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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公蝉才走近上官荆,伸手去扶,道:“娘,娘。”
上官荆却忿恨道:“你走开,走开!”声音已嘶。
公蝉已扶住,道:“娘,女儿知道了,女儿现在没有任何困惑了。自有记忆以来,女儿就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您亲生的。娘,您是女儿亲娘,不管您多么恨女儿,厌女儿,女儿依然,依然爱您。母亲是唯一的,不管是谁。娘。”
曾经的第二美人仿佛一下子老了,憔悴得让人心酸。
她恍恍惚惚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偏心的儿子……反倒不如……女儿好呢?为什么啊!”
语落,谈名接道:“夫人,你又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偏心,因为你的一时之错,却让你儿子这一生都不能自拔啊!”
上官荆不懂,道:“你说什么?”
谈名道:“在他心中,他最恨不忠贞的人。因为这一个念头,他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许许多多无辜的人。”
上官荆道:“你在说我……不知廉耻吗?”
谈名道:“我不知道夫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但正因为你儿子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所以他就被什么人给骗弄了。”
上官荆起身,朝向公伯单,道:“你对啸儿说了什么?”
公伯单道:“正如你自己所说。”
上官荆道:“公伯单,你摸着自己良心说一句,那到底是谁的错,你说!”
公伯单避开她目光道:“我不知道!”似也已心乱。
上官荆道:“你不说,好,好,我来。你那天看到仰晓和慕容仪在一起的甜甜蜜蜜后,就喝得醉醺醺,回到山庄,回到……山庄……你就……你自己说到底到底是谁毁了我一生的清白!”
爱巾不禁睁大了眼睛,怔着。
公伯单恼羞成怒了:“上官荆,那你自己呢?二单还不是被你搞得迷迷糊糊吗?你为了得到他,你又干了什么?”
上官荆咽了咽,走向已从房间出来的靳娘,道:“你知道吗?你们‘风云无间水,金兰生死约’都是他兄弟俩痴情的魂。同样,在知道你与大你十来岁的戈术成亲后,他也是一场大醉。在那个晚上,他糊里糊涂地把我当成了你。但,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的确喜欢二单。我……无法控制自己。事后,他坚持负责,我没说什么,只要一生能守着这个男人。”
靳娘浸住的泪水已缓缓流下来。她轻声问她:“二单人呢?”
上官荆转身道:“被他视作的好大哥给关了起来!”
靳娘一听,对公伯单道:“他现在在哪儿?”
这会儿,新郎元略道:“在邮堡囚房中。”
靳娘愣道:“邮堡囚房?”
元略点了点头。
爱巾道:“你怎么没把公……二叔接出来?”
检魂笑道:“良辰好事,急思洞房呗!”
红善揪起了他耳朵,道:“你闭嘴!”
检魂嘟囔着。
红善转问艺娘:“婆婆您打算怎么办?”
艺娘从记忆里回神来,走近元略,问:“你不是这样的孩子啊!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
元略凝思未语。
谈名轻回:“婆婆,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艺娘不语,但面色依旧沉重。
这时,公蝉已侧身面对元略,道:“谢谢你,在我生命中,留下一个最美的回忆。就让它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吧。从今往后,嫁蝉只是一个流传,并非真实。”
元略道:“不,你让人……难忘,难忘。”
谈名有感而发:“最难忘的,却是最真实的。”
红善一听,道:“你真有本事!这么多的事居然让你一下全捅开了!不知道你还想公布什么真相啊?”
谈名道:“你告诉我,公啸在哪儿?”
红善双目紧瞪,道:“我怎么知道!”
谈名欲问,却已听得公啸来音:“我就在这儿!”
众人闻声而望,一身红衣的他站立在屋瓦之上。
谈名见道:“你伤好了吗?”
公啸受伤了?
公啸已回道:“你以为你真能伤得了我?你找我干什么?”
谈名道:“我来想告诉你,十日后,我在碑林,等你!”
公啸道:“你想再和我打一架?”
谈名道:“对,我要与你决战!”
公啸不语。
谈名道:“你不是一直想刀剑争锋吗?”
公啸不语。
谈名又道:“你的心结还没有解开?”
公啸望向他的亲人,不语。
谈名道:“所有的事,我都已为你捅开。你恨你母亲,却又那么深爱她。矛盾之中,你以它为由,逃避着一切的问题。为了完成她最后的心愿,我只有这么做了!十日后,你不来也得来!公啸,你必须为你所有的过错担起责任!你没有任何选择余地!”
说罢,消失无踪。
公啸一个人站在那里,身影孤独无比!
这时,公伯单朝他喊道:“啸儿,你并没有错,一切皆是你母亲造成的!这世上只有丑陋,没有任何真性可言!快映出你的刀,与这一切俱毁同焚!”
公啸接道:“大伯说得对!一切皆是丑陋的!全部虚假极恶!”
空中亮起一丝刀光,却不见其形。
上官荆见道:“啸儿,若真认为娘有错,那就一刀结束了娘的性命吧!”
公蝉求嚷着。
公啸挣扎在深渊里,咆哮!
邱婀的身影在这时划出风来----她带走了公啸。
上官荆的泪止不住地流。
艺娘对公蝉道:“孩子,扶她去吧。”
公蝉扶着上官荆回了房后,艺娘当众道:“对不起大家啦!今天的婚事取消了,大家就先散了吧!住食全有山庄来安排!”
参加的人士,纷纷退散。
公伯单这会儿道:“家丑已扬尽,何必多此一举?”
艺娘转身来,道:“二单在哪儿?”
公伯单道:“您有这么多的人,不会去找吗?”
艺娘道:“你怎么会……如此混?”
公伯单道:“外孙向来如此!”
艺娘道:“他不是你亲弟?”
公伯单道:“他是我弟。可是这些年他也享尽清福,是该让他尝尝苦头!您要救他,就尽管去吧!”
艺娘已气得开不了话。
爱巾忙过去,抚抚其背,道:“婆婆,别气,先坐下吧。”
待艺娘坐下,爱巾道:“大伯,二叔他现在怎么样了?”
公伯单语气缓和下来:“生不如死吧。”
慕容方巾“啊”出了声。
爱巾道:“大伯,是不是蚁脚针让……”
公伯单截道:“丫头,你别问了!你……你娘……还在闭关吗?”
爱巾道:“嗯。”
公伯单道:“一切都快要了结了。”走向院去。
红善见道:“大庄主,您要去哪里?”
公伯单却道:“鬼丫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混入教中的目的。我劝你一句,别作梦了!”
红善不等检魂发问就道:“您在说什么?”
公伯单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并非丑教教主。嬗变心法也绝非丑教顶尖武学。真正的丑教教坛不在那里,它……可能无所不在。”
红善道:“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公伯单道:“本来我就无所求,只不过想成全一些单相思的情种罢了。”
红善却道:“那您为什么还要对公啸说那些话?”
公伯单沉默半晌,道:“因为我要成就他!”
红善道:“什么意思?”
公伯单道:“他虽然不能继承我的武学,但他却是一个天才。他的刀,他的剑,天下无敌!”
红善还是不明白,欲问时,公伯单道:“那把刀,只属于恩怨两重身的人!一旦放弃一切恩怨,他将碌碌一生!”
红善道:“您这是诡辩!”
公伯单道:“诡辩也好,圣论也好,都是他的命!”
红善道:“只怕是您对上官姨还有气吧?”
公伯单瞪了起来。
检魂一见,道:“你想干什么?”
公伯单却又突然笑了:“真是个情种!不过,却不及第九客!”
话一下扯到了连习。
但连习却一直在沉思。
爱巾已问道:“连儿,你怎么了?”
连习回神道:“姐,没什么?”
公伯单接道:“小子,其实今天这婚礼最合适你俩个了!”说罢,飞身而去。
艺娘起身来,叹了叹。
爱巾见道:“婆婆,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艺娘道:“爱儿,你和他……”
爱巾低下头来,未语。
红善欲言时,检魂开口道:“婆婆,这已是青藤缠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绝非某人----这山看着那山高,见异思迁!”
靳娘听道:“魂儿,闭嘴!”
而元略淡淡一笑。
在慕容方巾一旁的石枣乞开口道:“席下老说你笑起来的时候是最厉害的。你真是笑面虎吗?”
靳娘立即道:“小枣子,你也跟着胡扯!”
石枣乞道:“师娘,我是看不惯他的样子。席下总是把他说成神一样,我真想见识一下他是如何如何的不简单!”
检魂接道:“他确实不简单!”
石枣乞道:“哦,那我真要向他讨教几招才行!”
靳娘未来及出口,石枣乞就已挥出一拳来。
元略见势,简单躲开来,道:“你和你师兄都想揍我?”笑了起来。
检魂一听,道:“你既然说了,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青剑出鞘!
元略依然平淡无奇地退开来,道:“我一生没和人打过架,请原谅。”便欲离开。
爱巾叫道:“略子,贞妹在我家!”
元略回头,微微一笑,离开了。
大家一片沉默。
慕容方巾侧身问石枣乞道:“元大哥真的很厉害吗?”
石枣乞哼了一声,没说。
慕容方巾又问子筋:“子筋哥,你看出来了吗?”
子筋摇头道:“应该是吧。”
红善接道:“方儿,你说,什么样的笑是让人感到最厉害的?”
慕容方巾略思会儿,道:“不知道,善姐知道?”
红善道:“莫过于真诚的微笑!”
慕容方巾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
红善道:“一个人的武功再高,始终也抵不住一片真心实意。我想,席下的那些话就是这意思。”
慕容方巾似懂非懂点着头。听她又道:“小枣子,你怎么可以说元大哥是笑面虎呢?”
石枣乞走至靳娘面前,半跪道:“师娘,我先回去了。”
没等靳娘回语,石枣乞就已窜了去。
靳娘看了看这黄昏,对艺娘道:“婆婆,靳娘先回屋去看看静儿。”
艺娘道:“嗯,我和你一起去。爱儿,你们有事就聊吧。”
慕容方巾和子筋也跟着去了。
检魂一见,忙道:“善儿,我们也走吧。别破坏他俩……”
红善听道:“你划伤了安意的脸?”
检魂怔住不语。
红善道:“她是来找我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想让我感激你?”
检魂听道:“她要伤害你,我就不允许!”
红善怒叱一声,道:“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检魂却把指头挥向连习,道:“是不是因为他?”
爱巾愣住。
红善切齿狠瞪。
检魂道:“好!今天没打个痛快,你我来分个胜负吧!”
说着,就要出鞘。
红善见道:“你走不走?”
检魂道:“我到底有哪一点不如他?就因为他身份离奇,出语不凡,还是武功不如他?”
红善道:“懒得理你!”跑出院去。
检魂负气追了去。
堂中,就只剩下爱巾和连习。
爱巾开口道:“连儿,善儿喜欢……你。”
连习道:“可是……对她只有友谊,兄妹之心。她是姐姐和静姐的义妹,她想为姐姐报仇,可能还想……做一件性命攸关的事。劝过她,却根本无济于事。姐,该……该怎么办?”
爱巾低声道:“连儿,别担心了,连儿,连儿,别多想。”
连习整理好心绪,道:“姐,我们去找邮堡吧!”
爱巾道:“到哪里去找啊?”
连习道:“嗯,先别说这个,我们去看看静姐。”
公蝉房间。
戈己和戈静一块失踪了。而站在外头盯守的十五人却完全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这怎么回事呢?
除非这房间有暗道或秘室。
听艺娘道:“这是谁的房间?”
慕容方巾回道:“是蝉姐的。”
话落之时,爱巾和连习进来了。
爱巾问道:“怎么回事?静姐,和姐夫呢?”
没人回复。
只听子筋道:“二姐,公姑娘还在吗?”
爱巾道:“可能回荆姨房间了。”
子筋接道:“我去找她来。”去了。
爱巾轻问妹妹:“方儿,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方巾回道:“我们一进来的时候,静姐和姐夫都已不见了。”
爱巾愣了愣,道:“这房间……有暗道?”
慕容方巾道:“嗯。”
在场人陷入了等待,一片沉寂,
没过多久,子筋便叫来了公蝉和上官荆。
艺娘问道:“蝉儿,你房间里是不是有暗道?”
公蝉点了点头。
艺娘道:“怎么打开?”
公蝉犹豫了会儿,道:“对不起,婆婆,我不能说。我答应过老爷爷。”
艺娘道:“什么爷爷?”
爱巾接道:“婆婆,蝉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