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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地号称熙朝官场上的“不倒翁”,向来就是最圆滑不过的一个人。此时见两位首席上书房大臣都表态暂缓整顿水师,心中已然有了计较,立刻出列回道:“圣上,臣以为佟、马两位大人之言有理,然海疆不靖势必会影响到漕运,却也不能不防,臣不懂海事,实不敢妄言。”
李老儿还真是个老滑头。说了半天等于啥也没说,怪不得人称“油嘴葫芦”,娘地,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胤祚心里头狠狠地鄙视了一把李光地,暗自组织了一下思路。正打算开口,老爷子却看向了站在队尾地张廷玉问道:“衡臣,你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圣上,臣以为此事关系到漕运,不可不慎。然战舰、火炮之事归工部掌总。圣上何不问问刘尚书?”张廷玉出列恭敬地回答道。
“好,宣工部尚书刘思远觐见。”康熙老爷子点了下头道。一旁侍立着的秦无庸立刻领了老爷子的口谕,急步出了阁去工部衙门宣刘思远来见。趁着刘思远未来之前,康熙老爷子详细地询问了福建水师现如今的战备情况及剿匪地经过,刘耀对答如流,飞快地报出福建水师现有的人员配备、战舰、火炮数量等情况,同时提交了几份被俘海盗的口供,愣是将屎盆子扣在了荷兰人地头上。
说实话,荷兰人对台湾始终是有野心的,也确实资助过那些海盗,可并未将整艘战舰交给海盗,也没有真儿个出面拦截过大清水师,这一切地一切不过都是胤祚在导演罢了,为地就是能激起老爷子的要面子心理,这会儿眼看火候差不多了,胤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阿哥们地队列静静地听着。
过不多时,刘思远手捧着一堆的图纸,匆匆进了烟波致爽阁,一头跪下道:“臣工部尚书刘思远见过皇上。”
“爱卿平身,朕问你,我大清水师现如今战船、火炮监造如何?”康熙老爷子让刘思远站起来回答。
刘思远躬身答道:“启奏陛下,户部每年拨银五百万两制造军械,其中又分成号衣、火炮、兵刃、弓箭、战船等项,战船又分内河水师、海疆水师两大块,所拨银两扣除兵刃、号衣等项之后,仅余五十万两能用在水师上,自打康熙二十六年以来,水师已不曾增添过新船,唯有修补旧舰、更换破损的火炮而已。”
十年未更新一艘战舰,那战舰地破旧自然是可想而知了,康熙老爷子阴着脸沉思着,康熙乃一代雄主,自然明白水师现如今基本上已是徒有虚名,压根儿就不堪一击,可要想重整水师,一来是所需的银两不少,这会儿国库空虚,实在是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二来嘛,老爷子对于红毛国可能挑起战事虽有所提防,但并未真儿个地就相信确有其事,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可信,一时间也没有说些什么。
“圣上,工部虽未造新舰,但并未停止新舰、新火炮的研制,臣这里有详细资料可供查询,现如今新舰、新火炮的设计图纸已成,只待测试即可投入制造。大船两千料、每船连火炮共需银两三十二万,小船一千料,每船连火炮共需银两二十一万余。火炮每门造价约三百两银子,射程可达六百余丈,另有新型火药一种,威力可达黑色火药的二十倍。”刘思远一口气将各种情况统统报了出来。
嘿,老爷子怕是为钱发愁了,嘿,该轮到咱出场表演了。胤祚再次出列道:“皇阿玛,兵者国之大事尔。不可不慎,现如今海运漕粮已启动,共计两百余艘漕船已投入调粮,此事关系到南粮北调之大事。断不容有失,若是海疆不平,则航道难靖。水师整军备武势在必行,所缺着不过是银两而已。儿臣以为此事可分三步走:头前儿臣所上的捐银换盐引之策可以再延期一年,先筹集五百万两银子供工部将战舰、火炮、火药等加以完善,试制出少量战舰以备为漕船护航,并用之训练新军,此其一也;儿臣以为海外贸易必能带来巨额利润,以目前关税计,每年当可多千万两以上。若是以海关厘金调拨水师,增添战舰、训练水军,必可见奇效,此其二也,以新练之水师为我大清商船护航并收取护航捐税,一来可扬我国威与海上,二来可以护航之收入养军,此其三也。”
胤祚畅畅而谈。说得开心,可一边听着的那帮子阿哥可就不开心了,生恐胤祚得了宠,各自脸上都不好看,老三胤祉率先站了出来道:“儿臣启奏皇阿玛。儿臣以为毅郡王所言于礼不合,水师乃我大清海疆地屏障,岂可为逐利之商人护航,此举有失国体,殊为不妥。”
老八胤也跟着出列道:“皇阿玛。儿臣也以为水师乃是朝廷公器。岂可沦为逐利之物,毅郡王此言谬矣。”
太子胤眼见兄弟们都忙着攻击胤祚。他也闲不下来了,站了出来道:“皇阿玛,儿臣以为三弟、八弟之言有理,毅郡王此言实乃误国之言。”
嘿嘿,咱故意留一个破绽,这帮家伙果然全崩出来了,跟咱玩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的把戏,这第三条咱原本就没指望它能通过,提出来就是要让尔等去忙乎地,只要不反对咱前两条就成。胤祚眼瞅着哥几个使劲攻击自己所提的第三条,心里头直乐呵,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地,只是看着康熙老爷子也不开口辩解。
康熙老爷子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也不理会阿哥们在说什么,直接看着张廷玉道:“衡臣,说说你地见解。”
“回禀圣上,微臣以为诸位阿哥说的都在理,水师不整,航道不靖,漕运必然受影响,臣以为毅郡王所言除第三条外理应可行,臣并无异议,一切恭请圣裁。”张廷玉躬身回答道。
“唔。”康熙老爷子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转向其他上书房大臣道:“这事儿诸爱卿都好好想想,明日一早上个折子,朕看看再定。”
嘿,老爷子的心动了,不过是防着朝议罢了,咱就不信这帮子上书房大臣会提出啥好见解来,嘿,当务之急是要让海外贸易出成果,只要海外贸易能搞到大把地银子,老爷子自然会看到其中地利益地。海军整顿原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事儿,只要老爷子心里头存了这个念头就成,时机到了,老爷子自然会点头地,嘿,这时机就看咱如何去创造了。海军整顿的事儿虽没有定论,不过胤祚却不失望,跪安之后也没跟那起子阿哥、朝臣们多粘乎,自个儿乘了大轿便回了王府。
海外贸易的事儿有王豪主理,刘明川从旁协助,原也出不了太大的乱子,胤祚乐得当甩手掌柜,至于战舰、火炮之类地事儿胤祚也不打算插手,该给刘思远的图纸都已经给了,该交待的也交待过了,再多接触此类事情那可就要被人参个干涉朝政的罪名了,毕竟胤祚现在没管着工部了,有些事情还是得避避嫌疑不是?
胤祚今儿个心情不错,回了王府跟两大谋士议了议今儿的晋见,闲扯了一番,溜达着向后院而去,原想着去春兰那儿看看女儿,毕竟前日没给女儿过生日,胤祚心里头还是有些子愧疚的,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后花园中才想起自个儿好像走错了路,自嘲地笑了一下,刚打算折回去,却听到不远处的一丛竹子背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对话声,不由地好奇心起,悄悄地绕到了竹林后,仔细一听,不由地乐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推倒!
兄弟们,支持一下小六吧,小六在此跪求月票了!花园搞得花团锦簇,处处是鲜花绿树,小桥流水,数个亭台半遮半掩地矗立在池塘边的竹林间,清幽淡雅又不失气派,既有苏州园林的小巧别致,又有王府大气的氛围,按胤祚自个儿的话说,这后花园就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去处。这不,这会儿正有对鸳鸯躲亭子里聊得起劲呢,胤祚仔细一听,立刻分辨出那两只鸳鸯中男的是清虚,女的嘛却是胤祚从山东救回来的陈莹莹。
陈莹莹原本是胤祚的随身丫头,不过自打王熙凤进了王府之后,胤祚就让这丫头去服侍王熙凤了,这半年多来,胤祚很少到王熙凤处,并不是胤祚有意冷落王熙凤,一来是太忙,二来嘛,胤祚心里头还是有些发虚…………人是进了府,不过始终没个名份,只是安置在王府的一个单门独户的院子中,当然例银是不少的,用度也不缺,光服侍的丫环、老妈子就有十余人之多,一切的待遇都比照侧福晋的给,不过王府内的活动王熙凤一向是不参加的,胤祚也没勉强她。至于陈莹莹何时跟清虚好上了,胤祚也不知道,不过胤祚却是不反对他俩能成个正果的。
陈莹莹身世可怜,全家都遭了难,无依无靠的,而清虚更是自幼就上武当修行,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他俩倒是满般配的,但有一条…………王府毕竟是王府,规矩还是要地。若是所有的家丁、丫环之类的都搞个自由恋爱出来,光是争风吃醋就能整出不少地事来,更别说一旦传了出去,对胤祚的名声可是大有影响,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一下,应景儿上奏一本,也有得头疼的不是?
胤祚默默地站了一阵,轻轻地假咳了一下。顿时亭子里传来一阵慌乱,片刻之后,陈莹莹捂着脸飞也似地逃了。清虚红着脸、低着头走了出来,手足无措地站在胤祚面前,低声道:“王爷,我……”
嘿嘿,好小子,还会脸红,有意思,咱来逗逗他。胤祚看着面红耳赤的清虚,一时间童心大起,故意板起了脸。冷冷地道:“你们俩在这干什么?钓鱼吗?嗯?”
“……”清虚低着头不敢吭气儿。
“不说?好啊,这事儿归福晋管,回头本王就让福晋家法侍候了。”胤祚板着脸道。
“不要,王爷,都是属下的错。要打要罚,您就罚我好了,别为难莹莹,我……”清虚一听要处罚陈莹莹,立刻跳了起来。
“哦?”胤祚上下打量了一下清虚。嘴角一挑露出个诡异的笑容道:“这么说是你先勾引她的喽?”
“王爷。我们……”清虚有些急了,咬了咬牙道:“王爷。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求王爷成全。”
“哈哈哈……”胤祚放声大笑起来,绕着清虚转了一圈,搞得清虚浑身不自在,又不知道胤祚打算怎样处罚自己,一时间傻呆呆地站着不动了。
“嘿嘿,论身份,我是王爷,论辈分,你得叫本王一声师兄,那本王能不能为你做主啊?”胤祚笑嘻嘻地说道。
清虚一听胤祚地话像是答应了他跟陈莹莹的事儿,不由地喜出望外,挠着头只顾得傻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靠!还真是个傻小子。胤祚被清虚那副傻样给逗乐,笑呵呵地敲了一下清虚的头道:“臭小子,没问过本王就私相授受,真不怕本王棒打鸳鸯啊。你个傻小子眼光还真不错,莹莹是个好女孩,莫辜负了人家,否则本王定不饶你,还不快滚!”
“是,王爷!”清虚如获大赦,一溜烟地跑了,简直比兔子还快。胤祚看着清虚地背影苦笑地摇了下头,心里头想到一件事儿…………王府内外家丁、丫环众多,人一多事就多,一帮子男男女女的,谈个情说个爱也是人之常情,可若是搞出了个大肚子那麻烦可就来了,光靠内外院墙怕是挡不住的,这事儿还真不好整,得找个妥贴的法子给解决一下才成。
胤祚边想边走着,那脚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王熙凤的院门口,直到听见丫鬟们见礼的声音才算是醒了过来,都到这会儿了,再想转身而去是不成的了,胤祚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院子,迎面就撞见陈莹莹正端着洗衣盆站在院子中。那丫头以为胤祚是来找她算帐的,顿时吓得脸色发青,手一颤,连盆带衣物全落到了地上,用颤抖的声音低低地叫了声:“王爷。”那小模样儿登时将迎出门来的王熙凤吓了一跳,忙追问道:“爷,出了何事?”
何事?嘿,好事啊。胤祚看着一身贴身旗袍装地王熙凤,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王熙凤人虽进了王府,可一向都着的是民间装束,这还是胤祚第一次看见王熙凤川旗袍,不由地心中一动,笑呵呵地说道:“没,没什么,就一件小事儿,本王就一桩小事儿要跟凤儿打个商量。”王熙凤疑惑地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陈莹莹,又看了看贼笑嘻嘻的胤祚,好看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靠,搞错了,奶奶地,不是你想的那样。胤祚一看王熙凤脸上的神色就知道这丫头误会了,赶紧说道:“凤儿,是这样的,本王有个侍卫叫清虚,啊,你是见过的,清虚呢,跟咱们地莹莹丫头对上了眼,找本王做主,本王一想,这丫头是凤儿地人,这不,本王就找上门来了,呵呵。一听胤祚当场揭穿了自家的心思,陈莹莹原本苍白地脸上立刻布满了红晕,“嘤咛”一声,捂着脸不管不顾地逃出了门去。胤祚被陈莹莹那副羞涩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没等他笑完,王熙凤走了过来,使劲地掐了一下胤祚道:“呸,没羞,哪有你这样做主的,瞧把人家小姑娘都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