了。”
“其中来的最多的是一个老妇人,隔三差五的就来找师父说这些。开始师父不愿意搭理……到得后来,大概是被烦怕了,前几日便也问了妾身的意见。”
“呵呵,还真是死皮赖脸。”许宣心中微哂,口中装作随意地问道:“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呢……”
“这个妾身就不知晓了,只知对方也是一个书生。前些日子听说在临仙楼同人打了一架,其余地倒也没关注过。书生却打架,嗯,有些令人不喜……嗯?许公子,你怎么不走了?”
许宣的身子顿了顿,神情有些愕然地望着她,过的半晌,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那个上门提亲的,可是叫吴婶的人?”
第156章心情琐事(五)
白素贞……这个名字若说不熟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对于眼前的白衣女子,他也确实不认识。自己如今是在历史中,还是在神话故事里,许宣还是分得清楚。因此便也知道,大概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罢了。但即便如此,或许是因为名字带来的一些东西,又或是那女子本身的气质,总让人觉得,这个名字就该是属于她的。
“吴婶?”叫白素贞的女子有些疑惑他的问题。
“呵,一个热心的媒人。对了,你好像不喜欢人打架?”
“说不上喜不喜欢,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打架之类的有时候毕竟难以避免。只是妾身并不习惯这些事,总觉大家的相处,应该多一些宽容。呵,妾身是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对啊,听说那个打架的书生很有才华,写过好诗,得很多人另眼相看。只是,妾身这里,这些东西其实并无什么特别的。”
“哦,可是……写诗不好么?”
“不是不好啊,诗词本身是好的,只是没有用……”
话说至这里许宣微微沉默了片刻,随后语气古怪的说了一句:“你这样说……呵,那个书生真可怜。”
他古怪的语气,令得女子又看了她一眼:“不会可怜吧,听师父话里的意思,他应该是个好人。总会有人倾慕的,妾身就不搀和了……”
“好人卡啊……”许宣心头无奈的叹息一句,随后看了看女子。
“你长发及腰了……”
“嗯?”
……
水边晚风吹过,撩动两岸的柳枝轻摇,吹起女子优雅的发丝,同时似乎也吹在许宣的心头。很多时候,生活中巧合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当这样类似巧合的事情在眼下出现时,难免让许宣心情复杂。
自遇见这白衣女子起,许宣心态中的微妙变化不是几句话便能说清楚的。初时她被几个泼皮无赖缠上,其实更严重一些,说是被调戏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些轻浮孟浪的举动针对女子而来的时候,居然让人见不到丝毫烟火气息。女子只是停下动作,朝那几人看了几眼,随后便再也不理会。这样的目光里,似乎并没有包含情绪,仿若那几个登徒子的行径,在她眼中其实就如空气一般。
随后他出手解了围,类似的说法,大概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这样的事情,在女子那里似乎也算不得多么感激,淡淡的一句:“公子仗义。”一切便从容而过。随后被一个陌生的男子看着浣洗,紧张、害羞、不好意思之类的情绪在她那里也丝毫未有。仿佛一切的事情,本该就是这样的。
直到后来说起关于梁祝、关于婚姻之类的事情时候,才令许宣得以见到她的某些情绪。这些情绪里包涵的一些观念,倒是给了他不小的意外。他随口说起故事的时候,注意到那边女子眼神闪动,但依旧不动声色。仿佛她就如眼前河水一般,静默空灵,又让人觉得一些生动的气息……
这一些点滴缠绕在许宣的心头,并没有太久的时间,便推着他的情绪朝自己也不好把握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同这个女子短暂的相处,简单的对话,让他觉得有种说不明的轻松感。这个女子给人的感觉,同这时候绝大多数的女子都不相同。思想挣脱了某些桎梏,但是又不至于走到偏激,与人相处中的和谐是一种本能而非有心计地营造。对一些类似禁忌的话题,她说起来的时候,也是那般自然。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在她那里,就显得平等、和谐而并无差异。这样的感觉,自许宣来到这时代之后,就很少有过。
他认识不多的女子中,许安绮算得很好了。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敢于放下心中包袱,去做一些连男子也觉得棘手的事情。她出来做事,风言风语就不曾少过,但大多数时候,她都能一个平和的心态从容而过,现在,事情做的越来越好了。但是即便如此,她的一些举止,都还明显得保留了这个时代的烙印,特别是于礼教有涉的一些事情上,就还是典型的明代少女。虽然也有跳出桎梏的地方,但是那也只是为了生意和家族的需要所做的一些逼不得已的改变。而她自己对这些,未必会觉得有多快乐。
二人随后又走了一段,许宣斟酌着语气做了确定,有八成的把握确定,那个上门提亲的人便是吴婶了。这老妇人在很多日子前,便说过要替她寻个良配。而对于这些,他本身并没有放在心上。一来是因为讲求门当户对的年代,依照自己的家境,所能有的所谓良配,实在是有限的紧。二来是因为他对吴婶的择偶标准并不认同。因此,好意当时自是心领了,随后这些日子过去,各种事情袭来,便有些忘记。倒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般事情,最后居然以这样一种面目露出端倪来……
……
夕阳下,女子身影渐行渐远,仿佛因为融合了她的身影,夕阳的余晖也变得淡雅庄严,不动声色了。
许宣望着她背影,眼下对于吴婶的好意,他第一次觉得,或许没有那么坏了。
只是,她好像并不喜欢自己,虽然她并不知道是自己……
想到她话语中的评价,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厌恶之类的情绪,但是,在她那里,只是不喜,大概也已经很严重了。这般情况下,许宣自然不会说出“好巧啊,我就是那个在临仙楼打架的书生”“我们做朋友好不好”之类的话……这般想着,简直后悔有临仙楼那么一遭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也只是片刻之间,随后凉冷的晚风吹来,他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便对于自己的举止有些失笑。对于儿女情长之类的东西,在他这里,其实已经有些远了。之所以有这样的情绪,更多的原因大概还在于他对自己多年未有的某些情绪觉得有趣罢了。要说他真的见到对方就想要在一起,这样的想法也不竟然。
“被发好人卡了……啧啧”
“反正我叫许宣,你叫白素贞……我们注定在一起的。”有些邪恶地想着这些,他也踏上了回家的路途,随后微微有些愣神。
“啧,走反了……要这回去,看来泡妞果然是要付代价的。”声音自夜风里响起来,低低的似是在抱怨,但却有些轻快。
“待你长发及腰,少年我取你可好。待我青丝绾正,姑娘你嫁我可愿……”随后,有拦路的无辜石子被踢人一脚踢进河水之中,“叮咚”的声音传来,悦耳欢畅。
……
因为白素贞的关系,许宣多走了很长一段路,随后又绕道折回自家,倒是多费了不少时间。自临仙楼的事情之后,因为于贲身死,许宣面临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之后,他便搬回自家的院落里。
这有些年月的小院落,如今也稍稍进行了修缮,显得不至于像以前那般落魄了。不锁院门的习惯依旧还保存着,路过吴婶家的时候,老妇人见到他,朝他笑了笑。这样的笑容里,总让他觉得有些其他的意味。随后同老人家稍稍闲聊了几句,老人家倒是对他院试的事情颇为上心。
“宣哥儿努力一下,功名一定要拿到,只要拿到功名,有些事情便好办了。”
至于“有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许宣自然有猜测。但认识白素贞的事情,他并没有说,现在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其他的事情,就让它保持原本的节奏,不准备去做些什么了。
随后倒是也见到了吴婶从扬州回来的儿子,他名叫柴大士,随了吴婶过世多年的夫家姓,言谈举止间能看出是一个踏实的小伙子。他虽然比许宣要大,但是在许宣眼中,难免还是有一些长辈看晚辈的眼光。一番闲聊,对他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之后,便告诉对方自己想要做一些事情,问他愿不愿意过来帮忙。
许宣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相较于他的才华之类的事情,寻常人更为关注的是他对鲍家所做的事情。这些日子,鲍家在夹起尾巴的同时,对许宣可谓恨之入骨了,很多人私底下扬言报复,但这些话也多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