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呐,它不见了!”许宣右手五指张开,在两个孩子面前有些得意地晃了晃。
“吓!”阿囡和阿淇两个孩童呆呆地看了看他的手掌,空空如也,先前的石子明明是放在手心的,怎么不见了?
“咦?真的没有了!”
阿囡揣着许宣的手,反反复复地检查了一遍,随后对着身边的弟弟笃定地说道。而这个时候,也忘记再去哭了。
小孩子的情绪便是这样,哭得再凶也只是表象,若是有什么可以使他们稍稍分心,很快也就不哭了。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子,两个孩子被这种新奇的戏法所吸引,蹦蹦跳跳显得兴奋起来。
“你们看……”许宣伸出左手:“它在这里。”
简单的魔术带来了好奇,两个孩子嚷嚷着让许宣又变了一次,虽然依然搞不懂,但是看样子大概是不会再哭了。许宣在二人的脑袋上揉了揉:“好孩子是不哭的,记住了么?”
“嗯!”所得到的也是异口同声肯定的回答。
“既然这样……”许宣站起身来,朝赵母以及赵大宗拱拱手:“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许宣说完这些,便转身朝门外而去。而眼前散落的一些金银,竟像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这时候,院落里木料的清香以及彻底被厨房糊饭的气味盖住。许宣揉了揉鼻子,准备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赵大宗的声音。
“许公子,留步!”
第118章第一百一十七酒楼故事(五)
许宣转过身,那边赵大宗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因为常年做木工的缘故,手指间厚厚的一层茧子。他不是很会说话的人,但是这时候大概也觉得许宣发现了一些事情,于是想要做些解释:“那个……许公子,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般。”
“嗯?”许宣疑惑地扬了扬眉毛,他其实并没有怎样的想法。人都是有秘密的,无论眼前赵家的这些金银到底是什么来路,肯定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原本已经准备离开了,但是这时候大概也猜到赵大宗的顾忌,于是笑着摇摇头:“知道了,放心,我什么都不曾见到。”
赵大宗对许宣并不了解,因此,许宣的话也没有让他安下心来。他目光定定地望着散落一地的金银,沉默了一会儿,才走到打翻的木盒前,蹲下身子将一地的金银珠宝笼进去,随后站起身。
盒子并不是很大,也只是堪堪能将这些金银珠宝之类的装进去而已,有条翡翠链子从盒子的一侧垂下来,他又伸手将其朝盒内笼了笼,才将这些递到许宣面前:“这些,给你!”
“呃……”许宣微微愣了愣,随后皱了皱看了赵大宗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面读出了些许诚恳甚至是乞求的意味来。
他摇了摇头,其实不用太过思考,便能把握住对方这般举动的含义。对于他的保证,赵大宗大概还是不太放心的,于是这些便是与他的好处了。换一种说法,叫封口费也可以。
“这个、不太好。”许宣摇了摇头,转过身朝门外而去。从先前的交谈中其实也能看出来,赵大宗为人应该不算坏,至于这些金银,或许和他获得的金叶子一样,可能只是某种意外所得。既然自己并没有存着害人的心思,对于这些好处,他自然觉得没有接受的必要。
才走了没几步,赵大宗追过来将他的手抓住,要将盒子塞在他的手上。许宣试着挣扎了几次,对方是木匠,力气比较大,他试了几次也不曾挣脱出来,苦恼地揉揉额头,觉得有些无奈了。
送上门的钱,到底要不要呢?
啧……
正午的日光在朴素而有些凌乱的小院里铺开,两个小小的孩童可爱地站在不远处,对眼前的一切有些无法理解。赵大宗要将盒子里的东西给许宣,叫阿淇的孩子似乎有些意见,奶声奶气地嘟囔了一句“那个、我的”,但是想着许宣先前变魔术的事情,便觉得如果是给他的话,那就不计较了。
赵母在一旁,这个时候也已经注意到厨房里烧糊的饭,神色有些焦急。她想了想,眼下的情况自己大概是无能为力的,虽然心里责备阿淇太不小心,但是小孩子毕竟不懂事,也无法真的怪他。最后,颇为纠结了一番,才叹了一口气,朝厨房方向急急地过去了——饭的焦味越来越浓,再烧下去,可能会破锅。
最后,关于这些金银珠宝,许宣自然还是没有要。不过,他被赵大宗留下来用了午膳。重新在屋里坐着的时候,厨房那边赵母大概将煮糊的饭做了处理,焦味明显小了很多。两个小孩子在院落里一根放倒的木头上坐着,捧着小腮帮。大概是自己也知道可能做错了事情,这时候就表现的很乖巧起来,一点儿也不闹。
屋里,赵大宗替许宣斟了茶,心中盘旋了很久的话才说出来:“不是我信不过许公子,但是这些东西……”他说着,目光朝摆在桌角的木盒子看了一眼:“这些东西自从出现之后,我简直没有安生过。”
许宣喝着茶,也没有插话,这时候便只是静静等候对方的下文。
“半年前接了南溪南那边的活计,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道路不好走通。因为误了时辰的缘故,我从花山选了条小径准备翻过去。”赵大宗一边回忆,一边同许宣诉说当日的情形:“雨太大了,山上很多泥石被冲下来,那段路走得极为艰难。后来我在一棵树下停逗留一段时间,当时全身都已湿透。随后……”他说到这里,苦笑着摇摇头:“随后这东西就被加在泥石里冲到了我面前。”
“捡起来看了之后,当时简直被惊呆了。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简直做梦也似的。好在耳畔一个炸雷,我回过神来,随后发现这样的盒子居然还不止一个……”
赵大宗诉说这段带着传奇色彩的经历,许宣先是津津有味地听着,随后也察觉到,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赵大宗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并没有那种天降横财的某种喜悦感。
“这样的盒子……有很多么?”许宣疑惑地问道:“都如这般装满珠宝金银?”
赵大宗点点头,他是抱着开诚布公地心思同许宣谈的,所以没有做什么隐瞒:“一共十三只,只只如此。”
“你就这样发财致富了……”赵大宗的话惊得许宣久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说道:“那你还作甚木匠?”
“发财致富?”赵大宗只是苦笑着摇头:“别说发财致富了,自从捡回来这些东西之后,我就未能睡过好觉……”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许公子,你可知道,和这些木盒一同被发现的,还有什么?”
许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还没等他说话,赵大宗压低了声音,探过身子在许宣身旁有些神秘地说道:“尸体!”
“尸体?”这个答案有些意外,许宣脑海中的第一反应便是那附近莫不是有一处古墓,山洪暴发的时候陪葬的东西被冲出来。这样的例子在前世的时候,是有过的。
“是的,同盒子的数量一致,整整十三具尸体……那些尸体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了,有些还断了脑袋或是肢体,在大雨冲击下,又混上污泥,看着极为可怖。还有,尸气简直臭不可闻,即使雨水不断冲洗,也散不掉。我吐到双腿发软,即使后来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觉得身上有股难闻的臭味。”
十三具尸体,十三只装着金银珠宝的木盒……尸体莫非这些木盒的主人么?许宣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样的感觉很明显,下意识里,他便觉得似乎心中有些东西可以联系起来。赵大宗看着许宣思索的神色,以为他也被带入当时的情境里了,担心吓坏他了,便闭口不再多说。
“等一下,你说的是半年前?”安静了片刻的屋内,许宣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问道。
“是啊。”赵大宗想了想:“严格说起来,已近七个月了。”
第119章酒楼故事(六)
赵大宗有些奇怪,眼前的书生在短短的时间里面,情绪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从最初的随意到后来惊讶,再到眼下严肃的表情。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下意识的还是回答了许宣的问题。
十三只木盒、十三具尸体、金银财宝、半年时间……类似的东西反反复复地在许宣脑海中盘旋,待到某一刻,当他将这些东西同他眼下所面临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有些东西才开始朝这既定的方向直指而去。
花山,前世是有些印象的。在他的那个时代,已经作为比较有名的旅游景区被很多人知道了,但就眼下而言,横竖还是一座并无甚特色的小山陵。一些山上打柴的人会去的多一些,还有就是在山脚下的水边放牛人偶尔会路过,因为山本身的特色不显,文人墨客们吟诗作赋的时候,也很少考虑到。
花山的风水也很一般,清明的时候上坟的人们往往也是绕过它而朝后方的青峰山而去。虽然叫花山,但是花就更没有,所有的也只是一些比较年轻的树木,即便是砍伐木材,也好少考虑到这里。
花山在很多方面都不行,但就这样一座无甚特色,说是小山丘也不为过的地方,在后世却颇具名气。原因便在于偶然间,发现的山间石窟。当时石窟中的水抽干净之后,人们在骇然地发现,这一整座山,几乎都已经被掏空了。整座山体被迷宫般的洞穴连成一片,人走进去稍稍不注意是很难走出来的。
另外的,石窟规模恢宏,气势壮观,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很难想象,是人力所造成的。但问题随之而来,这些洞窟源于何时?又如何形成?数以百万方石料去了何处?以及如何开采和运输的?这些都是在许宣来到这里之前依旧悬而未决的问题。花山便是以其迷窟闻名遐迩的。
那么,有没有这样的可能,那些石窟在眼下就已经存在了?许宣朝这个方向想了想,随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这座山上,有人发现了为数不少的金银珠宝,那么石窟里面……这样想法起初只是纷乱思绪中小小的一部分,一闪而过的时候被他抓住。
许宣饮下一口茶水,这个时候,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五峰遗宝?有没有这种可能,令狐楚以及裴青衣等人多方探查而不知所踪的东西……在这里?因为一些先知先觉的信息优势,加上偶然间撞见的某个事实,二者相结合之下带来的猜测实在是给了许宣巨大的震撼。
许宣皱着的眉头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随便松开来又和赵大宗调笑了两句,这个时候当然还是努力抑制着自己突兀的情绪。所说的也无非是恭喜发财之类,苟富贵、勿相忘之类的话语。
对于这些,赵大宗似乎有不同看法。那次回来之后,他便生了一场重病,后来虽然好了,但是眼下想起来还是有些余悸的。十三只木盒也因此被视为不祥之物——毕竟是古代,封建迷信么。但是金银财宝,若要真的丢弃掉自然也舍不得。于是乎,平日里就小心地藏起来,这些东西和死掉的人,都是麻烦,轻易也不好叫人瞧见。
“中秋之前,家里大扫除,家母将房间翻了一遍,这些东西大概是不曾留心,今日被犬子寻出来了,咳……”
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之后,许宣说了些让赵大宗得以放心的话。他见惯了人心的,所以一些话说到对方心坎上,赵大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气氛就真正开始轻松起来了。许宣便也明白,对方愿意将这些事情坦白,是信任了自己。至于这种信任的来由,其实是从他在两个孩子面前表演魔术戏法的过程中建立起来的。在赵大宗眼里,一个读书人在小孩子面前放下身段做出这些事情,大概是值得信赖的了。
随意地和赵大宗说着话,厨房里糊饭的焦味已经闻不见了,这时候赵母大概重又将饭煮了。家常菜的味道,锅里油溅了水发出的“呲呲”声,隐隐约约传过来。许宣便在这样的氛围里,偶尔抽动鼻子和赵大宗继续一些关于木工方面的话题。
这个时候,他对赵大宗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是个比较实诚的人,因此对于先前图纸上的东西用途也稍稍透露了一些,说起来这些的时候,难免就会说到他准备经商的事情上面,倒是惹得赵大宗用古古怪怪地眼神瞧他,不过他并不在意。另外的,便也会对绘制图纸的一些理念说上一二,对于这些许宣并不专业,但他所做的也是提一个思路,剩下的东西,赵大宗若是有经验,自己去想也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在心中不留痕迹的思考起一些事情。他表面平平静静,有说有笑的样子,其实内心深处早已经开始掀起巨大的惊涛。这些当然是赵大宗所无法知道的。
一顿饭吃得并不轻松,一方面是因为赵母的手艺实在一般,另外的,便是许宣心中揣了一个巨大的猜测,带着某种兴奋的悸动压在心口处,偏偏这些情绪还不能表露出来。
匆匆地用完午膳,席间也旁敲侧击地询问了关于花山的一些信息。眼下毕竟是明朝,有些具体的东西和后世还是有些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