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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而言,这些所谓的礼教根本就没有啥市场:
首先旗人女子(包括汉军八旗)从不裹脚。说到裹脚,还有桩趣事儿:当初清立朝时,有些个满族人家赶时髦,学汉族给自家的闺女裹脚,不曾想清太宗对此大为光火,特地下诏严禁裹脚,不但不许满族裹脚,也不允许其余各族人裹脚。这原本是件大好事儿,却没想到竟然遭到所有汉大臣的一致反对,民间也抗议不断。这裹不裹脚的,竟然比当年推行“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还难,到了末了,清太宗也只好听之任之,假装不知道了,直到康熙七年才取消了“不得裹脚”的禁令,但也只是个形式而已,民间的裹脚之风从来就没停过,这也算是“裹脚布”的胜利罢。(史实,出自清史稿。)
其次,康熙朝的旗人女子大多习文练武,个个都会几手看家的本事,骑马射箭之类的也不在话下,要不如此怕是出嫁都困难。至于男女大防嘛,嘿,满人在入关前压根儿就没这个概念,就连婚姻也是乱成一团,狗屁倒灶的事儿海了去了。刚入关那会儿,那些子争风吃醋、乱伦、出轨之事更是家常便饭,搅得满朝乌烟瘴气,清太宗气怒之下,下诏严厉禁止此等与礼教不合的行为,为此罢了不少人的官,砍了好些人的头,总算是让这些个满人都学乖了些,开始注重起男女有别的事儿。经过顺治、康熙两朝的治理,到了这会儿也算是见了成效,有了些规矩。
相对于民间而言,旗人女子还是开放一些,当然,性子上也野了些,平日里出门的机会也多了一些,参加个诗会啥的,倒也不完全避开男子,只不过今日是在皇家园林,出面的主持又是康熙老爷子最疼爱的温宪格格,那些个才子之流当然是进不了这个门的,偌大的前湖边除了些服侍的宫女、太监外,就只有一群青春女子在,倒也都放开了玩儿起来,一时间笑颜如花,鸳语绵绵,好一派秋天里的春天。
如此“美景”却便宜了某位猥琐男——胤祚一身太监服饰,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貌似随时听候召唤的样子,只是那双眼却贼亮贼亮地,嘴里还不时地低声念叨上几句:“唔,这个肩太宽,嗯,那个屁股太小,哎,这个脸上咋长着粉刺……”
不肖说,这场所谓的中秋诗会,自然是胤祚出的主意,愣是拿出不少好东西,买通了九格格温宪,演出了这出暗中看美的大戏。头前胤祚趁着到德妃处请安之际,搞清楚了这回为他指婚的有三个候选者——满洲正白旗牛录额真星纳的女儿觉尔察氏,小名兰月儿;满洲正黄旗牛录额真敦拜的孙女富察氏,小名桂琦;满洲镶黄旗甲喇额真济席的女儿章佳氏,小名茶兰。这三家无一例外都是功勋之后,只是此时都已是闲散旗人,虽说地位还在,实际上已没有任何的权势。
嘿,老爷子是在防着咱呢,就是怕咱借着丈人家的势呢,切,老爷子还真是个小心眼,防自家的儿子都跟防贼似的,懒得理他。买鞋子都还得试个大小,咱自个儿娶媳妇,还得自个儿挑一把。胤祚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愣是缠着德妃,请求德妃别急着点头,先将指婚一事拖几天,等中秋之后再说。按说指婚一事全是康熙老爷子说了算,拿画像来德妃这儿过目其实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德妃压根儿就没有多大的决定权,不过现下画像都在德妃处,老爷子就算要指婚,也没个地方指去,胤祚所要求的就是让德妃将画像交出去的时间拖上几天而已。德妃虽不情愿背着康熙老爷子作手脚,怎奈经不住胤祚的磨,再加上德妃一向疼爱胤祚,正好中秋将近,老爷子也忙着,就这么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下来,这才有了胤祚畅春园里偷窥的一幕。
还别说,能跟温宪格格交往的女孩都算得上美女,这满园子都是十五六岁左右的青春少女,一活泼起来,自然是笑闹个不停,真让胤祚看得眼花缭乱,口水都险些流了下来。嘿,咱好色,咱承认,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免不了这口子爱好。唔,咱容易吗?头前练功未成,愣是憋着不敢随便,这会儿好容易大成了,正想甩开膀子痛快一把,偏生老爷子又给咱整出个指婚的事儿来,也就是咱了,若是换个人来,指不定就成“痿哥”了。
呵,那个身穿浅蓝色旗袍、一直跟在温宪格格身边的看起来就是茶兰了,脸长得不错,皮肤也好,就是小巧了些,嗯,不够丰满。那个一直在菊花丛中嬉闹的貌似桂琦,身材不错,小样子也满看得过去的,可惜皮肤稍黑了些,不够水灵。咦,奇怪,咋没瞅见那个温宪小丫头口中称道不已的兰月儿,难不成是没来,不可能啊,温宪这丫头可是做了保证的。找找去!胤祚溜达着走向了集凤轩……
第五十章金风玉露一相逢(下)
不在?集凤轩内此刻倒是有几个女孩正在绘画、吟诗,不过却没有胤祚要找的兰月儿。以胤祚的眼力早已看清楚湖边那些少女中并没有哪个女子的样貌跟兰月儿的画像相似,这会儿又发现兰月儿并不在集凤轩内,着实颇有些诧异,暗自寻思了一阵,沿着湖边的小道转悠了开来。
前湖不算太大,也就是十余亩的水面,湖水清澈,半塘子的荷花在水中倒影出一片的碧绿,红色的鲤鱼在荷间游动出一番热闹;湖边杨柳婆娑、绿竹争翠、菊花盛开,别有一番风味;一座小亭隐藏在绿竹丛中,稍稍探出个角来,宣告自己的存在。胤祚要找的兰月儿此刻正独自坐在这座小亭中,静静地看着水中的游鱼戏耍,心里却很是不平静。
头前兰月儿就知道自个儿成了毅郡王福晋的候选人之一,这都过了好几天了,也没个下文,着实令兰月儿心中颇有些烦闷:这位郡王爷可真是个怪人,文武双全,按说理应在朝堂中大放异彩才是,可这位王爷倒好,自掉身价地跑去行商,没几年时间居然成了大清有数的巨富,只是这么一来未免有些不务正业的嫌疑。平日里时温宪格格谈起这位怪王爷来,总是赞不绝口,恨不得将这天下所有的赞美词都搬到自家哥哥身上,虽说不免有些夸大的份儿,但能看出这位王爷确实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只是这位六阿哥未免太低调了些,从来都没在京城的社交场合露过面,朝野间关于他的传说却是多得很,没亲眼见过人,总是有些子担心。先不说自己是否能被选中,若是万一……这一入侯门深似海的,谁知道等着的又会是何种命运,究竟天上那片云会下雨,怕是谁也说不清的事儿。
兰月儿原本就不是个好动之人,这会儿又担着心事,心里头燥得很——她自个儿也说不清到底是被选中了好,还是落选了好,虽说碍于温宪格格的面子不能不来参加这么个诗会,可哪有心情跟大伙儿一块疯癫,进了园跟温宪格格打了声招呼,就来到这隐蔽的亭子中独自躲着,其实心里头也没想些什么,只是乱得很而已。
风吹过,皱起一池秋水,竹叶儿在风中响出一片天籁,小巧的鸢飞鱼跃亭中佳人独坐,微皱的双眉,鲜润的红唇,挺直的鼻梁,再加上一汪略带迷茫的双眼,悄然构成了一幅绝佳的仕女图。胤祚默默地在竹林间看着沉思中的兰月儿的侧影,心里头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痒痒的,似乎有虫子在心里头轻轻爬过,柔柔地,有些骚动。沉吟了好一阵子,胤祚还是漫步走进了亭中。
“姑娘安好?可有需要在下效劳之处?”胤祚的问话惊醒了迷茫中的兰月儿,她有些惊异地站了起来,看了看一脸微笑的胤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微微地摇了摇头道:“多谢公公垂询,妾身一切都好。”
公公?厄,该死!胤祚这才省起自个儿一身太监服饰,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做了个鬼脸。兰月儿看着胤祚滑稽的表情,不由地莞尔一笑。这一笑不打紧,顿时令胤祚迷失在如花的笑容中,立时眼冒桃花,整个人都呆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如果此时在口角上挂上一丝口水,那就活脱脱一个白痴的形象。
美,实在是太美了,真人比画像美上太多了。靠啊,咱在宫中多年,美女见得多了,却从没见过如此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女——精致的五官,瓜子型的脸儿,白皙的肌肤,高挑的身材,饱满的胸膛,细细的腰身,一身蓝色旗袍勾勒出娇俏的臀部,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真是少一分太瘦。多一分太肥,更难得的是声音也如同黄鹂般悦耳,如此佳丽怎能放过。咦,人呢?胤祚发痴了老半天,这会儿才发现兰月儿早已走远了,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亭子追了上去。
兰月儿走得有些快,胤祚刚走出鸢飞鱼跃亭,就见兰月儿已到了温宪格格的身边,附在温宪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啥子,惹得温宪格格笑个不停。唔,既然追不上,咱就慢点得了,要保持风度对不?胤祚整整了衣衫,施施然地走了过去。
还没等胤祚开口呢,温宪格格就手指着胤祚,笑得直不起腰来。唉,温宪这小丫头真是靠不住,笑、笑,笑个头啊,好了,这回算是穿帮了。胤祚有些恨恨地斜了眼温宪,可拿自己这个妹子也没啥子办法。不曾想温宪格格看着胤祚脸上的表情,笑得更是厉害,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下来,手扶着腰娇笑道:“六哥哥,有人举报你乔装混入皇家园林,意图不轨,还不束手就擒!”
靠!谁那么多嘴,敢揭穿老子的身份,唔,不对,那起子太监宫女的哪有这个胆子,难道……胤祚心中一动,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兰月儿,笑着说道:“姑娘怎知在下一定不是……”当着美人的面,胤祚没好意思再装太监,就连自称公公都觉得有些难堪,索性就把话说一半得了,反正别人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看着胤祚脸上的笑容,兰月儿没来由地心中一慌,两朵红云上了脸,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肯开口。俗话说得好啊,懂得害羞的女孩就是好女孩,呵,秀色可餐的好女孩,嘿嘿,美很!美很!看着娇羞的美人儿,胤祚心里头美滋滋,眼中只有兰月儿,浑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直到温宪格格的话将他惊醒。
“六哥哥,六哥哥。”温宪格格大声地嚷了几遍。
“啊,啥事?”胤祚这才回过神来,满脸子不乐意地看着温宪。
“今儿个办的可是中秋诗会,六哥哥既然惊扰了兰月儿姐姐,就该赋诗一首以示赔罪,大家说,对不对啊?”温宪笑呵呵地说道。边上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众美女立刻七嘴八舌地起哄,大有胤祚不留下首佳作,就不算完的架势
第五十一章好事总是多磨的(上)
不就是吟首诗吗?有啥难的,咱可是琴棋书画样样拿得起放得下,倍儿精通,没啥子大不了的事儿,这便去,好生露上一小手儿,也好赢得美人芳心。胤祚笑呵呵地在一大群美女的簇拥下走入了集凤轩,满怀自信地拿起早已蘸好了墨汁的狼毫,刚要落笔,却猛然发现自个儿满脑子里都是兰月儿的笑容,平日里显得有些过剩的诗感此刻却没了踪影,立时有些傻了眼。
诗作得出来作不出来还是件小事儿,失了美人的芳心,那就麻烦大了。这会儿胤祚很是羡慕那些子穿越到不知唐诗为何物之地的人们,随便来上几首唐诗都能混个伟大诗人的称号。羡慕归羡慕,可解决不了眼前的事儿,胤祚的额头上不由地出了层细汗。人一急就容易犯浑,胤祚咬了咬牙,大笔一挥,一首诗跃然纸上:
忆菊
小楼昨夜又相思,无赖寒蛩惊梦时。傲骨恰能解我意,高格不肯诉人知。
风侵北雁春心远,霜冷东篱秋色迟。借取一枝同比瘦,重阳过后见何期?
诗,不肖说当然是好诗,剽窃自曹雪芹的诗绝对不会差,字也是好字,胤祚一手王体草书原本就极为了得,此刻为搏美人芳心,更是用了几分心思,字字龙飞凤舞,活力四射,那群美女都是识货之人,先是寂静无声,而后喝彩声响成了一片。
“惭愧,惭愧。”胤祚的老脸有些微红地谦逊着,心里头还真有那么点惭愧之意,这拿来主义虽说风光,内心发虚却也再所难免,只好自个儿在心中祷告:曹雪芹,曹老大,对不起了,您老还没出世,大作就让咱给占了,不过您老才高,到时另编一首得了,大不了将来等您老出世了,咱给银票您,就当买版权了呗。除了些许的惭愧外,胤祚还是很有些子得意的:一个男人,尤其是正常的男人,被一大群美女围着夸,得意是难免的,不过温宪格格的一句话,险些让胤祚一头栽倒在地:“六哥哥,诗有了,就再来一幅画罢。”
还别说,胤祚在琴棋诗画方面可是下了不少的苦功,花在这上头的时间比起四书五经来还更多一些。棋嘛,胤祚的棋基本上可以称得上国手了,琴也弹得有些子门道,不比那些子宫廷乐师差多少,诗虽说差些,但也还凑合,比不上唐代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