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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习道:“如果饿了,就不会问姐姐。”
爱巾又是一笑,道:“那你不想去看看你姐夫?”
连习依言跟着进了屋。
躺在病榻上的这个人,面色太难看。
但他还是微睁着那双浊色的眼睛,低弱着道:“你……进来干……什么?”
说不清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爱巾回道:“好些了吗?”
公啸此时的语气却突然凌厉起来:“出去,出去!”
爱巾接道:“我能到哪儿去?我哪儿也不能去。”
公啸气喘道:“回……去。给我……回去!”
爱巾不说话了。连习听着这个人的声音,显得格外平静。他道:“姐夫,让姐姐回哪儿去?”
公啸起先愣了愣,但又道:“回慕容家。”这声音非常清晰。
连习道:“这……是什么意思?”
公啸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道:“听不懂吗?这是休……书。”
简单的字语,却加重了爱巾复杂的心绪。
连习道:“为什么?”
公啸气息变得有些缓和,道:“你瞎了吗?”
连习道:“是。”同样的平声静气。
公啸笑道:“瞎了的人,真会躲啊!”
连习道:“没瞎的人,却更会藏。”
公啸道:“难道你听不出我和你……姐姐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了吗?”
连习道:“这只是姐夫说的。”
公啸又笑道:“莫非你以为你姐姐对我这个病王有什么真感情?你和她……完全是在躲避这真切的事实!”
连习道:“姐夫是在说,姐姐只是同情可怜姐夫你吗?”
公啸道:“她……终于敢于承认这一切了吗?”
连习道:“这一切,需要去承认的只有一个人。”
公啸道:“说得对,那个人应该……就是她的弟弟,你。”
连习道:“姐夫心中的答案却不是这样些写的。
公啸道:“答案还需要写吗?”
连习道:“这是因为姐夫你还在病榻上病着。”
公啸问:“何……意?”
连习道:“病着的人说的话,就是有病的话!”
公啸反道:“那瞎着的人说的话,就是瞎话了。”
连习道:“对。所以姐夫就根本不需去问‘何意’。”
公啸笑道:“为什么你很会……诡辩,而你的姐姐却……”
连习不再语。爱巾听道:“我怎么了?”
公啸闭上了眼睛,也不再说了。
出来后,连习显得格外沉郁。
而爱巾却象是舒和了许多。她边走边道:“在想什么呢?”
连习道:“在想,姐夫是怎样的。”
爱巾步伐缓了下来:“不说他。”
连习道:“姐姐平时会做些什么呢?”
爱巾道:“弄笛呀!”
连习可不知道爱巾在江湖中的名----笛后。
连习道:“姐姐最会吹什么曲?”
爱巾道:“银无痕。”
连习侧过身,道:“为什么是……”
爱巾道:“这纯粹是一个巧合。婆婆给我的那支是银色无痕的。”
连习道:“是一首什么样的?”
爱巾道:“你一直想听吗?”
连习道:“嗯。”
爱巾道:“为什么?”
连习道:“姐姐,对这三个字是怎么理解的?”
爱巾道:“初次听到它,觉得它很悲凉。可是后来,吹久了却反而对它眷恋起来。”
连习道:“假如这三个字是一个谜语,姐姐猜,是什么?”
爱巾沉思会儿,道:“你的呢?”
连习道:“我只有一个字,泪。”
爱巾道:“为什么会想到它?”
连习道:“在我们眼中,泪水是银色的,虽然它并没有颜色。”
爱巾听着。
连习续道:“要让它在我们的脸上没有痕迹,只有……流干了。”
爱巾沉默。连习道:“要流干,除非……心死。”
爱巾沉默。连习道:“姐姐会吹给我听吗?”
爱巾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可能……”
连习截道:“姐姐的《银无痕》是不是只有符谱,而无字曲?”
爱巾道:“你怎么这么问啊?”
连习道:“还是猜问。”
爱巾道:“那你可真算‘猜神’了!”
连习道:“若真如此,姐姐就吹一曲吧。”
爱巾沉浸会儿,道:“好。”
却在这时,一个两旁肋骨处整齐斜列着六对不一样的刀的申屠义'跳佛'拉气嗓门道:“孙媳妇儿,你怎么不吃饭啊----”
爱巾听言笑出了声:“干公公,就来了!”
跳佛看见了连习,仍大声着:“孙媳妇儿,他是哪个咯?”
爱巾道:“他啊,应该就是您的干孙儿啊!”
跳佛跳起来,道:“什么?”
爱巾笑道:“干公公,您别糊急。”
跳佛嘟起厚嘴,瞪起双目,道:“他怎么不睁眼看我?”
爱巾道:“干公公,他是我义弟。走啦,我去吃。”
跳佛叩了叩牙,不说什么了。
爱巾拉起了连习的手,道:“走吧,干公公的手艺可真不赖哦!”
连习笑了笑。在这牵手的刹那,她却没意识到什么,仿佛一切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自然。
堂上,人齐了,除了谈名。☆
席下在道:“就我一个人了哦,唉!”
易鹤道:“那你怎么还不走啊?”
席下欲语,药翁已道:“小表妹,你真不饶人啊!”
易鹤笑道:“老表哥,你别插嘴。席下,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席下道:“鹤妹子,你---得去看看你家族谱啊!”
易鹤气愤之际,又是符贞拉住了她。
药翁见道:“还是你行。”
符贞道:“仲孙大哥,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药翁欲语,旁边的慕容方巾却笑了起来。
药翁见道:“小丫头,笑什么?”
慕容方巾道:“你们真有趣!聚到一块,看来是注定了的。”
席下听道:“方儿,你年纪还轻,别说‘谈’话。”
慕容方巾愣道:“昙花?什么意思?”
席下仰翻而笑。易鹤见道:“方妹,别跟他瞎扯!”
慕容方巾欲语,谁知,药翁也跟着笑了起来。
符贞微敛神色,道:“方妹,不是昙花,是谈话的谈。”
慕容方巾依然不解,欲问,就见到公二单、上官荆二人从内室里出来了。
与此之时,爱巾三人也走到了门边。
慕容方巾喊道:“姐,你们怎么才来啊?”
跳佛道:“丫头,等不及了?”
慕容方巾道:“是啊,好久没尝到……申公公您的手艺了啊!”
跳佛哈笑数声,对公二单道:“二单,蝉儿呢?”
上官荆道:“义叔,你别管她了。”
跳佛却道:“她在哪儿?”
公二单接道:“义叔,算了,让她一人多待会儿吧。”
跳佛不再说什么,只道:“二单,你们先吃,厨中还有几道。”说着,欲去。
但爱巾道:“公公,这么多已经够了,别去了。”
跳佛道:“不行。那可是你最爱吃的哟!”
慕容方巾一听,笑道:“那您太偏心了呀!”
跳佛笑而欲语时,爱巾道:“方儿。”
慕容方巾这才注意到在场的气氛有些不对。
哪知上官荆道:“方儿,那你最爱吃什么呢?”
爱巾欲语,却被席下道:“夫人,她应该最爱吃‘无痕水’。”
上官荆不解道:“这……是什么?”
席下笑道:“方儿说不能偏心,那只有将这碗水给它端平了啊。所以……它就叫无痕水。只是不知跳佛前辈能否……”
跳佛道:“谁说这‘勇者无谋’啊!好,方儿,你等会儿,啊。”
慕容方巾欲语时,他已去。
药翁对席下道:“看来你得和元略那小子换换名号了。”
席下却道:“堂老哥,世上真的存在无痕的水吗?”
药翁怔了怔,道:“何意思?”
席下道:“一切都是相对的。”
易鹤听道:“有人就是喜欢‘一现昙花’!”
上官荆接道:“易姑娘,说的是谁?”
易鹤不语了。
上官荆又道:“菜快凉了,大家快用吧。”说时,侧眼看了看丈夫。
沉默了好一会的公二单终于从连习的身上转开了目光。恰巧的是,转开的瞬间却和注视着他的符贞四目相遇。
而事实上,在坐的每一个人心中都在嘀咕着这氛围。
爱巾给方儿加菜的同时,也在给连习加。
这时,公二单道:“爱儿,你义弟可是江湖上传说的第九客?”
爱巾愣道:“是,怎么了,爹?”
公二单道:“既如此,我也就不再拐抹了。爱儿让他把爷爷的剑还给第二庄。”
此语一落,爱巾一时间也失措了。
唯一还可说话的药翁开口道:“二侄,你说这瞎伙子是那……第九客?”
公二单不语。他的夫人道:“庆叔,你的堂弟没对您说吗?”
席下一听,道:“夫人,您不是就说了吗?”
上官荆笑道:“是啊,席少郎。真是天生的辩者!”
席下笑起来了。
易鹤见道:“你笑什么?”
席下道:“妹子你总是在我‘一现昙花’的时候,说我点什么。是不是妹子你对我席下有那个……有一点……”
易鹤忍不住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席下狂笑道:“今年是谁的本命年啊,我的妹子?”
易鹤一听,侧向笑着的药翁,眼神里不禁冒火。
药翁连连摆手道:“你的生辰绝对不是你老表哥说的,真的。”
“此地有银啊”啊!一旁的符贞淡笑起来。
这一笑,却让公二单立刻皱起了眉心。
爱巾明白此时已非常尴尬难为。
慕容方巾微红着脸,道:“二叔,三哥的驴失踪了。您……”
公二单已道:“既然是他的,他就一定有办法找它回来。”
慕容方巾止住。这会儿,连习却还是沉默。
上官荆笑起来:“你是巾儿的义弟,我就叫你……哦,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了!”
连习平声回道:“我叫祈连习。”
上官荆道:“好,那就叫你阿习吧。阿习,应该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二叔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你别上心。如果你能将剑找回来,了却你二叔这一生的最愿,那真是太好了。当然,如果太难为你了,就-----算了。我没还是一家人嘛!”
连习不语。爱巾接道:“娘,谢谢您。”
上官荆道:“好了,菜都凉了,大家用吧。”
话音稍落,跳佛就将最后几道菜端上来了。
第一道:就象夜盘中那轮皎洁的明月,给你那种思念,那种泪水。只是,它不是唯一的,而是无数的。因为每一个的里面充满着水,流动的水,而且正在凝结着一滴一滴透澈的珠儿,在上面。
慕容方巾见道:“您这不是糍粑吗?”
跳佛笑道:“是,但它有个别名。”
慕容方巾欲问时,席下道:“让我猜猜!会叫---什么呢?嗯,这一滴一滴看起来真让人垂涎!不会是叫……泪……糍吧?”
慕容方巾不懂道:“你怎么……这么……”
席下笑道:“方儿是说我为什么话一下转弯吗?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你看啊,这么绝色绝味的东西,能吃上一回,一个人这一生也就不枉了。如此一来,为这一回的无撼而流泪啊!”
易鹤接道:“无撼,就一定要流泪吗?”
席下道:“对我来说,是这样啊!”
易鹤横了他一眼,不语了。符贞则摇头,笑了起来。
药翁问道:“老跳佛,说说吧。这到底叫个啥?”
跳佛道:“老发瘟,这的确是叫泪糍。但意思嘛,得由你来尝。”
药翁道:“难道我还怕你那一手?”说着,就动筷先尝。其余人也跟着起筷。
惟独连习只是干坐着,沉浸。
跳佛一见,对爱巾道:“孙女儿,这小子嫌我做的难吃吗?”
爱巾不由一愣,侧目道:“怎么了?”
连习道:“没。姐爱吃这个?”
爱巾道:“为什么这么问?”
连习道:“没什么。姐,我想尝一下。”
爱巾道:“我给你吧。”
送入口边时,连习舌尖就已感觉到火辣辣的。不一会,额角浸出了汗莹来。最后连泪水也被逼了出来。
爱巾见道:“原来你不习惯吃辣啊!要不要喝水?”
连习此时根本动不了口。席下笑道:“驴上人,吃香喝辣看来真不是你这种另类俗人受得了的啊!
慕容方巾接道:“我知道为什么叫泪糍了。原来是辣得流出了泪!”
符贞听道:“那也该叫‘辣糍’啊!”
跳佛道:“你这丫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符贞道:“申老前辈的深意,晚辈可猜不到啊!”
跳佛笑道:“今儿这桌菜,看来准备得还是个时候。”
上官荆道:“义叔,说的是……”
跳佛道:“都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其实能聚到一起,就已经是每一个人的缘分了。何况你们几个又都是后起之秀,难得啊!好了,还有两个菜,该上了。”人去。
但这些话却让深思的人陷入得更深了。
上官荆又开始催大家动筷了。公二单却在这时道:“药叔,你先用,二侄回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