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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居然生生杀了两个人。还好他这些年的产业大部分都在南京,于贲即便手再长,也还伸不过去。在南京的日子其实过得也不算好,除了生意上每况愈下之外,心中也比较忐忑,担心事情败露,或是遭人报复之类。其间失去了刘世南的消息,许墨事件之后,无锡那边刘世南似乎不曾再回去,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只是,这也是原本就能料到的事情。如今刘世南的尸体大概不知道在哪怕荒郊野岭埋着罢。
想着于贲的手段,他心中凛然的同时,其实也有些庆幸。但是这般庆幸没有持续多久,便有于贲身死的消息传来,他起初甚至是根本不信的……
午间是茶楼里比较热闹的一段时间,这个时候,只要细心一点,就可以听得关于很多消息的议论声音。
“许宣、许公子啊……昨日在桃李园一纸文章技压群雄,啧啧……”
“听说几位大儒为了抢他做弟子,差点就打起来了。”
“那篇文章叫什么来着?”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写得好……”
“嘁,你连名字都不知道,你有何资格在这里说!”
“怎得?莫非你就知道么?”
众人在这般场合的议论,大抵只是要表达出自己是事情的知情者也就够了,至于细节部分,并不做苛求。当然,如果能说出来,自然会有更多的人佩服,但说不出,横竖也没有什么。
佘文义低着头听着这些,脸上面无表情,左手边有人在议论着另外的事情。
“知道郑员外的那个小妾否?对,就是和鲍明理有染的那个。”
“怎会不知,怎么了?”
“前些日子被休掉之后,到昨日为止,已经是第五次自尽了……”
“啊?听你口气,莫非还没有死成啊?”
“可不是么,上吊、割脉、撞墙……昨日跳了井,被人捞起来之后,还没有死透。因此又活过来了……”
“啧,命还真大。”
佘文义抬头说话的看了一眼,那人也看了看他,不过因为并不相识,只是朝他点点头,便又同身边的人说开了。
“最近临仙楼热闹啊,隔壁的李老三一家都在那边做工,工钱高得吓人。”
“说起来也有一段日子了,到不知道临仙楼在搞什么东西。”
“听说是在装修……”
“装修?”
“嗯,还招了一些人,说是在……培训?”
“啧……搞不懂啊。”
许宣、许宣……到处都是他的消息。佘文义心中想着这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自从于贲身死的消息被确定之后,他接到程家的消息,便赶了回来。不曾想到,一段时间过去,那个叫许宣的书生,居然在岩镇这边弄出了巨大的声势。
不过,眼下这些同他干系已经不大了。现在所要做的,便是期待程家商帮的计划能够做成,倒是若是程家坐上了帮主位子,他也就能得到真正喘息的机会。而这个眼下看来问题应该不大,他也有自己的一些计划。
希望能够翻盘吧,只是经此教训,以后做事要小心一些才是。
佘文义将茶喝完,扔下一些碎银,长身下了茶楼。
许家……
他在茶楼的檐下站了站,冬日的暖阳照耀过来,这一次回来的目的在心中更明确了些。
……
与此同时,在临仙楼前的街道上,许宣提着酒坛同叫柳儿的渔家少女说着话。少女是早晨过来的,在郑家打听到了许宣在临仙楼的事情之后,便过找他。在临仙楼里不曾见到人,又知道他今天一定会过来的,因此便在路口的地方守着。
“许公子啊,你先前所说要柳儿帮忙的事情,什么时候啊?”
“哦~~这些事啊,眼下还不急啊……”许宣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没有、没有。”柳儿朝他摆摆手,随后转头看着眼前的路,声音小小地说了句:“原来不急的啊……”话语里似乎有些失落。
许宣听到她的语气,有些意外:“到底怎么了啊?”
柳儿低头想了一阵,随后歉然的看了他一眼:“冬日里鱼难捕了……柳儿是想要找些事情做,呵呵。”
“嗨,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太简单,临仙楼最近正要人手,你过来帮忙就可以……”
“是做侍女么?”
“不行啊,你太高了,会把客人吓到。”
“哦~~那做什么?”
“杀鱼啊,你就负责杀鱼……呵呵。”
“……”
少女有些无言以对,随后小心翼翼地看了许宣一眼,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有些事情他没有注意到。毕竟,这样的事……要怎么和他说呢?
正走着,对面有马车驶来,许宣二人在路边稍稍让了让。马车擦身而过的时候,帘子微微掀开一道缝隙,许宣随意望过去,内里坐着的是陆氏商铺那个叫陆承涛的当家。想起当初同许安绮调笑对方经营小杂货店的事情,他脸上微微露出几许笑意。陆氏近来的生意似乎不如以前好了,当初可是五架马车拉货,而眼下,只有三架了。
……
“肚子饿了没有?”许宣朝身边高个少女问了一句。
“没、没有……”少女这般回答一句之后。
“咕噜噜……”某种令人尴尬声音响起来。
晴朗日光下,许宣迎着少女羞红的脸颊摊了摊手:“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第176章久蓄之风(七)
随后也不顾柳儿的羞红的脸色,将她领到临仙楼里。这个时候,上午的一些活计告一段落,眼下工匠们都已经在休息。柳儿先前来找许宣的时候,众人也都是见过的。这个时候见到许宣二人,于是脸上纷纷露出一些暧昧的笑容,倒也说不上是坏心思。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众人对许宣的性情也多有了解,知道他平素为人随和,并没有寻常书生的架子,偶尔同众人开开玩笑,一些话说的稍微过分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
赵大宗端着茶碗在喝茶,目光落在许宣身后的高个少女身上,随后朝他挤了挤眼。许宣冲他耸耸肩,随手将手中的坛子递到一个过来的小二手里。
这些工匠们在临仙楼这边做工是管饭的,眼下也正是午膳的时候。原本临仙楼的厨子许宣也保留了下来,不没有打发走,只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列了一些菜谱清单之类的东西,让他们去琢磨。
前世他后来生活条件非常优越,因此,对饮食方面非常讲究,说是半个美食家,勉强也能算得上。因此他照着记忆里的一些食谱,将一些眼下没有的食材剔出去,剩下的,就是能在眼下的时代变现出来的。临仙楼的厨子们这些天都在忙着琢磨这些东西,起初自然也是怀疑的态度,但是后来东西做出来之后,发现味道确实特别,热情就渐渐高了起来。
都是随后准备作为特色菜退推出去的东西,因此保密也是必须的。所采取的措施一方面是在厨房,将一道菜划为不同的程序,厨子们每人只负责一部分。也引入了一些后世的理念,交给一些比较比较牢靠的人,提升一下境界之类。还有就是按照后世的管理经验,将厨房划为专门的部门,按照一定的规章制度的进行管理。比如提拔几个老厨子作为团队的领头,制定一套考评制度,奖惩制度等等……这些事情眼下看起来是颇有些奇怪的东西,众人也确实未曾当回事,但是随后一些事正式做起来,就会发现其实很必要。
眼下作为这些美食最初的试吃群体的,便是临仙楼的一众工匠以及临仙楼的小二们。虽然都是带着实验性质的菜肴,但是在这些工匠这里,平日里大抵还是吃不上的。因此一段日子下来,积极性越发高涨,另外也顺道借他们的口,在外面做一些前期的推广。倒是让临仙楼里酝酿的一些事情更为外间所期待。
眼下的午膳众人也习惯了,每日上午拼了气力也是为了这一餐。但是这一次,因为许宣带了的酒,有和往常有些不同。
起先是赵四在斟酒时候惊讶地说了一句:“这酒真好。”场间工匠里最面他的地位最高,这些天每一顿饭,酒都是不缺的,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发出这样的赞叹。
许宣带来的酒不多,每人分了浅浅一碗,也只是想让大家尝尝鲜。这些平日里出卖气力的汉子们,在饮酒方面都比较的豪爽。一口下肚之后,火辣的感觉自舌头开始,在五脏六腑蔓延,随后的反应就热闹了。
“噫~~”有人遗憾地说道:“我的喝快了,已经没有了,你匀我一些可好……”
听到话的人就用手遮挡自己的身前盛酒的碗,头摇得波浪也似:“不行不行,我还不够喝呢……去找二李子,他有、他有……”
“胡说,这酒要慢慢喝,你自己喝得快,休要找我……我也没有了。”
许宣在一旁笑眯眯地看了一会儿,赵大宗过来想偷偷再要些酒,被人发现了,笑骂着拉开。柳儿也分到一碗,起先是不想喝的,只是众人虽然贪酒,但也不至于去欺负一个小姑娘。有的人和他父亲刘大还是相识,因此以长辈的身份让她喝。柳儿推脱了一番,见众人不依不挠地样子,随后苦着脸看了许宣一眼,小口小口地抿着喝起来,喝完一口伸出舌头呵气,仿佛夏日里被热伤的小狗。
酒不多,很快就喝完了,随后意犹未尽众人喝着临仙楼原本的酒水,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众人感慨唏嘘一番,一面询问着明天还没有先前的好久,一面就着美味的菜肴,比平日多吃了几大碗饭。
临仙楼还在做着装修的准备,因此吃饭的时间不可能太长。许宣填饱肚子,去二楼给一些小二们做一些培训。规矩很多,但概括起来说也无非是怎样更好的接待客人而已。这是这些天都在做的事情,小二们被洗脑到现在,最初的一些抵制情绪过去之后,都还比较专心。而且听说在最后还要进行考评,如果成绩好的会有奖赏,因此都还专心致志的。
作为许老师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这般过的一个时辰之后,许宣结束了讲解,下楼的时候瞥见柳儿在后院的地方在帮忙厨娘捉了只老母鸡在杀着。那鸡在她手中不断挣扎,大概知道性命不保,叫声比较凄凉。少女咬着牙做着一番努力,漂亮的眉眼间微微皱起来,像是在做一场令人苦恼的战斗。这般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挥刀下去,锋利的刀刃落在鸡脖子上,鸡血飞溅在身前已经放好的小碗里。那鸡挣扎了片刻之后,终于安静下来。
死去地鸡随后被丢在一旁,那边厨娘打来热水,要开始拔毛了。少女撑着修长的大腿站起来,有些随意地捋了捋鬓发,随后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胳膊在石桌上抵住脑袋。从许宣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她纤细修长的背影,但却感受到几分落寞的感觉。
许宣看了看天色,想了想之后,朝她走过去。
“天色不早了啊,今晚还赶得回去么?”
少女闻言,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许宣等了半晌,也不见她有回答,因此才感觉少女今日古古怪怪的,似乎是有些心事。
“出什么事了么?”想起眼前的渔家少女先前提出要找活干的事情,他才意识到有些问题。
第177章久蓄之风(八)
少女望着他,揉弄着手指,半晌才说了一句:“许公子,柳儿要嫁人了……”声音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嫁人?”许宣闻言微微愣了愣,随口说道:“这是好事啊。”
柳儿闻言,只是看着他摇了摇脑袋,重又低下头去,这般过得片刻,也不曾再抬起来。
总觉那眼神里有股幽怨,许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搞不清楚情况。随后忆起他在丰乐河水边同白素贞的相遇,便觉得眼下大概又是一个婚前焦虑症的少女吧。在这些事情上,他并没有特别的经验。前世早年他是喜欢过女孩子的,只是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在一起。后来他事业有成,身边各种各样的女人。这些女人,大都年轻美貌,只是在他看来,心机、目的之类的东西早已将她们的纯真磨灭,从她们身上,他也没有再找到当初的那种感觉,很多时候都是逢场作戏。加上商业帝国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他把心思都花在上面,结婚的事情也就一直拖下去了。
但是毕竟是熟识这人,叫柳儿的少女也确实可爱,倒也不好真的什么都不做。
许宣绕过石桌,在另一边的石凳上坐下来,随后冲那边正在给老母鸡拔毛的厨娘笑了笑。那边领会他的意思,带着褪了一半毛的母鸡进了厨房。
“这个……你看啊,你今年也已经十六岁了……”许宣在石凳上坐下来,斟酌了一番语气,这个时候他其实还不清楚情况,因此也只能从大道理的层面做一些比较宽泛的开解:“你看张婶,哦,就是刚才和你一道杀鸡的那位……她有两个女儿,大的十三岁就嫁人了,今年和你一般大,一年前生了个儿子。”虽然心中对于女子十三岁嫁人,十五岁生子的事情委实有些无法理解,但是在眼下的时代,这个是比较常见的事情。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