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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起来吧,今儿个找你来,是有桩富贵给你。”胤祚笑呵呵地将牙刷、牙膏的样品递了过去。这牙刷是怡红花了大半天整出来的,也就是在一根削得光滑溜溜的木柄上穿上几排整齐的洞,扎上些猪鬃,看起来就是一把怪模怪样的小刷子;至于牙膏,那可是胤祚溜达到太医院,费了老大的劲,刷得自个儿的牙都有些疼得紧,好不容易才弄出些样品,就那么些绿色膏状物盛在一个镏金漆木盒中倒也有些子富贵气。
“主子,奴才驽钝,实在不知这两样究竟是何事物,还请主子示下。”
不懂?不懂就对了,这要是你都懂了,咱还混个啥?胤祚笑呵呵地将两种东西的用法、制造工艺详细地说了一遍,免不了将现代流水线作业、截取定价(新产品面世先走高端路线,赚取最大利润,这就叫截取定价)、广告策略、经销商制度等等大说了一通,令刘明川这么个商场老手都听得两眼直冒精光。
末了,胤祚拿出两千两银票和配方作本,占七成股份,刘明川出人,外带四千两白银占三成股份。刘明川原本不敢收胤祚的本金,愿意出全部的资金,且所有的股份都归胤祚所有——其实这原本就是个门下奴才该做的事儿,只是胤祚来自后世,对于恶霸行为并不感冒,一来是不想占人便宜,二来嘛,要想让马儿跑,那就得让马儿吃好,因此始终坚持股份三七开,可把刘明川这个老大的汉子感动得鼻涕眼泪直流,可着劲地要效死忠。
胤祚没把香皂拿出来,那是因为一来香皂的制造工艺较复杂,牵涉到众多方面,虽说胤祚现下对如何制造香皂心中已经有谱,但毕竟还没完全搞定;再者,鸡蛋总不能都放在一个筐子里,对刘明川的能力还是得看看再说;当然最主要的是阿哥搞实业的事还得看看朝廷尤其是康熙老爷子的反应,这牙膏、牙刷的也就算是块探路的砖头罢了,成不成的,也就是两千两银子,不至于到赔光老婆本的地步。
搞定了刘明川,胤祚一路哼着小曲,在刘、海两侍卫的陪同下,从百子门溜回了阿哥所,刚进屋,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怡红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口中道:“主子,您可回来了,头前高公公都来过两次了,圣上宣您在上书房晋见。”
第六章上书房考课
皇帝上早朝,那可是件苦差事,四更就得起身,卯时就得开朝,就那会儿天都还没大亮呢。历朝历代多少皇帝,能做到天天早朝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下一个皇帝雍正,康熙虽也算是个勤勉帝王,这会儿也只能做到三日一朝,晚年更只剩下五日一朝了。今儿个正是康熙老爷子早朝的日子,胤祚正是瞅着这个空子,一下学就溜出了宫,没曾想就这么一来二去小半天的工夫竟然被传唤了两次,这回麻烦可就大了。
得,老爷子有召,这可不是好玩的事,赶紧去。胤祚顾不得许多,立马向上书房飞奔而去。没曾想半路上迎面遇见司礼太监高英年领着几个小太监正急急忙忙地赶着路,高公公一见胤祚,顿时长出了口气:“六爷,您可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圣上那儿可就不好交待了。”
“有劳高公公了。”胤祚手一抹,一张百两的银票悄悄地塞入高公公的手心,小意地道:“高公公,皇阿玛找儿臣可有急事?”
有清一代,鉴于前朝宦官之乱,对太监可是打压得紧,凡有太监乱议国事者,杀无赦,故此直到清朝灭亡,从未出现过宦官把持朝政的事儿,这也算是历朝历代中难得的了。虽说清朝的太监没什么权势,不过作为皇帝身边之人,消息还是较灵通的,因此有不少官员还是会给这些子阉人塞银子,求个消息啥的。眼前这高公公显然收银票都已经习惯了,一百两银票下去,脸色都没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道:“圣上现下正考较五阿哥的功课呢,六爷,这就请吧。”
哦,考较功课,敢情老爷子是查作业来了,没啥大不了的,咱进度快,《论语》都背了半部了,经得起考验。胤祚一抹头上的虚汗,手一摆,示意高公公头前领路,向着上书房匆匆而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老五胤祺正满脑门子汗水,跪倒在地,口中结结巴巴地说着些啥,看样子是被考糊了,这小子一斜眼看见胤祚,顿时松了下来——顶缸的来了。果不其然,高坐上首的康熙一看见胤祚,脸顿时板了起来:“胤祚,你可知罪?”
知罪?我靠,不是知错,这帽子可大了去了,戴不得。胤祚慌忙一头跪倒在地,开口道:“皇阿玛息怒,儿臣知错了。”
“嗯?”康熙的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
“儿臣不该不请旨私自出宫,不过儿臣此举是原因的。”
“哦?知错犯错,还事出有因,那就说说吧。”阿哥们不请旨私自出宫,这早就成惯例了,别说阿哥们,就连康熙老爷子自己也没少玩微服私访的游戏,只不过没人把这事儿挑明罢了,今儿个胤祚被抓了个典型,康熙还真想听听这六儿有些啥好借口。
“回皇阿玛的话,眼瞅着这春节就要到了,今儿个春节正好是太皇太后的寿诞,双喜临门,儿臣就琢磨着该给太皇太后备些新奇的贺礼,祝她老人家寿与天齐,这才私自出宫准备,不曾想误了皇阿玛的宣召,儿臣知错了。”
孝庄太皇太后,小名大月儿,一生辅佐三帝,可谓是有清一代最为杰出的女性,康熙只所以能上位,乃至擒鳌拜、亲政都离不开这位孝庄太皇太后的帮助,康熙对这位皇祖母一向是尊敬有加,孝顺得很。此刻一听胤祚出外为孝庄太皇太后准备寿礼,十分的怒气便消了八、九分,同时也有些好奇,想搞明白这六儿究竟准备了些啥东西,微微一笑道:“难得六儿有如此孝心,朕心甚慰。六儿究竟准备了些啥稀罕物,能告知皇阿玛吗?”
“皇阿玛恕罪,儿臣只能说贺礼是这世上原本没有的东西,其它的到时自然见分晓。”胤祚暗地里吁了口气——好歹是先把老爷子注意点给转移了。
“啊哈。”康熙老爷子的好奇心还真给调动起来了“好你个小崽子,跟皇阿玛也打起埋伏来了。”
“嘿嘿,孩儿这也是想让太皇太后高兴一回不是,皇阿玛就放过儿臣一遭吧。”胤祚腆着脸笑道。
“好,这事儿就先放在一边,若是贺礼不能让太皇太后满意,小心你的皮子。”康熙笑骂了声,算是饶过了胤祚私自出宫的错处,但紧接着脸一板,开口问起了功课:“六儿,进学小半年了,都学到哪了?”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已习到《论语》了。”
“哦?能背几段给皇阿玛听听吗?”
“是,皇阿玛。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胤祚开口就来,一直从《学而篇》背到了《先进篇》,共千余字,中间不带任何停顿。
康熙自己就是个博学多才的主儿,对于饱学之士向来看重,原也知道此子记忆力绝佳,天赋过人,对于胤祚能背出这么大段文字,倒也不觉得意外,相对于能背诵,他更关心的是能不能知其所以然:“‘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何解?‘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又何解?”
前一句出自《学而篇》,曾子所说,大意是:谨慎地对待父母的去世,追念久远的祖先,自然会导致老百姓日趋忠厚老实了。后一句是《先进篇》中孔夫子所云,大意是:先学习礼乐而后再做官的人,是(原来没有爵禄的)平民;先当了官然后再学习礼乐的人,是君子。如果要先用人才,那我主张选用先学习礼乐的人。这些古文对于现在的胤祚来说并不难,开口就有,潺潺而谈,时不时地还加上些前朝大儒们的评注,外带自己的一些看法,别说下面的阿哥听得眼睛发直,就连康熙也听得津津有味。
“好,六儿这书读得用功,不错,该赏,小六儿,要皇阿玛赏你些什么?”康熙这赏赐可就大了——这时节皇上就是天,说出来的话那叫金口玉言,赏给你啥,你还都得接着,哪怕是赏你自杀,你也得磕头谢主龙恩,这赏赐任人挑还真是头一回,下面几个阿哥那脸色可就难看到了极点。
胤祚心里那可是乐坏了:哈,总算逮到这个机会了!一开口却让满屋子的阿哥们心里头不是滋味儿……
第七章拜师学艺
这起子阿哥原本各自在心里猜测小六儿得了个大便宜,必定是开口要爵位,或是要庄子之类的赏赐——清代帝王给阿哥们的赏赐最高的当然是爵位的提升,而将皇庄赏赐给阿哥也是常用的大赏赐,庄子要是打理得好,那每年的进项少说也能有个万把两银子,这哥几个除了大阿哥胤禔、太子胤礽各有个庄子外,其它几个还都是仅有月例钱可拿。不曾想胤祚一头跪下,开口却是:“谢皇阿玛赏赐,儿臣就想拜陈天远为师,请皇阿玛下旨成全。”
说起这个陈天远,那可是个奇人:陈天远出身大户人家,家中颇有些财产,兄弟四人,他排行第三,自幼喜欢练武,不到十岁就出家武当当了道士,十八岁就名扬天下,号称“武当之秀”,是现任武当掌门马天聪的师兄,原本这武当掌门之位该是陈天远执掌,只是后来陈天远家中出了件大事,这才还俗当上了康熙老爷子的贴身侍卫:
怎么着?原来陈天远家中虽然有财,可却没势,家中没个当官的,在清代也就只能算是土财主一类的人物,得不时地拿钱打点那些所谓的父母官。也怪陈家运气不好,遇上了一个黑屁眼的父母官,眼红陈家的产业,愣是设了个套,让陈家吃了冤枉官司,将陈家的钱财榨空,末了还寻了个窝藏盗匪之类的罪名,将陈家老小都一网打尽,若不是正好遇上康熙老爷子下江南时玩了把微服私访,偶然发现了其中的蹊跷,陈家老小就都得命丧黄泉。是时,陈天远在武当得知家中出事,聚集了一大帮江湖好汉准备劫法场,没曾想康熙老爷子提前出手斩了贪官,放了陈家老小。就这么个老套的事儿,令陈天远还了俗,为报恩当上了康熙老爷子的贴身侍卫。
康熙老爷子老爱玩那些出游、打猎或是微服私访之类的勾当,其间没少遇险,出游遇到反清复明人士的暗杀,打个猎啥的还时常遇到爆走的熊瞎子、野猪之类的,就因为身边有了陈天远这么个大高手,从来都是有惊无险。这陈天远可是个冷性子,除了康熙老爷子,谁的话他都不听,胤祚那几个兄弟没少托关系想要跟他学艺,个个都吃了闭门羹,就连太子胤礽亲自去求教都讨了个没趣。胤祚早就琢磨着想拜陈天远为师,也好学学那些传说中高来高去的本事,这回逮着机会了,那可不能错过。
康熙老爷子还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六儿子居然不要爵位、庄子之类的赏赐,仅要求当陈天远的弟子,不由地愣了一下,好半会才笑着说道:“这旨意朕可以下,不过陈师傅收不收你这个徒弟,朕可不打保票。”哈,要的就是您老这句话,咱就不信搞不定陈天远。胤祚忙跪倒谢恩。
“六阿哥,你的资质并不适合练武。”才刚见面,陈天远第一句话就险些将兴致勃勃的胤祚打翻在地。啥?不适合?哦,我的武侠梦哎,就这么没了,不会吧?胤祚小脸一阴,险些就此背过气去。
“不过,要想强身健体,练一点也是无妨。”陈天远慢悠悠地接着道。哈,还有戏,咱也不求能成天下第一高手之类的人物,只要能够偷看个大姑娘洗澡之类的事就行,胤祚脸色立刻多云转晴。
“但是……”陈天远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还有但是?我靠,这老爷子话咋不一次说完,这不是折腾人吗?陈天远可不管胤祚在想些什么,接着说道:“我这门功法乃是先天功法,没大成前绝对不能破了身子。”
啊?童子功?不会吧?咱还想当个花花王爷,这不是整人吗?眼看着身边美女如云,却只能过干瘾,那不是惨到家了?这功法咱还练个啥?不,慢着,是没大成前近不得女色,那大成之后岂不就……嘿嘿,还得先搞明白多久能大成才是:“陈师傅,依您老看来,咱多久能大成?”
“这个不好说,有人三、五年就能小成,可练了一辈子也没大成,以六阿哥的资质来说,没个十来年的时间怕是不成的。”
十来年?咱现在也不到七岁,这十来年也就是说一成年也就差不多了,哈,敢情这陈老爷子是逗自己开心来着。咱是好色可不急色,先天体虚,身子骨没长好,可不急着玩妹子,咱还想着长命百岁不是?
“多谢师傅提点,徒儿定当谨遵师傅的话,好生学习。”胤祚没客气,立刻顺竿子爬了上去,毫不犹疑地跪下行了拜师礼、奉上拜师茶。
“好。”陈天远也不客气,生受了胤祚的磕头,喝了口拜师茶,慢悠悠地说道:“去,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