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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文,你莫非得罪了什么人么?”
第62章我靠,你会飞
许宣愕然的表情在脸上停留了很久,在他来说,这样吃惊的时候其实并不多。显然对于方元夫能够发现这些事情,没有心理准备。这般过了片刻,他才有些迟疑地开口:“元夫兄,我……”
许宣的话才说出来,便被方元夫打断了:“跟我来罢。”
前方很快就到了灯火的尽头,岩镇的建筑遵循这传统徽派建筑一贯的风格,常常会在屋脚的地方,引来流水。当然,徽派建筑这个概念其实是后世才总结出来的,这个时候没有这种说法。
河水被引入屋脚的清渠,这时候,隐隐地有轻巧的水流声音。
夜有些深沉,灯火的尽头,黑咕隆咚的一大片……那里的人家都已经歇下去了,偶尔有栖息的枝头的鸟儿被脚步声惊飞起来。
扑棱棱棱棱。
“这边……”方元夫低低地说了一句,朝转角的某个巷子折进去。
“哎!那边……没有路的啊!”
许宣这些天在城里见识风土人情,看过很多地方,这里也是到过的。所以有些情况他清楚。不过方元夫却如同不曾听见一般,依旧直直地朝那边去了,身子渐渐隐没……
许宣在原地站了片刻,身后有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他心中微凛,若此时回头,便会和身后之人照面,结果只是想想便可以知道了。于是顾不得埋怨方元夫,这个时候考虑他的秀才身份,觉得应该还是有些用的,于是也跟着进了巷子。
星光如豆,晴朗的夜空有几多淡淡的云,月亮已经快团圆了,清辉下是人间的灯火的结尾。有人急急的赶过来,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啪啪”的声音。
“哎,二哥……他们人呢?方才明明是朝这里过来的!”有声音这般问了一句,黑暗里隐约能看出一个人影的轮廓。说话的人身形低矮,他旁边的却是很有些高大威猛,铁塔一般。正是先前在许宣身后缀着的两个人。
“嘿,那边!”被叫做二哥的男子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隐没在黑暗中,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个路口的小巷。四周静悄悄的,他的声音洪钟一般,听在人耳中有“嗡嗡”的感觉。
“那是条死巷……”矮个子低声说了一句,声音有些放松,大概对某些事情的结果,他已经提前预知了。
……
时间流逝,月亮被偶尔飘过的云遮住又露出来,这般几次之后,夜深沉得更厉害了些。丰乐水边的某一处宅子里,有声音传过来。
“什么?不见了?”又惊又怒的声音:“于通,你们……简直岂有此理!哎呦……”怒气冲冲的话语以一阵呻吟做了结尾。
灯火将人影在窗纸上映出来,有人坐着,另外站着的二人,一高一矮。
“刘老板……早知道,就在大街上动手了!”矮个子的人影说道,话语里,解释的味道很明显:“我兄弟二人眼见着他们进了那死巷,随后紧跟随着进去的。你的话我们是知道的,这一次本来就没有想让那书生好过,那巷子里黑,人又少,正是下手的好地方。只是……只是……”
“哼!只是他不见了么?不是说的死巷么?人呢?啊?!嘶……疼死我了。”声音说着顿了顿:“你们……简直废物!”
“嘭!”
有人将在桌子上重重地锤了一拳,木质的桌面上,几本书籍被砸得跳起来,随后翻落在地上。
“刘世南!你再骂一句试试?”高个子的身影说着这话的时候,右手的手腕微微转动。
“呃,于通,你竟敢……”
“老大收了你的钱,是没有错,我们给老大面子,帮你办事,听你差遣。人跟丢了,我们兄弟不对在先,所以给你陪不是了。但是……你再骂一句试试……”于通说话的嗓门很大,即便已经刻意放低了一些,但依旧给人中气十足的感觉。
刘世南有些紧张地看着叫于通的男子。铁塔似的模样,浑身上下结实匀称,黝黑的皮肤,正睁着眼睛怒视他,充满了戾气。他知道这等人是最不好惹的,若是平时,他大概不会情愿与之打交道。不过,他在徽州府这边不太熟,而且,也待不了多长时间,想要在离开前对许宣做一番报复,不得不走这一条道。
于通见刘世南眼中某种隐隐克制的惧意,心下有些满意,他随手在桌上点了点,木桌“咚咚”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老板。”于通换了个语气:“你是生意人,咱们如今这也算做买卖了。今天是个意外……我兄弟二人已经打探出那书生的住处,明日我们亲自上门替你将他绑过来,横竖不会误了你的大事。”于通说着,转身朝门外走去。
“为何不今晚便去?”
刘世南有些不甘心地说了一句。
于通站定身子,随后转身过来,铜铃般的双目盯着刘世南:“刘老板,今晚我兄弟乏了……你觉得呢?”
“呃……好吧,反正……反正你们动作快一点就是了,夜长梦多啊!”
……
月光照耀着这座叫岩镇的城市,站在屋顶上看,可以看见黛瓦在清辉下泛着梦一般的光泽,一片片连到视线尽头那边山脚的地方。偶尔有一些建筑修得大气一些,尤引人注目。微微翘起的门庭,鸟儿的翅膀也似的。另外,因为角度的关系,白墙反倒成了点缀,不过也很好看就是了。当然,这一切都是站在屋顶上才能见到的情形。
这也是许宣如今的视角。
他站在某个房屋的顶端的瓦上,小心翼翼地摆正身子。四下打量了很久,借着月色看清楚了几条阡陌的街道。他伸手指了指远处,某片大气的庭院
“那个是许家罢……”说着又朝另一处指了指:“我家!”“河在那里……”
碎碎的说了一阵,将手放下,某些不可思议的情绪还是不能平息。方元夫在他脚旁坐着,两手在身后撑着身体,姿态有些随意——显然是经常这么干的。
“那么……汉文,你与在下并不是一见如故,对罢?”
“呃……”许宣微微有些尴尬,随后笑了笑:“也不一定罢,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啊。”
“呵。”方元夫低低的笑了笑。
“不过……元夫兄,你是怎么做到的?”许宣学着方元夫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慢慢坐下来,伸手朝屋顶下面指了指:“你会飞啊?”
时间回到之前……
许宣跟随着方元夫走进巷子里,有些苦恼地望着尽头被堵住的去路。方元夫在那里站着等他。
“他们来了!”许宣叹了口气。
方元夫似笑非笑地看了许宣一眼,随后只是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搭了一把……
“啊……”脚下突然一空,陡然间的失重感让许宣禁不住低呼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站在屋顶上,恍惚间才明白,其实不是脚下空了,而是,他……腾空了。二人在屋顶上隐藏好身子,看着底下一高一矮两个惊疑不定的身影……
……
许宣将回忆收回来,看了方元夫一眼,有些东西虽然还有些接受不了,但多少也明白了。于是有些呓语般的说道:“我靠,元夫兄,你会飞!”
声音里,似乎笃定了什么。
第63章月下小景
月光流泻下来,如霜一般,染得月下的一切情景都有几分无暇的色彩。丰乐河水从城市中间穿过,即使隔得有些远,那些被风带过来的水汽还是能感受到。某间房屋的顶上,因为这屋里也是空的,并没有睡人的缘故,说话的人也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总得说来,是月下的闲谈。
“汉文,你不介意么?”
方元夫随手摸块碎掉的瓦片,在手中微微把玩了片刻,稍稍用了些力气,瓦片便碎得更厉害了。他将碎得不成样的瓦砾轻轻的从指缝间漏下,这般问了一句。
“介意?为什么啊?”
“先前我也有过几个友人,那年还一起考中了秀才。大家诗酒言欢,任意而谈,关系很好。还一同去过红袖招哦~~”方元夫朝许宣眨了眨眼,随后语气偏转了一些,带上了几分伤感:“只是,后来他们知道我的事情了。
方元夫说着用手指了指二人坐着的屋顶:“大概……觉得我是个武夫,于是便有了隔阂。”他有些意味莫名的笑了笑:“人和人之间,有了芥蒂,很多时候就觉得隔了一层。我觉得没有意思,于是,慢慢的就断了往来了……汉文,你好像一点不介怀。”
原来是这意思。许宣摇头笑了笑。如今儒学千年,正是到了顶峰的时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理念被贯彻到了极致。当然,也没有谁就规定读书人不能习武,只是在很多人固定的观念里,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只是,对许宣来说,这样的观念并不算什么。
“你也是读书人啊!”那便方元夫看着许宣无所谓的神情,有些疑惑地强调了一句。
“说起来,叔鹏兄比我更当得读书人这个称呼罢?”许宣笑着指了指方元夫头上属于秀才才有的方巾。
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称呼表字,算得上是一种比较亲密的行为。方元夫注意到许宣对他称呼的变化,笑了笑:“我……?呵,我大概不算真正的读书人了罢!”手中的瓦砾沙子般从他的指缝间留下来:“相较于读书,我其实更喜欢这些东西。”
“功夫么?”
“功夫?”方元夫微微愣了愣:“这称呼……倒有些别致。我们一般叫武艺……”
“知道的,叫技击也可以。”
“嗯,便是一个意思了。”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关于武艺的讨论,这个时候因为当事人姿态随意,所以并不是很正式。
“叔鹏兄,你的脚可以踢到里吗?可以吗?……真的可以啊……那身子能这样弯么?”某些动作,许宣是做不出来的,只是用手比划一番,好让对方知道他大致的意思。
“这个不是这样弄的,你这个有点像是杂耍……”
“哦,好罢……那有没有那种很厉害的?”
“很厉害的?”
“对啊,黯然销魂掌,降龙十八掌什么的……据说都是很厉害的,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很轻松……”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呃……没有这种东西。”
二人说着关于武艺的话题,所谓的探讨其实也只是停留在表面上。这个时代,一般人都将各自的艺业看得比较重,若是贸然打听,其实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许宣也只是一边随口问一些,一边留意方元夫的态度。有些地方如果要深入展开了,那边方元夫便不会深谈,许宣于是也就放过去,重新找个话题。总之,旁敲侧击地想将一些东西弄得更清楚一些。
现在的很多东西,后世都有,甚至更好。就经商来说,都是他前世玩剩下的。读书虽然他还没正式开始,但是后世对于儒学的归纳,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系统。至于为官之类的,也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的某种互动,并没有什么新意。
但是武艺好像不是这样的。他到如今,脑中对所谓的武艺其实一点概念也没有。后世他见过一些所以的武林高手,但是,那个其实并没有特别惊人的地方。不过是比一般人更懂得某些力量的使用,或者地盘稳健一点。他原先以为,所谓的武学不过如此的。不过,到了这个时代,他固有的观念已经被颠覆了两次了。而这第二次,似乎让他看到了窥视某种东西的可能。
“叔鹏,像你这样的人多不多?”许宣指了指两丈之下的青石路面。
“听师傅说有一些,不过……我见得少。”方元夫说道:“应该……不多的罢!”
“你真厉害!”在许宣来到这时代之前,关于那个时代的记忆里,世界上跳得最高的人,大概也只有两米七几罢?也就是一丈多一些。并且,那还是在特定的姿势,特定的条件下才能做到,若说想方元夫这般,随意带着一个人跳跃上屋顶,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方元夫偏头看了许宣一眼,许宣的声音里某种由衷的赞赏他听得出来。这时候已经完全确定许宣并没有因为他是习武的,而对他产生某种轻视,于是有些轻松地笑了笑。
“我不算厉害,师傅和师妹比我厉害得多……”方元夫说道这里,皱了皱眉头,露出思索的情绪:“不过,前几日在回春坊倒是遇见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女子……很厉害。”
许宣微微愣了愣:“女子?”
“对啊。”方元夫点点头:“应该和师妹差不多,或许还要厉害一点。”随后笑了笑:“这话让师妹听见了,或许会生气。不过,没有交手,说这些都不作数……”
许宣在屋顶上眼神稍微散了散,随后回复过来,心中的某些记忆被接续起来了,口中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既然厉害,怎么还会去回春坊?”
回春坊是岩镇很有名气的药铺。
“大概是和人争斗受了伤罢,不过一般人看不出来,我是碰巧在那里……他们见我注意到,也没有多留便离开了。呵,习武之人,多少都有些秘密。”
“哦,这样啊……”
那会不会是自己在江边遇见的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