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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林轩毅,微微一笑接着道:“但凡地方官吏除俸禄外,只要不是黑心眼的官,其最大的收入就是火耗。一年的火耗收入要远高于俸禄的几十,甚至上百倍,可有些地方缺肥,有些地方缺瘦,这其中地火耗收入就差得远了,可人情往来、向上送礼之类的却必不可少,如此一来,不少瘦缺的官手就只好伸向库银了,这就是官吏亏空的一个原因所在。厉河不才,偶得一法——火耗归公。”
火耗归公?摊丁入亩。
|:|军师思道,略一沉吟,稳了下心神,突然问道:“先生,你可识得思道?”
“思道?”林厉河脸上显出一股怪异的神色,沉默了一阵道:“王爷认得此人?”
认得?嘿,不过是电视里看过,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夏胤祚呵呵一笑道:“曾听人说起过此人风流倜傥,琴棋诗画无一不精,乃金陵城中有名的才子,本王可是仰慕已久了,此次来金陵倒想见见此人。”
“王爷所言极是,此人确实是惊才绝艳之人,厉河与之也多有交往,这火耗归公的法子就是厉河与其一道商量出来的,实际执行后确实可行。”
哈哈,还真有这么个人物,唔,好极了,不管怎么说咱先来了,总得先将此人看好了,别叫老四那货给抢走了,嘿嘿,得,又挖了回老四的墙角,哈哈,爽很!美很!胤祚得意地险些笑出声来,满脸子乐呵地追问道:“先生,你既与之相熟,不若改天将先生请来,本王想见上一见。”
“如此甚
河原也打算将此人推荐给王爷,不过此人前不久去京大约三月才会归来赴考。”林轩毅看起来很是为思道得王爷赏识而高兴,原本从容淡定地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的激动。
去了京师?晕!我靠!这么条大鱼跑京师去了,这要是被那些子兄弟给捷足先登了,咱岂不是冤到家了?胤祚心里头有种不妙的预感,可这会儿急也没用,只好长出了口气,幽幽地到:“也罢,若是此人回来了,郭大人无论如何都得将此人留下,本王很是期待与先生的会面。好了,这事儿先放在一边,咱们接着议事。先生刚才所言的火耗归公确实是件了不得的法子,此法若是推而广之,当可解决不少大问题,那起子官员若是拿了养廉银,还向国库里伸手,那就是找死,砍他几颗脑袋,比什么都强。本王当亲自奏本,请陛下圣裁。”
“王爷所言极是,这法子原本就是为王爷准备着的,就等着王爷上奏本了。”郭琇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
嘿,敢情咱还没来,郭老爷子就准备了不少的大礼,哈,那咱就不客气,全部照单收下了。
胤祚乐得呵呵直笑道:“好,郭大人还有啥好东西都一次性拿出来吧,本王今儿个就不客气了。”
郭琇也乐了,笑呵呵地道:“有、有、有,还有不少呢,还是让厉河接着说吧。”
“王爷以为我朝税法如何?”林厉河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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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法?胤祚愣了一下,税法这方面的条款虽说他全都能背得出来,可还真没怎么去认真研究过,对于税法地好坏确实不太了解,想了想道:“本王并不曾认真研究过税制,难道其中有何不妥吗?”
林轩毅点点头道:“我朝税法不及官绅,有些原本应纳税的散户将自己的土地挂在官绅名下,税款流失严重,不仅如此,此等税法还极易导致土地兼并的大规模发生,天下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税法若是不变,则久后天下必乱。”
“先生所说的当是官绅一体纳粮与摊丁入亩吧?本王倒也曾听人说起过此二法,只是,眼下似乎不是开展此法的时机。”胤祚确实听说过此法,当然是前世那会儿看电视得知的名称,后来一时兴起,也曾在网络上找过这方面的资料,心里头对这二法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得地,只是此二法的推行阻力极大,如果不是有个强力地皇帝的支持,此二法的推光根本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以康熙老爷子的个性,要想推行此二法而能成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胤祚不禁有些好奇:以林轩毅的能力难道看不出此二法在此时绝对行不通的吗?
林轩毅点点头道:“不错,王爷能有此认识,厉河心中安慰。”停了停接着道:“此二法虽好,却得有人来执行,此时此刻并不是最佳的时机,但却可以用此二法来做交易。”
交易?跟谁交易?胤祚心中一动,猛然醒悟了过来,呵呵一笑道:“不错,是个不错的交易砝码,先生费心了,本王感激不尽。”
一场高层会议开到了深夜,除了讨论了那些官缺、税制之外,更多的重点在于如何应对京师中可能发生的风暴,以及该如何应对的事儿——虽说现在还不知道京师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但依着胤祚对四阿哥胤禛性格的判断,这货必然会急功近利,采用的也必然是那套杀猴敬鸡的把戏,这一套法子原本就是胤祚故意泄露给那群账花子的,连同还款计划书及如何让上级为下级担保的法子都详尽得很,根本不怕老四不上钩。
老四这回算是栽了,可其他几个阿哥也不见得就能讨好,依着康熙老爷子的个性,估计又是各打五十大板,只是板子轻重的区别而已,朝中必然要因此事乱上一阵的。想要火中取栗,又想不被火灼伤了手,那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该如何分化瓦解、拉拢利诱以确保海运折子能通过可是件累人的活计。这不,三人商议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把大体的行动方案确定了下来,就等着京师风波过后,回京杀他个痛快了。
第九十二章十里秦淮河
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娟。夏孔尚任这首小诗道尽了十里秦淮河的千年来的繁华——秦淮河两岸,歌楼酒肆林立,河房水阁争奇斗艳,歌舞升平,河中舟船穿梭,游船画舫***通明,有十里珠帘之称,成为江南佳丽之地。外来的游子哪怕再忙也得抽个空到十里秦淮河一趟,否则枉自来到金陵城。
胤祚可是久闻十里秦淮河的大名,既然来到了金陵,怎么着也得去见识一下朱雀桥、乌衣巷,好生体会一下六朝旧事如流水的传说。这叫啥来着?嘿,叫与民同乐,那些个画舫、勾栏之类也得去关顾一下不是?不为嫖,咱怕得病,再说有了蜜桃,谁还想吃烂李,就为见识一下那些个桃花扇之类的风流。左右闲着无事,这大过年的也没啥子公务,不趁机去逛上一圈,那才真是对不起自个儿。这不,胤祚大半夜才睡,一大早可就起了,急赶着用了早膳,扯上刘耀,拽上林轩毅,外带那两个刚还了俗“道士”,匆匆地就奔往夫子庙去了。
嘿,这还真有意思儿,孔老夫子卖文的,那些个姑娘卖肉的,竟然还凑到了一块儿,不知道老夫子若是地下有灵会作何想头?该不会老夫子自个儿也好这么个口子吧?胤祚刚到夫子庙,眼瞅着颇有些历史沧桑感的夫子庙和不远处来往穿梭的画舫,心里头不禁觉得这事儿有些滑稽得可笑。
游河,游河。不上画舫就算不得游河,可该上哪艘画舫却有些饶头,一伙子人中就没一个懂行情的:清松、清虚,这两刚还了俗的道士就不必说了,刘耀不懂行,胤祚没这方面地见识,算来算去也就林轩毅曾来过这金粉之地,不过林轩毅向来不好这口子,偶尔来此也都是应那些个江南才子之邀,他自己却是不了解行情的。。
大伙儿都不懂,那就随便上吧,一伙子人刚准备下河,就有人高声打起了招呼:“厉河兄,厉河兄。”
嘿,还真是渴了就有人送梅子。胤祚放眼看去。就见一公子哥儿站一艘大画舫上满脸子笑容地跟林轩毅打着招呼。大冷天的,还不忘手持折扇。一身白衫,罩上一件狐裘。面相倒也清逸,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边上还站着一个其貌不扬、略有些驼背、三十出头的中年书生。林轩毅笑呵呵地拱着手应承了一句,低声对胤祚介绍道:“王爷,那个驼子是江宁知府施世伦。圣上口谕的‘江南第一清官’,公子哥名叫程天鸣,字希敏,文采出众,与思道并称金陵才子。”
程啥?程天鸣?我靠!不会吧,貌似老子前世就叫程天鸣来着,这也太巧了吧?胤祚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不免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个程天鸣,口里头轻轻地念叨了几句:“不像,跟老子长得不像。”
胤祚的话语很轻,林轩毅没听明白,低声道:“王爷,可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有,没有。”胤祚自顾自地乐了一下道:“既是有熟人,大家伙就一块儿乐乐吧。”
施世伦,字文贤,号浔江,晋江县衙口乡人,后被编入清朝汉军镶黄旗。祖父施大宣。父亲施琅,原是郑成功军旅中得力部将,后与郑发生投归清朝,授靖海候。世纶为其次子。因为父亲是靖靖候,所以他没有经过科学进身之途,直接受朝廷封荫,出任江苏泰州知州,是年康熙二十三年,他年仅六岁。康熙八年,皇帝南游,得知施世纶治迹彰著,深得民望,就开了“金口”,称他是“江南第一清官”,并准备加以擢升,因督臣挽留,才就地晋授扬州知府。是年三十一岁。康熙三十二年,调任江宁知府。
胤祚昨日刚到,恰逢新春,也就没让那些个地方官们前来迎驾,故此两江地面上的官员只是知道胤祚这个钦差王爷来了,却没有见过胤祚本人,施世伦虽说是金陵城的知府也同样没见过胤祚,不过跟林轩毅却是老熟人了,刚见了面就打趣道:“厉河兄,今儿个一大早就上秦淮河,只怕回头少不得听河东狮吼了。哈哈哈……”
有大才之人,往往家中有悍妇,古之房玄龄,苏格拉底莫不如是,林轩毅家中那位虽说不至于强悍到那等地步,可也不是好惹的主,这都是
场上地笑闻了。林轩毅在郭琇府中属客卿身份,但督府内真正处理政务的却是林轩毅,故此他跟那些个地方官们早就混得烂熟了,尤其是这个江宁知府施世伦,此刻听施世伦出口调侃,也不生气,反唇相讥道:“文贤兄,这一大早地就上了画舫,小心被参个官员押妓,行为不轨。”
“厉河兄此话差矣,今儿个可是文会,本官可是与民同乐来着,哈哈……”施世伦乐呵呵地回了一句。
“今儿个是小弟做东,请些文友来此一会,以文会友,原想着请厉河兄来着,只是怕厉河兄脱不开身,没想到这一大早地的,别人还没到,厉河兄却先来了,也算是赶巧了。呵呵,这几位是……”程天鸣微微一笑,摇了摇折扇,客气地问道。
“在下左义,左右的左,义之所至的义,皇商,来江南采购些事物,这几位是在下的随从,今儿个能识得各位,实乃三生有幸。”胤祚抢在林轩毅前头自我介绍道。
“久仰,久仰。”程天鸣客气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这时节商人地身份不高,即便是皇商也是如此,时下地读书人压根儿就瞧不起商人,若不是胤祚是跟着林轩毅来的,只怕程天鸣连个笑脸都懒得给,赶巧这会儿又来了些文人,程天鸣告了声罪,迎接其他人去了。
程天鸣不是官场中人,不知道胤祚已经到了金陵,可施世伦却是地头蛇,早就接到邸报,知道胤祚已到了金陵城中,这会儿在一旁观察了许久,就发现不对头了:林轩毅在两江虽没有一官半职,可地位却高得很,大小政事几乎都是他一手处理地,别说一般官员,就算是道台、府台的,见了林轩毅都得客客气气地问好,可眼下林轩毅面上虽淡定从容,不过明显是以那个叫左义地年轻人为首;其二,那几个随从个个气宇轩昂,一看就知道都不是好惹的主,一个皇商如何能用得起如此出众地随从。
施世伦虽不是科班出身,可胸中还是锦绣团花,颇有些文采的,也喜欢舞文弄墨,要不也不是跟那些个江南才子走到一块儿。这会儿施世伦隐约猜出了胤祚的身份,心里头大吃一惊,但胤祚既然不想公开身份,施世伦倒也不敢公然揭破此事,可又不敢不上前见礼,只好挪到胤祚身前,低声道:“下官江宁知府施世伦见过王爷。”
厄,这么快就穿帮啦,我靠竟然猜出了咱的身份,唔,还是挺知趣的,没大声嚷嚷,有意思。
胤祚微微一笑低声道:“施府台客气了,明儿一早本王正好有空。”
听音知意,施世伦精明得很,立刻就明白过来:胤祚这是要他明日一早递牌子求见呢。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一拱手退了开去。
多半会,陆陆续续来了十余个青年才子,个个俊秀不凡,一大伙子人就在画舫的庭中听着歌赏着舞,或是高谈阔论,吟诗唱赋,或是挥毫速书,泼墨写画,倒也文彩飞扬,满室墨香。林轩毅在两江地面上可是有名的大才子,自然也免不了献个丑,赋些诗词,胤祚却不想出头,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众才子显耀,心里头对这些才子打着分,看看有没有什么可