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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跳下去。
“噗通”一声。
那边许宣在日光下的河岸上站了站,伸手捂住流血的右手。先前那子弹擦着过去,扯掉了一大块皮肉,这时候倒是有些脱力了。木然地站在那里按着伤口,血从指缝间慢慢地朝外渗。他此刻也默不作声,目光盯着地面上已经昏厥过去的李毅,整个人神色渐渐地冷了下去。
到得此时此刻,才有机会将所有的事情在心里做一个沉淀。今日他所面临的一切,似乎都是很多的意外堆积在一起。白素贞突然离开,然后李毅突然出现……他抓住一切的可能性同对方斗了一阵,勉强将局势扳到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方面。
其实这过程中,心情一直很忐忑。他身上并没有真的绑什么炸药。这李毅看起来是谨慎的性子,不过被先前的爆炸吓破了胆,居然没有勇气来核实他的话。
明明是个线头,被自己说成炸药的引线。最后居然真的将人骗过去了……这李毅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呢?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心中稍稍停留了片刻,随后心思便转到别的事情之上了。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束方式,说实在话,先前从李毅口中陡然叫破“柳儿”的名字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了。
斗智斗勇,或是拿出不怕死的架势去拼命。这个没什么好说的,经历过大风大浪,以前创业之初的时候,也被人威胁过,有过拿刀搏命的经历。相比于那个他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每天都有无数的算计和被算计,如履薄冰的去做一些事情。
相较而言,眼下的生活其实算是很平静的。
讨厌的苍蝇,神经病……
这般想着,那边柳儿已经从水中游了过来,从水边爬起来的时候,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上,浑身的衣服也被打湿在身上,原本就修长的双腿在这种情况下显得笔直惊人。
可惜……要是泳装就好了。
当然,此刻他的心思不在这些上面。那边柳儿过来,焦急地将他扶住。在少女这里,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曾经从火场之中,二人便是这样搀扶着走出来的。因此轻车熟路。
许宣偏头看了少女一眼,此时柳儿上身微微沉下来,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了右腿之上,因此个头看起来就要矮上一些。总算是同许宣差不多高度了。
“你不用这样的。”那便许宣轻轻地叹了口气。
“啊?”少女微微愣了愣,随后意识到许宣的意思,呆呆的将自己脸上一抹贴在脸颊上的长发分开披散到肩头:“哦……”随后便重新站直了身子。这一下子,便又恢复成那个高个的柳儿了。
许宣在那边,眼角微微抽搐一番:“咳,还是先前那样子好一点……”
他说着摇了摇头:“这一次,辛苦你了……没想到又把你牵扯进来。下一次……下一次若是还这样的话,你就跑吧,有多远跑多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连累我的。”
那便柳儿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待到许宣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她稍稍愣了愣,张了张嘴巴。先前李毅拿她来威胁许宣,她是知道的。回想起来,很多次确实也是自己连累了他。比如那次临仙楼的大火,若不是自己太笨没有跑出来,那么许公子也不会进去救自己……
但是,即便心中将这样的事情想得很清楚,但是莫名的还是有一点委屈。
不过那边许宣也只是沉默片刻,随后笑了起来:“开玩笑的……”他说着,双手合拢,朝少女作了个揖:“柳儿女侠,此番救命之恩,在下记下了。咱们江湖儿女,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以后有用得到我许宣的,你说一句。”
说话的内容看起来有些荒诞不经,但是他此刻表情诚恳。那边柳儿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眨了眨,然后又眨了眨,最终“噗”地笑了出来。少女湿漉漉地站在水边,身形俏丽,先前又是委屈过的,此时笑出来,风吹过,显得别样的风情。
有些事情彼此之间都有了默契,话不需要多说,理解了便也可以了。在柳儿看来,许宣便应该是这样子的。有时候认真,有时候惫懒,即便是生气的时候,也同其他的书生不太一样,她已经习惯对方这样子了。先前许宣说起她拖累了自己,但自然也只是开玩笑的。
在这个年代,女性的独立性同后世无法相提并论。不过在柳儿这里,都是认认真真在为他做一些事情。许宣心中感动着、愧疚着,这时候稍稍说点话,让气氛轻松一点。随后倒是有些费力地弯下腰,将李毅的手指掰开,取下他手中的燧发枪。又摸索了一番,从怀中取出一粒铁蛋,装入线膛。这样做完之后,目光朝着船头的刘余帆望过去。
“哈哈,许兄……”那边注意到他的目光,稍稍愣了愣,随后尴尬地笑了笑:“你没事吧?”
“嗯,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啊,哈哈……”
“不过你有事了。”许宣摇摇头,随后将手中的燧发枪朝着对方举起来。
气氛在这一瞬之间,猛地朝下沉了沉。
“许、许兄……”刘余帆吞了吞嗓子:“你是在开玩笑吧?”
许宣面无表情的将枪口对准了刘余帆,微微眯起眼睛做了瞄准,这样的动作里,有些针对性也是很明显的。柳儿在旁边,表情微微一呆:“刘公子……是好人。”似乎是觉得许宣误会了什么事情,少女小声地解释道:“先前便是他救了柳儿,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我现在的手臂大概不会受伤……很痛的。”许宣微微瞥了瞥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感慨,手中指着刘余发的的枪口稍稍偏了偏:“你先前不知道我的意思……那么明显的暗示你看不出来啊?我还在他手上……若是那一枪真的打中要害了怎么办?”
“我是有老婆的,我死了她们便要守寡……你到底知不知道?”许宣的脸上带着几分恼火,这般说出来之后,狠狠的嘛了一句:“你是猪啊?”
水边上许宣骂骂咧咧地说话,但是船头的刘余帆却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自然知道许宣只是在发泄。毕竟先前经历了这一番事情,他也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若是现在李毅没有晕倒,他恐怕也依旧会压抑着心情努力保持着冷静。
其实先前担心的是许宣计较自己隐瞒事情的举动。
其实对于刘竞,刘余帆一直保持着必要的关注。因此在对方刚刚同李毅接上头之后,他就已经察觉到一些不对劲。随后在保持着警惕的同时,暗中也在着手准备着一些东西,不过却是不曾告诉许宣。
很难讲得清楚他什么样的心思。或许是因为这是家丑,不太好让人知道。或许是因为这事情因他而起——原本刘竞来徽州府这边,带着刘家的意思,是准备试图替他搞定同白素贞的婚事的。
事情既然因他而起,那么自然也需要他亲自来收拾了。如果说其他的原因,或许也有。比如……他也想看看,许宣在这种被动到极点的情况之下能够做到哪一步。他有心同许宣结盟,一起做一点事情,自然要对许宣的能力进行一定的评估。
当然,这样的举动肯定是有风险的。若是一不小心,就会有人因此而死。他将柳儿保下来,也是为了不至于让自己的试探变得不可控制。
原本以为许宣会计较这些,但是此时他对这些绝口不提。
依照许宣曾经给他的印象,以及先前同李毅对峙之时的表现,很难想象他猜不到这点。但是在摸清了自己的目的之后,对方只是找了个其他的借口冲他发泄着。其实也是给了他一个台阶……
……
在许宣这里,今日刘余帆是帮了大忙的。不论对方的动机是什么,但是总不是恶意。二人之间眼下还谈不上关系有多亲密,对方的试探其实也可以理解。
但是毕竟还是生气,因为这事情牵扯到了许家姐妹,牵扯到了柳儿……刘余帆作为知情者隐瞒下来,若果造成了一些意外,那么对于他来说,便是不可弥补的损失。
“咳,许兄,这事情……”
刘余帆尴尬地准备解释一声,但是那边许宣的呵斥声压着他的声音传过来:“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么?是救世主?老子累死累活搞了半天,明明都要赢了,你突然跑出来……装逼!装逼你知不知道?!装逼遭雷劈……”许宣说着,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你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你就是来秀存在感的。你们这种公子哥……一个个都是这个样子。你很了不起啊,刘同学……想要我承你的情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这般说着,随后狠狠地按下了扳机。
陡然间响起的声音,“嘭”的一下,将船头的刘余帆吓了一大跳。这一枪是朝着他打过来的,但是那边似乎是出现了一点点的失误。到得最后,铁蛋打在了船身之上,留下一个洞眼。
许宣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不太满意。
“妈的,打偏了……”口中骂骂咧咧,随后又取出铁蛋填进了燧发枪的线膛之中。继续朝着那边开枪。
“砰!砰!砰!砰!”
一朵朵小小的水浪,便在这样的声音之中,不断绽放在船身四周。许宣身边不远的地方,柳儿吓得花容失色。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她的声音像是有些哀求。在少女心中,对于事物的定义遵循着很朴素的原则。那个李毅是要伤害许宣的,那么便是坏人。而刘余帆救了自己,这时候后也过来帮助许宣。先前是他朝着李毅射了一箭,才将事情最后压了下去,因此就是好人了。
至于这事情背后的很多弯弯绕,她并不明白。不过即便是明白了,这时候其实也是不想去做计较。刘余帆不管做了什么,最后都是救了自己。
这时候暴怒之中的许宣在不断地开枪——好在都是打歪了的——如若不然,要是伤到了刘余帆,那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这边李毅只是晕过去了,许府那边的事情还不曾解决……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啊!
那边刘余帆在这样的场景当中,起先是愣了愣。但那边许宣一句句难听地话骂过来,水面上的一朵朵水浪。
随后,便也怒了。
那家伙居然朝自己开火!
随后将手中的弩弓装上箭矢,努力地朝许宣比划着:“在下是来救你的……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你居然还骂人……”
“我去你娘的,老子差点被你害死。”
“什么?你居然还骂我娘亲……你、你、你、你……岂有此理!”刘余帆口中做出这样的评价,面色微微一僵:“我射死你!”
说完之后,抬起弩弓,朝着许宣狠狠的射过去。但是似乎也是射歪了,箭矢飞落,狠狠地插入离许宣不远处的水面之上。
水浪溅射起来。
船舱之中,有些人跑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犹豫了一番,随后准备上来帮忙。。刘余帆偏头喝了一句:“你们谁都不准动……”说完之后,目光又朝许宣看过去:“我要射死他!”
原本已经有些混乱的场面,此时就变得更加的热闹了。火器和弩弓对射的场面里,或许是两个射手都不太靠谱,那铁弹同箭矢,没有射在对方身上,而是全部落入了水里,在河畔上演了极为古怪的一幕。
“许公子,许公子……你停下来啊。”柳儿在一旁看了一阵,声音像是焦急地要哭了。
许宣又一次伸手去怀里,摸索了一番之后,发现已经没有铁弹了。随后将燧发枪朝地上随意一扔:“好吧,既然柳儿替你求情……这一次我放过你。”
“谁要你放了?有本事再来……”
“呵,下次吧。”
“岂有此理。”
对峙的气氛里,甲板上一种跟随刘余帆过来的人,都不知道如何事好。他们都是听命行事,本身对于敌人的身份没有特别清晰的概念。那个倒在地面昏过去的书生肯定是敌人,但这穿着婚服在那边骂娘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敌人的话,自己等人冲上去,很容易就拿下来……
但如果不是敌人,眼下又是什么意思?
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看,众人脸上都写满了问号。然而下一刻,更让他们觉得古怪的一幕出现了。
岸边上许宣似乎是打累了,扔了燧发枪之后,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李毅:“这家伙怎么办?”
“这是你的事啊……”刘余帆在船上,将弩弓收起来,这般回应了一句:“查不到他的身份,这样的人肯定是有问题的。你可以留着,也可以杀掉……我反正是不管了。”
许宣闻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半晌之后,才又说道:“你准备在船上站到什么时候?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痛得很……”
刘余帆笑了笑:“我这便派人接你上船……不过你看起来还撑得住。”
“撑得住个屁,你动作快一点……我还要赶去拜堂。”
“好,马上就来。”
随从们在船头听着这阵对话,表情愕然。先前还是针尖麦芒地两个人,此时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